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7 一發之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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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們兩個！酒館裡禁止攜帶武器！看看你們兩個這模樣，看上去一個比一個還要危險……”

“沒錯，還有這個女娃……唔，長得雖然很標緻，不過這前面掛一把劍，後面背一把劍是什麼意思？嫌一把劍砍起來還不夠用是不是？”

“你們是哪裡來的？知不知道廢四酒館的規矩？不管是公國計程車兵，還是帝國的冒險者，只要攜帶武器進入酒館，都會被視為鬧事者！”

“江湖聽沒聽說過？知不知道前兩天他們是怎麼被我們趕出去的？你們這兩個傢伙要是在這個地方頂風作案，那就別怨我們——哎，哎？”

推開了不知從哪裡走上前來的兩個想要尋釁的玩家，面無表情的段青隨後悄然走到了那名紅髮少女的身側，趴在酒吧吧檯上的她似乎也沒有注意到身後灰袍魔法師的接近，只是自顧自地用手指旋動著擺在自己身旁的酒杯杯底：“你們……怎麼……還沒拿過來……”

“沒拿過來就別喝了。”伸手將酒杯撥弄到了一邊，段青嘆息著將對方的身軀緩緩地扶了起來：“也或許是你欠了人家酒錢，人家已經停止供應了。”

“停——止？”身體歪歪斜斜地來回搖擺著，紅髮少女的眼神明顯還處於渾濁當中：“誰……讓你們……停，停止的，你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是是是，我們知道。”彷彿當做軟倒在自己肩側的的少女不存在一般，維持的平靜的段青將自己腰間的一瓶魔法藥劑取了出來：“先把這杯酒喝了，我們再說酒錢的事情。”

“放心，這杯我請。”

他撇著嘴與面色迷茫的少女對視了一陣，然後苦笑著將自己的笑容顯露在了酒氣熏天的千指鶴的面前，屬於雪靈幻冰的身影隨後也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借力將這位紅髮少女的身形穩在了吧檯之上：“醉的還真不輕呢。”

“處理完了？”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混混，想要借廢四酒館的名義搞事情。”

伸手指了指他們來時的方向，雪靈幻冰朝著之前想要阻攔他們、此時卻已經躲到不知何處的那兩名玩家比劃了一下：“希望真正的廢四酒館能夠稍微料理他們一下……唔，你給她喝的什麼？”

“異常狀態解除藥劑，人稱‘萬能藥’。”段青面色如常地回答道：“雖然還無法達到任何詛咒與異常狀態都可以解決的地步，但是想要替她解酒還是可以的。”

“解酒也行？”

“當然，酒精麻醉也只是異常狀態中的其中一種而已。”

收起了自己手上已經被喝光的藥劑瓶，作勢擺出了乾杯姿勢的段青隨後也終於露出了幾分笑容：“按照正常的情況，解除這種狀態自然需要專門的藥劑配方與高等級的鍊金技術，不過拜薇爾莉特所賜，這種萬能藥我還是能夠調配出來的。”

“這樣啊……那就先給我幾瓶好了。”嘴角不經意間向上揚起，露出了莫名微笑的雪靈幻冰隨後將自己的雙手伸入了段青剛剛收回的懷中：“萬一我要是哪天也喝醉了，我也喝兩瓶醒醒神。”

“等，等一下，別這麼掏好不好？”扶著千指鶴的段青急忙將對方摸索的手推到了一旁：“這東西現在是珍惜物品，我現在也沒做幾瓶，要是都被你拿走了，我還——”

“段大哥？”

搖搖晃晃的身軀終於出現了幾分穩定的現象，屬於千指鶴的雙瞳終於隨著某種藥效的生效而變得澄明瞭起來，腦袋微微偏了偏的她視線也在段青的身上停留了半天，最後才逐漸變得驚慌了起來：“你，你，你你你你你——”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她有些手忙腳亂地由段青的身邊掙脫了出來，然後望著他與雪靈幻冰齊齊望著她的目光而紅起了臉：“我，我……你……你們……”

“看來是恢復了呢——紫羅蘭牌萬能藥，你值得擁有。”

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雙手鬆開的段青轉而衝著酒館上方比出了自己的大拇指：“感覺怎麼樣？話說你究竟喝了多少啊？”

“我，我……”

似乎想起了什麼令人難以釋懷的事，紅髮的少女清澈的眼神驟然變得失落了起來：“對了，我從卡里蘭丘陵那邊回來，然後……然後……”

“所以你應該是找到他們了。”

微微地停頓了一下自己的話音，段青轉而朝著身旁的雪靈幻冰對視了一眼：“而且結果看上去好像也有一點不盡人意？”

“他們……他們的確是襲擊了法爾斯要塞。”千指鶴神情低落地回答道：“雖然沒有詳細詢問，但是他們還是承認了這件事情，並且……他們還拔走了自己的隱藏營地，打算繼續執行襲擊的計劃。”

“這麼說他們是打算來真的了？”段青挑了挑自己的眉毛：“義無反顧地走上了我們的對立面？”

“我，我才不會跟他們在一起呢。”急忙擺了擺自己的手，身體後仰了少許的千指鶴望向段青的目光也變得躲閃了起來：“我，我也不會再去當他們的後盾了，也不會繼續做他們的秘密武器，那紅蓮幫的名頭，也與我沒有任何的關係……”

“有沒有關係可不是你自己能說了算的。”

出聲打斷了千指鶴如同撒嬌一般的宣言，坐在另一邊的雪靈幻冰隨後面色微冷地說道：“紅蓮幫與紅蓮少女——即使是對冒險者名聲不怎麼了解的本地人，恐怕也會因為這些原因而把懷疑的目光放在你身上的，更何況現在的公國已經變成了瘋狗，想要抓住一切能夠抓住的機會來詆譭其他人……”

“詆譭這個詞用得還是過分了一些，畢竟他們這一次沒有找錯物件。”段青嘆息著轉過了身：“現在就怕他們會因為自己掌握到的這些情報，最後把小千也扯到兩國之間的紛爭中來。”

“沒，沒關係的。”千指鶴急忙擺了擺自己的手：“法師議會可不知道我暗中做過的那些事情，他們也沒那麼容易讓我受到公國的欺負，只要他們沒有什麼切實的證據，他們也沒辦法拿我怎麼樣。”

“問題就在這裡。”段青點了點對方的腦門：“萬一紅蓮幫內部出現問題了怎麼辦？他們出賣你的機率大概有多少？”

“他們不會出賣我的……吧？”

剛剛揚起的堅定聲音隨後軟化成為不確定的懷疑，千指鶴的表情隨後也變得難看了許多：“哥哥……哥哥他瞞著我接下了這麼大的任務，而且也絲毫不在意我現在的立場，如果他和他的那些手下為了將我套在他們的戰車上，從而真的對外透露了我的秘密的話……”

“就算七彩靈光不這麼做，他的僱主說不定也會要求他這麼做的。”雪靈幻冰則是深深地皺起了自己的眉毛：“根據我們之前的那些經歷和見聞，他們說不定也參與了底比利斯城堡的戰爭，如果他們的背後也有著錯綜複雜的關係和勢力支援的話，發生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我早就應該想到這些的。”

望著自己手中的紅蓮法杖，紅髮少女的目光逐漸沉浸到了自責的表情當中：“他第一次來求我幫忙的時候，我就應該拒絕他，當時只是一時心軟，沒想到以後會牽扯得越來越大……”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繼續糾纏了，就像這座要塞裡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一樣。”

溫醇的聲音隨後出現在了三個人的面前，與之相伴的還有一名揹著長劍的鎧甲戰士不知何時站在吧檯後方的身影：“與其繼續被束縛在回憶的痛苦之中，還不如把目光放在未來，不是麼？”

“礦工兄弟。”

辨認出這位來著的身份，段青那露出了笑容的臉隨後也跟著轉向了他們來時的方向：“剛才門口有兩個想要阻攔我們進入酒館的人，使用的還是‘禁止攜帶武器’之類的狗屁理由……你知道這件事麼？”

“廢四酒館的主要來客是冒險者和公國計程車兵，怎麼可能會禁止攜帶武器？他不是我們的人，我也已經派人去處理了。”衝著段青笑了笑，非洲礦工的目光隨後也落在了千指鶴的身上：“與之相比，眼前的這個問題才是我們亟需解決的問題啊。”

“陌兄……啊不，臨兄。”他朝著段青低聲問道：“如果那一日襲擊帝國的罪名真的落在了小千的頭上，後果會如何呢？”

“法師議會的立場一向是保持中立，他們絕不會坐視議會里有魔法師成員用如此之手段插手國與國之間的矛盾。”還沒等段青說出自己的回答，坐在吧檯面前的千指鶴就聲音低沉地嘟噥道：“當然，與這件事情相比，我更氣憤的是哥哥居然會做出此等膽大妄為之事……”

“你最後追上他們的時候，有沒有問出他們如此做的原因？”段青的手指敲打著自己面前的桌臺：“哪怕是僱主的身份也行啊。”

“哥哥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對我說出這些。”嘴裡嘀咕的話音變得越來越低，千指鶴臉上的黑氣也變得更盛了：“不，與其說他隱瞞於我，倒不如說自從他出了車禍以後，他的性格就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你說什麼？”

“不，沒什麼。”

彷彿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心氣，強行打起了精神的千指鶴隨後也望向了面前的這幾個人：“繼續說吧——我們該怎麼做？”

“臨兄大概是要走了吧。”還未等段青說話，非洲礦工就再一次提前說出了青靈的計劃：“聽說帝國的調查團已經對你們發出了召回的命令？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哦，我明白了。”驚奇的話音說到了一半，段青的目光裡隨後透出了恍然的神色：“那個九指神丐……他與你們也有聯絡，對不對？”

“天底下的情報工作者是一家，就算彼此之間相互不合作，瞭解到的內容也會因為競爭的關係而不會產生太大的區別。”搖了搖頭的非洲礦工也跟著解釋道：“事關我們公國這一方土地的安全，我們當然也得了解得更加清楚了，更何況——”

“你們的公主殿下最近好像陷入了苦戰。”他朝著酒館外的東方指了指：“再不趕緊過去的話，她恐怕就要招架不住那群公國人的進攻了呢。”

“我們大概馬上就會走。”

朝著窗外的雨幕搖了搖頭，坐在段青身旁的雪靈幻冰隨後以團隊領袖的身份說出了他們的打算：“已經等了好幾天，時間也浪費得差不多了，就算這場大雨還會下，接下來我們也會先行離開這裡。”

“先行？也就是說嵐山的人不會走了？”非洲礦工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要陪著江湖死磕到底麼？”

“我們怎麼知道，我們才不管他們。”段青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江湖與我們之間原本也沒有太大的關聯，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哪根筋出了問題，從我們來到這裡開始就一直糾纏到現在……”

“遺留在這座要塞裡面的勢力對抗，說到底也就只有帝國與公國、江湖與嵐山而已。”非洲礦工掃過吧檯的手朝著周圍示意了一下：“若不是發生了那一晚的戰鬥，你們與紅蓮幫，還有音竹與小千這樣的人物，也不會出現在那些軍部高層的視野之中。”

“還有那個隕夢。”似乎是想起了這些事件的根源，他的目光隨後落在了段青的身上：“你們打算如何處理他？”

“我們正要說起這件事情呢。”段青的目光落在了千指鶴的身上：“我們準備帶著他一起走，以防他有可能會帶來的更多問題，就是不知道我們留在此地的法師議會代表人，對自己一手通緝的這位通緝犯會不會放手了。”

“把那個通緝犯交給你們來管也不是不可以啦，畢竟我現在也沒有能力將他帶回法師議會里去。”瞪著眼睛坐在原地半晌，千指鶴的臉龐終究還是深深地埋入了垂落下來的紅色長髮當中：“而且……而且我還想再去見一見紅蓮幫，我，我還是想再稍微地努力一下……”

“那她最好還是跟著你們為好。”

一道神秘的聲音隨後傳入了只有段青才能聽到的耳中，那是薇爾莉特不知用什麼方式從遠方傳來的低沉話語：“根據我的觀察——”

“你們所關注的那些小傢伙們，好像也已經開始朝著公國的方向移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