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4 三方對質，驗明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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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的一段時間當中，段青曾經見過多次超出遊戲世界本身框架的現象，曾經發生於自由之城最後一戰當中的那一幕幕景象也彷彿如同昨日所發生的一般，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記憶深處。關於他與奧克斯兩個人最後所經歷過的那個世界的一切，段青也曾經在之後的閒暇時間中思索了良久，所以在最近聽到那些來自虛空的系統報告聲的時候，他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

但這依然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系統本身。

“我說……”

就像是由睡夢中醒來一般，來自中央廣場四周的無數鼎沸人潮聲伴隨著刀劍相擊的聲音逐漸放大在了段青的耳邊，將自己四肢上的掙扎變成了現實的他隨後將睜大的眼睛移動到了一旁，屬於那隻鐵手延伸而來的方向：“你就不能稍微晚一點來救我嗎，親愛的將軍閣下？”

“老子還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言論。”

身體依然保持著一動不動的樣子，圍繞在伯納德身邊的那一道道無形的氣息卻是隨著他的這句話而緩緩地散開了：“老子好心好意救了你，結果最後反而還要受到你的嫌棄？”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

眼神在周圍已然變成了一片混亂的廣場四周迅速地轉了一圈，段青的目光最終還是隨著自己冷靜下來的心情而沉到了伯納德的肩膀上：“我只是……在之前的時候……”

“你似乎差一點被送到了某個未知的世界裡面。”

似乎是有些不耐煩對方一直支支吾吾說不清楚的態度，伯納德鬆開了自己一直抓著對方衣襟的手：“我實在不想描述你剛才的那副樣子——像個瘋子一樣的大喊大叫，而且還睜著眼睛望著上方，就像是蒼天欠了你一千金幣一樣……”

“你的那個副官給我下了套。”

揉了揉自己的領口，被摔落在地上的段青緩緩地將自己的後背靠坐到了雕像下方的臺座上：“用你們能聽得懂的話來說，就是對我使用了某種不知名的魔法……你知道那傢伙的身份嗎？”

“看起來他就是我所猜測的叛徒了。”

終於斜過了自己的身子，帝國的將軍將自己肩部背後的一道深深的傷口暴露在了段青的面前：“剛才的那一劍……他給你使用了什麼精神魔法？”

“你居然還知道精神魔法？”回答他的是段青震驚中帶著意外的眼神：“你為什麼還能知道如此高階隱晦的魔法體系？”

“雖然帝國對魔法的涉獵沒有公國來得深，不過……”

收起了自己半開玩笑的臉色，伯納德同樣側過來的臉龐上浮現出了幾分嚴肅的表情：“只要見識得足夠多……”

“知識也是會增長的呢。”

彷彿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臂膀隨著肩部的壓縮而再次抬起，將來自空中的一道黑影擋在了即將落到自己身前的半空中，再度升起的無形氣罡也隨著那道黑影前端逐漸露出的一把黑色的匕首，爆發在了段青不遠處的晴空當中。四周明亮的光線隨著這道攻擊的爆發而暗下來了一瞬，與之同時落下的還有屬於那道黑影驟然翻過鐵山一般雙臂封鎖的柔順身軀，屬於段青的聲音卻是在那道身影即將劃出下一擊的同時，朝著前方低聲喊道：“別打！自己人！”

“……自己人？”

用懷疑的目光望著半邊軍服都染上了鮮血的伯納德挺立在原地的身影，依舊全身黑衣的瑪姬聲音疑惑地反問道：“他？蒼鷹軍的首領？”

“由於立場的原因，我們的確很難達成類似同盟一樣的關係。”微微地喘了一口氣，段青放下了自己前伸的雙手：“不過……為了某種可能存在的共同目標，臨時的合作還是可以做到的。”

“比如說……？”

“比如說你現在看到的這一切。”

指著周圍那些正在不知為何打起來的帝國士兵們，伯納德的聲音變得低沉了下來：“扎拉哈城目前似乎陷入了某種巨大的陰謀之中，而我……直到幾天之前才察覺到了這些。”

“……我為什麼要相信一名帝國將軍所說的話？”

“你現在與我一樣可疑，瑪姬女士。”

指著以蹲伏的姿勢守護在段青身旁的那名黑衣女子，伯納德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看看你周圍散發出來的力量吧……”

“你現在的樣子，看上去更像是從虛空跑過來的傢伙呢。”

無形的黑色氣息隨著伯納德的示意而由瑪姬的身上綻放了一瞬，然後又隨著她刻意的壓制而再次收回去了，眼睛緊緊盯著對方的她隨後也緩緩地站直了身體，臉上的警惕之色卻是沒有絲毫的放鬆：“這是我的生存技巧，與立場什麼的並無關聯，我想要幫助誰……也是我自己的選擇罷了。”

“說得好。”肩上帶傷的伯納德一臉佩服地拍了拍自己的雙手：“所以你為什麼還要與我對峙下去呢？”

“喂喂，不要說得像是在徵求我的意見一樣。”

望著女子隨後回望過來的眼神，段青苦笑著指了指這裡的四周：“況且……現在應該也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吧？”

“我們眼前的帝國人，已經與其他人打成了一鍋粥了呢。”

順著他的手指所指向的方向，一身黑衣的瑪姬隨後也將目光放在了周圍的帝國士兵們的身上，不知來自何方的雜亂人群正在舞動著各自衣衫襤褸的身影，與那些守衛在四周的帝國士兵纏鬥在一起。從兩者之間的衣著上來看，來自帝國的那些精銳士兵們的實力明顯應該高上很多，但屬於他們之間的戰鬥似乎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對他們不利了：“……他們是？”

“他們就是我這一次公開處刑這個傢伙的目的。”

指了指周圍依舊還在向內不斷壓迫的無盡人群揮舞著各類鐵鍬與棍棒的模樣，伯納德的雙手最終回到了段青所在的位置：“無論是想要拯救這個傢伙的人，還是想要趁機搗亂、引起衝突的人，都不會錯過這個最好的時機。”

“簡單的引蛇出洞戰術。”被指著鼻頭的段青隨後也指了指自己的臉：“雖然從手法上來說，實在是過於簡單了些……”

“蒼鷹軍的實力已經足夠強大，強大到不需要使用過多花招的程度。”伯納德一臉平靜地回答道：“即使與他們正面交鋒，我們也有自信可以解決任何來犯的強敵。”

“……現在呢？”

“……這是我要問你們的話才對。”

指了指距離他們最近的其中一處正在被圍攻的位置，伯納德的聲音變得陰沉了許多：“他們……是你們反抗軍的人嗎？”

“不是。”

還未等到前方的瑪姬張開自己猶豫的嘴巴，段青就率先說出了自己的結論：“他們不是反抗軍的人。”

“你怎麼……”

“別問我為什麼知道，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指了指空曠的廣場周圍不斷戰鬥的氣息上空逐漸顯露出的房屋頂端，段青一臉淡然地回答道：“總之我知道哈特那幫傢伙們肯定也與你們一起跑到了這裡，然後猶豫著是否趕在將軍出手之前發動攻擊……對不對？”

“……”

“或許是因為某種……原因，你們之間產生了分歧。”

用眼神安慰了一番眼前的那名女子，段青隨後將目光轉向了伯納德所在的方向：“哈特他們覺得死掉的我可能會更好，但你與特里斯坦大叔卻不這麼認為，所以……”

“你，你怎麼都知道？”

蒙臉黑布上方的那雙眼睛逐漸地放大，瑪姬這一次是真的抑制不住自己驚訝的神色了：“你……你……我們剛才還以為你被那一劍殺死了……”

“或許就是因為那一劍，我才知道這些東西的呢。”

與依舊矗立不動的帝國將軍對視了一眼，段青面不改色的回答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接下來應該就是察覺到為時已晚的你們被帝國衛兵們發現，然後身陷重圍的劇情了吧？再然後就是一大群衝出來的‘反抗軍’勢力的援兵，將廣場上的帝國人反向包圍的故事……”

“他們的實力……似乎也不一般。”

望著依然還被壓縮的包圍圈，伯納德的巡視眼神也變得凝重了幾分：“與我們之前所獲得情報完全不同。”

“既然有那個叛徒的存在，你就不要指望你手上的那些情報有什麼真實性了。”

一臉譏諷地打斷了對方的話，捂著傷口的段青藉著瑪姬的攙扶逐漸站了起來：“而且我已經告訴你了，因為之前我的某些所作所為……哈特他們根本就沒有打算繼續幫我。“

“那現在的這些人……”

“當然得去問那個叫約克的傢伙了。”

重重地喘息了兩步，段青將依舊被鐵鏈綁在一起的雙手遞到了瑪姬的面前：”是他選擇了在這個時候出手，因此他必然已經有了相當的把握。”

“在這裡將我們這些可能洩密的傢伙們……全部解決掉的把握。”

清脆的金屬交擊聲隨後出現在了段青的雙手之間，帶著鐵鏈的碎片朝著依然還在血戰的空中驟然揚起，終於擺脫了束縛的段青隨後帶著兩條拖在身後的斷裂鏈條朝著前方開始奔跑，在空中劃出了難以掩飾的呼嘯直線。位於包圍圈內部的一名帝國士兵隨後擋在了這條直線的末端，帶著略顯驚慌的面色轉身舉起了自己的刀鋒，沒有理會對方的段青卻是在下一刻跨過了那副格擋的動作，將鐵鏈的一端甩在了正在與那名帝國士兵搏鬥的某反抗軍成員的臉上：“……讓路。”

“今天只找那個人的麻煩，所以……”

失去了所有裝備的雙手將手腕上唯一的金屬物當成了武器，段青的身影猛然在空中劃出了兩道弧線：“看在與你們與我不熟的份上，你們只需要讓到一邊就可以了。”

“帝國人，隨我進攻！”

強大的拳罡隨後出現在了段青的身後，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屬於伯納德的振聲大喝：“幹掉你們面前的所有人！”

“是——！”

似乎是受到了這聲震喝的鼓勵，位於伯納德周圍的戰場隨著帝國士兵們的一聲聲回應而變得愈發激烈了起來，不斷向外推動的戰場隨後也將原本形成的圓形包圍圈扯出了一道缺口，沿著段青衝出的方向向前延伸而去。身體靈活地在混亂的戰場中不斷地穿梭著，段青避開了一個又一個混戰雙方的交戰身影，然後在一段時間的魚躍之後，鑽到了他之前早就已經找到的那個目標所在的方向：“……嘿，副官大人。”

“……哼，你居然沒死？”

放下了自己將羅德曼斬落到一旁的劍刃，已然被“反抗軍”簇擁起來的副官約克一臉陰沉地回答道：“算了，反正在場的人今天都要死在這裡，來多少個死多少個……哈哈哈哈哈！”

“這麼自信真的沒問題嗎？”

隨著兩名裝扮成平民的反抗者身影的飛出，臉上依舊平靜的伯納德隨後也分開了帝國士兵所包圍的陣線：“或者說……你還以為自己擁有可以號令其他帝國子民的身份？”

“哈，看看是誰來了。”

衝著中年將軍所在的方向露出了一個誇張的笑容，已經變得與以往截然不同的約克指著對方帶傷的肩膀：“剛才的那一劍感覺如何啊？是不是沒有想到？”

“我對你的實力還算有一個大致的估量。”似乎是提及到了令人不快的事情，伯納德的臉色變得陰沉了幾分：“不過……我卻沒有想到是你背叛了帝國。”

“我對帝國根本沒有半分忠心，何來背叛一說？”約克攤開了自己的雙手：“雖然在帝國生活了幾十年之久，不過在看到那些扎拉哈城的反抗者們一次次地在襲擊帝國人的計劃中得手……我還是能夠領略到巨大的快意啊！”

“你終於放棄隱瞞了？”於是段青率先指著對方大喝道：“從實招供你的罪行！扎拉哈城背後的黑手！”

“怎麼，難道你們已經產生了錯覺？”回答他的是約克副官愈發張狂的笑聲：“難道你們真的以為揭發了我的真實身份，你們就算是獲得勝利？可憐而又天真的冒險者……”

“比起你身旁站著的那位，你明顯還是要差上一截的啊。”

逐漸變得詭異起來的氣氛中，雙手逐漸纏繞著黑氣的他面色猙獰地望著段青的臉：“至少我們親愛的將軍還明白一個道理……”

“擁有力量的人，才會擁有最後的勝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