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9 被點燃的導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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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都放在這裡好了！”

新曆795年水2月2日的夜晚，位於風花鎮山頂旁的山道邊，幾名代表著玩家的黑影正搬運著一個個黑色的木箱，在山頂與花舞大街之間的盤旋山道上連城了一條漫長的曲線：“小心一點！弄壞了可饒不了你們！”

“……你們究竟在搞什麼？”

用力將懷裡的其中一個黑木箱丟在了地上，擦著額頭的晴天回頭望了望來往不停的玩家身影：“挑選這樣的一個時間，搬運這些看上去就十分危險的東西……”

“我記得晴天兄弟曾經提到過，你之前混過戰場副本是吧？”跟在一旁的無極幻神也丟下了手中的木箱，然後重重地喘了兩口氣：“是法爾斯那邊的戰場副本嗎？你知不知道那個要塞曾經發生過的那場戰役？”

“……正是因為記得，所以我才認識手裡的這些東西。”

望著暮色中的山頂圖書館，以及面前的那座臨時搭建在廣場邊的倉庫，晴天指了指其他人手中的那些與自己之前搬運的木箱一模一樣的東西：“這些圓球一樣的玩意兒……就是帝國人研究出來的魔法炸彈吧？”

“知道就好，別跟那些傢伙一樣笨手笨腳的。”暗自指了指周圍的傢伙們，無極幻神露出了一個不明意味的冷笑：“咱們還是快一點搬完吧，然後離這個地方遠一點……”

“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麼？”晴天的眼神逐漸變得深邃了起來：“你們想要在這裡引爆這些東西嗎？”

“大家現在是一路人，就不要把你我分得這麼清楚了。”

回身拍了拍晴天的肩膀，無極幻神嘆息著回答道：“說到底……咱們也只是一群聽命行事的小兵而已，上面讓我們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

“可是這種容易引起公憤的事情……”晴天微微地握了握拳頭：“好吧，雖然魔法帝國現在的確是整個世界的敵人，不過也不至於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情吧？而且如果毀滅了一整座城鎮，聯盟那邊估計也不會放過我們……”

“聯盟？哼。”

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往事，一直陪伴在他身旁的無極幻神再次發出了一聲冷笑：“聯盟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聯盟了，他們現在根本無暇顧及這裡，更何況我們這些充當勞動力的小人物，又能改變這個世界什麼……”

“至少我們應該說出來。”晴天緩緩地低下了自己的頭：“至少應該讓他們知道……”

“知道什麼？忘了之前我給你的忠告了？”

指了指山腳下不遠處的城鎮大廳所在的方向，無極幻神的聲音裡帶上了幾分警告的意味：“小人物就要有小人物的覺悟，不要指望你的聲音能夠真正地帶來什麼改變，如果像我們這樣的人所做出的努力真的能夠起到一點點作用，那這個世界的規則早就改成弱者來書寫了。”

“……”

“我明白你的感受，因為我之前也是自由之翼的其中一名隊長。”

似乎是從對方沉默不語的反應中看到了什麼，無極幻神的聲音裡帶上了幾分唏噓之情：“當時的我也像其他擁有了幾分權力的人一樣，躊躇滿志，意氣風發，覺得終於有了可以揚名立萬的機會，有了可以走上職業選手的道路，但無情的事實總是喜歡教育像我們這樣的人，我很快就被會里的傢伙們扯下了臺，不僅失去了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團隊，而且也失去了成長的唯一機會……”

“原因只是因為幾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以及……一個恣意妄為的女人。”說到這裡的他咬了咬自己的牙：“至於她為什麼會突然剝奪掉我的一切，勞資到現在都想不明白。”

“……原來幻神兄還有這麼辛酸的過去？”晴天一臉詫異地問道：“那你為什麼還要留在這個行會呢？”

“因為某些人對我做出了承諾。”

再次轉頭向著城鎮大廳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無極幻神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復仇的快意：“就此離開這裡……跟失敗者有什麼區別？勞資至少要報完了仇再走，就算就此不混了也在所不惜！小人物雖然不能改變什麼，但小人物也是會成長的，終有一天……像我這樣的小人物會成為大人物，然後讓那些看不起我們的人知道，無法掌控命運的感覺……”

“究竟是什麼模樣。”

無數玩家依舊不斷來回搬運的呼喝聲裡，兩個站在山道邊的男子中的一個狠狠地攥了攥拳頭，然後就像是宣洩自己的怒火一般，朝著與積雪的白色連城一片的天空用力地揮了揮，站在一旁的晴天呆呆地看著對方，半晌之後才略顯滯然地張了張嘴巴，那翕動的嘴唇卻是久久地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似乎是不知道此時應該說什麼才好：“呃……”

“有沒有興趣與我一同成為……同樣的大人物？”

向著身旁的黑衣劍士伸出了自己的手，無極幻神衝著晴天展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同樣不甘成為小人物的晴天閣下？”

“……你對這裡的一切，是不是早就知道？”沒有握住對方伸出的手掌，晴天轉而指了指他們身旁的那兩口黑色木箱：“這些東西不是自由之翼弄來的，而是你們弄來的？”

“話不能這麼說，這些東西現在是復辟者弄來的東西。”衝著對方眨了眨眼睛，無極幻神的聲音也變得詭異了起來：“我們現在的任務是完成‘魔法帝國’所下達的命令，其他的……就不是現在的你我需要明白的了。”

“也就是說……我之前都猜對了？”

“……無可奉告，又或者說沒有必要告訴你，反正再過不久，大家都會親身見證即將發生的一切……”

“可是……”

“不需要什麼可是。”

自兩人相見以後第一次露出了上位者的姿態，無極幻神朝著晴天擺了擺手，然後一邊將自己的表情隱藏到了彎腰的動作之下，一邊再次抱起了手裡的那口黑色的木箱：“走吧，他們還在山頂等著我們呢……”

轟！

響亮的震地聲突如其來地出現在山道的前方，位於風花鎮山頂的廣場一側，同時將飛濺而起的雪花，連帶著漫天的慘叫回盪到了夜空的遠方，瞬間閃過的光輝與足以讓整座山城都顫動的震響隨即也將附近所有玩家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齊齊地向著山巔的方向奔了過去，一道大喊隨後也出現在了山頂廣場的一邊，徹底地打破了原本平靜的黑夜：“找到了！”

“……他們居然轉移到了這裡？為什麼我之前……”

“別管這些了！趕緊幫忙啊！”

“這麼熱鬧的場面，老諾曼我之前怎麼從來沒見過啊……等等，這是什麼？”

無限向外擴散的混亂隨著越來越多玩家的湧入，終於開始有了一絲失控的趨勢，宛如從天而降的幾個人影隨後也深深地陷入了他們所形成的包圍圈之中，成為了這片爆發混亂的焦點。於毫釐之間躲過了幾道劈斬的段青隨後狼狽地翻滾出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帶著混雜著泥土的積雪來到了廣場的邊緣，然後在其他人此起彼伏的呼喝聲裡，一劍挑開了散落在身旁的其中一口木箱的頂部：“應該就是這些東西了……你不過來確認一下嗎？”

“雖然之前我也從來沒見過，不過……我已經確認完畢了。”

“這麼快？你是怎麼做到的……咦？怎麼沒人打你啊？”

“……”

“……我X，忘了你是自由之翼的人了。”

身形在來回閃動的人影中不斷地穿梭著，段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用力地揮出了幾道劍影，將原本沾染在自己身上的雪泥中塗上了一層鮮紅：“看他們生龍活虎的樣子……你在自由之翼裡面的威望，似乎還是很高的嘛。”

“如果這也是你樂於見到的境況的話……”默默地放下了自己剛剛提起的長劍，雪靈幻冰目送著周圍的玩家從自己的身邊不斷經過：“我也無話可說。”

“至少……幫我……解決一下……我們的疑問吧？”

吃力地說出了上面的話，段青隨即放棄了不斷抵擋面前刀光劍影的念頭，然後依著之前記憶中的地形，繞著廣場開始了兜圈的奔跑：“都幫你把人引開了，你好好研究研究那些東西行不行？”

“那種事情……可以讓專業的人來負責。”

回頭望了望已經消失在自己身邊的那個老魔法師的身影，雪靈幻冰的眼神徐徐地轉回到了他們之前來的方向，原本應該開啟著的傳送門所在的天空之中：“我還有一個更大的疑問……”

“這個傳送門，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轟！

熟悉的劍氣轟炸聲響起在廣場的一側，將她的思緒猛然打斷了，來自山腳下的玩家人群也被這道劍氣所掀起的氣浪所轟散，哀嚎著向著各自的方向退散開來，因為認識到敵人的強大而開始彌散的驚呼聲中，幾道魔法轟炸也由圍攻的人群后方稀疏地出現，收劍而起的段青再次奔跑起來的動作中，一道震耳欲聾的高喝卻是帶著大笑落在了他的身旁：“哇哈哈哈！終於還是出現了……陌上青山！”

“……我無意冒犯你們自由之翼，這次的事情只是巧合。”

“巧合？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好吧，我的意思是說，我無意在你們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

鐺！

四周不斷響起的歡呼聲裡，發出大笑的魁梧身影與沒有停下腳步的段青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如同金屬立柱一般的巨大劍身也隨之撞在了段青的黑色短劍身上，發出瞭如同晨鐘一般的尖銳鳴響，大聲地警告著周圍的手下們不要輕易出手，似乎忘記了上次失利的半盒菸捲隨後鬥志滿滿地與段青開始了新一輪的較量，這也讓站在遠方觀察著這一切的南梔，臉色變得焦急了起來：“居然又是那個人……這在你的計劃之中嗎？”

“這個嘛……我倒是沒有想到。”

夜色籠罩的陰影中，披著黑色斗篷的良辰美玉眼睛緊緊地盯著同樣被人群淹沒的那名女子若隱若現的身影：“你之前真的有按照我的安排，告訴她那些訊息嗎？”

“當，當然了！”南梔聲音急促地回答道：“雖然都是用遊戲之外的方式告訴她的，但是我確信她都已經收到了……”

“好吧，說不定真的是一場意外。”

視線由廣場上空的那片夜色中收回，良辰美玉低著腦袋沉吟了一陣：“不過……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反正該引來的人都已經引來了……”

“你，你要幹什麼？”望著黑暗中的對方眼底閃過的危險光芒，南梔的話音也變得磕磕絆絆了起來：“之前他們潛入風花鎮的時候，你們不是什麼也沒做嗎？”

“只有一個目的的計劃，永遠不是完美的計劃。”

嘴裡發出了幾聲得意的低笑，良辰美玉轉身開始朝著身後的黑暗中走去：“我們的先人向來崇尚借力打力，崇尚一石二鳥……雖然我現在還很年輕，不過我似乎對這樣的想法有了一點點的理解，因為這種看著敵人被陰死的感覺……”

“實在是有些美妙啊。”

耳邊的激烈戰鬥聲開始逐漸地拉遠，良辰美玉離去的身影最終也消失在了南梔的面前，幾名隱藏在黑暗中的玩家也隨著他的離去而開始有了各自的動作，沿著風花鎮的街巷而向著四周分散而去，其中幾名玩家在一段時間的疾行與相互的點頭之後，身影緩緩地消失在了空中，而另外幾名玩家卻是隨著混亂與喧囂的持續，出現在了那道山頭的廣場外圍。

“那麼……行動開始。”

其中一名玩家隨後發出的低沉聲音裡，一枚如同小型石塊一般大小的圓球隨後被拋向了廣場的半空，然後將一道足以驅散黑夜的巨大光環與足以突破天際的明亮光柱，爆發在了這座山城的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