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7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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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恭喜你，你進入了元素的世界，然後……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漏斗。”

“這就是了。”

微微的亮光點亮附近黑夜的景象中，屬於金的聲音猶如晨鐘般迴盪在段青的腦海之內：“大量的魔法能量正在向這座城市匯聚，然後……消失在沃裡德的世界之中。”

“這種景象……難道就是你們大魔法師眼中……經常看到的景象嗎？“

“大魔法師也不會將這種等級的魔法能量常駐在自己的身體裡。”

右手依然沒有離開對方的肩膀，金聲音低沉地回答道：“魔法對於我們來說畢竟依然是外物，長時間的浸染只會對人體造成無法避免的破壞，只有在我們平時施展魔法的時候……這種能級的元素量才會偶爾出現。”

“不過經過我這段時間的觀察，你們冒險者似乎不怕這種等級的魔法侵蝕。”說到這裡的他聲音變得低沉了幾分：“如此大的潛力……假以時日的話，你們或許能夠成為超越我們存在的魔法主宰吧。”

“喂喂——”於是依然忍著痛的段青咬著牙大喊道：“這可不是……你現在將我……當成實驗品的……理由啊。”

“放心，再忍耐一下就夠了。”

隨意地抬起了另一隻空閒的手，金指向了段青前方的某個方向：“如果你能夠撐得住這一關……”

“你就會看到我之前提到的東西了。”

無盡的能量不斷衝涮著身體的痛苦感中，段青勉強聚集起自己的最後幾分意志力，然後順著金所提示的方向，注意到了元素世界當中的那枚巨大的漏斗裡逐漸伸出的幾道細微的絲線。就像是在適應著段青的意念一般，原本就已經奇異無比的視角也隨著他想要近距離觀察的思緒而飛到了空中，然後將那些如同觸鬚一般向外延伸的絲線下方的幾根石柱，映入了自己放大的視野範圍之內：“那是……”

“那就是石柱。”

耳邊再次響起了金的解釋聲，映現在段青眼前的各種各樣的奇異景象卻是突然隨著金收回的右手而全部消失了：“它們……正在向外散發著什麼。”

“那些石柱正在散發著什麼？”

用了一段時間來恢復自己的精神和思緒，段青再次重複了一遍對方所說的話：“它們在吸引周圍的元素？它們在當天線嗎？”

“雖然不知道你所說的天線是何物，不過……你說的對。”金聲音低沉地回答道：“根據我的觀察來看，那大概就是它們現在所起到的作用。”

“也就是說……這座城市被設計成了一個魔法的吸收塔？”

回想著自己曾經在城內的各個角落中見到的那些石柱的方位，段青的目光逐漸變得明亮了起來：“這座城市……在聚集魔法元素？”

“這個結論在一千年前或許是正確的。”金淡淡地搖了搖頭：“但是現在……這裡顯然已經被破壞殆盡了。”

“你說的是那些位於地下管網裡的虛空牆壁吧？”段青回頭望著那位土系大魔法師的臉龐：“這也就是你一直在調查那裡的理由？”

“沒錯。”沉默了片刻的金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引導，聚集，最終吸收，去向世界的另一端……這就是我在這個城市看到的魔法構造了。”

“那些石柱……那上面刻畫的圖騰符號，我在墜星山上曾經見到過。”沉吟了一段時間的段青隨後說出了自己的情報：“你應該也知道的吧？”

“很遺憾，這樣的聯絡並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一動不動的金聲音低沉地回答道：“至少……這無法解釋這座城市的來源與用途。”

“古魔法帝國是以魔法見長的帝國，他們絕不會建造一座這樣的城市。”段青也一臉不可置信地分析道：“更何況這座城市幾乎儲存完好，看起來根本就沒有受到過什麼破壞……”

“我也不知道古代人建造一座這樣的城市究竟是為了什麼。”金的聲音隨著他轉身離去的步伐而開始變遠：“顯然他們不會特意建造一座讓魔法大量消失的城市，那裡一定發生了一些……我們無法想象的事情。”

“喂，喂！你去哪兒？”把自己想要繼續問出的問題嚥了回去，段青急忙上前追了兩步：“不繼續調查了？”

“我一直都在調查。“金用不屑的目光回望著段青：“這一次只是讓你來看一看我已經得知的結果而已，不要再繼續浪費我的時間了。”

“那，那你至少也得把我送回去吧？”段青指著自己的鼻子：“單程車可是很不道德的，而且你也知道現在的扎拉哈城有多難進……”

“難進只是相對而言的，對於你來說……算了。”

嘆息著搖了搖頭，披著寬大斗篷的金返身回到了段青的身邊，然後在一陣相同的天旋地轉之後，將段青重新送回到了黑暗的地下管網之內。掏出自己的冒險者地圖比對了一下，確認了自己所在位置的段青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才趕在那個大魔法師想要再次舉步離開之前，出聲攔住了對方的腳步：“等一下。”

“……還有什麼問題？”

“魔法構造……如果我以後還想看到這座城市的魔法構造，我應該怎麼做？”

“……找到我，或者學習魔法。”

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大魔法師的背影再次發出了沉悶的聲音：“如果你選擇前者，我未必還會有這樣的空閒與耐心，如果你選擇後者……有時間的話，希望你能多讀一讀老諾曼給你留下的書，那對你很有幫助。”

“諾曼……”

似乎是想起了一些難以釋懷的往事，段青略顯沉悶地低下了自己的頭，半晌之後才在一陣難言的嘆息聲裡，再次叫住了那位即將消失在通道深處的高大背影：“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

“你剛才好像說過……未來的冒險者或許能夠承受得住強大的魔法衝擊。”

察覺到對方停下的腳步，段青聲音低沉地說出了自己的疑問：“如果……現在的我們長時間承受過大的魔法衝擊的話，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呢？”

“……會變成石頭。”

黑暗中的那道背影再度沉默了片刻，然後將令人耳膜生痛的嗡鳴聲迴盪到了段青所在的通道之間：“沒有強大的實力與意志力，人體會在元素的浸染中被同化，最後……成為一塊造型美麗的元素之石。”

“危險敬告：請不要作此嘗試。”

逐漸安靜下來的氛圍裡，他的腳步聲終於消失在了通道深處的黑暗中，只留下了這樣的一句話，以及段青同樣被黑暗所吞沒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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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那邊傳來了新的訊息……又有幾個人跑來加入了反抗軍。”

“這種訊息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咱們的探索進度如何？”

“東南方向的地圖已經描得差不多了，這是最後的地圖結果，不過……這片範圍應該已經到了扎克斯區域所在的範圍當中，那裡的防守強度你也是知道的，所以……”

“所以你們沒有上去對照地圖是吧？沒關係，這點問題不算什麼。”

將烈焰傳說隨後遞上來的地圖資訊輸入到了自己的地圖資訊之中，段青隨後將更新完畢的地圖放在了自己的眼前，半晌之後才抬起了自己的頭，用依然帶著若有所思的目光注視著在場的其餘玩家們：“只要我們能夠摸清這片地下地圖，我們今後的行動就會變得非常有利了，剩下要做的也只是打通幾個關鍵地方的通道，以及制定一份合乎情理的作戰計劃……”

“抱歉打斷了你的思路，不過……”身體倚靠在牆角里的長江七號笑著伸展了一番自己的手臂：“這樣真的好嗎？我們現在與反抗軍之間的關係這麼差，到頭來還一個刷聲望的任務都不做……”

“我也很重視我們與他們之間的聲望與好感，但是……我已經厭倦了不斷重複的任務流程。”段青一臉不耐地搖了搖頭：“收集物資，運送裝備，然後救人，殺人，從城市的這一頭做到城市的那一頭……要是真的按照正常的遊戲流程來幹，反抗軍的這條線還不知道要做多久呢。”

“……我們真的有這樣的實力嗎？”名叫飛天奇俠的胖子盜賊隨後低聲說道：“撇開反抗軍的幫助，自己單幹的實力？”

“當然有，只要用足夠的智力來彌補。”

點了點自己的腦門，坐在一隻木桶上的段青聲音輕鬆地回答道：“而且……我也沒說要完全撇開反抗軍的幫助啊，只是看著他們整天爭來爭去心裡很煩而已，到了關鍵的時刻，我還是會尋求他們的幫助的，比如吸引敵人的注意力之類……”

“青山大哥好可怕……”

“黑了黑了，他已經黑了。”

“我，我們該怎麼辦？”

“別怕，你家胖哥哥會保護你的，到時候……哎喲！”

黑暗通道的角落裡隨後響起了某人後腦勺捱揍的巴掌聲，以及某猥瑣的胖子吃痛哀嚎的聲音，而收起了那一巴掌的烈焰傳說隨後也吐出了一口悶氣，用平靜的目光望著同樣正在望著這邊的段青：“好吧，你是僱主，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不過……”

“不過什麼？”

“你得規劃好你自己的時間。”烈焰傳說指了指自己的頭頂：“我可不希望到了關鍵時刻……你又因為某些未知的原因上不了線啊。”

“……這個自然。”段青笑著點了點頭：“距離下一次比賽的時間還有很長，我們大可以從長計議，畢竟這個計劃的成功率還不是很高，相應的準備也應該十分周全才對……啊，對了。”

“有幾件事情，我得現在就交代給你們。”他彎下了身子，目光隨後也變得銳利了幾分：“反正最近不需要繼續做反抗軍的相關任務了，你們儘管守著這裡就好，在此期間，我希望你們能夠守好幾個人。”

“瑪姬，還有特里斯坦。”他停頓了片刻，然後報出了兩個名字：“這兩個人物還算是比較關鍵的，對我們今後的計劃很有意義，尤其是瑪姬，她的存在……算了。”

“看在是我把她害成現在這副模樣的面子上，我也得好好保護她啊。”段青再次坐直了自己的身體：“有意見嗎？”

“沒意見沒意見，我們當然沒意見。”飛天奇俠率先跳起來表了態：“我們絕對不懷疑你們之間的關係，也對那一晚發生了什麼一點都不好奇……哎呀！”

“看來我有必要找一些針線來，因為你的嘴實在是太大了。”再次敲飛對方的烈焰傳說一臉難看地晃了晃自己的拳頭，然後對著段青笑了笑：“還有誰需要受到保護？一塊說出來吧。”

“這兩個還不夠嗎？多了我怕你們也看不過來啊。”段青無謂地擺了擺手：“其餘的交給我來做吧，剩下的主意我也會在近幾天拿好，總攻的時間……唔，暫時就先定在五天之後，如何？”

“沒有問題了？很好，現在散會。”

雜亂的腳步聲隨後沿著四通八達的出入口而消失在通道的四處，隨著這幾名玩家逐漸離開的動作而漸漸地消失了，黑暗的通道里一時間只留下了搖晃著吊在木桶周圍附近的魔法吊燈，以及段青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孤單背影。就像是在靜靜地思索著什麼，這道背影久久地沒有做出其他多餘的動靜，直到有淡淡的風聲開始吹動著附近的吊燈來回搖晃的時候，他才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頭：“出來吧。”

“……果然還是曾經的你。”

黑暗中的通道盡頭處，兩名並排而立的黑影隨後出現在了搖曳不停的魔法燈火不斷掃過的陰影中間：“隔得這麼遠就能發現我們的存在了。”

“我只是早就想到了你們會來而已。”段青沉悶地搖了搖頭：“只不過……沒想到你們來得還很快。”

“這可是我們預謀已久的地方——你不是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了嗎？”

逐漸走出了那片陰影，頭上頂著洛圖兩個字的玩家率先站在了段青的面前：“眼看著你即將再次壞了我們的好事……”

“我們這些聖殿騎士團的人，怎麼可能放任不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