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7 斬破次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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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怎麼可能？”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在所有人的耳邊用力劃過，隨後響起的是血肉被割破的時候所帶出的液體飛濺聲，兩個須臾間撞在一起的人影隨後又在更快的速度中再度分開，帶著各自飛出的一蓬鮮血退到了會場圓桌的左右：“她，她不是失去了行動能力了嗎？為什麼還能殺人？”

“她根本沒有恢復行動，甚至沒有恢復本人的意識。”

望著如同雌豹一般趴伏在圓桌上的那名女僕衣衫襤褸的身體，段慶年將手中的古樸長劍向下落了幾分：“是你在控制著她，是吧？”

“不愧是段家的現任家主，連段家的祖傳‘脈神劍’都已經學得如此通透了。”

已然被擴張到如同電影院一般大小的電子螢幕中隨後響起了段青的聲音，與之相伴的還有他那同樣一手按地、身體前屈的動作：“可惜手頭上沒有什麼可用的武器，只有那些鎖具上取下的鐵片還可以一用……”

“那已經足夠了呢。”抹了抹自己臉頰上逐漸滲出的幾滴鮮血，段慶年聲音低沉地讚歎道：“若不是我反應得快，剛才這一刀抹中的可就不是我的臉頰了。”

“幹得不錯。”

家族的大會已經被打亂的喧囂聲中，他強壓著周圍逐漸響起的騷亂聲繼續評論著：“利用自家女人的身體完成死之一擊——這份覺悟，頗有你父親當初的那幾分果決的意味了。”

“是你偏偏要給我留下這樣的機會。”隨著凝蘭緩緩站直了身體的動作，螢幕當中的段青站起的身姿也在所有人面前顯現：“一副身體素質極佳，同時無法感受到痛覺的傀儡——沒有什麼比這更適合用來刺殺的工具了呢。”

“看來你也是不打算理會這件工具的死活了呢。”甩了甩自己手上的古樸劍鋒，段慶年聲音陰冷地說道：“正好，既然我也得不到她的所有權，那乾脆還是毀掉她算了。”

“沒錯，沒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才是你這個傢伙的真面目才對。”白色的光輝不斷地在整個會場的周圍閃耀，螢幕中的段青同樣沉下了自己的臉：“不過……”

“想要拉著別人一起下水，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這樣的本事啊。”

旁人的肉眼無法分辨的極速移動又一次伴著破空的尖嘯出現在了圓桌的表面，帶著那名女僕的身影須臾間與段家的家主再次交纏在了一起，已經化作了傀儡的這具破破爛爛的身體此時卻生出了遠超常人想象的戰鬥力，手中的金屬鐵片所劃出的寒芒此時也連成了一片片令人眼花繚亂的繁星。叮叮噹噹不絕於耳的聲音隨後由這片繁星閃耀而過的每一個角落裡生出，伴隨著段慶年身著古樸華服的軀體舞劍不斷後退的姿態而落在了周圍人群驚叫著後退的地面上，宛如猛獸一般撲至他面前的攻擊狂潮也如同一片又一片被打落到地面的星屑一般，分毫不差地被他用長劍全盤接了下來：“雖然看上去有些雜亂無章，不過還是能夠隱約看出一些繁花袖劍的影子，可惜……”

“身為一個男子，這種招數不適合你來使用。”

又一次挑開了襲擊而至的一枚星點的景象中，氣定神閒的段慶年轉身將劍鋒遞到了剛剛想要旋身閃躲的凝蘭頸側，原本想要繼續攻擊的那具嬌柔的身軀也隨著這記突如其來的反擊而緊急避開到了一邊，猶如星河一般連綿不絕的星點也隨之中斷：“嘁。”

“你的動作看上去也完全沒有凝蘭那樣充滿協調感。”重新豎起了自己的劍鋒，屬於段慶年走出黑暗的身體隨後也排開了周圍的家族成員：“是還不適應這具身體的屬性，還是不適應由虛擬世界到現實世界的真實感？”

“好吧，我承認這對我來說實在是過於勉強了一些。”

收起了自己對峙的動作，凝蘭——或者說是段青無奈地回答道：“我也實在是沒有想到，叔父您能在短短的三年間將段家的脈神劍練到如此純熟的地步……”

鐺——！

響亮的震顫聲隨後出現在了所有還未反應過來的段家成員面前，那是屬於段慶年突然襲擊的一劍被凝蘭抬起的鐵片擋在面門之外的時候所發出的聲音，踉蹌著後退的女僕身影隨後也在那枚鐵片飛舞至遠方的景象中在地上滾了幾滾，最後才在周圍人影紛紛驚叫著躲離的景象中再度站了起來：“可惡……”

“不是把這個女人的身體看成是工具嗎？”緩緩地踱步上前，屬於段慶年的奚落聲音隨後響起在了會場的正中心：“怎麼，現在又覺得不捨得，拼命想要保護住她了？”

“這一次是我的失誤。”搖了搖自己的頭，附身控制著凝蘭站起的段青緩緩地搖了搖自己的頭：“一開始的那次偷襲失敗以後，我就應該立刻逃走的。”

“已經沒有機會了。”

走到了這位捂著手腕站在原地的女僕身前，段慶年抬頭望了望上方的電子螢幕：“你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已經足以讓我們應對周全。”

“大人，電子通訊已經全部切斷了。”一名出現在會場角落裡的段家成員也隨之低聲稟報道：“技術人員正在追蹤之前訊號的來源，資料安保工作也正在加密進行……”

“哦？那他為什麼還在這裡？”

指了指自己面前搖搖晃晃的凝蘭以及頭頂上方的段青依然屹立在白色世界中央的景象，段慶年的眉頭微微皺了皺：“派出去的人怎麼樣了？”

“還，還沒有迴音。”那位下屬急忙低聲說道：“應該很快就會有動靜才對。”

“別白費力氣了，這一次前來赴宴的只有我一個人。”

似乎是明白這些人正在找什麼，段青大笑著直起了自己的身體：“你們什麼都不會找到。”

“……那就先把你處理掉好了。”面色陰沉地收起了自己的長劍，段慶年轉身朝著周圍大聲命令道：“給我把她抓起來！死活不論！”

“怎麼，對這種詭異的現象感到了幾分不安？”

周圍無數段氏家族成員大吼著一擁而上的景象中，屬於段青的聲音隨後迴盪在了他們的耳旁：“讓這些人衝上來充當炮灰，自己跑得倒是很快……也好。”

“那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身為斷天之刃的其他手段吧。”

一擁而上的段氏成員很快便將那名擺出了徒手應戰姿勢的女僕身影完全淹沒了，隨後出現的卻是屬於對方甩手將撲在最前方的幾名人員摔飛開來的景象，因為失去了空間而失去了一部分速度的柔軟身軀此時卻也隨著柔技與身法的變換而變得更加詭譎了許多，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不停地穿梭在這片紛亂拳腳的左右。望著那同樣在白色的螢幕世界裡翩翩起舞的男子不斷揮舞著袍袖的身影，段慶年咬牙切齒的動作也變得更加劇烈了，屬於那方虛擬世界中傳來的幾分不和諧的聲音卻是隨著眼前這個戰局的愈發激烈，若有若無地傳到了他的耳旁：“那女人的身體虛弱得很，發力程度也很有限……”

“你的蝶舞步·陰可堅持不了太久，而且資料流快要超載了。”

“……再堅持一會兒？我現在可不是在擔心那個女人，我現在擔心的是你！”

“趕緊把人給我黑出來！不然的話你的精神要是出了什麼問題——”

哼，這個傢伙果然是在勉強作戰，我就不信……等等。

把人給黑出來？

腦海中迅速閃過了這幾個詞彙所蘊含的意義，站在一邊的段慶年猛然睜大了自己的眼睛，原本想要出聲發令提醒的動作下一刻卻是被驟然變得黑暗的會場所覆蓋，與之同時覆蓋的還有周圍幾名長老所發出的驚叫聲：“怎麼黑了？”

“停電了？他們居然還做了這樣的手腳？”

“快，快啟用備用電源！小心那個傢伙偷襲！”

“別，別讓她跑了！”

黑暗中不斷生出的警告聲與呼喝聲裡，一臉驚怒的段慶年將自己的目光放在了頭頂上方之前所亮著的電子螢幕所在的方向，屬於段青原本還在那裡不斷控制著凝蘭戰鬥的身姿此時也如同周圍熄滅的燈光一起緩緩消失，只留下了因為長時間閃耀而在眼中留下的最後幾分殘留的輪廓：“混賬！”

“給我堵住大門！”他不由地大聲喊道：“關閉所有向外的通路！一個都別想出去——”

“哦，忘記最後與你們道個別了。”

屬於段青的聲音隨後再一次響起在了他的耳邊，將他剛剛想要發出的最後一道正確的指令打斷在了原地：“我以亡魂的名義保證，這只是一個開始。”

“我們還準備了更多慶賀段家新年的餘興節目，敬請期待喲。”

強烈的光輝隨後出現在了段青這道話音落下的上空，帶著周圍所有忽然重新恢復了光芒的燈光亮起的景象而再度迴盪在了會場的左右，只不過那光芒隨後卻是開始如同過載一般變得越來越亮，最後連同周圍所有的電子螢幕一起炸成了漫天的白色光輝：“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

“電力恢復了！不，不對！電力正在高漲！怎麼辦！”

“技術部的人都在幹什麼？快給我搞定這一切！”

“給我……給我追！”

猶如過年的煙花一般的燈火爆炸聲隨後以會場為中心，迅速地擴散到了整個段家的家族宅院的每一個角落，電流爆破所產生的燦爛光輝很快也如同圓形的潮汐一般淹沒了整個區域，然後將緊跟在這片燦爛燈火煙花之後的黑暗覆蓋在了慌亂聲音不斷升起的宅院上空。望著這片景象微微地撥出了一口氣，坐在街邊一輛懸浮車內的樓語殤隨後也收起了自己原本愈發焦慮的眼神，不斷巡視著周圍的的雙眼最後停在了靠近這片宅院的院牆角落，某個剛剛從那裡翻出的纖細身影上：“快！那邊！”

“抱歉我們一直沒有什麼機會進去，他們這一次的安保防禦加強了很多。”

懸浮車迅速地停在了那名衣衫襤褸的女僕面前，然後將她扯進了車廂中：“我以為……我以為計劃B最後都失敗了呢。”

“只要你們成功將東西安放進去了就行。”屬於凝蘭的沙啞聲音隨後虛弱地響起在了樓語殤的耳邊，用的卻是依舊如同段青一樣的語氣：“訊號馬上就會中斷，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嗯，交給我就好。”樓語殤的臉上露出了擔憂的表情：“你，你快去休息吧。”

“我沒事。”

沙啞而又虛弱的聲音依舊斷斷續續地響起，凝蘭猶如爛泥一樣的胳膊艱難地指了指自己頭上的電子頭盔：“而且我還不能走，這裡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沒有得到解決。”

“段慶年那個畜生，應該是用同樣的方法給她下了蠱。”懸浮車快速駛離的景象中，她指著頭盔的手臂緩緩鬆開：“我會……用最後的時間……”

“喂，喂！”

屬於樓語殤的呼喚距離段青的意識越來越遠了，與之相伴的則是那重新回到自己身邊的登陸介面，與普通的登陸世界所擁有的白色完全不同的濃郁黑色此時也如同翻滾的毒雲一般不停地環繞在他的左右，將一團團分散在這個世界周圍的藍白星點團團包裹在了其中：“……分割的手段啊，用來對付意志堅強之人的最好方法，一旦將堅強的理由消磨殆盡，剩下的也就毫無用處了。”

“可惜你們用的還是虛擬世界的結構。”他的嘴角扯了扯，然後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現在的我所最為熟悉的結構呢。”

“喝啊！”

他雙臂一震，將一股強大的能量震出了自己的身體範圍，一條條長長的黑色鎖鏈隨後伴隨著這道空間波的擴散而顯現在了那些翻湧著退去的毒雲之下，在明亮的空間中閃耀著令人不悅的晦暗光芒。伸手凝聚出了一把水晶色的魔法長劍，弓步沉腰的段青隨後緩緩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屏息凝神的表情下一刻也轉變成為一道響亮的暴喝，將一道道冰藍色的劍氣斬遍了這片空間的每一個方向：“惡魔之力——”

“次元斬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