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6 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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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段青的脾性以及現在的處境，現在的他是很難繼續以教練的身份繼續在聯盟杯的比賽上繼續露面的，更何況上一次與雪靈幻冰的在場外的那次事件的發生，讓他這個本來就已經被職業圈注意到的人再次曝光了許多。但最近一系列比賽的戰況以及夢竹所帶領下的那些隊員們的努力，讓這位來自三年前的職業選手心中充滿了唏噓與感嘆，讓他在這個時候放棄對那群人的支援，實在是有些於心難忍罷了。

雖然在他的心中，他們這種程度的努力與付出還不足以與其他職業選手的天賦與努力相提並論，拿到一個與其他職業選手一爭高下的機會，已經足以超出他原本的預料與想象。

“說起來還是那個亂鬥模式的鍋吧。”

走在返回酒館集合點的路上，段青聲音低沉地繼續說道，原本這幾天以來一直在思索著如何攻略這座城市的念頭，也第一次放到了自由世界的範圍之外：“那種模式註定了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即使是從來沒有出現在聯盟杯歷史上也是如此，實力強大的人可以選擇一路平推，而實力弱小的人則可以選擇隱忍與躲藏，利用地形與埋伏提升自己的名次……”

“除非運氣一直太差，否則一般人都能拿到前茅呢。”同樣裹著風衣的烈焰傳說點著頭回答道：“不過……這種新穎的模式，想必需要很高的遊戲悟性吧？”

“後面的比賽已經分了組，看樣子大概是不需要繼續考慮這一點了。”段青聲音淡然地說道：“取前三十二名，分成了八個小組……嘁，一開始看到這個數字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們要直接用淘汰賽一路打完呢。”

“聯盟這是在強行給自己加戲啊。”烈焰傳說也是低著頭嘆息了一聲；“早早打完收工，然後各找各的事情去做不好嗎？”

“這次的職業隊沒有將太多的經歷放在比賽上，從之前的自由之翼就能夠看出來。”段青歪了歪自己的腦袋：“他們居然還有閒情追蹤我們……多半是比賽剩下的閒暇時間太多了吧。”

“追得是你，不是我們。”烈焰傳說更正道：“就算你們之間沒有什麼過往的私人恩怨，他們一定也是衝著艾依娜來的，你不趕緊把那個燙手山芋處理掉也就算了，居然還在這裡跟帝國人鬥智鬥勇……”

“說的好聽，你倒是教我一個處理的方法啊？”段青無奈地攤了攤手：“我現在每天加班加點的給她上語言課，為的就是搞明白這個天上掉下來的女人到底有什麼用啊。”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已經夠忙的了。”

伸手向著段青所在的方向推了推，烈焰傳說聲音低沉地說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真的跟那些反抗勢力繼續混下去麼？”

“……當然。”

指了指他們之前剛剛走來的方向，段青點了點自己的頭：“從發現那些石柱開始，我就已經下定決心了。”

“……可是我們現在依然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知道對方不會繼續解釋那些石柱的秘密，烈焰傳說低著頭提醒道：“如果再加上可能出現的自由之翼的威脅，我們接下來的任務根本毫無勝算……”

“不能力敵，只能智取。”段青微微地笑了笑：“我們現在搞出來的這套計劃，不就是為了這個而誕生的嗎？”

“但我總覺得……算了。”

再次看了對方一眼，烈焰傳說終究還是放棄了自己想要提出的疑惑：“你是老大，你說了算，既然你已經不想繼續查下去……那是否代表著我們可以正式開始了？”

“正式開始倒是談不上……提前做好準備倒是可以的。”段青取出了自己的冒險者手冊：“把你這兩天發現的石柱位置也標記給我，回頭我要研究一下。”

“那……接下來的比賽呢？”

按著對方的意思摸出了自己腰間的同樣一份地圖，烈焰傳說停下了自己的腳步：“不打算繼續訓練他們了？”

“讓他們自生自滅吧。”段青頭也不抬地回答道：“反正接下來是雙敗制，打輸了一場還有一場……”

“雙敗？”烈焰傳說再次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就是吃到兩次失敗才會被淘汰的那種小組賽方式？”

“怎麼，你不知道？”

“我又不像你一樣天天關心那個，我當然是第一次聽說……每天像賊一樣的在這些帝國人眼皮子底下生存就已經夠累的了，更何況還要為了給你跑腿……”

“不要說得這麼難聽，我看你和你們隊裡的那幾個人……這幾天不是很興奮的麼？”

“我也不知道他們興奮個什麼勁，連小魚兒現在都想要出去當臥底了，希望他們到了真正開打的那一天，還能有這樣的精氣神就好……”

推開了酒館的大門，兩名儘量掩蓋著自己面目的玩家隨後走進了段青之前所選定的哈洛姆酒館集合點，然後在靠近大廳角落裡的某張桌前，找到了早已在此地等待多時的胖子先生，仰面將自己面前的那杯酒一口灌了下去，一臉不爽的飛天奇俠先是與烈焰傳說罵罵咧咧了一陣，然後才在周圍一直充斥著的寂靜強行將他按壓下來的氣氛裡，兜手抖出了一大堆的東西：“城防分佈圖，巡邏計劃，還有帝國軍方計程車官安排，委任狀與徽章……都在這裡了。”

“這個好訊息還算不錯。”同樣放下了吵架姿態的烈焰傳說挑著眉毛拿起了其中一份紙頁：“都是你偷出來的？”

“也不看看站在你們面前的是誰。”胖子一臉得意地抹了抹鼻子：“別看我這幅模樣，擁有前行與隱蔽腳步技能的我，想要弄出這些東西來還不是小事一樁？”

“好吧，這次算你贏了。”於是這次換成了烈焰傳說一臉不爽了：“回頭讓長江七號請你喝酒，地方隨便你挑。”

“哈？賭不是咱們一起打的麼？為什麼不是你出錢啊？”

“少廢話！長江七號當時也參加了，這裡面當然有他的一份！”

“那傢伙現在還在內護城河附近當老陰%@呢，我現在都找不到他。”胖子撇著嘴巴不屑地說道：“你別想用這一招賴賬啊。”

“嘁……哥可是頂天立地的爺們，哥什麼時候賴過賬？”烈焰傳說乾脆將腦袋埋在了雙臂之間：“下一次下一次，現在沒錢。”

“我靠你這傢伙……”胖子瞪起了自己的雙眼：“人家青山兄弟前兩天剛補給了你兩千金幣的勞務費呢，怎麼轉眼就沒錢了？”

“這幾日的偵察強度你又不是不知道，讓那個傢伙先休息休息吧。”拍打著對方肩膀的段青率先出面打起了圓場：“反倒是你……剛才不是說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麼，壞訊息又是什麼？”

“壞訊息嘛……只跟你有關。”似乎是提到了不應該提的事情，飛天奇俠原本一臉的拽相緩緩地收了起來：“之前在附近徘徊的時候曾經因為尿急而下過一次線，順便看了一眼預選賽的直播……”

“你們家的那支隊伍，現在好像正在被欺負呢。”

他抹了抹自己的額頭，將自己臉上浮現出來的某種不自然的神色掩蓋了下去：“那畫面簡直太……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怎麼，發生了什麼事？”埋首的烈焰傳說也跟著抬起了頭：“是那個什麼竹山戰隊的比賽嗎？”

“應該是吧，雖然裡面的人都喜歡叫他愚者冒險團這個名字。”胖子聲音低沉地回答道：“他們的對手應該是江湖的人吧？我看的時候已經被人打成傻子了，所以就直接關掉了畫面……”

“江湖？”於是烈焰傳說的眼睛又睜大了幾分：“他們打江湖？這是什麼比賽順序？”

“不僅僅是江湖，還有公正之劍和惡魔樂園呢。”胖子攤了攤自己的手：“不愧是死亡小組，聯盟現役前八名的行會里面就佔了三個……喂，喂！你去哪裡？”

伸出的手慢了半拍，飛天奇俠急忙閃到了那張方桌的旁邊，然後在與烈焰傳說一起遮擋住酒保投射過來的視線的同時，目送著瞬間下線的段青化作白光的身影消失在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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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下了！失落夢想倒下了！”

砰！

響亮的推門聲猛然出現在那片似乎沒有絲毫變化的鬥技場面前，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段青猛然衝進比賽服觀眾席位的段青的身影，比之更加響亮的金屬碰撞聲隨後由那片鬥技場的中央沖天而起，帶著某位光頭騎士的向後跌飛的動作出現在他的面前。喘息的聲音逐漸凝固在了半空，無視了周圍奇怪視線的段青定定地望著那片鬥技場中央已經橫倒在地的其餘幾名愚者冒險團的隊友，已然變得寂靜無聲的觀眾席上空，卻只是傳來屬於某位解說員的平靜解釋聲：“雖然這隻初生的戰隊到了這個時候依然沒有認輸，但比賽已經提前決定了勝負……”

“他們只剩下一名存活的成員了！而他們的對手……依然是滿編隊！”

四周依然鴉雀無聲的景象裡，收拳站在原地的斷風雷緩緩地佝起了身子，宛如老者一樣的站姿隨後連同身後的四位隊友，舉步移動到了那片場地的正中間：“如此弱小……”

“就算是敢於挑戰我的勇氣，也會被你們太過明顯的弱小所掩蓋啊。”

呼——

身上散發出了另一股無邊的氣勢，雙拳對揣的他向著身後示意了一眼，然後在五行缺土與斷山河等人帶著隊伍向後撤了兩步的同時，轉手甩出了大股足以覆蓋全場的鬥氣。似乎是受到了這股鬥氣的影響，正在圍著場地邊緣不斷掠動的某位少女一直難以捕捉的身影也微微地停頓了一下，屬於那雙鐵拳的反光隨後如同飛來的子彈一般，須臾間來到了那一瞬間變得遲緩了幾分的她的面前：“不錯的裝備，不錯的速度……”

“是那個傢伙給你們弄來的吧？”

砰！

又是一聲相同的金屬撞擊聲裡，那道肉眼完全無法分辨的身影在某道拳擊的影響下向著鬥技場的邊緣斜飛了出去，因為轉身的抵擋而露出的後背隨後在弧形的石牆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跡，最後才在幾聲令人牙齒髮酸的摩擦聲中掉了下來。重重地咳出了兩口鮮血，掙扎著爬起的夢竹用力抬起了因為抵擋那道拳擊而變得顫抖的雙手，因為不想放棄而想要繼續向前躍動的身軀，下一刻卻是被已經耗光的體力所阻止了：“呼，呼……咳咳！”

“……看來是體力用光了呢。”

輕佻的聲音隨後出現在她的面前，將已然受傷不輕的女孩嚇得勉力向後一躍，看上去似乎沒有絲毫進攻意圖的五行缺土隨後由半蹲的姿勢裡站了起來，同時收起了自己臉上的微笑：“好好地想一想，然後回答我……你還要繼續打下去嗎？”

“呼，呼……當，當然……”

砰！

又是一聲強大到無可比擬的拳罡由那名年輕劍士的耳邊經過，準確地擊打在了夢竹嬌小的身軀上，向後跌飛的身軀卻是還沒有從狠狠撞在的牆壁上滑下，就被隨後奔來的斷風雷再次按在了上面。單手卡著那名女孩的脖頸，如同老漢一般的拳手用滿含殺意的眼神在小姑娘的周身上下巡視了一陣，最後才在連解說都已經鴉雀無聲的反應中，轉手將那名痛苦不堪的女孩摔在了腳下的碎石當中：“太過弱小的力量只會讓你的掙扎變成可悲的笑話……那個傢伙肯定沒有教過你這句話吧？”

“咳咳，咳咳咳……啊！”

“要怪就怪那個人吧，既然他將你們送到了這個舞臺上，他就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一腳將那名女孩不斷咳嗽的腦袋踩入了土中，斷風雷緩緩地抱起了雙臂：“不，不對……弱者是沒有資格獲得仁慈的——這個道理他早就應該明白。”

“難道你已經忘記了？”

依舊保持著踩踏的動作，他緩緩地抬起了頭，望向鬥技場四周的平靜神色之中，卻是帶上了一雙略帶慍怒的眼睛：“我知道你在看著，告訴我……”

“你已經忘記了嗎？”

已經開始的比賽，參賽的選手是無法透過系統設定的牆壁看到觀眾席的景象的，但這名渾身都散發這殺意的拳手，卻彷彿能夠看到正在緊盯著自己的段青一般：“如果你不想與我一分高下，僅僅只是想要在背後送這樣的一群傻瓜上來參賽的話……今天的結果就是我的答案。”

“你這個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