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7 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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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之城的別墅區，段青在之前的經歷中並未詳細地瞭解過，他只是在某個自詡為海盜的邀請與聯盟杯所舉辦的某場比賽的模擬場景裡，見到過那一座座大型別墅連成一片的壯觀景象的一隅。生活在自由之城這座城市裡的玩家們也因為那場聯盟杯戰鬥的出現而給予了這片別墅區域更多的注意力，包括天下第二等人在內的行會勢力也第一時間派人去考察和佔領了那個地方，只不過在已經經過了一年時間的現在，這些被現實世界親切稱之為“海景房”的住宅區域依舊是一副鮮有人知的模樣，看上去似乎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得愈發蕭條了。

四周沒有多少自由之城人士經過此地的荒涼街道中，只有看守在附近的一個個像是守衛一樣的傢伙們，此時還在無數別墅所組成的狹窄通路里來回穿梭著。

“不像是行會的人呢。”

視線不停地在那一道道經過的人影身上來回巡視，躲藏在角落裡的段青最終還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望著悄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暗語凝蘭依舊瀟灑從容的身影，思忖了一陣的聲音也變得猶豫了起來：“怎麼樣，有發現她的蹤影麼？”

“裡面的守衛非常嚴密，想要溜進去好像不太容易呢。”偏了偏自己的腦袋，暗語凝蘭被短髮包攏的可愛表情隨著微笑的表情而向右偏了幾分：“而且根據凝蘭的觀察，在這片區域裡活動的好像也不只是一夥人的樣子……”

“他們相互之間不會打起來嗎？”於是段青的臉色也變得古怪了起來：“先不說這麼多人潛伏在這裡究竟想要幹什麼，他們難道不會對自己身邊存在著其他潛伏者而感到不適嗎？”

“或許是他們已經適應了‘學會與其他人和平相處’的生存環境了吧，畢竟自由之城裡的黑暗勢力可是要比這個地方要多得多。”歪著腦袋可愛地笑了笑，暗語凝蘭隨後將探詢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後：“倒是另一件事將那位龍族小姐寄放在那邊真的沒問題嗎？”

“反正這座城市本來就沒有任何安全的地方。”

搖了搖自己的頭，段青重新將注意力落在了無數守衛來回走動的別墅區內：“與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黑暗勢力相比，沙奈朵那裡至少要更安全一些，之前不也是和她說好了幫忙治療芙拉的事情了麼，先留在那裡讓她觀察，順便表示一下誠意也不錯……唔。”

“換班的時間好像到了。”他的話音停頓在了靠近自己最近的那片別墅區間內，兩名身穿黑色制服的壯碩守衛此時也在他們暗中觀察的視線之下相互走在了一起：“等一下，再等一下……剛才的時間是？”

“下午14時42秒時間剛好過去了半個小時呢。”彷彿早就明白段青想要問的是什麼，暗語凝蘭微笑著回答的聲音已經遞到了他的面前：“不過裡面的換班時間好像要比外面頻繁得多，而且每五分鐘就會出現變化。”

“多半是為了防止出現滲透和死角等問題的出現吧。”嘆息著將自己的目光收回，段青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輕啐：“嘁，搞得這麼專業幹什麼？”

“如果先生一定要進去看一看的話，凝蘭可以幫您一起進去。”

微笑的話音終於猶豫了片刻，雙手交疊在身前的暗語凝蘭聲音緩慢地說道：“與其他的別墅相比，這座防守嚴密的別墅是最可疑的地方了，雖然只靠我們兩個人根本無法和平透過此地，但只是安全的進入和殺出來的話”

“不用如此。”眼中閃過了思索的光芒，段青搖著頭打斷了暗語凝蘭的提議：“反正人很難救得出來，現在殺進去也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但若只是進去看一眼的話你能做到嗎？”

“凝蘭會盡力而為。”怔然地望著段青的臉，暗語凝蘭的目光隨後也跟著低沉的聲音而落到了對方的腳下：“如果……嗯，如果只是潛行的話……”

“我知道你的顧慮。”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靠坐在下方牆壁邊的段青伸手點了點對方的額頭：“別忘了是誰在你的護衛之下一直成長、一直在虛擬世界裡面戰鬥的，你的那些習慣我都瞭解得很，而且”

“別小看了我這個號的身體天賦。”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容裡的自信感覺也變得更加濃郁了：“我可以跟得上的。”

“那麼……”

心中閃過了一絲絲的溫暖與甜蜜，雙手握拳舉起的女僕玩家臉上綻放出了燦爛的微笑，沉吟的話語隨後也伴著她陡然轉身消失的動作，若有若無地帶過了段青的耳邊：“我們就從右邊開始吧，他們的交換是順時針進行的，右路突破的空隙應該會更大一些。”

“你是專業人士，你說了算。”

衝著看似已經杳無音訊的空地低嘆了一句，段青隨後抱著自己的灰色魔法袍爬上了別墅區前方的那道低牆，趴伏在地上的身軀隨後也帶著他的視線在前方觀察等待了一陣，最後小心翼翼地繞到了正後方庭院角落裡的一座小屋後方：“等你的訊息了。”

“這邊有兩名守衛，一個站在小屋裡，一個從小屋與別墅之間的庭院中經過。”不知位於段青身邊的哪個地方，屬於暗語凝蘭的聲音隨後再度由他的耳邊響起：“巡邏的那名守衛會有5秒鐘的轉身時間，小屋裡的守衛每隔30秒會轉一次頭，所以”

“如果想要同時躲過裡面那名守衛的話，就只能趁著現在了。”

聲音逐漸消失在了段青的前方，暗語凝蘭的悄聲提醒也跟著她刻意留下的分析而朝著小屋對面的木門流逝而去，張了張嘴的灰袍魔法師隨後也將自己的目光由前方的別墅窗戶上收回，跟上去的迅速動作卻是沒有任何猶豫：“本來我還想提議走窗戶來著……”

“窗戶後面也有一個人，是凝蘭在之前的偵查中發現的。”

通往別墅內部的房門留下了一條縫隙，然後又在段青乾淨利落閃身進入的翻滾中緩緩關上了，毫無聲息的門扉隨後也將兩個人的身影與外面兩名守衛同時轉回到視線分隔開來，與之相伴的還有暗語凝蘭如同獵豹一樣蹲伏在牆角邊的身影：“與這邊本應留在這裡的守衛一樣，這兩個人是輪換著在走廊上來回經過的，那扇窗戶就是他們巡邏範圍的分界線，任何一名試圖從那裡翻窗進入的蟊賊，恐怕都會被他們之中的其中一個人發現呢。”

“我們能夠留在這裡幾秒鐘？”

“大概還有十幾秒鐘的時間。”

微笑著回答了段青隨之而來的提問，暗語凝蘭隨後朝著小門對面的另一扇窗戶指了指：“但考慮到右邊的守衛即將返回這個因素在內，他朝這邊走來的時間大概只在兩秒之後了，所以”

呼。

由魔法制造而成的風聲隨後在拐角前方的走廊深處顯現，將剛剛打算轉頭歸來的那名守衛的注意力瞬間扯了回去，屬於段青與暗語凝蘭兩個人的身影隨後也從那處對方暫時背對著的廊道口經過，順著女僕玩家之前所指著的那扇窗戶翻到了外面：“看，身為魔法師的用處還是存在的吧。”

“先生還是不要亂用魔法的好。”率先一步落在了上方的屋頂，暗語凝蘭悄然望著近在咫尺的別墅二樓陽臺：“對方說不定也有魔法師或者是魔法探測裝置，萬一要是因此發現了先生的蹤跡”

“沒關係，凝蘭也一定早就探查過了。”

動作艱難地爬到了同樣的屋頂，躲藏在背靠小屋一側的段青笑著回答道：“如果你發現了類似的東西，你一定早就提醒我了對不對？”

“……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先生。”

貼在陽臺邊的藍白色身影回頭看了她一眼，望向段青的那一瞥中也充滿了絲絲嗔怪的意味：“凝蘭也不是萬能的，萬一要是出現了凝蘭都沒有見識過的新武器的話，今天可就要栽跟頭了呢。”

“知道了知道了，為了凝蘭的一世英名。”

匍匐著爬到了女僕玩家的腳下，隨意回答著對方的段青隨後探著頭望了自己頭頂上方的陽臺一眼：“不過沒想到這座別墅居然有三層啊。”

“這裡的別墅幾乎都是三層的。”

瞬間消失在了原地，凝蘭的聲音隨即響起在了陽臺的內側：“與之前的資料一樣，裡面的面積已經大到可以開一個大型聚會的程度了，算上地下部分的話，這座別墅可以稱之為四層都不為過。”

“那我們需要尋找的目標在哪裡？”

接收到了對方傳來的安全訊號，段青隨後也跟著翻身進入了陽臺的內側，伸展著腿腳的他小心翼翼地躲開了擺放在陽臺上的無數桌椅雜物，同時將後背貼在了外面的守衛看不到的牆壁邊緣：“是要繼續往上還是往下？”

“往上。”

指了指自己的頭頂，不知何時又回到了這裡的暗語凝蘭吐出的氣息如同清晨的朝露一樣清新：“三樓，最靠近裡面的那個房間，很多人都守在那個地方，裡面甚至還混雜著一些玩家的身影呢。”

“很符合我們想要尋找的目標特徵。”

點了點自己的頭，段青的表情也如同他的聲音一樣低沉了下來：“然後只要能夠打聽到剩下的資訊，我們就能搞明白他們究竟為什麼要把她關在這裡了。”

“二樓通往三樓的通路，凝蘭還可以解決。”暗語凝蘭的聲音也變得嚴肅了幾分：“不過三樓上的人成倍增加，那個房間裡更是常備著兩人以上，所以想要成功摸到那個房間的情況，實在是有些”

“有沒有其他可以接近的地方？”

檢視著自己手中正在逐漸顯示完整的冒險者地圖，段青探著頭朝自己貼著的別墅二樓窗戶內望了望：“二樓的結構與三樓的結構是一樣的嗎？這兩個房間是緊挨著的對不對？如果我們能成功潛入這個房間，或者是其他相鄰房間的話……”

“原來如此，凝蘭明白了。”點了點自己的頭，暗語凝蘭臉上的猶豫表情也隨之收起：“交給凝蘭吧，先生。”

“凝蘭會盡力而為的。”

悄無聲息的移動隨著兩個人之間逐漸沉默下來的話音而開始向別墅內部延伸，沿著二樓內部交織著走廊與客廳的空間而向著地圖角落裡的樓梯緩慢而又穩定地靠近著，一個又一個巡邏在這片區域內的守衛也在偶然閃過這裡的鬼魅身影與魔法的嗡鳴之下，接連被甩到了這一男一女兩個人天衣無縫的配合身後。略過了無數人把守的三樓樓梯口所在的位置，悄然翻過門廊的段青最終還是來到了二樓所對應的正下方的房間，陡然出現在牆外的兩道身影隨後也在一前一後的翻越動作中消失在了正上方的三樓窗戶之內，緊隨而至的則是一道差一點驚撥出聲的身影：“你們”

嗤然的悶響隨後將這道聲音掩蓋了下去，然後是暗語凝蘭將對方已經被抹過了脖子的身體拖動到房間角落裡的時候所發出細微摩擦聲，衝著女僕點了點頭的段青也急忙衝到了這個房間的門口，緊繃的身體也在半晌之後的警戒表情中緩緩放鬆下來：“應該是沒有人發現。”

“別墅房間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只有在這種時候，凝蘭才會稱讚他們造房子的質量呢。”扯著床上的被單將屍體蓋了起來，暗語凝蘭隨後也露出了自己久違的微笑：“不僅僅是虛擬世界，現實世界裡也是一樣。”

“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是希望你能用更加普通正常的方式來看待這些別墅。”撫著額頭髮出了一聲苦笑，段青隨後緩步返回到了窗邊：“好了，接下來”

“希望她就在裡面。”

就像是事先排練好的一樣，兩個人同步將各自的耳朵貼到了窗邊的牆壁上，若有若無的談話聲音也隨著窗外的風與空氣的鼓動，隱隱約約傳到了他們的耳中。

“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