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1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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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觀眾朋友們，這裡是聯盟杯預選賽的小組賽最後一場比賽，負責解說這場比賽的是我陳阿黃，以及特約請來的前職業選手張指導……”

“大家好，很高興再次見到各位……哎哎哎是誰丟的酒杯，給我站出來！”

“呃……這一次因為沒有聯盟杯的正式賽那麼多觀眾，所以解說席也被安排到了觀眾席的上空，不過……即使是隻有選手與戰隊的人到場，這一場的比賽好像也有不少人前來觀戰呢。”

“可能是因為比賽空餘了一半以上參賽選手的原因吧，有時間前來觀摩比賽程序的潛在人群也多了很多，他們既可以選擇趁著這個機會多休息一輪，也可以選擇前來收集可能成為潛在對手的戰隊情報……”

隨著兩名正在瞎扯的比賽解說員聲音的響起，屬於聯盟杯預選賽的最後一輪小組賽也終於拉開了帷幕，因為不是迴圈賽的關係，這最後一輪小組賽的賽程也遠沒有之前的比賽那般緊張。不過對於參與比賽的隊伍們來說，這場比賽是生死攸關的一場比賽，無論是勝者組被打下來的隊伍還是敗者組爬回來的隊伍，他們都將在這一場比賽中決定另一個出線名額的歸屬。

就像此時正站在賽場中的竹山戰隊，以及之前在小組賽中被江湖踢回原地的惡魔樂園一樣。

“沒有戰勝江湖，也算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看著自己手中的對戰名冊，段青面無表情地出聲說道：“更何況他們將斷山河那個傢伙也放進隊伍裡面了，想要真正地打敗他們……呵呵呵呵。”

“那你還驚訝個什麼勁啊！”一旁的夢竹一臉不滿地叫嚷道：“而且還這麼晚才來……我還以為你又要放我們鴿子了呢！”

“怎麼可能？既然做了，那就要做到底。”

眼中閃過了晦暗而又莫名的光芒，段青搖了搖自己的腦袋：“不過惡魔樂園四個字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因為我之前並沒有過多地關注我們同組的隊伍都是誰……”

“喂喂，你該不會一直對我們的比賽漠不關心吧？”同樣站在一旁的黑玉米怪叫著反問道：“這可跟我們之前說好的不一樣啊。”

“胡說，我們家大哥這明明是蔑視一切敵人！”

用力地敲打著自己面前的隔板，笑紅塵一臉興奮地大聲喊道：“大哥的意思是‘誰來都得死’！對不對啊大哥？”

“你還是給我稍微冷靜一些吧！”回答他的不是段青的苦笑，而是屬於桀城惡少拍到他後腦勺上的一巴掌：“好不容易把生死戰的機會讓給了你，你就不要給我丟人了好嗎？”

“沒錯，聽到了沒有！”叉著腰的小姑娘隨後也踹了對方一腳，將笑紅塵剛剛想要反駁的聲音堵了回去：“外面那麼多人看著呢！你可千萬別把我們戰隊的臉面都丟盡了……”

“放心放心。”咧著嘴的笑紅塵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就是之前的那群喜歡放煙霧彈噁心人的傢伙們嗎？交給我就好了！”

他指向前方，正在被同樣的透明隔板所分開的惡魔樂園所在的位置，屬於墨菲斯托等人的陰沉臉色與他們盯視過來的眼神，也同樣在這個時候落在了段青這邊所有人的身上。習慣性地再次檢查了一番身上的所有裝備，不再理會那群人的段青轉而開啟了自己的組隊面板，一邊記錄著自家隊伍的所有成員名單與詳細屬性，一邊頭也不回地做著最後的交待任務：“按照之前的調查結果來看，對方的隊伍近戰者居多，但由於墨菲斯托這個傢伙的存在，我們也不得不做一些魔法上的應對。”

“這也是我把你帶上的原因，小千。”他指了指隊伍後方一言不發的那名紅髮的少女，同時拍打著對方因為緊張而不停顫抖的肩膀：“這次還是由你來處理對面的魔法攻擊……不要緊張，要對自己有信心，明白嗎？”

“明，明白！”回答他的是千指鶴強自鎮定的臉色，以及將紅蓮法杖緊緊攥在胸前的動作：“我，我會努力的。”

“之前已經訓練了那麼多時間，咱們絕不比現在的那些職業選手差。”於是段青的目光隨後掃過了其他成員的臉龐：“老黑也是搞過高階訓練的人，對那些職業選手戰法瞭如指掌，再加上失落夢想的掩護……你們一定沒有什麼問題的。”

“放心，對付一兩個小魚小蝦當然不是什麼問題。”黑玉米咧嘴點了點頭：“只要你們能夠破除那個魔法的干擾的話……我們至少可以撐上一陣。”

“對方的體系很難纏，而且至少有兩個爆發點。”沉了沉自己的臉色，收起了系統面板的段青最後總結道：“在沒有搞清他們究竟還有多少隱藏殺招之前，我們也不好隨意輕舉妄動，所以……”

“笑紅塵，一會你跟著我。”他指了指比賽還未開始的白色光幕對面，惡魔樂園幾個人所在的方向：“破除那套體系的任務……”

“就由我們兩個人來完成了。”

遍佈整個世界的白色隨著段青這句話的落下而開始向著四周縮小，與之相伴的是標識著比賽即將開始的不停倒數聲，隆隆的聲音隨後連同逐漸向上升起白色輪廓，將系統隨機形成的比賽地圖展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似乎是依然記得自己與對方之間所產生的一系列恩恩怨怨，墨菲斯托望向這邊的眼神中也一直充滿了陰鬱的感覺，直到比賽系統所生成的地圖將兩支隊伍之間的白色區域逐漸拉遠之後，他的目光才被陡然升起的山丘所隔斷了：“這是……”

“這是……風花鎮！”

同樣的聲音隨後迴盪在比賽場地之外的鬥技場上空，那是屬於兩名解說隨之喊出的興奮大喊：“系統居然隨機到了風花鎮！而且……”

“從我們現在看到的情況來看，這個風花鎮正是不久之前聯軍與魔法帝國大戰時的那個版本！”

硝煙遍佈的戰場，不斷升起的喊殺聲，宛如螞蟻一般充斥在山腳下的人影，以及被各式魔法光輝所佔據的天空……隨著無數曾經經歷過這一幕的玩家們的驚叫，曾經發生於西鳳郡風花鎮上的那一幕夜戰也再一次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就連那天空中不斷閃動的那些大魔法師之間相互纏鬥的光景，也被系統完美地重現在了這片突然暗下去的夜空之中。觀眾們陡然生出的騷動聲裡，兩名似乎對當日那一戰的詳細情況非常瞭解的解說員開始大聲地介紹起了周圍的戰況與勝負，只不過對此大多都非常瞭解的玩家們，此時也根本不需要那兩個人的介紹了：“風花鎮……那一日的戰鬥，最後是以魔法帝國的勝利為結束的吧？”

“對，無論從各種意義上都是如此……難道今天的比賽，會給我們呈現出不一樣的結果？”

“不可能，兩邊加起來也就十個人而已，他們怎麼可能改變得了戰場的局勢？”

“這你就太看不起高階玩家的戰鬥力了，更何況其中一方還是那一天戰場上的核心隊伍之一，這場戰鬥中所發生的一切，他們也都應該……等等，好像起變化了。”

與觀戰者們所預料的不同，畫面中率先行動起來的是位於山城一邊的惡魔樂園，屬於系統的提示聲隨後也如同這剛剛形成的山城戰場一樣，迴盪在比賽內外的每一名玩家的耳邊。

【地圖生成完畢：風花鎮山頂爭奪戰。】

【勝利條件：於天亮之前佔領山頂廣場，或者擊敗對方隊伍。】

【比賽雙方已確認就位。】

【比賽正式開始。】

譁——

屬於觀眾的喧譁聲猛然揚起在觀眾席上空的景象中，原本參與過這場戰鬥的玩家們也都瞪著眼睛坐直了自己的身子，然後將各自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最為感興趣的地方——江湖眾人的眼神略顯不豫地放在了自己曾經處理過的東門正面戰場邊緣，維扎德眾人的眼神放在了天空中不斷爭鬥的那幾名七人議會大魔法師的身上，而屬於戰鬥另一方勢力的自由之翼，則是將目光放在了靠近山頂的那片位置：“為什麼……”

“為什麼偏偏是這張地圖？”

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陰沉聲音念出了這句話，良辰美玉低頭咬了咬自己的牙，半晌之後才在身旁的女子面無表情的反應中，緩緩地出了一口氣——畫面裡，一位看上去與周圍的戰鬥人影沒有任何區別的女性身影不斷地奔跑在山頂廣場下方的紛亂人群之中，然後在分不清敵我的擁堵景象裡，突然消失在了某個傳送門面前：“看來……這個系統似乎沒打算將那一夜的戰鬥完全重現啊。”

“想想也很正常，畢竟當時參戰的許多人都是玩家。”屬於兩名解說的高談闊論聲隨後也不停地響起在良辰美玉的耳邊：“若是系統能將所有參戰玩家的身份與動作都重現出來……那也太不可思議了。”

“沒錯，而且這也不符合比賽的理念。”自稱陳阿黃的解說笑著解釋道：“試想如果在這場比賽裡的某個角落中看到了某個曾經參戰的玩家身影，又或者是看到了曾經參戰的自己……這個比賽還怎麼打呢？”

“看來我們看到的所有參戰玩家都已經用相同的NPC人物形象所代替了，系統只是想用這樣的辦法創造一個比賽環境而已，這樣參賽的選手也不會因為這場戰鬥的存在而出現困惑，只將它當成一場普通的比賽場景來處理的話……對了。”

“說起來……惡魔樂園不是早就加入了魔法帝國那一方的陣營了嗎？他們應該也參與了那場戰鬥了吧？”

轟——

就像是在應和著解說們突然想起來的資訊，沉悶的爆炸隨後響起在風花鎮山道北側的一片濃重的黑霧之內，屬於惡魔樂園的眾人隨後如同惡狼一般一個又一個地出現在了被爆炸掀飛了的大片士兵身後，帶著還未消失的霧氣接連不斷地衝了出來。輕車熟路地沿著山道所在的方向向前推進，走在最後方的墨菲斯托隨後朝著通往山頂的某條小路指了指，一邊將遍佈在此地的那團黑霧緩緩地收了回來，一邊指向了這裡的周圍：“還有不少的殘餘……如果你需要的話，儘管去取吧。”

“……那就在山頂會合。”回答他的是百里獨遊驟然消失在原地的聲音：“用不了太多的時間。”

“不用留情，這裡本來就是我們自己人的地盤。”

向著前方揮出了一片新的雲霧，墨菲斯托一向陰沉的聲音隨後再次揚起在了這片山道之內：“他們以為他們還能像之前一樣利用地形欺負欺負對手，但很可惜……”

“這一次，我們也對風花鎮瞭若指掌。”

抬頭望了望剛剛從自己頭上漂移飛過的芙蕾雅與泰瑞莎兩個人的身影，他低笑著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想要像公正之劍一樣透過這片戰場的元素來欺負我們，絕對是不可能的了。”

就像是在架起一座又一座的炮臺一般，屬於惡魔樂園的隊伍就這麼在黑霧的幫助下一點一點地推過了山道的封鎖，然後在圍觀群眾不可思議的眼神中，順著那條直通目的地的小路來到了山頂的一側。屬於戰鬥的激烈畫面與聲音依然展現在積雪遍佈的小小山頂廣場周圍，中間還不時夾雜著被擊敗的一方偶爾發出的慘叫，逐漸冒出身形的隊伍成員隨後在墨菲斯托的帶領下，向著同樣正在爬出山頂邊緣的另一隻隊伍注視了過去：“……速度也不慢嘛。”

“我們知道有馬車要衝上來，所以提前借了一輛。”回答他的是遙遙站在山頂廣場另一邊的段青：“正巧與正在向下逃離的‘我們’打了個照面，所以還算順利一些。”

“……怎麼，這一次不打算用上一輪對付公正之劍的招數對付我們了？”於是墨菲斯托朝著魔法遍佈的夜空指了指：“這個時間點的法師議會，應該還站在你們那一邊的吧？”

“……我可不想重蹈之前的覆轍。”

朝著廣場的周圍掃視了一眼，搖著頭的段青轉而拔出了自己的武器：“雖然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改變了，但是……”

“有可能的話，我還是想要看看‘如果’之後的結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