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1 臥薪嚐膽，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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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發現的？”

“你出生的時候。”

“……嘿，不開玩笑，演員不光要靠自我修養才能進步的，也要靠觀眾的提點與建議啊。”

“……好吧，那我就對你的演技稍微地評點一下。”

強大的能量流帶動著金色的光芒不斷地衝刷著周圍的空氣，以金色的人形為中心而向著大廳的四周不停地吹拂開來，幾枚距離中央魔法陣最近的散亂碎石也在這樣的強風中一點點地向外滾動著，然後在道道如刀般揚散的金光中化作了齏粉。似乎沒有注意到周圍的動靜與變化，升起了第四枚魔法符文的大魔法師依舊毫無所覺地矗立在大廳的中央區域，與他背對的段青隨後也放下了雙拳，臉色淡然地衝著面前的玩家回答道：“首先……”

“即使是再傻的傻瓜，也會覺得突然出現在這裡的你很不正常。”

他望著嘴角依舊扯著微笑的長江七號，然後指了指他剛剛出現的那道入口：“尤其是當你將你的突然出現解釋為‘跟著我們’之後，這種違和感就更加明顯了。”

“……是因為我的裝束還不夠普通？”

“不，是因為你的裝束太過普通了。”

向著距離自己幾步之外的那道身影抬了抬下巴，段青發出了一聲嗤笑：“跟著我們過來的？你知道我們是怎麼過來的嗎？除了大魔法師金之外，沒有人敢說自己能在虛空風暴裡面活著出來呢。”

“……或許是因為我的技藝比較高超？又或者是因為我有什麼保命的道具？”

“即使是那樣，你的不應該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這裡。”

比了比自己身上的悽慘模樣，段青也扯出了一絲微笑：“除非……你這個傢伙根本就沒有路過我們強行透過的那條虛空牆壁。”

“你不僅在說謊，而且還隱瞞了自己的行動方式。”他的目光在大廳周圍的各條通道上巡視了一圈：“一條……只有你才知道的秘密通道。”

“哦？“橫劍而起的長江七號眯起了自己的眼睛：“那你倒是說說……那條秘密通道在哪兒？”

“我怎麼知道。”

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隨後響起在了段青前方的空間中，緊接著又被身後那道金色人形所帶出的巨大能量轟鳴瞬間蓋下去了：“你們這些人怎麼進來，又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又不是你們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可能知道呢？”

激烈的劍鳴聲伴隨著兩個人瞬間無數次的出手而劃過那座金色魔法陣的側面，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兩名交戰的玩家來回飛舞、不斷變換著方位的飛掠身影，看上去似乎旗鼓相當的一劍一鏈兩種武器也在魔法陣的邊緣不斷地遊蕩碰撞，帶起了一次又一次能量湧動的時候所產生的火花。排空放出的兩道劍氣又一次被前方舞動而起的鐵鏈擋住，屬於長江七號的身影踏著奇異的步伐向後退了兩步，一邊躲開了另一條鐵鏈差一點鞭打在腳面上的攻擊，一邊再次拉開了距離：“居然還會使用鞭法……果然如同傳說中的一樣難纏呢。”

“既然你知曉艾依娜遇襲的事情，想必你當時應該也是在場的吧？”重新退回到魔法陣背後的段青低聲質問道：“難道你沒有聽到我對洛圖他們說過的話嗎？”

“不想使用那個東西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這個世界上有的是人渴望著力量。”長江七號臉上的笑意終於開始緩緩地消失了：“你這個生來就具備著力量的人……根本就無法體會到這一點。”

“想要擁有力量就得付出代價——這個世界可是非常公平的。”沉下了臉色的段青搖了搖頭：“我所擁有的那份代價……”

“恐怕你負擔不起啊。”

破損而又鋒銳的鐵鏈隨著他話音的落下而再一次出現在段青的前方，伴隨著無數道金光共同向前發散的景象彈飛而起，以鏈代劍所發出的這記斬擊隨後伴隨著那柄長劍的挑起而驟然伸展到了上方，打著旋兒重重地抽在了長江七號的胸口。與之前所表現出的戰鬥技巧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的劍技隨後劃過了那條劈斬下來的鐵鏈尖端，同時映現在那口長劍表面的還有屬於長江七號扯起的自信微笑，側身後退了半步的他隨後猛然甩開了臂膀，在段青的前方劃出了兩道稜角分明的折線：“既然撕破了臉面，這實力也就不用隱瞞下去了……”

“知道你也是那個什麼騎士團的成員。”再次被挑飛的段青收回了自己的拳頭：“我奉勸你一句……”

“不用說了。”

折線在空中爆發成為兩條相互交織在一起的筆劃，將一個“井”字劃到段青面前的長江七號低笑著撲了上來：“你知道為了解決你與你的團隊，我已經忍了多久了嗎？這個計劃自從半年前就已經開始了！從還沒有見到你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都說當臥底時間長了心裡都會有些變態，今日一見果然沒錯呢。”

翻滾著躲開了那平整的如鋒般筆畫，段青轉身揚起了一道將衝上前來的對方再次逼開的鐵鏈攻擊：“這種終於得以說出‘你們這群傻X’的陰暗心理，我還是有些可以理解的。”

“少廢話，你不是早就看出來了嗎？”再次豎劍舉起的長江七號面色猙獰地大喝道：“要不是現在的你擋在這裡，我的計劃說不定早就應該實現了！”

“所以說這是為了你好。”

緩緩地站起在了對方的面前，段青聲音低沉地笑了起來：“好給你一次繼續發洩自己心中抑鬱的機會……說吧，為什麼突然要出手？”

“因為某個女人的背叛，之前早就已經陷害過你們一次了。”

似乎是說到了可以愉悅人心的某個關鍵的地方，將劍前指的長江七號再次發出了令人不寒而慄的笑聲：“背叛的感覺如何啊，陌上青山？”

“……”

“我本來是為了讓那次計劃更完美地實現而存在的。”

手中的長劍不斷地顫抖著，被沖刷的金光照耀在其中的長江七號再次將一個“一”字刻在了段青眼前的半空中：“可惜由於某個傻女人的橫空出世，那一次的計劃還輪不到我出手就已經結束了，雖然那個楚家的大小姐實際上並不是與我們一邊的人，但我們依然有的是手段讓她乖乖就範……”

“對，沒錯！看看你現在的臉色……”

強烈的白色光輝驟然閃耀的景象中，他將那道“一”字向著依然擋在大魔法師前方的段青甩了過去：“就像現在的你一樣！”

“……所以你藉著雪靈幻冰的發瘋而隱藏下來了？”

用手臂上的鐵鏈作出了一個招架的動作，強行用身體吃下了這記一字斬的段青埋頭甕聲問道：“為了等待下一次的時機？”

“沒錯，就是這樣。”

擺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長江七號再次豎起了自己的長劍：“既然身份沒有暴露，那繼續潛伏到你的身邊豈不是一個更好的選擇嗎？所以我與我的同伴們演了一出好戲，先將烈焰傳說等人騙了過去……”

“直至現在。”

指了指段青身後的那道人形金光，他再次豎起了自己如筆一般的鋒利長劍：“沒有人知道我也出現在了這裡，知道你們這次行動的只有對地下管網十分了解的哈特等人與被我的同伴們所殺的烈焰傳說他們，只要能夠在這個地方幹掉我們的大魔法師閣下……這口黑鍋你就背定了！”

“……你就那麼篤定其他人會相信你說的話？”段青的雙手隨著鐵鏈的搖晃而再次伸展開來：“還有……你就那麼相信自己的實力？”

“我知道我自己的斤兩，但是現在的你也只是一名什麼裝備都沒有的普通玩家罷了。”長江七號再次劃出了一個凝聚於空中的“二”字：“而且……你背後的那個傢伙現在也是無法動彈的吧？現在的你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只要失去了自己的位置……”

“我的判官劍法，馬上就會得手呢！”

尖銳地破空聲隨後出現在了那兩道平行而去的劍氣前方，伴隨著長江七號發出的猖狂大笑與段青正面撞在了一起，用力抖動著兩條手臂的他隨後再次後退了一步，擺出了一個上下交叉的站立姿勢。平行飛至的兩道劍氣隨後沿著段青怪異姿勢的展開而一上一下地飛出，順著段青的頭皮與腳尖驚險地擦過，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隨後也伴著交纏在段青兩條手臂上的鐵鏈的散開，向著金光四射的大廳上空飄蕩開來：“你，你居然……”

“真正的判官劍法可不像你這般響亮。”

漸漸地鬆開了自己雙臂交叉的動作，段青的眼神也從那依然還在搖晃的鐵鏈下方露了出來：“判官之書重在寫意，是能夠將筆鋒上的文字化作實質的劍法，練到極致，甚至可以將用筆之人的一思一念化作真實，你不僅徒有其形，而且還這麼浮躁，若不是你的意劍還沒有完全領悟……”

“那就是你的判官劍法修習得太差了。”

沉重的跺地聲隨後出現在魔法陣的邊緣，伴隨著段青再一次一拳擊散對方削來的另一枚字元的景象而向金光沖刷的方向散開，包圍在段青雙拳之上的鐵鏈也隨著他的這一次鐵拳的出手而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將本來自信滿滿的長江七號向後逼退了幾步：“可，可惡……”

“自由世界既然可以用領悟系統的方式來滿足任何技能的分解，自然也將玩家之間的差距逐漸拉小了。”擺出了另一個起手式的段青再次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裝備的差距在這種情況下真的不算什麼，除非……你有什麼秘密武器嗎？”

“為了平時在我們隊伍裡裝的更像一點，你大概也不會攜帶什麼超自然的武器吧。”望著對方逐漸變得不自然的臉，段青替他說出了那個答案：“看來……你這個演員似乎有些過於敬業啊。”

“……哼。”

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兩步，左顧右盼的長江七號再次露出了不同以往的兇狠表情：“不要以為你贏了……這可是你逼我的。”

“我還有最後一招。”

身影在空中閃過了幾個來回，跑到大廳邊緣的他將試圖藏起來的艾依娜拉到了自己的懷中：“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將她也帶來的。”

“……放開她。”失去了笑容的段青用足以噬人的目光望著逐漸走近的那名玩家：“不然你會後悔的。”

“哎喲喲喲，看起來好嚇人呢。”似乎絲毫不懼怕對方的威嚇，抖劍比著艾依娜脖子的長江七號獰笑著將女子的身體向前頂了頂：“我們知道她也是一名關鍵人物，本來還想將她活著帶回去的，可惜……別動！”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好了。”

阻止了段青悄無聲息的前進，他望了望懷中的女子一眼：“看在她比較可憐的份上……一命換一命。”

“……我同意。”

“別急，我還沒說完呢。”

下巴朝著前方指了指，長江七號向著段青身後的那道金光示意了一下：“我說的不是你的命，而是那位大魔法師的命……去殺了他，咱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什麼恩怨了。”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著怎麼去陷害我？”

“當然，當然！只有這個能讓我身心獲得愉悅啊！”

發出了一陣得意的大笑，長江七號的身體再次顫抖了起來：“三年前你在格勒特里城堡大肆猖狂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未來會有這樣的一天？哈哈哈哈……快動手！別耍花樣！”

“……看來你還是誤會了一件事。”

將臉上的冷峻之色逐漸收了起來，段青再出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雖然這是一個很小的細節，不過你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它會為你帶來什麼。”

“我說了少耍花樣！”長江七號將顫抖不已的劍鋒向後拉了拉：“你還想試圖嘴炮於我嗎？”

“不，我想說的是……我跟音竹兩個人早就認識。”

說出了一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段青忽然發出了一聲奇怪的音節：“盧喀。”

“你——”

噗嗤。

懷中突然消失的掙扎讓長江七號心中的不安再次升起了幾分，想要下手的動作卻是被腰間的一道劇痛驟然打斷了，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匕首的艾依娜隨後如同驚慌的小鹿一般鑽出了他失去了力氣的身體，一溜煙地鑽入了段青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