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9 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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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段青的這對匕首而提出意見的不止雪靈幻冰一個人，還有同樣滯留在此地的某名為瑪姬的女子，因為長時間流落在外的她恢復記憶之後的生活也一直處於窮困潦倒的狀態，原本所擁有的那些強力的武器與裝備也早就已經在顛沛流離的過程中一一消失了。打著不願意待在此地吃白食的名頭，這位之前被段青等人收留的女子這段時間也一直在物色自己的新裝備，只不過因為段青的無暇顧及與青靈萬能事務所的忙碌，這件一開始被灰袍魔法師答應下來的事情最終還是被他暫時擱置了。

而在星月匕首出現在這裡之後，這個“擱置”就顯得更加刺眼了起來。

“我現在用的也是一把普通的灰色匕首呢！作為曾經的黑暗女王，你不覺得這有些過於貧窮了嗎？”

“拜託，傳奇級別的武器哪是這麼容易就能搞到手的，而且我們留你在這裡是出於好心，我們可沒有成為管婆的義務……”

“但是你們卻做著比管婆更累的工作，甚至還帶回來了芙蕾皇室的獎勵！你們知道那對匕首的聲名與威力究竟有多強嗎？那可是曾經的暗夜女王，芙蕾的第十四代皇帝莉絲曾經使用過的武器！是所有盜賊夢寐以求的東西！”

“呃，它實際上有這麼強嗎？我怎麼沒看出來……不對不對！就算是芙蕾皇室的遺物，分配的規矩也是早就定好的！而且人家薇爾莉特到現在為止都一直無慾無求，為什麼你就忍不住傳奇級別武器的吸引力啊？”

等待的過程總是充滿了無聊與失趣，所以往往也需要一些調劑的成分，只不過隨著這場爭論的逐漸擴大，來自這間小破屋的其餘玩家們也都加入到了這場與眾不同的爭論當中。屬於暗語凝蘭的身姿隨後帶著瑪姬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的一側，將原本朝日東昇與格德邁恩屋外“切磋較量”的位置逐漸取代了，也不知她們談了一些什麼的段青隨後也收回了自己焦頭爛額的目光，倚靠在門邊的破牆緩緩地坐到了地上：“這個情況……很明顯就是聲望不足啊。”

“怎麼，你又聽到系統提示了？”一旁抱著雙臂的雪靈幻冰望著逐漸對峙在一起的那兩名隸屬於盜賊職業的女子：“真是可惜，如果你還是之前的陌上青山的話，想必她跟你的關係不會像現在這樣僵硬吧。”

“你不也是刪了號了嗎？大家還不是一樣。”段青一臉無謂地抬起了頭：“你的那些什麼雪莉的傳承之類的，現在應該也都找不回來了吧。”

“沒關係，我現在有了更厲害的傳承了。”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那枚散發著紅暈的戒指，雪靈幻冰不由自主地笑了笑：“以後見到了皇室的人，我是不是也可以橫著走過去？”

“你可不是那種喜歡聲張的人。”

搖了搖自己的頭，段青隨後聲音低沉地說道：“而且皇室的人也不都是傻子，他們也一直在觀察著我們的反應，就像剛才……我聽到的聲音裡，就有著任務結束的提示來著。”

“……哦？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還是尊敬。”

依舊毫無動靜的對峙景象裡，段青百無聊賴地抬起了望向天空的頭：“應該被系統當做是一場等價交換吧，我們贏得了之前的戰爭，然後從皇室的手中拿到了獎勵，皇帝陛下也因為這樣的原因，失去了繼續感謝我們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不應該拿這些藏品？”

“怎麼可能，該拿還是要拿的。”

望著遠方正在對峙在一起的暗語凝蘭正在與瑪姬交涉著什麼的景象，段青再度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整個領獎的過程大概就是最後的考驗，附贈的就是皇帝陛下的心情與隱藏在這份關係之後的聲望，我們之前的表現應該算是中規中矩，所以聲望也沒有任何的變化……哼。”

“想想也是，成為芙蕾帝國皇帝陛下的摯友哪有看上去這般簡單。”說到這裡的他翹著嘴角發出了一聲低哼：“情面和財寶只能二選一，達到這個效果已經很不錯了。”

“話說你現在還能聽到這個世界的聲音啊。”微微地嘆了一口氣，一旁抱著雙臂的雪靈幻冰隨後也暗自低下了自己的頭：“還是沒有好的徵兆嗎？”

“應該是沒有吧。”明白對方問的是什麼，沒有抬頭的段青面無表情地回答道：“不用擔心，這樣也好，因為——”

“若是連這點特權都沒有了，那我就真的要淪落成為一名普通的玩家了。”

他想了想，然後衝著雪靈幻冰的臉微微地笑了笑，後者隨後也收回了自己那無奈的目光，轉而朝著前方的街頭空地望去。正在那裡對峙的暗語凝蘭與瑪姬兩個人似乎也經過了長時間的交涉，已經各自取出的匕首隨後卻是緩緩地收了起來，依舊使用藍白色女僕服作為自己裝束的圓臉女子隨後也再度擺出了自己的微笑，然後保持著交疊的雙手徐徐走回了這個地方：“……先生。”

“結束了？”回答她的是段青與雪靈幻冰相互瞪視的疑惑雙眼：“這麼快？不是要憑實力說話的嗎？”

“凝蘭哪裡有你們想得這般暴力。”嬌笑著掩起了自己的嘴巴，暗語凝蘭將月牙兒一般的雙眼轉到了旁邊：“凝蘭說服了瑪姬小姐，所以這場比試也就沒有必要了呢。”

“這也行？”視線轉到了同樣走回來的瑪姬一臉沉默不語的樣子，段青試探性地問道：“放棄了？那可是星月的擁有權哦？”

“既然是被暗語凝蘭拿走了，那我也不好說什麼。”目光在段青的身上停留了一瞬，瑪姬隨後頭也不回地朝著屋內走了回去：“不過……下一次如果還有這種機會的話，記得也給我留一份。”

“總有一種我們的未來將會多姿多彩的感覺啊。”

苦笑著送走了兩位女子逐漸消失在門內的背影，段青仰天嘆息出了這樣的話：“要不是正處於此等多事之秋，我們這個事務所的名聲應該很快就會打出去的吧。”

“雖然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就是了。”雪靈幻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皇家獎勵這樣的事情暴露出去，可不僅僅是招蜂引蝶這麼簡單……話說你自己真的不需求嗎？”

“我一個零級玩家，要那些東西做什麼？”段青嚼著舌頭搖了搖自己的頭：“如果我自己的這個人頭擁有兩次挑選機會的話，那我也會多給瑪姬挑選一份的。”

“哦？將玩家的獎勵交到NPC的手上？”回答他的是雪靈幻冰愈發震驚的眼神：“你真的要將瑪姬當做普通的玩家來養嗎？雖然我們隊伍現在缺人，但也不能——”

呼。

無形的風聲隨後降臨到了兩個人的面前，將他們的話音連同各自的表情一同壓了回去，披著斗篷的一道纖細的身影隨後也出現在了段青的視野當中，將屬於薇爾莉特的話音逐漸傳到了他的耳旁：“探查完畢。”

“終於有結果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段青與那雙淡紫色的目光相互對視著：“怎麼樣？”

“皇子殿下的遇襲是事實，魔法訊息裡的確也是這麼說的。”搖了搖自己的頭，薇爾莉特回答的聲音裡帶上了幾分嚴肅：“至於元兇……魔法訊息裡提到的報告裡，的確提到了公國的人。”

“是一個聽上去頗有名氣的冒險團。”

話音微微地停頓了一下，薇爾莉特望著段青的雙瞳裡閃過了幾分戲謔的感覺：“我記得……”

“好像是叫做愚者冒險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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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帝國與公國之間的衝突終於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成了一個大大的新聞，被各大網站再度張貼在了所有玩家都能輕易找到的頭條上，眾多玩家的目光也隨著這則訊息的不脛而走而紛紛投到了帝國與公國的邊境，那剛剛平息了戰火沒有多久的費隆-法爾斯要塞區域之間。蠢蠢欲動的各方勢力隨後也開始了各自的調動，本著各自的立場而沿著允許活動的邊境邊緣不斷地試探著，而原屬於帝國與公國的部隊也與來自復辟者——或者說魔法帝國——的部隊們一起，在塔隆郡與呼蘭山脈北段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戰爭的形勢很快就隨著各方勢力的加緊調動而迅速形成，並且很快就演變而成為一觸即發的狀態了，但是即使是這樣的態勢，依然沒有將此刻所有玩家的眼光全部吸引過來。

“你們聽說了嗎？聯盟好像剛剛有了大動作了。”

“什麼動作？下一屆聯盟杯的事情嗎？算算時間的話，好像也快要——”

“才不是那個呢！是有關職業選手的事情，聽說各大俱樂部以及其他擁有職業選手的戰隊負責人紛紛上書，要重新分配職業選手的名額與篩選權呢！”

“……什麼？”

震動就像是逐漸升起的波浪，以某個地方為中心朝著整個虛擬遊戲世界的各個方向緩緩滌盪開來，那原本應當與湖水的波紋毫無區別的震盪最後卻是引起了越來越多玩家的關注，以及越來越多職業選手的反響了：“什麼意思？他們這是把我們給賣了？”

“你看這裡寫著……為了營造更為公平的職業環境，同時也是為了給更多的玩家提供成為職業選手的機會，我們本著公平合理的態度，共同決定讓出所持戰隊的名額與職業選手分配的許可權……”

“這，這不可能！這簡直就是胡鬧！他們這不是……這不是自拆家門嗎？”

“按照這份宣告裡面提到的內容，每一個戰隊麾下所擁有的職業選手名額都將被重新打亂分配，除了已經被合同所約束的人之外，其他登級在冊的職業選手都將擁有一次重新選擇東家的權利……這是什麼外星條款啊？”

“倒是現在沒有真的遇到背叛東家，離隊出走的玩家就是了。”

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紙頁，此時早已回到華藍市某家豪宅別墅內的樓語殤笑著低聲說道：“不過除非是鐵板一塊，否則早晚會有人選擇成為自由選手的。”

“那些在自己的戰隊裡面打不出成績的人，還有對戰隊待遇以及人際關係有所不滿的人，一定會趁著這一次洗牌的機會跑出來。”站在一旁的武老聲音低沉地回答道：“當更多的職業玩家成為自由選手，更多的機會擺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局勢就會變得更加有趣了。”

“現在想起那個段慶年的表情就覺得好笑。”掩了掩自己的嘴巴，樓語殤的雙眼也笑成了充滿女性魅力的一對柳葉：“他萬萬沒有想到，這種自毀家門的事情，各大行會居然真的會全部點頭同意啊。”

“問題的關鍵其實在於那些戰隊與俱樂部身後的家族。”老者回答的聲音裡卻是沒有任何的笑意：“為了讓那些利益的既得者將權力放手，小姐您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高了。”

“沒關係，樓家的人不是沒說什麼嘛。”

輕笑聲逐漸變成了沉默，收起了表情的樓語殤緩緩地低下了自己的頭：“只要能夠拆散現有的聯盟體系，就算是將整個樓家全部搭上我都可以接受。”

“更何況我們說服他們靠的也不僅僅是這點錢財。”斜坐在寬大的躺椅上，她隨後也露出了溫婉如玉的笑：“天下苦秦久矣，聯盟做的那些骯髒的事情大家其實都是心知肚明的，雖然沒有明顯的證據，但所有人的心裡其實都很清楚——”

“變成現在這樣的局面，本來就有聯盟他自己的功勞。”

將手中的紙頁隨意地丟在了潔白的地面上，她隨後拿過了一直漂浮在空中的通訊球：“一旦職業同盟形成，聯盟的管制和條款也將會變得形同虛設，雖然可能會造成一段時間的陣痛，但這可是擺脫職業選手篩選權與分配許可權制的最好機會。”

“這樣一來——”

簌簌落下的紙頁四處飄蕩的嘩啦聲中，她的目光略顯失神地在不斷閃過自己面前的那些光幕資訊中來回遊蕩。

“他的和平迴歸，應該就有希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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