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9 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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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勢檢查完畢，沒有遇到什麼大的問題。”

一段時間之後的扎拉哈城，大批酒客與玩家聚集起來的晨星酒館內，一名全身黑衣的女性盜賊收起了自己仔細檢查灰袍魔法師身體的視線，同時也收起了那不斷遊身於段青周身的灰色匕首：“魔法能量，毒性，還有詛咒……所有我能夠檢測出來的負面效果我都檢查過了，除了物理的創傷以外，應該沒有什麼其他的異狀。”

“沒想到你居然也擅長療傷。”虛弱地點了點自己的頭，段青那強行夾雜著笑聲的聲音隨後也迴盪在了這片剛剛臨時租住下來的房間當中：“有你在身邊真的太好了。”

“不用這麼說，這是我應該做的。”收拾起了散落在四周的各類醫療用品，被段青稱讚的瑪姬臉上似乎沒有任何高興的模樣：“與你在坦桑城為我所做的那一切相比，這點援助根本不算什麼。”

“你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望著對方默默收拾東西的背影，段青略顯疑惑地問道：“是擔憂我們這支小小冒險團的飄搖未來嗎？”

“……沒有。”

身體的動作停頓了片刻，瑪姬的聲音隨後再度恢復了往日的淡然：“只是沒有想到你會接二連三地遭遇危險，對來襲的危機有些準備不足而已。”

“我倒是希望他們能夠多來幾次。”緩緩地躺回到了原地，段青也將那無謂的微笑收斂到了望向天花板的姿勢當中：“這樣就能搞清楚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了。”

“按照你們之前的描述，那種異度空間的襲擊根本不可能防備。”抬頭望了一眼抱著雙臂守在門口的千指鶴的臉，瑪姬的語氣變得冰冷了起來：“就連負責警戒與守候的我都無法察覺到任何的徵兆，如果再發生一次的話……哼。”

“你還是先想好怎麼處理後續的事情吧。”她提起了裝備簡單醫療用品的木箱，走向門口的身影也隨之向後瞥了一眼：“要不然——”

“那個雪靈幻冰說不定又要發怒了。”

淡淡的關門聲迴盪在這間昏暗的酒館房間內，與之相伴的還有段青那逐漸扯起的苦澀微笑，一直閉著眼睛沒有說話的千指鶴此時才放下了自己抱起的雙臂，與女盜賊剛剛擦肩而過的身影隨後也再度靠近到了段青的床前：“真是的，有什麼好得意的嘛。”

“她看上去似乎有心事。”段青卻是跟著搖了搖自己的頭：“雖然按道理來說，你們之間應該比我要熟悉許多才對……你們在塔尼亞的時候，難道沒有建立什麼更深層次的友誼嗎？”

“塔尼亞的愚者冒險團根本就沒有維持太久的時間，在她消失的時候也步入了盡頭。”皺了皺自己的眉頭，回憶著什麼的千指鶴最後放下了抵著自己額頭的手指：“地下世界原本就沒有固定的主宰，在她消失之後更是亂成了一團麻，但是愚者冒險團那個時候已經陷入了支離破碎的狀態，所以也沒有理會那個世界的後續變化如何。”

“現在想來，我們正在前去的可是她曾經待了十幾年的地方呢。”說到這裡的她回頭望了一眼瑪姬剛剛離開的房門方向：“也不知道她現在的心情究竟怎麼樣……”

“至少她現在正在履行自己的職責。”指了指自己身上纏繞著的一條條繃帶，段青微笑著回答道：“不僅能夠及時把我們從那個地方拖走，甚至還能幫忙治療我的這些傷勢——”

“我，我要是修習過治療魔法的話，這些事情我都能輕易辦到啦。”舉起了手的千指鶴有些不滿地努了努自己的嘴巴：“而且你對及時趕到的我沒有什麼話要說嗎？我可是嚇退了他們兩個人的進攻呢。”

“都說了那只是他們的一次試探性的進攻了。”望著對方几乎寫著“快誇獎我”的那張小臉，段青有些無奈地捂了捂自己的眼睛：“不管他們的目的究竟如何，他們的撤退都應該與我們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才對，要不然以一個不成熟的大魔法師學徒帶一個受了重傷的零級魔法師，根本不可能擋得住他們兩個人的進攻才對……”

“什麼叫不成熟的大魔法師學徒啊？”再度發出了不滿的嬌喝聲，千指鶴那失落的目光再度落在了段青的胸口上：“而且……而且我的紅蓮火焰可是受到了大堆的裝備加成的，攻擊力甚至足以破壞元素結構了，只要你不被偷襲和秒殺，不管他們擁有多少手段我都可以擋得住他們一段時間才——對了！”

“你的那兩個技能是怎麼回事？”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紅髮少女的目光陡然落在了段青的臉上：“那個火焰衝擊和火焰爆衝你是怎麼放出來的？你不是零級的魔法師嗎？”

“當然是裝備上附帶的技能了。”發出了一聲得意的笑，段青將自己身上的魔法師圓盤向著對方展示了一下：“還記得這個東西嗎？當時吞掉你的那塊火焰寶石，現在卻是救了我一命呢。”

“居然是這樣？”瞪著眼睛望了一陣那塊光華流轉的圓盤表面，千指鶴的眼中逐漸露出了興奮的神色：“那兩個技能是這塊火焰寶石送的？這麼神奇？”

“或許是因為圓盤加成的原因吧，這兩個技能的釋放也沒有任何的延遲時間。”段青笑著點了點頭：“只要能夠在關鍵時刻發動出來，然後選擇好發動的方向就——咦？你，你幹什麼？”

“當然是試一試其他的寶石了。”

將掏出的一大堆魔法寶石丟在了段青的面前，千指鶴的雙眼中閃耀出了熠熠的光輝：“快，我這裡還有許多寶石，如果都鑲嵌上的話，你的自保技能不就變多了麼？”

“喂，喂！不要胡亂往上按啊，沒看到人家系統提示目前只有一個鑲孔的嗎？想要鑲嵌新的寶石，就只能將原來的給取下來……”

“那就取下來啊？這個是怎麼取，用撬的還是需要什麼魔法咒語？”

“我也沒研究過怎麼才能取下來……而且你手上的魔法寶石不都是火焰系的嗎？火焰系的效果應該都是一樣的吧？”

“我，我是火系的魔法師，常備在身上的寶石當然只有火焰系的了……你等著，我去倉庫裡面找一找，看看有沒有別的什麼儲備！”

細碎的腳步聲隨後出現在了這間旅店的門口，帶著那名紅髮的少女跑出門外的景象逐漸傳到了夜幕之下的城市遠方，而沒有來得及攔住這個元氣少女的段青最後也只能發出了兩聲無奈的笑，然後轉頭重新躺倒回了自己的床鋪上：“就算真的能夠實驗出什麼適合自保的技能，面對那樣的敵人多半也沒有什麼用處啊。”

“你說是麼？”他望著天花板，然後就像是自言自語地出聲詢問道：“你有什麼看法？”

“應該是那邊的人。”

看似空無一物的房間角落裡隨後出現了透明的波動，然後帶著薇爾莉特的身影出現在了紫色光團的籠罩之中：“剛才出現的異度空間應該是震盪效應的新型應用，原本是用來製造實驗空間，規避魔法實驗可能造成的對本源世界的破壞，現在卻是被他們開發成為了新的襲擊手段，以及掩人耳目的最好方式了。”

“有沒有什麼反制的辦法？”

“只要稍微懂一點魔法結構理論與空間震盪理論，這種手段都可以隨意避開。”

緩緩地偏了偏自己的頭，薇爾莉特望向段青的目光裡也帶上了幾分戲謔的笑意：“可惜你與瑪姬本身沒有什麼高深的魔法理論，對空間震盪之類的理解也幾乎為零，不僅無法展開反魔法領域，連最基本的躲避特異點都無法做到……”

“知道啦知道啦，你就是想暗示維金斯的無能對吧？”段青翻了翻自己的眼皮：“順便再一次向我推銷一下你自己，好讓我點頭同意當你的學生對不對？”

“儘管你現在的資質依然不如一名普通的魔法師學徒，但你依然是諾曼的唯一弟子。”薇爾莉特聲音平淡地說道：“將他的成果放在別人的手上白白犧牲——我可不想看到這一幕的出現。”

“老頭的確是不怎麼管我，但這應該不是他的本意。”搖了搖頭的段青聲音低沉地回答道：“而且他的名號也擺在那裡，就算他不肯出手，只要能夠震懾住大部分的敵人就已經足夠了。”

“……名聲什麼的根本就不重要，越是遠離俗世的魔法師越能體會到這一點。”

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說出了這句話的薇爾莉特隨後卻是深深地低下了自己的頭：“不過我現在的身份的確非常難以與法師議會相比較，我能夠做到的也只是用我個人的本領為你提供支援而已。”

“之前四人議會所提到的那個，你不同意麼？”

“我不會與他們見面的，也不會回到法師議會。”

轉過了自己的身，站在段青床邊的薇爾莉特只給段青留下了一個落寞的背影：“這個世界已經無法容下‘紫羅蘭之主’這個魔法師的身份，她所研究的東西也已經與法師議會的理念相去甚遠，就算那些人給我開出再好的條件，強行回到那裡也只會讓雙方徒增煩惱罷了。”

“如果還有機會的話，你就替我向他們轉達一下吧。”她歪了歪頭，身形也再度消失在了這片昏暗的空間當中：“那個背叛了法師議會的紫羅蘭之主已經死去，但也依然還活著，既然你維金斯不願意管你自己的徒弟……”

“那就不要怪我薇爾莉特肆意接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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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終於作出了自己的決定，耽誤了一夜的調查團隨後向著公國所在的方向再度出發了，而這也讓原本打算去天空之城參觀一下的朝日東昇等人，剛剛想要四處遊玩的興致也迅速地冷卻了下來。急匆匆地由扎拉哈城的另一邊步入了費隆平原的領地，簡單補給完畢的車隊也伴著這座還在休整與重建的城市的送行而在鬱鬱蔥蔥的草原上方形成了一條明顯的長龍，而依然處於這個車隊最後方的段青所屬的馬車，也在蕾娜長公主殿下的命令中臨時擔當起了處理車隊後勤與殿後防衛的職務。

聽上去是一個沒有什麼作用的差事，但卻依然讓整個青靈冒險團的人全部都行動了起來，尤其是帶傷堅持坐在陣中的雪靈幻冰，原本望向車隊的表情此時也顯得無比嚴肅：“繼續觀察！不要放鬆警惕！都給我打起精神！”

“朝日東昇已經上去多久了？要是他累了，就讓格德邁恩上去替他一陣！”

“放出去的暗哨回來沒有？不是說好了一個小時報告一次嗎？這都過去多久了，怎麼還沒有動靜？”

“帝國人不是說好了會派一隊人來協助我們嗎？他們的支援在哪裡？要是他們趁機偷懶，我就代表冒險團去蕾娜長公主殿下面前提出抗議！”

“……用不著這麼拼命的吧。”

充滿了嘆息的聲音隨後由馬車的車廂內部傳來，與之相伴的還有段青那探出頭來的腦袋：“那隊帝國士兵說不定是跟著瑪姬一起外出偵查了，稍微等待一陣說不定就可以等到他們回來——”

“連扎拉哈城內部他們都敢動手，我能不緊張起來嗎？”伸手將段青的腦袋按了回去，雪靈幻冰沒好氣地回答道：“像你這樣的傷病員就給我老老實實坐在裡面待著，這裡的事情不需要你管……暗語凝蘭！給我看好他！”

“你不也是傷病員嗎？”屬於段青那被捂住的聲音隨後出現在了看不到的車廂內部：“就算再怎麼用力氣，我們這些老弱病殘能起到的作用也抵不上那些帝國士兵之萬一啊。”

“那也不行。”

蒼白的臉龐上出現了一絲紅暈，雪靈幻冰咬牙切齒地回答道：“就算再弱小，我們也不會輕易把命運交給其他人了，萬一那些復辟者再打過來的話……”

“報告。”

由遠至近的馬蹄聲隨後響起在這輛馬車的前方，與之相伴的還有幾名帝國騎兵帶著肅穆的神色逐漸靠近過來的身影，領頭的一名帝國士兵隨後也鬆開了自己繃緊的面色，望著雪靈幻冰的目光裡也充滿了冷硬的感覺：“你是那個什麼青靈冒險團的團長吧？我是前來援助你的巖熊軍第三兵團第一小隊。”

“因為前方剛剛出現了公國士兵的身影，所以來晚了一步，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