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5 同隊相戮，魔法道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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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怔然望著眼前這道系統彈出來的組隊提示，雪靈幻冰一時間失去了自己的聲音，也不知她是在為對方的狂妄而憤怒，還是因為對方提出的條件陷入了權衡的狀態當中。來自這條昏暗通道另一頭的人影也沒有任何其他的話語與動作，看上去似乎也正在等待著這位女子考慮良久之後的回答，走出昏暗的那雙明亮的眼神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得愈發篤定，彷彿已經確認了眼前的這位曾經的屬下、隊友和上司即將作出的判斷：“好了親愛的靈冰，我知道你在猶豫什麼，不過整個自由之翼的過往現在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需要了結這些事，然後朝著新的方向去邁進。”

“你，我，還有曾經受到波及的那些人，我們都應該走出自己的新人生和新天地。”終於走近到了這位女子的近前，自由飛翔將屬於自己的劍袍與揹著長劍的打扮顯露在了視線可及的光線當中：“你肯定也是一直抱著同樣的想法，不是麼？”

“……”

“我親愛的靈冰，你可不能一直逃避下去。”

猶豫的感覺快要溢於言表，雪靈幻冰的視線開始躲閃起來，而將這一切反應盡收眼底的自由飛翔也綻放出了自己的笑容，同時用只有對方才能聽到的壓低聲音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又重拾起了行會，想要在這個世界中找到屬於自己的港灣，但是隻要那個徐良宇還在，你們之間的問題也早晚需要解決。”

“作為曾經的自由之翼的會長，我知道的東西也不少喲。”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前傾的身體所製造的光影將雪靈幻冰的表情遮掩了起來：“比如那個傢伙曾經瞞著我對你不利的事，那個面具的來源，以及那一次天空之城戰役的具體計劃……”

“你——！”

“先別急著激動，這些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雙手幾乎要推到對方欲言又止的表情前方，自由飛翔的笑臉中充滿了引惑的味道：“因為你離開自由之翼以後的拒絕態度，我一直都沒有機會告訴你，不過既然現在我們有機會面對面地達成一致，那麼接下來的一切都有的談。”

“只要你能點頭同意與我們合作。”

他振了振自己一直前伸的手掌，就像是在提醒著對方此時應當作出的選擇是什麼：“嗯？”

眼神埋藏在了低頭的動作當中，雪靈幻冰原本展開的白色劍刃也緩緩地垂了下去，原本聚集在她周身的冷意與敵意也隨著這段時間的對話而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她愈發顫抖的身體——經過了長時間的追尋與剛剛經歷的挫敗，這位一直掙扎在幸福與痛苦邊緣的女子自然知道此時此刻真正需要面對的是什麼，那一直走在前方、後來陪伴在她身邊的那道身影的輪廓此時此刻也如同黑暗中心來回搖晃的那盞明燈一般，顯得愈發燦爛而又刺眼了起來。

看似一直對她言聽計從的他，實際上也是舉步維艱、難以為繼的吧？

看似團結一致，一直以來無間無隙的合作，實際上也都是他單方面的遷就吧？

雖然等級和裝備都無比弱小，但他還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裡做到了能夠做到的一切，他甚至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在帝都做出了那樣的事情……

我又能做到什麼？我的身上還有什麼可以利用和回饋的價值呢？

“……好吧。”

咬著嘴唇點了點自己的頭，白髮的女劍士再度抬起頭來的雙眼中似乎充滿了某種信心，掩藏在這股信心之下的某種無力與困惑的感覺也隨著她伸出的手掌而迅速消失了，最後化作兩團冷冰冰的寒芒：“希望你能信守承諾。”

“當然，我會先把地圖交予給你。”

組隊成功的系統提示隨後響起在了自己的耳邊，自由飛翔的笑容終於也變得真實了許多：“當然，我覺得這可能是多餘的，因為接下來我們最好還是一起行動比較好，你只需要跟著我們走就行了。”

“一起行動？”

“沒錯，一起行動，反正咱們現在是複合的隊友，指揮和行動模式什麼的應該不用我來提醒了吧？往這邊，咱們先找到剩下的幾個人，之前我們已經摸清了這裡的大部分路線，那座我們一直追求的熔爐核心，就在那個方向的——”

噌。

清脆到悅耳的利刃入體聲隨後同時響起在兩個人的耳邊，與之相伴的還有身為劍士的自由飛翔忽然停止了話音的奇怪聲音，往前頓了一步的他隨後將自己的目光緩緩地移動到了自己的背後，眼神也隨著嘴角留下的血液而緩緩瞪大：“你……”

“你……是……？”

擋在面前的軀體緩緩地滑落到了地上，視野變得清晰的雪靈幻冰用不知所措的目光望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握著匕首的一隻纖細的手臂隨後也於自由飛翔緩慢倒下的位置後方緩緩顯現，將屬於某位女僕玩家從容的身姿與淡然的目光逐漸顯現了出來：“……”

“凝，凝蘭？”

耳邊傳來了新晉隊友陣亡的系統提示聲，雪靈幻冰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微微不自然了起來：“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之前不是和段青一起離開的嗎？”

“……”

“算了，這樣正好。”

沒有因為自由飛翔的死去而出現任何憐憫之心，強自平靜下來的雪靈幻冰壓低了聲音說道，她望了一眼自己腳下正在逐漸分解的屍體，然後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既然敵人已經處理掉了，那我們還是繼續之前的行動吧，先找到回去的路，然後——”

鐺！

金屬的碰撞聲隨後響起在她的身後，與之相伴的還有雪靈幻冰驟然回頭的一劍將對方的匕首格擋開來的動作：“你幹什麼？”

“敵人已經都處理掉了？這句話現在還不準確吧。”

微微地搖了搖自己的頭，暗語凝蘭那依舊淡然的視線隨後也緩緩地凝聚在了白髮女子胸口的正中心：“你還沒有被解決掉。”

“等，等一下，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雪靈幻冰聲音急促地說道：“之前那個傢伙只是——”

“之前那個傢伙究竟有沒有與你暗中合作？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

微微地出了一口氣，暗語凝蘭的目光隨後也消失在了矮身低頭的動作當中：“只是良辰美玉有一句話說得對——凝蘭不信任你。”

“凝蘭自從一開始就從未相信過你。”她的身影驟然消失在了昏暗的空中，與雪靈幻冰急忙舉起的長劍再度打了一個照面：“你的存在，還有你的做法，對先生——對主人都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從這個地方消失吧，然後離主人遠一點。”

消失在空中的身影化作急速掠動的鬼魅黑線，伴著暗語凝蘭所說出的最後這句話而化為了不斷閃動的肅殺氣息，連著這道黑線而一起在空中不斷飛舞的匕首光輝隨後也伴著一條一條筆直斬擊的出現，朝著雪靈幻冰所在的方向交織而來。

“鬼輪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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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走在靠近另一邊地下區域的未知角落，重重撥出了一口氣的段青忽然朝著來時的方向回過了頭，他定定地望了一陣毫無動靜的通道深處，耳邊也隨之傳來的芙拉的疑惑聲音：“怎麼了？”

“沒什麼。”將鬆開的氣息又吸了回去，回過頭來的段青聲音低沉地回答道：“只是有些心神不寧，所以……”

“是對之前的所見所聞有所疑惑？還是對即將到達的那個終點有所擔憂？”嘴角逸出了一抹笑意，芙拉的聲音也隨之變得輕鬆了起來：“不必擔心，只要我們在控制室裡得到的那些情報正確，我們馬上就能找到問題的根源了。”

“按照我身為冒險者的經驗，最大的麻煩往往都會出在最後這一步的身上。”將幾乎脫口而出的BOSS字眼嚥了回去，段青不容樂觀地搖了搖頭：“雖然有您的存在，不過……”

“事情應該不會如願發展下去吧。”

隨著這句話音的落下，一道緩緩升起的大門隨後出現在了一前一後兩個人的面前，已經經過了漫長行進的段青與芙拉兩個人的身影隨後也伴著這道大門的升起而漸漸被照亮，最後顯現在了一座滿是能量流溢的圓形大廳當中：“果然是這裡啊。”

“你來過這裡？”

“至少是曾經。”

嘆息著回答了對方的問題，目光變得充滿回憶的段青隨後率先踏入了這座圓形的大廳當中：“在我們冒險者的眼裡，這個地方叫做熔爐，是一個可以為我們冒險者提供高等級裝備，時不時還可以賭運氣拼人品的地方。”

“不過現在恐怕變得不太一樣了。”他抬起了頭，滿是疑惑的瞳孔隨後也被那道立於大廳中央的巨型光柱所染紅：“原來應該是白色的……奇怪，怎麼突然變成紅色了呢？”

“應該是魔法的力量在作用吧。”

稍後一步走到了段青的身邊，金髮盤繞的芙拉臉上也終於浮現出了一絲絲的動容：“這裡的魔法元素密度高得可怕，而且還是以極為規律的方式在運轉著……”

“不用問也知道，運轉的核心就是那個熔爐，是吧？”段青一臉篤定地衝著前方的光柱點了點頭：“那麼變成紅色的原因——”

“應該是因為過載的緣故吧。”

低沉的聲音隨後迴盪在了這片圓形大廳的上空，那高聳至無法看到頂部的紅色光柱之上，並非出自這兩人口中的聲音也讓段青與芙拉一同抬起了自己的頭，用警惕的眼神望著出現在那裡的某道漂浮在空中的人影：“你們好，入侵者。”

“你是哪位？”

定定地望了一陣對方居高臨下的模糊身影，凝神屏息的段青半晌之後才出聲問道：“是那位拉沃福德的同伴麼？”

“是，也不是。”朝著段青兩個人所在的位置左右來回望了望，那身影聲音淡然地回答道：“看來拉沃福德已經被你們打敗了呢，真是令人意料之中的無能啊。”

“你也是命運聯盟之中的成員？”朝著一旁沒有說話意願的芙拉望了一眼，段青隨後再度替她問出了下一個疑問：“你們在這裡究竟在做什麼？”

“這個嘛……我不知道是否應該對你們說明。”

身軀微微地向下漂浮了幾分，那道黑影回答的聲音裡多出了幾分低笑：“不過按照你們出現在這裡的樣子，你們應該不是被我們邀請至此的賓客吧？”

“抱歉沒有收到你們的請柬。”段青面無表情地揚起自己的聲音：“不過……照你這個意思，這裡還有你們的客人？”

“沒錯。”

“讓我猜一猜……是魔法帝國的成員？”

“他們的確也在這裡，但他們並不是我們的客人。”

“你們未曾與魔法帝國達成合作關係？那你們還為何放任他們在這個地方活動？”指了指自己的身後，段青聲音低沉地再度問道：“是什麼讓你們留下良辰美玉那些傢伙們的狗命的？”

“他們的存在對我們來說不值一提，畢竟沒有人會過多在意自己豢養的牲畜究竟在做什麼。”漂浮在空中的身影發出獵獵的破空聲響，彷彿是在隨著周圍不斷鼓動的風聲而來回飄蕩：“你的存在對我們來說也是一樣的，甚至可能還有些可憐，帝國的小傢伙。”

“除了這位。”

他無視了段青臉上浮現出的尷尬之色，兩道目光隨後落在了一旁的芙拉身上：“歡迎造訪我們的儀式，龍族的女士。”

“吉諾恩在哪兒？”沒有過多的閒言碎語和禮貌，芙拉抬著頭淡然問道：“是你們做的，是嗎？”

“不不不，您誤會了。”那黑影發出了兩聲禮節性的笑聲：“您想要找的那位龍族與我們沒有任何的關係，他甚至不在我們的感知範圍當中，當然，如果您實在想要知道答案，並且不拘泥於‘屍體’這一種可能性的話，我自然也不介意向您解釋一下……”

嗡！

響亮的魔法嗡鳴聲隨後出現在了龍族女士的頭頂，隨之出現的那道迸發的金色光芒卻是立刻消失在了紅光波動的圓形大廳之內，緩緩收起了手掌的芙拉眼中閃過了一絲困惑，然後將目光落在了眼前紋絲不動的這道紅色光柱的表面：“怎麼？是不是有一些驚訝？哈哈哈哈！”

“抱歉，不過這裡已經是這座道標的地盤了。”

她的耳邊隨後響起了來自上方的聲音。

“在這枚道標面前，沒有任何魔法是可以成功施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