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8 三年清野，一鼓作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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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利的劍光，合理的走位，無數玩家足以感到驚歎的輪轉速度，以及即使少一人的情況下依然能夠堅持下來的陣型——隨著觀戰人群視線的聚集，處於後方的竹山戰隊與大片骷髏群鏖戰在一起的畫面隨後也展現在了他們的面前，無數來自這片戰鬥區域的魔法劍光也隨著段青等人的活躍，向著濃霧籠罩的空氣中不斷地迸發著。身體向後錯開了半個身位，負責擋在前方的段青隨後將一枚巨大的火球讓到了前方的骷髏群中，從容不迫的腳步隨後回到了原本的軌跡上，替後面的千指鶴擋在了紛飛而來的下一波骨雨，似乎是因為長時間聚精會神的戰鬥消耗了大量的精力，屬於紅髮少女氣喘吁吁的情況也出現得越來越頻繁了，但在後方夢竹與黑玉米共同的保護下，她甩向周圍的一道道火焰法術依然準確而穩定：“火焰之舌！”

“火牆！”

“火焰之徑！”

“定點施法——火球術！”

“……會的招式好像很全嘛。”

望著那副畫面的身體向後靠了幾分，坐在天下第二坐席裡的不滅星魂輕輕地出了一口氣：“如此穩定的陣型維持能力，再加上穩定的魔法輸出……我都快要迷上這個小姑娘了。”

“你見了誰都這麼說。”回答他的是坐在旁邊的惡魔復生一臉不屑的表情：“我可警告你啊，這女孩的哥哥是七彩靈光，那傢伙之前在戰場副本的地界上可是出了名的，小心他帶著一群人跑過來找你的麻煩……”

“誰不知道戰場副本的那幾個傢伙啊，說得倒是很嚇人。”胖子法師一臉無謂地撇了撇嘴：“這丫頭的名字，我之前在費隆平原那邊也聽到過，當時她和她的小隊應該沒有七彩靈光來得出名，技術也很一般……”

“這還沒過多長的時間，就已經變成了這幅模樣了……說起來，應該也是那個男人的功勞吧。”望著那個隻身擋在千指鶴面前的那個男子的背影，惡魔復生微微地嘆了一口氣：“他們之間的配合也已經足夠默契了，可以說是一場完美的戰鬥……”

“如果不考慮他們此時正在面對的這麼一大群渣渣敵人，以及正在做的無用功的話。”

如同蜂鳴一般的低論聲也隨著天下第二的評論聲而回蕩在鬥技場的上空，隨著各路觀戰者們的評價而開始漸漸彌散，不明就裡的他們隨後得出的結論也與惡魔復生一樣，似乎並不明白此時的段青正在做的是什麼——不斷響起嚎叫聲的比賽畫面中，那條單用身體就堵住了橋面的白骨巨龍依然還在用遮天蔽日的身體向下播撒著雨點般的白骨，那掉落在段青小隊附近的森森骷髏似乎也無窮無盡，並未因為這支一直沒有前進半步的隊伍快速清理小怪的動作而出現絲毫的減少。

隨著時間的推移，位於前方曙光榮耀那支隊伍的攻擊頻率也變得越來越快了，那擋在前方的巨型腿骨也隨著他們愈發猛烈的攻擊，變得搖搖欲墜了起來：“曙光榮耀沒有理會竹山戰隊莫名其妙的停滯，他們依然在對巨龍的左腿發動猛攻！”

“又是一記龍抬頭！幻夢的絕技對似乎對這種骨頭一樣的牆壁效果拔群！”

“他們的威脅值恐怕已經超過了陌上青山那一邊很多了，所以也一直在承受著骨龍的重點照顧……啊，又一次吐息要降臨了。”

“鋼鐵雄心的生命值岌岌可危！他們要如何才能……噢！”

“他們成功了！”

隨著一聲悶響的出現，位於大橋右側那半邊的巨型腿骨終於也隨著幻夢的最後一記拳擊而化作了漫天的碎片，一條條明顯的裂縫也隨著那些碎片的散開而逐漸向上延伸，帶著白骨巨龍歪倒向一旁的身體而蔓延到了整齊而又明亮的層層肋骨之上。高聳入雲的巨龍發出的淒厲嚎叫中，原本臨近頭頂的那道慘白色的吐息也在即將降臨到曙光榮耀頭頂之前歪到了旁邊的海面中，層層的水柱隨後伴著一隻只生成在那裡的骷髏的身影，向著吐息所在的直線遠方蔓延而去：“白骨吐息沒有打中曙光榮耀！他們成功地用傷害偏斜了這一次致命的攻擊！”

“而且還避開了之後的白骨群！簡直就是完美！”

“這樣曙光榮耀就再次取得了領先，只要接下來能夠解決這隻巨龍的後半部分……”

“這很簡單，他們甚至只需要從它下面鑽過去就可以了，後腿的直立程度遠沒有前面來的高，他們甚至可以選擇從上面爬……咦？”

唰——

刺耳的破空聲隨後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耳邊，那是一道巨型的白骨長劍劃破雲霧的時候所發出的聲音，一隻比其他個體都要高大許多的巨型骷髏也隨著無數簌簌落下的那些碎骨的重新組合，緩緩地升起在昏暗的白色骨雨之下。似乎是由於距離過近的關係，站在最前方的米字頭與星辰之淚兩個人也被這道劍光斬飛了出去，就連後面幾個人原本想要快速透過這片區域的意圖，也被那隻巨型骷髏接下來的狂暴三段斬逼退了幾步：“這，這是……”

“這麼大的骷髏？而且還帶著骨劍？”

“好，好硬！比之前的腿骨還要硬，我的攻擊連一點痕跡都沒有造成……小心！”

“動作也變得更靈巧了！而且那骨劍好像是直接連在它身上的……這不是普通的骷髏，一定是經過了某種改造！”

“沒錯，我稍微地改進了一部分。”

縹緲的聲音隨後迴盪在了無盡之橋的上空，那是莫爾納隨後發出的得意笑聲：“……誰告訴你們那是一隻骨龍的？”

“那只是一隻我的造物罷了，一隻……我可以隨意改變的造物。”

無盡的雲霧似乎隨著這道話音的出現的向外飄揚了一瞬，伴著一道袍袖隱隱約約向外伸展而出的姿勢而出現在所有玩家的面前，原本誕生在曙光榮耀面前的那隻巨型骷髏隨後也伴著這道無形之風的出現而閃出了兩道紅光，帶著手臂上的巨型劍刃飛速旋轉了起來。足以將大半座橋樑覆蓋在內的旋風斬隨後將曙光榮耀的其餘幾個人全部向著來時的道路趕了回去，順勢削飛了幾個被殃及池魚的零散骷髏，連成一片的白色劍影隨後在幾道清脆的撞擊聲中，突然閃現出愈發強盛的能量光芒：“……劍氣？”

“唔哦，這可真令人震驚。”

望著被那道劍氣帶出的鋒銳光輝擊飛出去的風衣男子，依舊隱身於濃霧頂端的莫爾納再次發出了自己的拍掌聲：“看來這傢伙還帶有一些過去的自我意識……”

“……喂喂，你不是它的造物主嗎？”

“這只是我臨時構造出來的一件模仿品。”

空中的身影再度發出了嘶啞的低笑，聲音明顯得卻彷彿能夠將巨龍隨後發出的嘶吼聲覆蓋下去：“我在過去的旅途中曾經認識過不少的海盜，他們中的一些人也擁有一些不錯的身手……”

“你們眼前的這一個，只是我按照他的模樣製造出來的骨制仿品罷了。”

無數場外觀眾震驚不已的眼神中，緩緩從地上爬起的幻夢一拳砸飛了靠到自己身邊的另一隻骷髏怪，望向前方的目光中卻是多出了幾分嚴肅，彷彿由之前那個傢伙的口中聽出了更為危險的氣息。依舊雙眼閃爍著紅光的巨骨骷髏卻是依然沒有理會周圍的景象，只是緩慢而又堅定地朝著幻夢幾個人倒地的方向走了過來，一道低沉的話音卻是趕在那隻骷髏帶來的強大威壓即將臨體之前，突然掠過了幻夢的耳邊：“……差不多了。”

“我們先走了啊。”

呼——

巨骨骷髏忽然面朝右前方的反應中，一道難以分辨的身影驟然消失在了原本自己所據守的原地，極快的速度隨後也帶起了無數之前被擊碎的骨塵，朝著無盡之橋的左前方橋面衝了過去：“您的本領果然如同傳說中一樣高強，莫爾納先生。不過……”

“若是這些骨頭已經被消耗得足夠多的話，想必您也是無能為力的吧？”

砰！

宛如玻璃粉碎一樣的聲音隨後響起在段青隊伍前方的那道巨龍的右腿骨表面，與之相伴的是巨龍的另外一條腿骨輕易被擊成漫天碎片的景象，屬於段青逐漸站起的背影隨後也被同樣簌簌落下的漫天碎骨逐漸掩蓋，然後再即將消失再眾人視野範圍之前發出了一聲大喊：“就是現在！”

“打！”

幻夢等人與場外觀眾還未反應過來的眼神中，那即將聚合在一起的骨幕裡突然伸出了一道沖天的劍氣，然後引著一道射來的電槍與一枚熊熊燃燒的火球，重重地砸在了還未聚合完成的那隻同樣的巨型骷髏身上，又一聲強烈的爆炸聲中，混雜著電流的紅色火焰隨後帶著被炸成粉碎的骨頭粉末而向著無極之橋的外圍依次展開，未曾停下腳步的腳步的段青隨後才帶著此時才展現出身形的夢竹一起，率先朝著前方繼續開始了奔跑：“啊哈，沒想到有這麼脆吧？”

“他，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雖然是使用了合力，但這種強度肯定是趕不上之前曙光榮耀的輸出強度的，但是他們不僅一擊就破壞了龍骨，而且一擊就將更加堅硬的巨骨骷髏打成了碎片……”

“這就是了，一定是之前的清怪所導致的。”

坐在看臺的中央位置，江湖的斷風雷一臉恍悟地點了點頭：“之前他們清理的不是什麼小骷髏……”

“而是那些骨頭本身啊。”

轟——

又是一聲強烈的轟擊聲中，屬於那隻白骨巨龍的右後腿隨後也在段青等人快速的掠行裡炸成了漫天的碎片，無比脆弱的骨頭伴著段青率先衝出骨龍身體範圍的身影的出現，沿著骨龍的尾巴朝著的方向四散飛濺著。似乎是失去了繼續控制的興趣，那些飛舞在空中的骨頭碎片隨後也如同普通的塵土一樣灑落在橋面的遠端，屬於莫爾納的聲音卻是隨著整座大橋上無數骸骨的逐漸散落，緩緩地飄到了段青的身前：“你……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您不是說過，它們都是您的造物嗎？”

望著飄落到身前的那道寬大的袍影，收起了短劍的段青微微地攤了攤手：“我只是沒有想到……失去了用來塑性的泥巴，您的那些作品居然真的變得如此脆弱了而已。”

“不，不對。”寬大的黑袍卻是搖了搖自己的頭：“在我沒有說出這個秘密之前，你就已經開始自己的行動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沒什麼。”

向著身後氣喘吁吁趕來的其他隊友伸出了自己的胳膊，阻止他們繼續前進的段青聲音低沉地回答道：“三年清野，一鼓作氣……我很久之前聽過這樣的話，之前也只是嘗試一下，僅此而已。”

“哼，哼呵呵呵……”

後方失去了靈魂的巨大骨架轟然倒地的巨響聲中，沉默了片刻的莫爾納突然發出了一陣蓄情的低笑，半晌之後才在段青的隊伍齊齊望著他的目光中，再度揮了揮自己的袍袖：“三年清野，一鼓作氣……哼，你很有意思，命運之子。”

“……承蒙誇獎，莫爾納閣下。”抱起手臂的段青行了一個法師議會才用的禮節：“自由大陸上可沒有操縱骨頭的魔法這一說……若這就是您的實驗，您也一定已經手下留情了吧，大人？”

“不要用這樣的禮節，我可不是法師議會的那些蠢貨。”

側著身體望了段青一眼，莫爾納的寬大法袍隨後連同他寬大的骨架一起轉到了後方：“那些喜歡固步自封的傢伙們……想必也不會樂意見到我現在所涉獵的這些實驗吧。”

“但是我記住你了。”

聲音隨著腳步越來越遠，他的背影隨後緩緩地消失在了雲霧的深處：“如果命運允許的話……”

“我會很期待我們將來再次見面的時刻的。”

屬於雲霧流轉的時候所特有的呼嘯聲隨後佔據了段青等人的聽覺，帶著周圍依然飄散著的朽骨氣息一同向著莫爾納消失的雲霧遠端不斷掠去，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橋面與被橋面分割成兩片的平靜大海，隨後也伴隨著雲霧的消失而清晰地展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