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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似乎變得複雜了呢。”
同一時間的地下世界另一側,因為牆壁倒塌而顯得有些雜亂的隧道邊緣,剛剛爬起身來的良辰美玉皺著眉頭從面前的雜亂碎石中走出,耳邊隨後傳來了另一名玩家的聲音:“一直以來都沒有任何人發現,結果短短的這麼一段時間之內就進來了這麼多的闖入者……”
“而且身手還都很不錯。”
藉著對方的話繼續說道,甩開手腕的良辰美玉用漠然的目光望著自己腳下還未完全消失的屍體:“要不是我最後還‘留了一手’,這一次戰鬥的勝負還猶未可知呢。”
“可惜這一次遊戲裡的PVP不掉落什麼戰利品,不然我們可以拿他的鎧甲好好研究一下。”不知從何處徐徐走來的人影逐漸變得清晰,將一張滿是笑意的臉龐映現在了漆黑通道的深處:“不過這也只是感興趣而已,要是讓我跟他對上,我還是會分分鐘解決他的。”
“不會像你這麼大費周章呢。”
他檢視了一下地上的屍體,然後施施然地站起了身,那副微笑的面龐也在良辰美玉的面前逐漸變得扭曲,讓這名青袍劍士的眼眉皺得更緊了一些:“好吧,論意劍的把握程度,我這個初出茅廬的劍士肯定比你們還差上一些。”
“那是自然,畢竟你可是後輩。”理所應當地點了點頭,這個名叫土炮的男子隨後用拇指點了點自己造型猙獰的鎧甲胸口:“老大願意將意劍這種東西傳授給你,本身就是一種奢侈的結果了,至於你能夠領悟多少,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謝謝諸位的支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良辰美玉將顯露出來的一抹眼神隱藏到了自己低頭的動作當中:“那麼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繼續清理剩餘的敵人?”
“當然,不過這件事現在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了。”擦了擦自己的鼻子,土炮的聲音變得滿不在乎了起來:“儀式已經接近完成,不明所以的他們就算現在闖進去也不可能掀起什麼風浪,不過——”
“我對充滿了興趣之人向來無比寬容。”他用詭異的眼神望著青袍劍士的臉:“你看上去對那個女人好像很青睞,如果你自己願意追上去的話,我可是舉雙手雙腳支援的呢!”
“……我看你純粹只是想要滿足你自己的獵奇心而已。”
重重地搖了搖頭,良辰美玉隨後換上了一臉的正色:“不過既然形勢已經如此,那我們也沒有理由一直守在這裡了,老大之前交待給我們的事情,我們是不是也可以暫時先放一放——”
“我們可以,你不行。”
出口打斷了對方的話,土炮將手中的大斧斜跨到了自己的背後:“之前派你去雷德卡爾執行任務的時候,你就有過不服從命令的前科了,所以這一次,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在一邊看著。”
“……這只是我的建議。”沉默了片刻的良辰美玉隨後再次低頭說道:“不管他們是從什麼地方溜進來的,現在塔尼亞內部的形勢已經開始變得混亂起來了,只要有玩家開始湧入,這個地方的秘密也遲早會被發現。”
“其實早就已經發現了,只是沒有人提到而已。”扛著巨斧的戰士隨後朝著良辰美玉的背後緩緩走去:“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不反對你繼續在這個黑燈瞎火的地方繼續揮霍你身為男人的精力。”
“反正我們也不怎麼需要你的幫助,不是麼?”
他說著這樣的話,身影隨後也消失在了他背後的隧道黑暗當中,而提著七彩長劍站在原地良久的青袍劍士隨後也狠狠地跺了跺自己的腳,然後轉身朝著之前雪靈幻冰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寂靜的氣氛隨著最後兩道人影的離開而充斥在了原地,半晌之後才被突然落地的牆磚碎片所打破,緩慢走出那面斷牆後方的摸魚俠隨後用詭異的眼神望了一眼這片戰場殘留的左右,最後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半邊身軀顯現了出來:“……呼,他們應該走了。”
“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在裡面……嘿。”同樣試探的一雙眼神隨後出現在了他的背後,名為碩鼠的長槍戰士叉著腰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既然這麼熱鬧,這說明我們找對了地方啊!”
“你給我老實一點!”一巴掌扇在了對方的身後,斜跨雙劍、一身盜賊裝束的玩家隨後將這位長槍戰士急忙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我們探查組還沒有查明情況,你不要急著露面好不好?記得永遠站在我的身後,身後!”
“你們的偵查能力和隱蔽能力的確比我要高一點,這我也願意承認。”被扯回到洞口裡的碩鼠用不屑的目光回頭望著隊伍的身後:“可是我也不會把自己的性命交給老馬這樣的傢伙啊!”
順著他的目光,幾個人的視線齊齊地落在了隊伍最後方的某位玩家的身上,背上揹著長弓與箭支的這位玩家隨後用惺忪的酒眼望了望自己的前方,然後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一臉無奈地將這位名叫提襠過馬的弓箭手手中的酒壺奪了過來,摸魚俠的目光隨後也再度朝向了斷裂牆壁顯現出來的空洞前方,他仔細而又小心地繼續傾聽了一陣,然後才發出了自己那刻意壓低了的聲音:“老牛,前方還有什麼其他兆頭?”
“如果你指的是魔法反應的話,有很多。”被稱為老牛的那名玩家隨後顯現在了隊伍的最後方,看上去無比魁梧的身影上套著的卻是一身幾乎要被撐裂了的魔法袍:“有土系的魔法波動,還有水系的,風系的……甚至還有本源的。”
“本源的?”摸魚俠聞聲一臉詫異地回過了頭:“那是什麼?”
“我最近才接觸到的一個概念,是最高等級的魔法師才能知曉的東西。”被稱為老牛的魁梧魔法師回答的聲音依舊充滿了甕聲甕氣的感覺:“聽說那是一切元素的起始,可以轉化為任何魔法元素的那種,無論是使用出來的難度還是使用之後的威力,都要比普通的魔法高很多。”
“也就是說,那裡面存在著一個等級很高的魔法師了?”
喃喃自語的聲音隨後出現在了一段時間的靜默之後,摸魚俠的目光隨後落在了還未走出破洞口的某玩家身上:“是不是你之前提到過的那位大魔法師?”
“我怎麼知道。”依舊懶散地坐在洞口附近的地面上,被幾個人齊齊盯著的隕夢滿不在乎地回答道:“反正在我們離開之前,那名大魔法師還未離開帝國調查團的營地,至於現在嘛——”
“以她的本事,瞬間出現在我們面前可不是什麼太難的動作。”他朝著兩邊攤了攤手:“不過這只是一種可能性,我怎麼知道前面究竟還有什麼。”
“好吧,能把我們帶到這個地方,你的貢獻就已經足夠了。”眼神在這位衣衫襤褸的魔法師身上停留了一陣,摸魚俠終究還是嘆息著說道:“剩下的就是我們與僱主之間的問題了……唔,那個傢伙的身上,的確帶著一枚魔法圓盤是吧?”
“我只見過他拿出來過幾次。”隕夢聲音懶散地回答道:“而且那東西肯定已經認主了,就算你們抓得到他,你們也沒有辦法讓他把那樣東西交出來。”
“我們獸禽聯盟有的是手段。”未等摸魚俠說出自己的回答,名叫血紅劍聖的盜賊就獰笑著甩了甩自己手中的紅色劍刃:“我們會逼他作出自己的選擇的,若是他敢不聽話,那就別怪我們使用非人道的方法了——”
“很好,自信心很足。”用不由自主的兩聲低笑打斷了對方的話,隕夢的表情也開始變得精彩了起來:“我很期待你們的表現,也很期待你們最後的戰果。”
“你看起來好像很愉悅。”摸魚俠斜著眼睛望著對方:“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我的目的啊……”
視線逐漸變得深沉,緩慢收起視線的隕夢聲音低沉地回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了,畢竟我想要找的東西是否在這裡,我現在也無法確認呢。”
“嘁,整天搞得神神秘秘的。”同樣發出了不屑的聲音,揹著長槍的碩鼠隨後不耐煩地走出了破洞的陰影範圍:“不管他了,我們走。”
“這個地方應該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探索,但我們沒有多少的時間。”皺著眉頭的摸魚俠隨後也帶頭踏入了這條隧道的範圍當中:“根據剛才旁聽到的那些資訊來看,他們應該也已經早早地深入了這個地方了,如果能夠提前完成任務,我們說不定還能擠出更多的時間探索一下。”
“剛才的那幾個人——嗝兒,他們早就已經在這裡待了很久了吧?”回答他的卻是名為提襠過馬的弓箭手滿臉醉意的面容:“就算這裡有什麼好東西,大概也早就被他們——嗝兒!”
“你給我閉嘴。”走在前方的碩鼠將自己憤憤不平的聲音傳了回來:“既然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那就讓我們大鬧一番好了!先把我們與青靈冒險團之間的恩怨解決掉,然後再把剛才那兩個人所藏身的地方找出來!”
“剛才那兩個傢伙可不是什麼善類,他們的實力看上去也很強。”血紅劍聖卻是搖了搖自己的頭:“如果正面對上的話,我們或許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那又怎麼樣?我們可是在帝國混得風生水起的大行會了。”
不屑地搖了搖自己的腦袋,長槍戰士的身上彷彿泛起了一陣陣不服輸的藍色輝光:“現在我們第一梯隊全員都在,挑的也是最好的時機,區區自由之翼和嵐山,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
“塔尼亞今日必將腥風血雨。”咬牙切齒的聲音朝著黑暗的通道深處緩緩傳去,幾名獸禽聯盟的玩家隨後也相繼摸向了這片地下區域的中心:“不管今晚有多少人來到這裡……”
“我們一定會是最後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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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微的腳步聲迴盪在略顯潮溼的地下區域內,中間還不時夾雜著靴子踏在積水上的時候所發出的吧嗒聲,屬於雪靈幻冰的身影隨後緩緩地浮現在了先前段青曾經到達過的那個路口,呆呆地望著面前剛剛被水沖刷過的地面和看上去全新無比的厚重牆壁。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的呼吸,身上帶著傷痕的她略顯迷茫的目光也在自己所在的岔路口左右望了望,最後就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咬了咬牙,胡亂選擇了其中的一邊走了過去:“也不留下一些線索什麼的,這讓我怎麼追得上你啊。”
“只能拼運氣了。”她喃喃自語地說道,同時仔細地傾聽著自己所選擇的這條道路深處的動靜:“總不能在這個時候停滯不前啊。”
她扶著自己的劍柄,略帶蹣跚的步伐也逐漸地消失在了通往未知深處的通道後方,若有若無的魔法光輝也將她先前與良辰美玉交手時留下的痕跡照得尤為明亮,最後變成了可以將整個通道的內部全部顯現出來的燈光。腳步聲在顯示著不知名文字所在的區域處停下了,白髮的女劍士隨後將視線落在了通道側面顯現出來的另一條寬大臺階的表面,彷彿剛剛升起的通道口此時也將臺階上方的景象遮掩起了半分,使人無法看清這個入口的上方究竟通往什麼地方:“這是哪裡?”
“有人嗎?”
她試探著發出了一聲低呼,然後傾聽著左右寂靜無聲的反應緩緩地低下了自己的頭,猶豫的腳步隨後也在一段時間的觀察之後,沿著這道臺階向上邁了出去:“有灰塵,也有新留下的摩擦痕跡。”
“換做是你的話,你也應該會選擇這條路的吧。”
就像是先前某個畫面的再演,這名扶著劍柄的女劍士沿著臺階的中心拾級而上,集中的警惕眼神也隨著前方逐漸顯露出來的景象漸漸睜大,最後將一排排座椅與桌櫃相互交錯的殘破畫面映入了她的眼簾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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