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7 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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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由寧靜的花舞大街一側陡然爆發而出的殺氣，瞬間就將大街另一頭的青衫劍士吞沒了，於黑暗中浮現的匕首隨後卻是被一動不動的洛圖所無視，轉而發出了一聲陰沉的冷哼：“原來如此。”

“這就是你們的伎倆？”

由金屬的摩擦所帶來的尖銳鳴響聲裡，來自死角處的這一擊隨後停在了距離洛圖後方半公分處的空氣中，一道若有若無的無形護罩也隨著這道攻擊的出現而浮現，將毫無躲避動作的青衫劍士隔在了空間的另一側：“可笑！”

“這是罡氣罩？不，不對……”一劍撲到對方面前的段青緊接著收回了自己的劍鋒：“這是……同化護甲？”

“有眼光！”

青衫劍士大笑著抬起了自己的手臂，用斜撩的一劍將段青隨後遞來的攻擊挑到了半空中：“能夠將攻擊傷害轉化為防護罩的護甲！靈能科技的最高階技術！”

“雖然之前我也有所覺察，不過……這怎麼可能？”隨後跟上的斷山河將橫推而出的直拳送到了洛圖的面前：“就算是你也會用意劍模擬，但這種常駐型別的被動技……”

轟！

包圍在洛圖身邊的無形護殼隨著一聲猛然的爆炸聲而散成了漫天的碎片，用細碎的劍氣將兩名合力圍攻的高手一同逼退了，收起了爆發架勢的洛圖隨後朝著前方掃視了幾眼，然後撫劍長笑了兩聲：“匪夷所思嗎？無法想象嗎？這隻會成為你們這些失敗者的藉口，以及阻擋人類前進的阻礙！這裡是用光腦模擬出來的假想世界，原本就有著無數種可能，沒有辦法用意劍實現的東西……我們為何不能借用這個世界裡的條件呢？”

“你說對不對，陌上青山？”他向前遞出了兩道探詢的目光，然後回頭望著之前同樣被自己的爆裂護殼所崩飛的暗語凝蘭跌落的方向：“職業史上能夠保持意劍狀態最長的人？”

“……你在說什麼，我根本就聽不懂。”小心翼翼地踱著自己的腳步，段青將自己的身體挪到了花舞大街一旁的花園方向：“你還是介紹介紹你是怎麼做到的吧，也算是再給你一次表現的機會……”

“怎麼，依然不敢承認嗎？”洛圖的大笑聲隨著他疾速掠動的身形而再次消失在了原地：“真是同情你這個傢伙，都已經到了這種時候了，居然還在遮遮掩掩……”

“你們究竟有著什麼樣的目的？”因為失去了目標而停止了衝鋒的笑紅塵隨後朝著街道四周的夜空中大聲喊道：“為什麼要炸燬風花鎮？”

“我們什麼時候說過……要炸燬這個地方？”

無止境的破空聲隨著洛圖完全無法捉摸的身形而回蕩在所有人的左右，最後隨著他驟然劃出的環形劍影而變得再次清晰起來：“一群無知的傢伙們……”

“你們就在這裡等著吧……等待屬於你們的那一份命運的降臨！”

白色的劍痕隨著環形劍影的劃過而形成了一大股螺旋形的圓環，將段青等人的身影完全包圍了起來，足以將視線完全遮擋的白光卻是隨著洛圖身影的逐漸加快而變得越來越慢，乃至最後緩緩地凝結在了空中，望著身邊正在相互融合在一起的那些白色的劍痕，段青的眉頭也皺得越來越緊了，他將剛剛想要一鼓作氣衝上前去的笑紅塵攔在了自己的身後，然後與同樣退回來的斷山河相互對視了一眼：“……我沒見過這種劍陣，是最近這幾年新出的遊戲嗎？”

“……看上去像是星河神話那款遊戲裡面的，時間大概是兩年之前。”斷山河擰著拳頭回答道：“雖然當時也很火爆，不過如果是你的話……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事。”

“應該也是上位的招式技巧吧？”試探著比劃了兩下手中的劍鋒，感受著手中傳來的震感的段青聲音低沉地問道：“你們當時都是怎麼對付這些招式的？”

“這套劍法在那個遊戲裡非常罕見，只有在大後期的時候現世過幾次。”斷山河卻是搖了搖自己的頭：“能夠與這些劍陣相抗衡的人，一般都是使用各自的絕招，強行消耗彼此的技能威力……”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下一步應該就是向中央坍縮了。”同樣被圍在其中的桀城惡少聲音焦急地喊道：“所幸我們的魔法師與盜賊們沒有被圍進來，不過我們還是得想想辦法……”

“次元殺陣的威力極大，而且連上面都被封住了！”笑紅塵的聲音隨後由另一邊的上方傳來：“咱們跳不出去啊！”

“我已經做好了防禦準備了，雖然這一次的威力看上去要大得多。”斷山河頭也不回的聲音隨後響起在這片凝固成萬千星河的環形光帶中央：“不想比我更早回城的話，你們也拿出自己的防守訣竅吧。”

“……不，或許我們用不著這麼做。”

嘴角逸出了一抹笑意，段青一瞬不瞬的目光隨後由眼前的凝固劍氣上微微地移開：“我的眼睛告訴我……”

“我們眼前的這些東西，說不定只是一些普通的劍氣而已呢。”

他伸手入懷，將一枚雕刻有捲曲羊頭的透明水晶球握在了自己的手中，然後再度舉起了自己的黑色短劍，動作緩慢地向前伸了出去，叮叮噹噹的聲音隨後由彷彿凝固成一片冰晶的白色劍痕上發出，在黑色的劍身上擊打出一朵朵燦爛的金色火花，咬牙挺立在前方的段青卻是一動不動地保持著舉劍的姿勢，用自己的力量與白羊座之星的特效將傳到自己身上的傷害強行硬撐了下來：“果然……”

“發生了什麼？”瞪著眼睛的笑紅塵將自己藏在長槍後方的腦袋伸出：“我們安全了嗎？”

“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這種情況怎麼看都不是安全的吧。”另一邊的桀城惡少努力地抵抗著來自段青前方接連不斷的金屬碰撞聲響：“不過我好像也有點明白了……”

“就像上個世紀人們還在使用的汽車，高速賓士的時候不斷變幻的車輪花紋一樣。”微微地挑動著自己的眉毛，短髮短衫的斷山河也緩緩地放下了護在眼前的雙臂：“這根本不是什麼停滯的劍氣，而是高速運轉的劍氣……嗎？”

轟——

長久以來佈置完全的劍陣似乎終於到達了臨界點，遍佈在四周的白色環形劍痕隨後向著段青等人所在的方向猛然坍縮，之前被段青作為試驗點的那片白色劍痕卻是在那柄黑色短劍的堅持與損耗下，緩緩地消失在了他們的眼前，被困在其中的其餘幾個人見狀急忙開始向這邊衝來，同時拉著一直維持著伸劍姿勢的段青一同向著白色劍幕的外圍撲了出去，然後在後方的劍氣一起爆炸的景象裡，全部被掀飛到了街道的遠方：“那麼便剩下最後一個問題……”

“這麼多的高速劍氣……對方是怎麼用出來的？”

很長時間都沒有停止的狂亂氣流裡，段青的低語聲隨後迴盪到了所有人的耳旁：“即使是人物速度達到極致，想要在同一時間發出千萬道高速的細微劍氣也是非常困難的事情，所以……你一定是運用了什麼取巧的手段，對吧？”

“……嘿，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因為速度的減緩而與暗語凝蘭拼殺在一起的洛圖一臉不豫地回答道：“有本事你自己猜出來啊。”

“看來我是猜對了。”屬於段青的身影緊接著消失在了另一道劍氣的末端，與之同時消失的還有隱沒到花園方向的低沉聲音：“雖然我無法猜中具體的運作方式，不過我倒是還有另外幾個有用的資訊……”

“我的白羊座之星之前發生了反應，這說明了這附近有其他的莫爾納造物存在。”他飄忽不定的聲音變得深沉了下來：“考慮到之前你們曾經在自由之城經營了很久……那個逃走的隆道爾，多半是你們接出來的吧？”

“……”

“現在開始無獎大競猜。”

逐漸平息下來的街道隨著暗語凝蘭與洛圖之間的近身白刃戰而再次閃出了兩朵燦爛的金屬火花，被巨大的力量所逼退的女僕身影隨後也被摩拳擦掌的拳手所取代，雙臂之間隱隱浮現出龍形的斷山河再次與青衫劍士撞在一起的景象中，劍身上佈滿了傷痕的黑色短劍隨後如同鬼魅一般再次浮現在了對方的身後：“雙子座之星的特殊效果是什麼呢？”

“我應該已經說過，這是沒有……”

與之前同樣的一幕隨後出現在了那柄黑色短劍的劍尖處，用一股巨大的反彈之力將段青手中的武器高高地磕飛到了半空中，似乎早就有所預料的段青卻是絲毫沒有在意黑蛇之噬的脫手，轉而取出了自己背後的那柄造型猙獰的火焰長刀，洶湧的火焰隨後由那柄骨制的長刀上噴湧而出，須臾間將充斥著黑暗的街道照得通亮，單步向前一踏的段青緊接著吐出了一口濁氣，眼中的精光也隨著火焰長刀的落下而暴射而起：“吃我一刀！”

“斷魂斬！”

嗡——

與想象中再次響起的劇烈碰撞聲不同，彷彿化成了一片虛無的火焰長刀輕而易舉地穿過了洛圖身體表面的那層縫隙，裹挾著紅色的軌跡隨後也與熊熊燃燒的火焰一起，徑直斬到了青色石磚鋪就的地面上，無形的刀身隨後在火焰的升騰中變回到了原有的實質，然後與爆發的火焰一同將洛圖若無其事的身影吞噬了進去，被燒灼的慘呼聲隨後也與漫天的劍影一道，向著周圍的天空中爆發開來：“啊啊啊啊啊！你怎麼……敢……！”

“老舊的技能有老舊的使用方法，這種以吞噬己身為發動條件的斷魂刀法便是如此。”段青的聲音隨後迴盪在漆黑的花舞大街上空：“如果沒有防禦，這一刀根本無法造成太大的傷害，但如果這一刀遇到的阻礙過多……”

“就是你遇到的這種情況了。”

“可，可惡……”

在周圍的積雪裡翻滾著撲滅了自己身上的火焰，滿臉狼狽的洛圖隨後緩緩地由地面上爬起：“你，你居然利用了我的劍氣……”

“看，我就說吧。”滿臉笑意的段青拄著刀身指了指對方所在的位置，同時歪著腦袋對著周圍的人說道：“他身上的護罩根本就不是什麼同化護甲，而是由大堆紊亂的劍氣所組成的，不僅只能起到反彈的作用，而且對魔法攻擊沒有半點抵禦力……”

“你，你懂什麼！”扶著肩膀的洛圖眼中彷彿要噴出火來：“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怎麼可能看得出這套護甲的高階之處……”

“那就再試驗一下好了。”

伸手打出了一個響指，段青朝著前方示意了一下，由隱藏在馬車旁邊的千指鶴所引爆的火球隨後爆發於眾人包圍的那道青衫劍士的腳底，將臉色扭曲的對方連同嚎叫的聲音一同炸飛到了街道旁邊的小巷之中：“你看，那些細微的劍氣就是人為製造的小蟲子，在魔法的偉力面前，這樣的防禦根本毫無作用……”

“不要說得這麼噁心好嗎青山大哥！”抱著法杖的千指鶴隨後小跑著來到了其他人的身後：“而且，而且現在只有我一個魔法師……”

“沒事，這不是還有我嗎？”段青指了指自己手上的火焰長刀：“還有……呃，你會不會魔法攻擊？”

“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會魔法攻擊的人嗎？”斷山河隨後不屑地撇了撇嘴：“江湖的人打架向來不靠魔法，我們……”

“你們這群蠢貨！”

充滿了憤怒的大喊聲隨後由小巷中的黑暗深處爆發，與之同時爆發的還有無數夾雜著白光的凜冽劍氣：“你們惹怒我了！”

“惹怒你了又怎麼樣？我們已經看穿了你的底細了。”雙拳接連揮舞的斷山河向前邁出了兩步，然後再次擺出了迎戰的架勢：“除非你還有什麼從未使出的技能，不然的話……我也有辦法將囂張一時的你胖揍一頓！”

“你們想要見識見識我真正的厲害？很好！”渾身燃燒著白色劍氣的洛圖隨後蹣跚著從小巷中走出：“你們等著，我馬上就會滿足……呃。”

漫天的氣勢緩緩地褪去了，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浮現於洛圖臉上的驚訝神色，話音噎住的他隨後低了低頭，然後將看到的短匕尖端連同自身化作的白光一起納入了自己最後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