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6 隨機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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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製的鐵籠在魔法燈光的閃耀下反射著令人壓抑的黝黑光芒，其中的一些縱橫交錯的鐵欄上甚至還沾染著猩紅色的不詳光輝，混雜著鐵鏽氣息的刺鼻血腥氣息此時也伴隨著偶爾出現在鐵籠周圍的吱嘎扭動，逐漸地彌散在了這片愈發渾濁無比的空氣之間——與周圍逐漸隆起的觀眾看臺不同，位於這個地下拳擊場中央的鐵籠看上去足足有十幾個人那麼高，拱形的籠頂此時也隨著逐漸明亮起來的那些魔法光輝的反襯下，在看不到的黑暗穹頂中變得難以辨認了起來。收束而起的鐵欄杆也是以那個地方為出發點，將方圓一百平米的圓形區域包圍到了其中，鐵籠之間的方格看起來也只有一個人的頭那麼大小，看上去根本無法讓普通的人形生物隨意透過。無數觀眾的吶喊聲此時也伴隨著他們興奮的手臂揮動而從鐵籠外的格線中穿過，與之相伴的還有他們的那一雙雙興奮而又嗜血的視線，那些毫無人性的視線彷彿就像是在看即將撕咬起來的野獸，而不是普通的人類之間的對決與死鬥了。

即便這兩個對戰者既不是他們原來所期盼的人物，也不是看上去實力旗鼓相當的對手。

“我說……你們居然還真的同意了？”

望著鐵籠外的那宛如地獄一般的景象，段青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望著面前逐漸走入鐵門內的那個身材魁梧的光頭拳手與他手上亮出的血腥拳套，臉上也隨之露出了喪氣一般的表情：“上來就安排一場根本沒有懸念的比賽，你們就不怕票房一落千丈嗎？”

“買你的人應該還是有的，比如說我。”屬於風吹麥浪的聲音隨後響起在他的身後，段青回頭望去，只見那個商人玩家此時也中小心翼翼地藏在鐵籠外的臺座腳下，用悲憫而又得意的目光望著段青的背影：“賠率現在是9.9，你要是能贏下來，我這一把就發達了。”

“你居然還有心思去買輸贏！”望著對方手中攥著的那張與周圍觀眾手裡相同的白色籌票，段青忍不住怒斥出聲：“你還有沒有一點點身為隊友的自覺啊！”

“當然有啊，畢竟我沒有買對面贏。”風吹麥浪衝著段青比了一個大拇指：“加油，我相信你——”

“能堅持五分鐘以上的！”

“可惡。”

有些無奈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段青隨後將視線重新放回到了眼前的那位對手的身上，屬於鐵門被關緊的巨大回蕩聲隨後也響起在對方的身後，與之相伴的還有來自這片地下拳擊場上空的那道廣播聲音：“那個，那個……這個傢伙是從哪裡鑽出來的，你們怎麼沒有提前通知我一聲？”

“什麼？是老鐵駝那邊找來的參賽者？他怎麼會找這麼弱的人來參賽？”

耳邊傳來了那個羅吉克宛如自言自語一般的嘟噥聲，段青的臉上逐漸生出了幾條黑線，而那負責介紹出場比賽成員的傢伙似乎也在這個時候遇到了最難的問題一般，在翻找東西的同時不停地詢問著周圍什麼：“你們也真是的，什麼資料都不給我，這讓我怎麼炒熱現場的氣氛……這，這是什麼？這些胡來一樣的稱號就是他自己的介紹？”

“我從來沒有如此……如此厚顏無恥之……好吧。”

就像是下定決心甩開自己面前的某個難題般，那個名叫羅吉克的聲音隨後再度恢復了一開始的熱情與高昂：“那麼——出現在我們的憤世鐵拳面前的對手是！卡洛村的隱世高手，坦桑城的救星，芙蕾帝國未來的希望，神秘而又偉大的魔法鍊金學者——臨淵斷水！”

“一個帝國人？”

就像是不知如何應對這一連串自吹自擂的稱號，四周陡然升起的驚呼聲緊接著也變得安靜了起來，而站在段青面前的科穆薩臉上閃現過了一瞬間的不屑表情，似乎是準確地找到了令他最為不悅的地方：“雖然這個地方的參賽者都來自四面八方，但是一個帝國人竟敢出現在這裡……哼，難道你就不怕那些觀眾現在就把你剁成肉醬嗎？”

“我知道我的帝國人身份可能會引起什麼眾怒，但是我本來就沒想到過要好好待在這裡。”段青無奈地扯出了一絲微笑：“反正大家都是敵人，打架的理由隨便找一個就可以了。”

“我當然不會因為這樣的原因而將你揍成肉餅。”

雙手擰動著自己的拳頭，拳王科穆薩開始朝著段青的方向緩緩逼近：“我只是覺得一個個魔法師還敢來這樣的地方參加死鬥，而且竟然敢起給自己冠上如此臭屁的一連串稱號……什麼坦桑城的救星？帝國未來的希望？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啊？”

“你以為你能在我的手下撐過幾拳？”

沉重的腳步聲隨後出現在了鐵籠的正中央，與之相伴的是這位光頭拳王身後的破布披風陡然飛舞到空中的時候所發出的破空聲，被踏碎的骯髒地板所飛濺起來的磚石碎片隨後也伴著爆發開來的壓縮空氣而朝著鐵籠的四周飛射，撞擊鐵籠所帶來的激響下一刻也被那近在咫尺的拳罡掩蓋了下去：“死吧！”

“拳王突然出手了！看來他根本無法忍受這樣的一隻蟲子站在他的面前！”屬於羅吉克的高喊聲迅速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耳邊：“這場戰鬥會以光速的方式結束嗎？我們——”

砰！

沉重的爆裂聲隨後將這道解說聲音完全覆蓋了下去，與之相伴的還有這瞬息接近過來的一拳砸落之下所掀起的滔天氣浪，無法辨認被覆蓋在其中景象的所有觀眾隨後也不由自主地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後隨著羅吉克的聲音而一同向著還未散盡的灰塵當中望去：“出現了！科穆薩的蓄力重拳！沒有人能夠在這樣的重拳下輕易生還，更別說是這種如同脆藍果一樣的魔法師的身體了……咦？”

“他居然沒死？”

彌散的灰塵中突然拉出了一條人型的軌跡，與之相伴的還有屬於那名灰袍魔法師狼狽地滾落到一旁地面上的身影，將身體團在一起的他隨後在地上劃出了一條扭曲的劃痕，最後帶著巨大鐵籠的搖晃聲音而重重地撞在了邊緣的鐵柱上：“咳咳，咳咳……你這個人怎麼不講道理？哪有不打招呼就開始攻擊的？”

“居然能夠躲開我的一拳？”煙霧在漫天的喊殺聲中逐漸散去，將科穆薩的身影朦朦朧朧地顯現了出來，纏繞在周身的血色拳風隨後也伴著他直起的身體而緩緩地散去了，只留下了他看上去非常驚訝的一雙眼神：“你的逃生本事看上去很不錯。”

“咳咳，咳咳。”依舊沒有停止自己的劇烈咳嗽，段青艱難地將弓起的身體從地上撐出：“作，作為一名實力弱小、身體素質也不怎麼樣的魔法師，這點本事可是必須要練會的啊。”

“而且還是在我被襲擊了這麼多次以後。”

他聲音低沉地念出了最後的這句話，扶在地上的雙手隨後向著右前方猛然一拍，一道升起的土牆隨後也伴著他緊接著滾出的身體而出現在了鐵籠角落的前方，須臾間擋在了下一刻衝上前來的科穆薩面前：“……瞬發魔法？”

“是瞬發的儲存魔法。”土牆隨著拳王的一拳而化作了漫天的碎片，然後又在即將散射到段青臉面之前化作魔法元素重新消失在了空中：“而且因為我本身魔力不足的關係，持續時間要比正常的土牆短上很多……”

“使用的時機確實非常完美。”血色的拳罡包裹而來的景象中，那光頭的拳王又一次衝到了段青的面前，再度升起的土牆也如同遇到了太陽的冰雪一般瞬間融化，毫無遮攔地把那道血色的拳頭送到了段青的鼻尖處：“但是這種脆弱的東西根本沒有躲避的必要——”

“就像膽敢擋在我面前的你一樣！”

“——所以我剛才就一直想問啊！”

毫釐間讓這枚拳頭從自己的鼻尖上方擦了過去，身體忽然變得輕盈的段青隨後藉著巨大的拳風滾落到了鐵籠的另一側：“為什麼突然一上來就開始針對我？我應該沒有招惹到你吧！”

“因為你的眼神與那些人都不同。”

重新站直了自己的身體，回過頭來的科穆薩用血色的噬人目光望著段青的臉：“那些我曾經的手下敗將，還有我揍扁過無數次的那些蠢貨們……他們眼中時常閃現而出的恐懼和絕望，我早就已經習慣了。但是你——”

“你的眼中沒有任何我所熟悉的這些情感。”

接近的腳步再次變得沉重，光頭拳手渾身上下的肌肉也開始變得逐漸隆起：“你沒有展現出絲毫我所熟悉的那種懼意，你沒有——”

“將我這個拳王放在眼裡，是不是？”

“我哪有！”再度用一個誇張的飛撲姿勢躲開了對方的這一記衝拳，段青指著自己被之前的拳罡擦出了道道血痕的臉面大聲叫道：“我現在不是毫無還手之力嗎？這種程度的攻擊……一拳說不定就把我打死了！”

“那就不要總是躲躲閃閃的。”科穆薩的身影再一次因為極快的速度而化作了殘影：“快拿出你的真本事來！”

“這已經——是我的真本事了！”雙腳向後踏出了兩個詭異的腳印，段青咬著牙低聲回答道：“不然你以為我一個零級的魔法師是怎麼做到躲過你的攻擊的？”

“不要跑！你這隻會躲避的老鼠！”

“我就要跑！有本事你抓住我啊！”

巨大的悶響與地板被掀起的刺耳碎裂聲隨後響起在了所有人的耳邊，與之相伴的還有一壯一瘦兩道人影再一次交換過來的迅捷影像，又一次以難以想象的方式躲過了拳王攻擊的段青隨後也展開了自己的雙手，同時將自己手中化作齏粉的兩塊魔法寶石殘渣揮散到了空中：“反正是你們逼我打這一場的，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吧！”

“……那是什麼？是他剛才所提到的儲存魔法嗎？”

無數雙眼睛盯視著場間戰鬥的景象中，屬於風吹麥浪的悄然詢問聲隨後響起在了鐵籠外的其中一側角落：“我好像看到了魔法碎末的飛散……”

“即使是刻畫好的魔法卷軸，用起來也不是像先生這樣可以做到瞬發魔法的。”

指著鐵籠中的段青又一次用突然加速的身影躲開了鐵拳攻擊的模樣，雙手交疊在深淺的暗語凝蘭微笑著回答道：“先生使用的是剛才的老鐵駝盛情贈送的其中一樣道具，可以將已經蓄滿了元素屬性的魔法寶石化作本系的隨機魔法，隨機釋放出來的魔法等級與威力，也是視玩家的智力與精神屬性而決定的。”

“所以現在看上去都沒有什麼威力呢。”

轟隆！

閃亮的火球隨後在鐵籠中央出現了一瞬間，然後化作漫天的煙塵與升起的火焰將整個鐵籠內的區域全部吞噬了進去，升騰的火焰隨後也像是遇到了鐵籠上附著的魔法一般，並未突破這個橢圓形的範圍而影響到地下拳擊場的其他觀眾。似乎是已經適應了面前這種場面的發生，來自觀眾們的叫喊聲與怒罵聲也開始隨之變得越來越激烈了，只不過此時他們口中所發出的內容，似乎也與加油什麼的毫無關聯：“上啊！上啊！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魔法拳手就要有魔法拳手的樣子！這種三腳貓一樣的把戲算怎麼回事！”

“憤世鐵拳究竟在幹什麼？這種對手都不能秒殺？”

“那個叫什麼臨淵斷水的，不要再逃跑了！像個男人一樣衝上去啊！”

又是兩道刺耳的摩擦聲由鐵籠中響起，將段青與科穆薩兩個人再度分開了的身影展現再了鐵籠的兩旁，用力驅趕著煙燻氣息的風吹麥浪隨後也努力地將自己的眼球從那些恐怖的地痕上移開，再度落在了滿身血汙、氣喘吁吁的段青身上：“原，原來如此，但是這樣真的管用嗎？”

“先生正在努力控制這些隨機魔法的效果。”同樣緊盯著戰鬥的局勢，暗語凝蘭聲音低沉地回答道：“他已經儘可能地將這些隨機魔法效果運用在防禦和躲避之上了。”

“但是一味的躲避下去也不是什麼辦法啊。”風吹麥浪擔憂地說道：“這場比賽要怎麼贏？”

“當然有辦法了，不要小瞧先生。”暗語凝蘭頭也不回地微笑道：“畢竟——”

“老鐵駝借給先生的裝備，效果可不僅僅是隨機魔法這麼簡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