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 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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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失落夢想都上了……你就別傷心了老大。”

另一側的玩家人群中，發現戰局出現變化的紅燒螃蟹兩步蹲到了微笑大叔的面前：“我們還有許多其他的事情要做呢。”

“……是啊。”

眼神定定地在那個揹著巨大黑盒的身影上停留了一陣，微笑的屠夫緩緩地站了起來：“我們當然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老大……你該不會是要報仇吧？”望著對方陰沉的臉龐，紅燒螃蟹半開玩笑地問道：“那可是劍北冬，跟我們可不一樣……”

“我們不一樣？”

眼睛緩緩地移到了隊友的身上，微笑的屠夫舉起了自己的盾牌：“我們不一樣……呵呵，跟這些倒在地上的傢伙比起來，我們這些可以復活的玩家的確不一樣，為了這些不一樣的人的生命……勞資今天就要跟他們拼到底！”

“給我上！”他拍了拍自己的盾牌，一股腦地衝出了面前擁擠的人群：“除非砍死眼前的這個BOSS，不然……”

“勞資哪裡都不去了！”

“唉……”

跟在後面的紅燒螃蟹發出了一聲輕嘆，動作卻是毫不遲疑地追上了那位大叔的腳步，而站在另一側角落裡的絮語流觴也含笑走出了那邊的人群，眼神從劍北冬的身上掠過：“既然無法確定天峰的生死……那我們也乾脆在這裡等著吧。”

“流觴小姐的意思……也是打算在這裡繼續戰鬥嗎？”一旁的暗語凝蘭微笑著問道：“為了那名士兵？”

“……沒錯。”

手上的華焰再一次燃燒起了熾熱的光芒，絮語流觴的藍色長髮再一次飄蕩在了自己的身後，那疲憊卻又堅韌的眼神卻是掠過了同樣正在喊殺著向前的劉青牛頭頂，望向了遠方的碼頭所在的方向，幾道若有若無的光芒正在由那裡的黑暗上空不斷地閃出，伴著以光柱為背景的海面來回移動著，愈發低沉的海面也隨著能量的鼓動而不斷降落，最後在海面的中心形成了一道不大不小的漩渦：“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

“儀式已經啟動的現在……能夠決定一切的關鍵，已經不在我們能夠趕到的地方了。”

轟！

巨大的震動聲又一次響起在她的面前，用劍氣與風暴之間的對抗將絮語流觴的話語全部淹沒了，而位於海平面遠方的某個地點，另一道泛著熒光的鐵錘也被緊隨而至的黑氣打飛了出去：“哼哈哈哈哈哈！幹得不錯啊，羅蘭家的小傢伙，居然能夠找到我們的存在，並且追到這裡來……”

“蘿拉在家族的歷史中看到過自由之城的秘聞，也知道這個莫爾納之星的秘密在哪裡。”

擁有麥色肌膚的少女在空中不斷地翻滾著，最後輕盈地落在了不遠處的奇蹟之橋橋面上：“能夠激發那些法陣的魔法能量的確是來自各個王座的鑰匙，但就算是傾盡他們的全力，他們也是無法聚整合足以摧毀一個城市的魔法的。”

“最後的炮彈來源於莫爾納的設計，它們的中樞……就在這橋底下。”揹著鐵錘的蘿拉抹了抹自己的鼻子，擺出了一個得意的表情：“對嗎？”

“準確地說，是在這茫茫大海之下。”

浮在空中的奧克森輕笑著搖了搖頭，揹著雙手的身姿卻是緩緩地轉向了不遠處的城市上空：“虹水河，無盡之海，包括那些安插在引水渠中的魔法石……整個法陣一直都在汲取著可以汲取的能量，自由之城創城之日起，這個城市也從未啟動過這個法陣，所以它裡面所蘊含的魔法總量……足以超過任何人的想象。”

“你根本沒打算用它來攻擊其他城市。”少女卻是忽然豎起了眉頭：“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哼呵呵呵呵……我想要幹什麼？”浮在大漩渦頂部的奧克森伸手摸向了遠方豎直而下的那道光束，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惡意的笑容：“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羅蘭家的小傢伙？你現在連我的邊都摸不著……”

“你，你你你你……”少女如同小孩子一樣地跳了起來：“有本事你下來啊？老躲在天上算什麼嘛！”

“哈，做不到魔法所能做到的事情……難道還要怪到我的頭上來不成？”奧克森再次發出了得意的大笑聲：“放棄你想要搗亂的想法吧，然後老老實實地當一名乖巧的觀眾……”

“很快，你就會知道我的目的了。”

“……嘁。”

眼中終於流露出了一絲不同的光芒，蘿拉返身跑到了自己的巨大包裹邊，然後冒著愈發凜冽的海風與能量的長鳴，從包裹裡翻出了一柄巨大的金弓：“不要以為蘿拉真的沒有打鳥的辦法，蘿拉……”

“可是全能選手呢！”

金色的長弓在空中發出了令人心顫的吱吱聲響，然後伴隨著少女拉弓的動作而猛然張大，原本空無一物的弓弦上也浮現出一道金色的熒光，緩緩地凝聚成了箭矢的模樣，似乎是感覺到了一絲威脅，飄浮在天空中的奧克森也轉身望向了蘿拉所在的位置，然後將同時浮現在那名少女表面上的一片片金色的盔甲，納入了自己的眼簾：“阿克斯曼之甲……這是雷迪爾金弓？”

“挺識貨的嘛。”口中發出了一聲讚歎，金鎧附身的蘿拉臉上的表情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那就請你……”

“親身嘗試一下它的威力吧！”

嗡――

金色的光輝化作波紋，隨著這一箭的飛出而向外迸發，最後順著那道筆直光芒的延伸，幻化成了一道道擴散至天邊的金色圓環，處於這些圓環中心的那支箭矢宛如一顆金色的流星，下一刻就來到了奧克森的面前，那箭頭在他的面前清晰可見，但雙手背立的奧克森卻是沒有絲毫的反應，只是靜靜地懸浮在原本的天空之中：“美麗的少女，美麗的弓箭，可惜……”

“還是不夠強大啊。”

啪――

清脆而又響亮的聲音隨後響起在斜指向天空的金線盡頭，那是另一道金色的光芒猛然打飛那枚金箭時所發出的聲音，少女的視線隨後順著那道金線望去，然後略顯不滿地撇了撇嘴：“兩個人打一個人……這不公平！”

“……我很抱歉。”

被全身的重型盔甲所包覆的一道黑影隨即出現在那裡的盡頭，昏黑的海面與天空所包圍的橋面之間：“不過……您不能打擾這次的儀式，蘿拉小姐。”

“所以為什麼你要跟他站在一起嘛！”

金色的盔甲隨著光芒的潰散而逐漸消失，握著巨大弓箭的少女有些無奈地抓了抓栗色的頭髮：“你不是自由之城的人嗎？為什麼要幫這個傢伙？”

“大概是因為……這傢伙才是叛徒吧。”

重甲的身影沉默不語的空氣中，另一道聲音突兀地從橋面的另一邊傳了過來：“雖然不是很想承認，不過……從各個方面的因素來看，這傢伙確實很有可能做成叛徒的身份了。”

“……你？”

回望著段青浮現在橋頭的身影，蘿拉有些驚訝地問道：“你為什麼會……你是怎麼過來的？”

“呃……我現在應該算是俘虜。”

指了指自己身後黑氣環繞的老人，依舊被捆在一起的段青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至於他為什麼會帶著我過來……你還是自己來問吧。”

“……”

少女沒有繼續說話，似乎是認出了身後那名老人的身份，而提著段青的康維納則是展露出了一個蒼老的微笑，然後一把將段青丟在了橋面上：“很榮幸見到你，羅蘭家族的未來，雖然我們之間有很多話可以說，不過現在……”

“讓我先來處理一下內務吧。”

他擺了擺手，步履蹣跚地走到了橋邊，然後低頭望著正在將聚合的光束吸入其中的漩渦中心，略顯意外地搖了搖頭：“莫爾納之星居然還有這樣的秘密……這與你所描述的不同，奧克森。”

“……是你啊，康維納。”浮在空中的奧克森的臉色也變得陰沉了許多：“你來幹什麼？”

“這個問題應該由我來問。”揹著雙手的老人仰起了臉面：“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哼……雖然我不反對多一名見證者，不過你們非要讓我來回答一個即將揭曉答案的問題……我可沒有這樣的閒心啊。”

“……我對你的目的有一些猜測，奧克森。”

有些無奈地嘆息了一聲，老人垂下了自己的眼皮：“你不僅僅是魔法帝國復興者的一員，也是命運編織者的一員，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從你的命運聯盟裡面得到了一些情報，對不對？”

“是迪斯卡亞聯盟，康維納。”揹著雙手的奧克森聲音低沉地糾正道：“雖然伊沃斯特把它稱之為命運教團，但我更喜歡使用聯盟這個字眼，因為在我的眼中……那些口中喊著未來而聚在一起的傢伙，只是一群為了利益而暫時聯合在一起的盟友罷了。”

“所以說……”沉默不語的老人身邊，段青的聲音適時地響起：“你是在利用他們？”

“……當然。”

奧克森停頓了一下，然後轉身望著不遠處的光束：“美其名曰為共同夢想而奮鬥的人，實際上都是有著許多自私的理由……在過去的這段時間，我已經見識到了太多這樣的傢伙，我厭倦了等待，也厭倦了與這些傢伙無休止的虛與委蛇，所以當這個佔領自由之城、奪取莫爾納之星的計劃擺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幾乎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我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奧克森聲音低沉地說道：“用我自己的選擇……改變自己的命運。”

“改變命運？”段青驚訝地問道：“奧克森商會的會長，一次拍賣會進入幾百萬金幣的主人……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嗎？”

“……如果你成為一名命運編織者，你能窺探任何人的命運，你首先要做的事……是什麼？”

沒有回答段青的質疑，奧克森反而興致勃勃地提出了一個疑問，然後還沒等到其他人有所反應，就向著天空展開了雙手：“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們想要說的答案，這首先要做的……”

“當然是窺探自己的命運了。”

他打了個響指，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臉：“為什麼沙奈朵對我的所作所為毫無反抗之心，乃至最後的時刻都願意犧牲自己？因為她知道那是她的命運，她也願意用自己的生命證明自己的信仰，但我可不同，我還不想成為命運的犧牲品，所以我要利用手頭的一切資源……逆天改命。”

“為了逆天改命而啟動莫爾納之星？”段青擺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恕我愚笨，不過我可沒看出二者之間有什麼關係……”

“……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向著段青展露出一個微笑，奧克森的聲音迅速地低沉了下來：“萊納，開始吧。”

橋頭遠方的重鎧身影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了一個泛著晶瑩之光的魔法球，然後帶著自己所特有的金色之力，緩緩地舉到了天空，帶著星點的最後一道光束緊接著升起在了奇蹟之橋的橋面之上，逐漸地融入到了旁邊不遠處的漩渦之中，臉色稍變的蘿拉立刻提起了自己的鐵錘，剛剛想要衝過去阻止的身影卻被後方猛然響起的一道低喝聲所阻止了：“停下，奧克森，我不允許你破壞魔法帝國復興的計劃！”

“你就老老實實地在那裡看著吧，康維納。”浮在天空中的身影漸漸地隱沒到了壯大了幾分的光柱之中：“現在的你……已經無法阻止我了。”

“現在的我或許無法阻止你，但我也有其他的辦法。”

手中的黑色能量向著橋邊緊了緊，康維納轉手將捆成一團的段青提到了空中：“他可不是普通的冒險者，而是一位命運之子，如果我將他丟進那道光柱之中……”

“你知道後果會是什麼嗎？”

“……哼。”

即將被光柱淹沒的身影停頓了一瞬，與之相對應的則是奧克森側身望過來的最後半張臉：“我當然知道他的身份。”

“如果你有興致……那就用你們的未來作為籌碼，嘗試一下這種可能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