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5 回爐重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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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個人掉入了魔法道標內會怎麼樣呢？

在道標的概念沒有出現之前，段青等人一直將這道矗立在塔尼亞地下世界裡的光柱當作是熔爐來看待的，事實上在過去的時間裡，他們也曾經利用這座熔爐完成了裝備合成、武器重鑄等多次可以稱之為奇蹟的事情。在段青的記憶中，自己的那把如同門板一樣的西瓜刀就曾經在這個地方被他投入改造成了新的武器，而這個後來被玩家普遍稱之為重鑄系統的地方，也曾經是愚者冒險團賺到第一桶金、最後發家致富的起始之地。

但是那個時候的他們的確沒有想象過如此的可能性——如果將活體投入熔爐之中，會產生怎樣的後果呢？

【能量過載率……】

【請分配人物屬性。】

一直不停重複在自己耳邊的那道過載率的提示聲被另一道毫無感情的系統聲音所打斷了，來自段青意識內的世界也隨之化作了一片白光，混沌的雲層也夾雜著無限延展的平鏡空間在自己的眼前不斷鋪開，將與登陸介面十分相似的景象展現在了剛剛睜開眼睛的他的面前：“這是……什麼？”

【請分配人物屬性。】

耳邊不厭其煩地重複著這句話，把段青略顯眩暈與迷茫的神智猛然拉了回來，他抬頭望著翻卷的雲層與一成不變的熟悉白色，然後試探著問了一句：“靈冰？靈冰？”

“約翰？羅格？”

他喊出了最後一個名字，然後在萬籟俱寂一般的回應中緩緩地低下了自己的頭，那不斷催促著自己的電子聲音也依舊隨著系統的重複而在自己的耳邊不斷迴盪，似乎在提示著他不要繼續思考這些可能性：“好吧，看來應該是我自己闖下的禍事了。”

“也就是說，失去了地脈的控制，我並沒有闖入什麼裡世界當中。”他望著自己周圍如同登陸介面一般的白色時間，喃喃自語地開啟了角色人物介面：“而是因為資料流量過大而強制下線了，是麼？”

“真是的。”

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他的視線在自己繁複的人物介面上下不停地來回巡視：“這個資料量有這麼大嗎？我現在的處境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啟動了保護機制，現在的我也沒有地方可以躲呢……咦？”

自言自語的聲音逐漸停下來了，不斷上下巡視的眼神也逐漸變直了起來，由某種抱怨的感覺恢復過來的段青隨後也伸直了自己的脖子，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角色旁邊已經全部清零的人物屬性：“這，這，這，這——”

【請分配人物屬性。】

又一遍提示聲將他張大的嘴巴猛然合上了，同時也稍微地安撫了一下這位灰袍的魔法師此時的情緒，定了定神的他隨後伸手向前一點，將手指按在了標識著力量的那一項欄目的表面：“……這樣嗎？”

看著由0變成1的那個代表著力量值的數字，段青的眼瞳微微放大了少許，他屏息望著正在自己眼前上下浮動的這面角色屬性視窗，猶疑與思考的表情也逐漸浮現在了臉上：“原來如此，這是——”

“回爐重造了啊。”

抬頭望了望自己所處的這片空間的上方，段青逐漸將發生在之前那片紅色圓形大廳內的一切緩緩地回憶了起來，那嘴角翹起的笑容中也帶上了幾分無奈，彷彿明白了自己此時所遇到的景象是什麼：“也就是說，這一次是那座道標——不，那座熔爐將我當成了物體，然後將我重新煉回到了零級的狀態當中了？”

“不對，這好像比零級還要慘吧？”他注意著自己同樣顯示著0的其他各項屬性值，嘆息的聲音也變得愈發悠長了：“將原本玩家登陸這個世界的時候所自帶的人物屬性也清零了——這座熔爐的能量真的有這麼大嗎？”

“要是這樣的話，那還多少有一些說法。”浮在空中的手指微微收回了少許，段青的臉上隨後浮現出了思索的神色：“如果真的可以隨便選擇的話，現在的我的確有可能將自己打造成為神童一樣的存在了，比如將點數全部投入力量當中，成為一個力大無窮的怪物……呃。”

“這好像有些不太科學。”望著那些顯示著零的敏捷、智力和精神欄項，收回了手指的他皺起的眉頭也變得愈發深沉了起來：“而且我現在是一個魔法師，全力加點的魔法師還叫魔法師麼……等一下。”

“話說我到底有多少點可以分配啊？”

視線的焦點離開了眼前的位置，他開始上下尋找起了可以稱之為提示的每一個地方，然而就算他把角色欄邊緣的框線翹起來，類似總點數一樣的提示數字也還是沒有出現：“奇怪，難道真的要我瞎蒙麼？連計算和規劃的機會都不給？”

有些悶悶地嘀咕了一句，灰袍的魔法師隨後再一次將手指落在了智力那一欄的表面，溫暖的感覺隨後出現在了自己的頭頂，讓他原本渾渾噩噩的腦袋猛然一清：“嗯？”

他猛然回頭，注視著自己身後的方向，一道近乎白色的光輝此時也如同娟娟細流一般由上方的雲層接入了他的眉心，然後如同煙霧一般緩緩地消失了。靜靜地閉上眼睛自我感受了一陣，努力尋找著什麼的段青回頭望了一眼自己眼前的角色屬性欄，沒有再說什麼的他隨後再度伸手，將自己的下一指落在了敏捷那一欄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

“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了。”

提起了自己的所有注意力，他靜靜地望著那裡的0變成了1，然後感受著一股清新的氣息流入了自己的軀幹，如同沐雨春風一般滋潤著自己的關節和四肢。抬頭望了一眼依舊漂浮著無數雲層的白色天空，段青的眼中露出了恍悟的神色，不再猶豫的他隨即再度伸手一點，開始了自己理想中的加點分配：“既然是回爐重造，那多半是將我曾經擁有過的人物屬性重新化散出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

“那些雲層就是我所曾經擁有過的全部能量吧。”

嘴角顯露出一絲笑意，他抬頭望了望變得有些稀薄的白色雲層，明亮的光線此時也正因為又一次點數加成所導致的能量流入，緩緩地顯現在了雲層消失之後所露出的空洞上方：“不過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多……你們是用什麼作為計量單位的，經驗值嗎？”

靈識陡然變得清明，段青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望著環繞在周圍的白色煙氣逐漸變為金色的景象與自己手底下剛剛變成了10的智力值，仰頭朝著天空中望了起來：“這麼說來的話，我之前的確產生過不少的經驗值來著。”

“只不過因為生命鍊金術的緣故，那些經驗值都被我消耗掉了啊。”

看著那些金光逐漸流入了自己的身體，他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們連這樣的經驗值都能找回來，也怪不得上面會有那麼多的雲層了……唔。”

“消耗好像變多了呢。”他順勢將智力從10加成了11，然後看著突然消失在自己頭頂的大朵白雲低聲說道：“是因為塑造角色高階能力所需要的經驗值變多了麼？倒是非常符合實際。”

“那就讓我再重新考慮一下吧。”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指，然後點在了一旁的力量欄上，道道流入的雲霧隨後也開始隨著數值的變高而充斥在段青的身體四周，將他的軀幹變得越來越勻稱有力了。以10為分界線的金光隨後又一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似乎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宣示著這位玩家在另一個方向所取得的突破，神色與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的男子手下卻是沒有絲毫的停止，將白色的霧氣環繞在了自己的腦部周圍：“原來精神值的增加會導致這樣的結果啊。”

“真是……令人意外的發現。”

雙眼中閃過了一道神光，那是湧入腦中的清氣改造著他的神經最後產生的景象，神情肅穆的他隨後緩緩地舉起了自己的雙手，將一道道纏繞在自己周圍的白色煙氣漸漸聚集了起來：“力量的控制似乎變得更加準確了，與自由世界裡的魔法理論所描述的特徵差不多，不過——”

“總覺得自己能做到的不止這些呢。”

白色的煙氣在他的意念中驟然變化，就像是褪去了表面的偽裝一般轉換成為噼啪作響的璀璨光輝，一道憑空升起的雷電隨後在段青的身邊驟然出現，帶著驚人的雷聲與難以忍受的窒息感朝著遠方的無限世界深處劈了過去：“這是……雷電術？雖然是用經驗值物化之後的結果，但是我怎麼能用得出雷系魔法的？”

“不對，說起來……我的魔法適應力應該也改變了吧。”就像是突然意識到了這份變化，段青猛然將自己的目光落回到了自己的角色屬性板上：“難道連這個我也能選？”

【請分配魔法相性。】

系統的提示聲適時地出現在了段青的耳邊，將他注視著某個方向的眼神再次吸引開了：“魔法……相性？”

他抬起了自己的手腕，將顯示在那裡的黃、紅、藍、綠等各個顏色攪在一起的顏色盤隨意地撥弄著，一道道系統的提醒聲音也隨著他的撥弄而不斷響起，最後定格在了某個靠近中間的地方：“四大屬性稍微平均一點，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畢竟我的主業不是魔法師而是鍊金師……”

【請分配魔法抗性。】

無情的系統提示聲隨後再度迴盪在他的耳邊，將他的臉色再度變得呆滯了起來，然而還未等他抬起自己不斷撥弄這些角落的手，新的系統提示就接二連三地再次出現了。

【請分配光暗抗性。】

【請分配角色元素閾值。】

【請分配角色幸運。】

【請分配——】

一道又一道的系統提示聲不斷地迴盪在段青的耳邊，將一個比建立初始角色龐大繁雜許多的系統逐一展現在了段青的面前，不斷聽從著系統提示的他臉上也逐漸滲出了汗水，最後伴隨著他顫抖的手指而一一結束了：“連隱藏上限都要我來調整……你們當這裡是捏人大賽嗎？”

他停下了揮舞拳頭的動作，視線也停滯在了頭頂上方依舊沒有完全消失的幾片雲層之間，屬於系統的提示聲隨後也依舊堅忍不拔地迴盪在他的耳側，不斷地提醒著他還未完成的工作：“怎麼還有未分配的經驗值啊？我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多的經驗值了？”

【請選擇初始技能。】

出乎段青預料之外的系統聲音又一次響起，將他差一點嚇出了一個趔趄：“什麼？還有初始技能的？”

數到漂浮而起的詞條隨後突破了角色人物的顯示框，上下飄動著來到了他的面前，而望著這些詞條的段青隨後也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彷彿不敢相信此時出現在他面前的這些詞彙所代表的意義：“魔法穩定，法術吟唱精通，魔法陣精通，天體迴響……喂！這不是我的星輪所自帶的技能嗎？難道你們連我的裝備也給我融合了？”

“至少把萬能法袍和圓盤留給我啊！”

他不停地翻找著那散亂在空中的一個個詞條，最後在名為“次元收取”那個詞條的前方垂下了自己的希望落空的頭顱：“完了，維金斯怕不是要生撕了我啊。”

“事到如今，只能想辦法補救了。”他唉聲嘆氣了一陣，然後將那個詞條與周圍的幾個詞條一起拖了過來：“先搞定這些，回頭弄一件差不多的法袍，說不定可以矇混過去……嗯？”

就像是消耗掉了所有的雲層之力，位於段青頭頂的那片白色天空此時也開始變得越來越亮了，一道道呼嘯的聲音隨後也伴著他睜大的眼睛而驟然接近，最後化作鋼鐵盔甲所組成的人形轟然落在了地面上。

【角色設計完成，開始實戰測試。】

【此測試不影響角色狀態，玩家可隨時中斷並返回自由世界。】

【祝您旅途愉快。】

“……好吧。”

望著自己曾經在裡世界中面對過的這些如同機械一般的盔甲守衛，段青的神情也逐漸變得興奮了起來：“那就拿你們先練練手好了。”

“也不知道外面現在是什麼情況，要是裡面耽誤了太久，那就大事不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