1351 合購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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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是因為此時的城內更為混亂的原因，來往於這家拍賣行的人影比段青曾經印象中的景象看上去少了很多，好在越來越多的玩家已經因為實力的增長和資產的增多而開始頻繁地出入於這種高階消費場所，給看上去已經蕭條了很多的拍賣行帶來了幾分活力。行走在這座建築之內的玩家群體也由之前的大行會變成了更多的閒散人士，無論是武器裝備與說話談吐看上去都與平日裡閒逛在超市之間的市井平民沒有什麼不同，看上去已經積攢了很多關係和聲望的他們此時也分佈在這座拍賣行的各個角落，與這裡的拍賣員和售賣員熟絡地相互商談著。

當然，這些新興起來的玩家與依舊存留在這裡的拍賣者，好像已經不記得這個行會原來的名字以及它所代表的意義了。

“奧克森？他是誰？”

微笑著望向了出現在眼前的段青二人組，站在門口附近的一名拍賣行服務員隨後回答了段青剛剛提出的這個疑問：“我們這個拍賣行的老闆是特德·沃伊閣下，如果兩位有什麼事情想要面見老闆的話——”

“不不不，我們沒有這個意思。”雙手擺動著作為拒絕的訊號，段青急忙出聲回答道：“我只是想打聽一下奧克森這個人……唔，你在這個地方工作了多久了？”

“先生？”微笑逐漸消失，服務員用莫名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下段青：“請原諒本人無法認出先生的拙劣目光，但如果先生想要一名老資歷的工作人員前來接洽的話，您只需要直接說出來就可以了。”

“我可沒有你的內心戲裡想象得這般豐富。”於是段青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眉毛：“我只是想要——呃，算了。”

“估計是沒有什麼希望。”

回想起那名與自己曾經一同進入能量風暴的異世界、然後又在命運的捉弄裡消失的那個傢伙，段青最終收起了自己的嘆然心情，他環視了一圈周圍同樣重新裝修完備、看上去已經煥然一新的拍賣行內部，然後朝著雪靈幻冰一直注視著的通道深處說道：“既然老闆都換得這麼平滑，那我們也不繼續追究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了吧。”

“兩位如果對我們拍賣行有什麼意見，儘管向我們提起就是。”那名服務員依舊鍥而不捨地跟在段青的身後：“當然，如果你們堅持想要與老闆會面的話——”

“話說你們的老闆就那麼容易見到嗎？”擋在了段青的身邊，雪靈幻冰的聲音也將這位服務員的話音攔在了段青的身體範圍之外：“那個叫做特里還是特德的……難道他就不怕我們是什麼歹徒或者壞人？”

“壞人？您可能對我們這裡有什麼誤解，這位女士。”視線轉向了雪靈幻冰所在的方向，服務員的微笑聲音裡也帶上了濃濃的低沉意味：“自由之城裡從來都不缺乏‘壞人’，完全的提防和警惕也完全不符合商家的作風，我們有足夠的實力和慷慨來向每一名造訪的客人展示出我們的熱情——”

“所以我們才能在這座城市裡站得住腳呢。”

順著他的指向，段青將視線重新落在了廊道前方的拍賣行深處，熟悉的樓梯與寬闊的大廳也隨著他們的逐漸深入而緩緩地呈現在兩個人的面前，與之相伴的還有無數坐落在他們身邊的一名名玩家的身影。若有若無的目光也隨著這一男一女的進入而從他們的頭頂上方一閃而過，其中一些也在代表著玩家ID的名字上停留了幾秒，對注意力明顯有所察覺的雪靈幻冰隨後也扯著兜帽皺了皺自己的眉頭，耳邊隨後也傳來了段青的聲音：“是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

“……倒也不是。”

“名字ID沒辦法在那些人的眼前遮住，所以暴露目標也是必然的。”

朝著大廳一旁的某個方向指了指，段青率先邁步朝角落裡不起眼的某個座位走去：“所幸天下第二那樣的巨獸沒有在這裡，不然今天就要白跑一趟了。”

“說得好像我們現在就有錢一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雪靈幻冰最終還是用自己忍不住扯起的嘴角作為回應：“我告訴你，青靈冒險團能夠給你支配的金幣只有一萬，我們可不想因為你的原因而重新一貧如洗啊。”

“一萬。”

臉上的苦笑變得更明顯了，段青在自己所選定的這個大廳角落的座位上緩緩坐下：“一萬塊錢在別的地方倒是很多，但在這種地方真的是太少了，要是真的出現了什麼稀世珍寶，我們恐怕連別人的一根腿毛都比不上呢。”

“龍輝草這樣的東西，應該沒有多少人要吧。”又一次用冰冷的視線將環伺著這邊的那些隱蔽的目光逼退了回去，雪靈幻冰隨後也緩緩地坐到了段青的身側：“只要沒有人跟我們搶，我們不就可以順其自然地拿到這種藥材了麼？”

“怎麼可能沒有人要？”指著周圍無數玩家彼此討論與虎視眈眈的表情，段青一臉沒好氣地低聲回答道：“看看這些傢伙們貪婪的表情——我對他們此時的心理狀態再熟悉不過了，就算是看上去不知作何用途的東西，那也一定是先搶下來再說啊。”

“好吧，那就只能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於是雪靈幻冰也只好背起了自己的雙手：“你不是準備了一些鍊金藥水嗎？到時候能不能以物換物，那就全憑你那一張嘴了呢。”

“別啊，我的那些東西哪有那麼值錢——”

“鍊金的藥水？”

注視的目光隨後在段青的腦後一閃而過，然後以一道低呼的聲音將他和雪靈幻冰兩個人的注意力一同拉了回來，被打斷了談話的兩個人齊齊地轉過了各自警惕的眼睛，映入視野的卻是一名同樣披著斗篷與兜帽、長相和模樣完全無法分辨的一道神秘人影：“什麼樣的鍊金藥水？”

沒有一直不停閃過眼前的那種類似玩家的ID，這位同樣坐在角落座位裡的人影看上去似乎是一名自由世界的原住民，女性的聲音和口吻也隨著眼前這道人影逐漸側轉過來的身軀，溫柔地迴盪在逐漸擺出後仰動作的段青耳邊：“抱歉打擾了二位的談話，不過我對二位提到的鍊金藥水很感興趣，能為我稍微看一看嗎？”

“難道你也是一名鍊金師？”微微定了定神，段青與身後的雪靈幻冰悄然交換了一次目光：“給你看一看倒是也沒什麼，不過一般我是不會在陌生人的面前拿出來的，除非這位陌生人是我的顧客……”

“當然了當然了。”

話語中的笑意變得愈發明顯，坐在段青身邊的這位神秘女子動作嫻熟地點了點頭：“如果不是為了交易，誰又會跑到拍賣行這種地方來呢？畢竟我們不僅僅是鍊金師，更是一名商人嘛。”

“商，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出現在眼前的這名女子的打扮，段青的聲音變得更加驚奇了：“您出現在這個拍賣行裡做什麼？難道接下來的拍賣會上有您需要的產品和材料？”

“就算是身為商人，在遇到好的貨物的時候也是會立刻出手的！”有些不滿地說出了這句宣告，圍繞在神秘女子身邊的氣氛彷彿也隨著她的動作而變得輕鬆了少許：“難道我們只能做賣家，不能做買家嗎？”

“好好好我們明白了。”再一次將雙手推到了自己的身前，段青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掛起了幾分乾笑：“您也是來參加拍賣會，想要從這個地方撈到一些平時所撈不到的東西是吧？難道是什麼鍊金藥水？或者是珍惜的材料？”

“如果可能的話，我倒是希望能夠拿到成品。”話音變得低沉了幾分，神秘的女子原本展現在自己身邊的那股輕鬆的氣勢似乎也收斂起了少許：“我的鍊金水平並不高，萬一要是真的浪費了那就太可惜了。”

“呃，居然也是鍊金材料？”心中莫名升起了幾分不詳的感覺，段青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需要什麼材料？”

“龍輝草。”

沒有想象中的猶豫和推脫，神秘女子毫無防備地說出了自己的答案：“是一種生長在龍幕中的草藥，聽說是可以用來治療龍族傷口的特效藥呢。”

“什麼？”

大驚失色地喊出了聲，段青隨後又在雪靈幻冰的提醒與周圍再度環伺過來的目光中縮了縮自己的脖子：“你，你也要龍輝草？不會這麼巧吧？

“怎麼，兩位冒險者也知道這種草藥？”歪了歪自己的腦袋，神秘女子被兜帽遮掩住的下巴也在這個動作中顯露出了少許：“我可是在城裡面打聽了好久，才知曉了這種草藥要在今天拍賣的訊息的呢。”

“哦哦，那還真是幸運啊，哈哈哈哈。”掛著冷汗的面龐發出了兩聲尷尬的笑，段青隨後朝著自己側仰過身的雪靈幻冰所在的方向再度遞了一個眼神：“沒想到會這麼巧……”

“你說什麼？”

“啊不，沒什麼。”恢復了正常的坐姿，段青隨後在幾聲咳嗽裡再度坐正了自己的身子：“那個……呃，你，那個……能稍微透露一下貴方準備出的價錢嗎？”

“這個嘛，我倒是沒有什麼計劃。”由段青所在的方向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神秘女子那回答的聲音也恢復了女性特有的糾結感覺：“此次前來，行程實在是趕得有些太急，所以既沒有做好什麼準備，也沒有帶多少錢出來……啊，對了。”

“你們知道那種藥草的價值嗎？”她忽然湊近了幾分，屬於女性特有的柔順發梢也在段青那更加尷尬的面龐前顯露出了少許：“我們，我們雙方可以把錢湊在一起——”

“不好意思，我們也想要這樣的草藥。”將段青後仰的動作扯到了自己的懷中，雪靈幻冰的冷漠眼神隨後出現在了飄揚而起的白色長髮之間：“咱們算是競爭對手了，合作的事情免談。”

“這樣啊，這還真是令人遺憾。”歪了歪自己的腦袋，神秘的女子隨後將自己的坐姿收了回去：“本以為這一次的拍賣會不會出現什麼競爭對手，但看上去根本不可能呢。”

“祝你們好運。”

留下了最後的這句話，披著斗篷的神秘身影再也沒有了自己的聲音，來自前方的喧囂聲與拍賣會開幕的宣告聲隨後也佔據了段青兩個人的聽覺，連帶著其他人各自齊聚起來的注意力而回蕩在這座光線逐漸昏暗下來的大廳左右。默默地注視著一名拍賣師帶著幾名姿色上乘的美女抱著賣品一同上臺的景象，這位灰袍魔法師的面色也由先前的無奈變成了平靜，收拾起了心情的他隨後就這麼目送著各式各類的拍賣品從他的眼前經過，與雪靈幻冰悄然討論的話題也遠沒有周圍逐漸炒起的氣氛一樣熱烈：“那麼就讓我們看看有沒有什麼好貨吧——唔，這把雙手大劍就很不錯，力量加成這麼高，還自帶著蓄力爆發效果……”

“一件用銀甲打造而成的頭盔——哼，他們要是要價一萬金幣的話，裡面大概有八成金幣是要在外觀上了。”

“所以說玩家的錢真的好賺，你看看這些為了這件飛羽頭盔出價的人，哪一個不是為了身邊左擁右抱的那些伴侶而一擲千金的……看什麼看，我可是實用派，裝備有多醜我都可以接受！”

“所以你才永遠不瞭解女性的心啊——等等，這把長劍好像很不錯，力量三敏捷三，攻擊時還自帶體力自動回覆效果？要不要考慮一下？”

“究竟誰才是實用派呢。”

瞟了一眼正在臺上展示的那把如同燒火棍一樣的東西，將雪靈幻冰扯回座位上的段青撫著額頭嘆了一口氣：“不要這樣，這會顯得我們很沒有見識。”

“反正又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就當做是逛街好了。”雪靈幻冰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說不定能撿到什麼漏呢。”

“然後呢？你用還是我用？”目送著下一件商品被擺上檯面之後的喧囂景象，段青的目光由不斷升起的那些代表著號碼的木牌上收回：“咱們連自己的那些東西都沒有分完呢，更何況是眼前的這些二流貨色——”

“十萬金幣。”

低沉而又溫柔的聲音再度響起在他的耳邊，將他的感嘆聲瞬間蓋了下去，先前曾經與兩個人有過交流的那名神秘的女子隨後也收起了自己舉起號碼牌的手，然後衝著望著她的段青二人笑眯眯地歪了歪自己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