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4 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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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雪靈幻冰的意思，沒有過多猶豫的段青很快就選擇了下線，只可惜當他的身影出現在現實之中的家裡的時候，屬於那名強勢女房東的身影也早已從她的房間內消失不見，不知去向何方了。

“應該……沒有什麼的吧？”

站在窗邊望了一陣，段青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出門尋找那名女子的身影，而是在一段時間的徘徊之後，重新返回了遊戲世界當中，屬於冬之月的飛雪依舊在他們頭上的天空中不斷地飄落，但星風泉的泉水卻並未因為寒冷的存在而出現任何的雪花，而位於帳篷中休息的眾人，此時也正在聽著某個鬍子大叔為他們講述的話語：“……所以說很多研究過的人認為，這口泉眼的水源其實是來自星風平原的地下，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它總是不結冰，也總是蘊含著如此多的魔法元素……哈哈哈！現在想想，星風泉這個名字好像也與這一點很契合呢，也不知道當初是那個混蛋起的……”

“那，那我們住在這附近豈不是很不安全……”正捧著一隻水壺的笑紅塵瞪起了眼睛，然後又突然驚叫了起來：“不對，這水能喝嗎？”

“放心，我們都在這喝了快一個月了，也沒見有人出過問題。”大笑著拍了拍笑紅塵的肩膀，理查德指了指泉水所在的方向：“擁有大量魔法元素的水源又不止有著一家，虹水河就是一個大大的例子，可你看蘭格森林與埃塔郡的人，現在不也是活得好好的？聽說在過去的某個時代當中，那裡還經常盛產體質合格的魔法學徒，所以如果你喝得多了，說不定你也能夠透過法師鑑定，轉職成為一名……呃，火焰魔法師呢！”

“真的是這樣嗎？”絡腮鬍子大叔的大笑聲裡，站在帳篷一角的暗語凝蘭卻是忽然低聲問道：“帶有豐富元素的水源……凝蘭記得自由之城北部的水渠裡，還特意安裝了過濾元素的魔法陣呢。”

“現在看來，那多半應該是莫爾納的手筆。”

終於掀簾進入了帳內，段青聲音和緩地回應道：“要積攢出最後的莫爾納之星所需要的能量，僅僅靠魔法師自己的本事可是不夠的，那座城市裡一定還安裝了各式各樣的元素汲取系統，北邊的水渠說不定只是其中之一……”

“為了不引人注目，當初的城市設計者並未把這種裝置和法陣完全延伸到虹水河內。”抱著雙臂的桀城惡少贊同地點了點頭：“這樣既可以保證周圍的生態不發生變化，也可以掩人耳目……”

“足以令所有大魔導師都汗顏無比的設計，可惜最後卻用這樣的方式浪費掉了。”段青笑著攤了攤手，視線隨後轉向了理查德所在的方向：“大叔你也應該聽說過那裡的所發生的一切了吧？你……知道這個名叫莫爾納的人嗎？”

“……我當然知道。”

撓著鼻子低了低頭，單手扶膝的理查德聲音低沉地回答道：“幾百年前的神秘人物，魔法師當中的奇才，雖然在他傳言裡並未出現與海盜相關的秘聞，不過現在應該會被推翻……”

“包括法師議會在內的許多人，現在也應該向著那個城市聚攏著吧？”視線由某個紅髮少女所在的方向收回，段青抬了抬自己的手指：“那個魔法陣，以及自由之城背後的秘密……現在還能隱瞞多久呢？”

“……這要看那些王座擁有者的態度。”理查德微微地嘆了一口氣：“不過以我對那些人的瞭解，就算是帝國的皇帝親臨，他們多半也不會作出讓步的，所以我們可以繼續懷抱著感恩的心情，共同期待自由之城那邊一段時間之後的又一次大戰……”

“看來我們的風花鎮冒險者頭子，對世界各地的情勢都非常瞭解啊？”段青揚了揚自己的眉毛：“不向我們吹噓一下你過去的光輝歲月嗎？”

“……我說你今天怎麼這麼聽話，原來是等著我曝光自己的底牌？”理查德吊起了自己的眼睛，半晌之後才悻悻地擺了擺手：“不行不行，小孩子都走開……故事已經講夠了，你們該幹活了。”

“我給你拉來了那麼多的免費勞動力，難道你就不應該對我表示一番感謝？”指著帳篷外正在四處忙碌著建造營地的那些江湖行會的成員，段青滿臉笑意地問道：“就算你不打算告訴我們一些私密的歷史，至少你也應該賣給我們一些絕密的情報吧？”

“……你連小妮娜都帶回來了，還要什麼‘絕密的情報’？”站起身來剛想往外走的理查德側身斜望著對方的臉：“我可不是那些神棍，我又不會算命的……”

“既然這樣，那我換個問題好了。”段青撫了撫自己的額頭，然後聲音低沉地問道：“有關復辟者為什麼會選擇風花鎮作為崛起的地點……你有什麼看法嗎？”

“……”

帳篷中無比安靜的氣氛內，望著段青的理查德緩緩地回過了頭，然後在大家共同的注視裡，伸手掀開了那面捲簾：“要是讓我來說的話……”

“他們說不定是為了小安達契爾山？哈哈哈哈……”

再次響起的大喝聲隨著大叔模樣的傢伙緩緩離去的身影而移向了遠方，漸漸地消失在了一眾玩家的耳邊，挽了一下鬢邊短髮的暗語凝蘭率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後看了看段青的側臉：“……先生為何要這樣問？難道先生知道了什麼？”

“只是試探一下，沒有別的意思。”段青微微地搖了搖頭，然後一臉笑容地回答道：“當然，我們以後還有的是機會，畢竟我手上還有許多有關他的把柄呢。”

“那……先生剛才下線的時候，有沒有聯絡上雪小姐呢？”

“呃……”

望著不經意間射過來的幾道若有若無的目光，段青撓著臉頰打起了哈哈：“那個，那個……大概是現實中有什麼急事吧，總之我沒有看到她，之前留下的那句話，多半隻是好心告訴我一聲而已……”

“我們還是趕緊出發吧。”他看了看於帳篷內依舊不怎麼說話的夢竹低著腦袋的樣子，然後指了指門外的某個方向：“既然現在人手多了……”

“我們也有更多可以做的事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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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來一刻未停的風雪終究給這片區域的行軍帶來的極大的困難，同時也算是給那些風花鎮逃出來的難民們提供了可以安全躲藏下去的機會，雖然這段時間以來的嚴寒天氣偶爾出現了放緩的跡象，但位於風花平原上的積雪已經堆積了近乎大半米之高，不僅僅是自由世界中的NPC，就連天不怕地不怕的玩家們現在也開始出現了不怎麼想外出冒險的想法，更何況他們當中的一大批人此時正與那些各自陣營的NPC一起，共同躲藏在這片風花平原四周的山林原野之中了。這中間自然也有想要趁機摸魚的玩家，只不過這樣的選擇需要克服極大的困難，不僅要解決寒雪天外出冒險的生存條件，同時還要注意來自不屬於同一勢力的各種威脅，段青所在的愚者冒險團就是這樣的一個例子，他們依然選擇了在這樣的條件下整裝出發，然後在穿越了無數其他勢力的封鎖與大半個風花平原之後，有驚無險地來到了屬於那片山道峽谷所在的入口處。

當然，這中間的他們也按照小妮娜的要求，順路去了一趟羅娜的藏身地，只是那裡除了一片被大肆搜尋過的痕跡之外，別的什麼都沒有剩下了。

“真是令人無比懷念的地方呢。”

披著各式各樣的毛皮斗篷，幾個人一起望著通往南方的山道，畢竟現有隊伍組成的六個人之中，有四名出生於這條山道的南方：“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去看看？”

“你以為我們是來幹什麼的？”抱著雙臂的段青斜眼望了望笑紅塵硬漢一般的模樣：“大老遠的跑到這個地方來……難道是念舊的嗎？”

“按照之前的情報……這個地方應該也屬於復辟者的勢力範圍。”一旁的暗語凝蘭也出聲提醒道：“西鳳郡的戰鬥一開始的時候，復辟者已經將整個郡內的所有地盤都清理了一遍了……”

“包括綠石村在內，是嗎？”段青聲音低沉地說道：“只不過他們後來又撤回去了，多半是看不上這條山道後方的戰略意義，以及那個小小村莊的價值了呢。”

“翡翠之森應該還具備一些自己的價值。”

蹲在側前注意著山道上的動靜，桀城惡少聲音低沉地說道：“那些原本就是由石頭所組成的森林，本身應該就是一片可以利用的資源吧？雖然這段時間裡的公國並未研究出任何的結果，但這並不代表復辟者也這麼落後……”

“畢竟是自稱古魔法帝國的遺族，知道的東西應該比我們強得多。”段青的聲音也變得低沉了起來：“不然的話……那麼偏遠的綠石村，原本也不應該受到這場戰火的影響才對。”

“咱們過來的時候也遇到了不少復辟者的隊伍，這一點本身就能說明很多的問題了。”同樣望著山道遠方的夢竹叉腰說道：“那些人多半是從這個地方走出來的，這說明他們依然來往於風花鎮與綠石村之間……”

“是……為了運送你們所說的那種石頭嗎？”抱著法杖的千指鶴小聲說道：“那種石頭究竟有什麼用？”

“根據我們初入遊戲時的經歷，那種名為‘翡翠’的石頭用處很大。”

依舊紛飛的雪花中，段青緩緩地露出了回憶的表情：“包括翡翠之塔裡面的那些遺留的日記與裝置，當時也都指向了古魔法帝國的那個時代……既然是自稱傳承人的復辟者，那些東西能起到的左右他們一看便知，最近這段時間的低調防守，說不定也是為了這邊的相關計劃而做準備……”

“理查德所指的目的，說不定也與這個有關。”他指了指眾人的身邊，正豎在山道一側的皚皚山脈：“畢竟控制了小安達契爾山脈的人，也等同於控制了這條通路了啊。”

“那我們怎麼過去？”夢竹小聲地嘀咕道：“雖然聽說綠石村的那些村民都逃了出來，但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

“前來找尋他們的下落，也是這一次的任務之一。”段青聲音低沉地說道：“而且……既然這是出村的唯一通路，說明他們一定也在這附近。”

“難道是在那些山溝裡面嗎？”眺望著山道另一側的山崖下方，笑紅塵不可置信地說道：“別開玩笑了，這裡哪有通路可以下去的？難道要閉著眼睛往下跳……”

“什麼人！”

一聲大喝突兀地響起來他們頭頂處的遠方，位於山道上方的亂石頂部，在那裡，兩個披著黑衣的傢伙正一邊張望著段青等人的位置，一邊向著身後的方向用力擺著手：“快！有入侵者出現了！”

“糟糕……”

“都怪你笑紅塵！你太大聲了！”

“我靠這也能怪……好好好都怪我，那現在怎麼辦？”

“那當然是……”

轟！

從山崖上轟然落下的魔法隨後炸在了他們的耳邊，掀起了大片大片的積雪，盛開的白色煙花也隨著幾個人齊齊跑向山道的動作，逐漸盛開到了風花平原的邊緣處。似乎是發覺了這幾個冒險者的意圖，站在山崖頂端的那兩名魔法師叫喊得更加激烈了，他們用力地呼叫著更多的援兵，同時將更多的魔法攻擊居高臨下地招呼了下來。

“我記得前方應該有一條隧道……”

“確定要往隧道里面躲嗎？他們一個轟炸……我們豈不是要悶死在裡面？”

“那怎麼辦，總不能撤退吧？”

“廢話！來都來了，大不了跟他們拼了……咦？”

依舊未停的魔法轟炸與簌簌落下的山頂碎石中，跑進山道範圍內的段青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話，那一直不停注意著周圍的眼神，也隨著他的發現而落到了山道另一側的懸崖邊——遠方的背景與近處的山道都連成一片的雪白色中，一顆混雜在其中的腦袋微微地探了出來，那看上去頗為熟悉的面龐在他們的身上停留了幾刻，然後留下了一道低沉的提示聲。

“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