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5 唯一的擁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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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

一段時間之後的自由之城碼頭北部，一臉不爽的鳳凰天望抱著長槍走出了自己駐地的房間：“還是沒有堅持下來嗎？你們究竟打得是有多激烈……咦？”

“人呢？怎麼都不在？”他望著四周殘破的景象以及在山寨中偶爾跑過的不明人影，注意力稍稍地移轉回了少許：“還有這些人是……”

“天，天望大哥！”

一名天下第二的玩家從角落的藏身處鑽了出來，一把將對方從空曠處拉了回去：“不，不好了！碼頭已經被海盜們佔領了，現在外面全是他們的人……”

“什麼？”眼神在山寨牆外偶爾閃過的火光中停留了一瞬，鳳凰天望又驚又怒地問道：“碼頭已經全沒了？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您，您一直沒有下線啊。”那玩家苦笑著回答道：“一直處於戰鬥中，也一直沒有回來，大家都找不到您，所以……”

“……嘁。”

暗自啐了一聲，皮甲長槍的男子無奈地放下了對方的衣襟：“也就是說，那個人說的幾乎全中……”

“你說什麼？”

“……不，沒什麼。”

心中權衡了一陣，鳳凰天望最終還是露出了一個安慰的笑容：“自由之城沒有所謂的冒險者協會，就算是駐地全丟，系統應該也不會判定我們成為無家可歸之人的，山寨沒了可以再搞，只要人還在……”

“大，大哥……”那玩家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們的駐地還沒丟呢。”

“……啊？”

“那些海盜好像根本就沒有打算佔領我們的寨子，他們只是進來把人清了一遍就走了。”那玩家小聲地指著還在外圍巡視的幾道人影：“現在留下來的那幾個，也只是他們之中用來留守的一小部分……”

唰――

凜冽的槍尖隨後衝出了藏身的陰影，打斷了那個玩家的解釋，緊接著化作白色的閃電，頃刻間從距離最近的某個海盜的喉頭處劃了過去，寨子裡的大院隨後爆發出一陣此起彼伏的呼喝，最後在幾道如龍般的長槍飛舞中緩緩熄滅了，只留下了圍繞在長槍男子周圍還未散去的鋒芒氣息，以及幾個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息的海盜的屍體：“早說嘛，害得我擔驚受怕了這麼久……”

“大哥……哦不，教練威武！”後方的鑽出來的那名玩家大呼小叫地喊道：“你是我們的戰神！你是我們的偶像！”

“別喊了！”

鋒芒未散的長槍隨後敲在了他的腦殼上，將他的呼聲敲了下去：“會長他們人呢？”

“呃……應該是去實行作戰計劃了吧？之前都已經商量好的……”

“那麼……那些海盜的去向，你知道多少？”

“他們……他們打完了駐地就往北走了。”

似乎是說到了什麼令人詫異的事情，那玩家捂著腦殼跳了起來：“他們沒有往城市中心走，而是穿過了我們平時訓練的那個淺灘，然後……然後……”

“那裡是富人區啊。”

沒等對方說完，鳳凰天望就自顧自地點了點頭：“坎納迪豪宅區……那裡是大部分富商的居所呢，之前的聯盟杯團隊賽的時候，咱們還在裡面跟江湖打過幾場來著……”

“難道他們的目的是搶劫富人？”那玩家興奮地喊道：“哇，真是有膽量，把我們平時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全做了……哎喲。”

淡淡地收回了自己敲打對方的手，鳳凰天望將長槍收回到了自己的身後：“再怎麼魯莽與不自量力，那些海盜也應該知道自由之城各個區域的斤兩，既然他們依然選擇那個地方，那就說明他們也已經做好了佔領富人區的準備，畢竟……”

“那裡是鐵林的地盤啊。”

他嘆息著，目光轉向了遠方火光沖天的城主府方向，響亮而又綿長的喊殺聲依然從那個方向的天空中傳來，向城市裡的所有人昭示著依然爆發於那裡的激烈戰鬥，於另一個方向看著那道夜空明燈的紅髮男子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深深地喘息了兩口氣，然後望著四周不斷倒下的同伴與行會成員的屍體，艱難地從原地站了起來：“你，你們……”

“我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的評價非常準確。”

向著周圍繼續飄散著詛咒的能量，墨菲斯托低笑著朝紅髮男子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死亡的擁抱的確是適合群體作戰的一把武器，尤其是在對付大股弱小敵人的時候……比如你們天下第二。”

“你們……難道你們……”捂著腹部的惡魔復生緊緊地盯著對方的臉：“你們背叛了自由之城？”

“別說的那麼難聽，這只是我們會長的英明決斷罷了。”向著站在自己周圍的幾個黑衣人示意了一下，墨菲斯托搖晃著自己的法杖：“將計就計不是隻有你們才會用的伎倆，我們也早就知道了你們想要趁夜偷襲我們駐地的計劃，既然今晚的這一戰已然無法避免……選擇一個更有可能勝利的一方，豈不是更加美妙嗎？”

“惡魔，別跟他扯下去了！”

還在不斷敗退的天下第二隊伍裡，不遠處的南梔傾寒高聲喊道，同時在百忙的戰鬥支援當中抽出了一隻手，將一個白色的光球按在了紅髮男子的身上：“雲驚步那邊現在還沒有訊息，我們得撤退了！”

“無主之地……X的。”

恨恨地一錘地面，重新恢復了力氣的惡魔復生叫罵著站了起來，然後趕在後方降臨的火球術即將落在自己面前之前，跳向了隊伍的後方：“今晚我們認栽了！撤退！”

“撤退！”

此起彼伏的叫喊聲隨後將這道命令傳遞到了戰場的各個角落，帶著這支所剩無幾的天下第二會眾向著街巷的深處潰散而去，僅剩的幾個還算完全的隊伍中，披著白色法袍的南梔傾寒也護到了紅髮男子的身邊：“你沒事吧？”

“既然是輸贏，有來有回也是正常的，只不過……”惡魔復生擺出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然後收起了自己的微笑：“行會之間的爭奪畢竟只是玩家之間的戰鬥，一旦有人抱了其他外來勢力的大腿……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呢。”

“這次的復辟者來勢洶洶，連一些王座擁有者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南梔傾寒低聲回應道：“我們來的路上也抓住了幾個知情的路人，據他們所說……城北銀狐的老巢福克斯酒館，也已經被複闢者佔領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說的就是我們現在的這種情況。”惡魔復生咬牙說道：“這次是我們的底牌太小了，被複闢者入侵的計劃捲了進去，而以大菠蘿的性情，要麼什麼都不做，要做的話……一定是徹底地加入對方，然後整垮我們。”

“相比較之下，無主之地的立場還不夠明朗。”南梔傾寒回答道：“傑克的性情沒有那麼決絕，他們應該是會留後路的，雲驚步那邊遭遇陷阱的可能性，也應該會比我們這邊小一點……”

“關鍵還是在於王位擁有者那幾個人。”

仰望著城市北邊的天空，惡魔復生低聲嘆息道：“既然惡魔樂園也跟著叛變，那原本毫無問題的伽羅所處的地位就非常值得懷疑了，再加上埃杜安是他們的盟友……”

“問題是所有的王座擁有者，現在應該都被困在城主府那邊才對。”南梔傾寒冷靜地回答道：“就算是他們僥倖從復辟者的魔法轟炸中活下來，他們應該也無法突破那麼多大軍所組成的包圍圈……”

“……不對。”

眼中閃過了莫名的光芒，紅髮男子突然一拳擊飛了側面包圍過來的幾個敵人的身影，然後帶著火焰之拳遺留下來的漫天星光，向著城市的中央繼續奔跑著：“無論他們是生是死，王座的人現在都已經是待宰的網中之魚，既然復辟者理應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為什麼還要幫著惡魔樂園守護他們的駐地呢？”

“或許是為了保護伽羅的地盤吧，作為潛在的盟友。”南梔傾寒猶豫著回答道：“又或者是惡魔樂園花了大價錢，想要請我們吃一塊鐵板……”

“我才不信復辟者擁有這麼多的閒置兵力，他們也不是為了冒險者能夠付出一切的人，既然這麼多黑衣人出現在這種特定的地方……一定是有他們自己的原因的！”

腳步猛地一停，惡魔復生向著附近天下第二的殘部作出了一個召集的手勢，然後望著遠方還在燃燒著的城市天空，下達了新的命令：“去通知雲驚步，放棄原本的計劃，我們先集合，然後……去伊萬大街。”

“伊萬大街？”望著幾名成員分頭行動的背影，南梔傾寒低聲問道：“我們不是應該殺回去嗎？”

“既然如此地具有針對性，那麼王座擁有者當中的一些人應該知曉復辟者的真正意圖。”惡魔復生神情嚴肅地說道：“而現在唯一還在城裡的王座擁有者……”

“就只有那個影法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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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激烈的戰鬥……”

就在惡魔復生還在為城內的形勢而糾結的時候，段青等人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黑魔法小屋外面的巷中，然後望著滿地的黑衣人屍體，緩緩地蹲下了身子：“沒有外傷，應該全部都是被魔法攻擊打死的。”

“能夠不造成外傷的魔法攻擊……自由世界裡現在也沒有這樣的法術吧？”一旁抱著雙臂的雪靈幻冰低聲回答道：“難道還有精神攻擊不成？”

“無論殺死他們的東西究竟是什麼，這都不是現有的玩家能夠達到的水平。”拍打著雙手的段青緩緩地站了起來：“也就是說……這些應該都是那個沙奈朵乾的。”

“看來她的實力，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低。”雪靈幻冰低笑著回答道：“十二王座中的末位……說不定也是裝出來的呢。”

“這一點我可不敢保證，畢竟這個深入簡出的女人沒怎麼動過手。”

向著對方打了一個手勢，段青帶著雪靈幻冰向著小巷的前方走去：“不過既然我們在這裡發現了這麼多倒下的復辟者……”

“說明我們的猜想還是很正確的。”

跨過了越來越多的黑衣人屍體，段青艱難地走到了小巷盡頭的黑魔法小屋面前，而與外面的激烈戰鬥與屍橫遍野的景象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此時的小屋周圍依舊保持著與往常一樣的寧靜與詭異，站在無聲的寂靜裡猶豫了半晌，段青最終還是選擇了走到了門前，然後在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中，緩緩地放下了自己手上一直豎著的武器：“……您好，沙奈朵小姐。”

“……”

“我是陌上青山，是前來協助您的。”

“……”

“您，您沒事吧？”

心中升起了某種不好的預感，後退了一步的段青與雪靈幻冰對視一眼，然後咬了咬牙，伸手推開了眼前的房門：“難道說……”

嗚――

凍入骨髓的陰風猛然由房門的後方席捲而出，將段青他們兩個人的身體吹飛了出去，然後在木門吱嘎作響的搖擺聲與身體墜地的噗通聲裡，盤旋到了深沉的夜色之中：“……是你。”

熟悉的磁性女聲響起在了小屋的門後，將搖擺不定的木門緩緩地停下，而身體彷彿被冰凍的段青則是掙扎了半天，才從屍橫遍野的小巷中爬了起來：“呼，呼……你沒事吧？”

“……沒事。”

臉色鐵青的雪靈幻冰也掙扎著坐起了身子，然後在段青的幫助下逐漸站起：“這是……”

“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屬於沙奈朵特有的低沉女聲再一次出現在兩人的耳邊，同時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我不是告訴過你們……不要在特定的時間前來打擾我嗎？”

“那個，那個……”

再次環視了一圈周圍的屍體，段青聲音艱澀地回答道：“今晚的城裡出現了許多的戰鬥，那些復辟者……已經打進城裡來了，雖然不知道他們想要幹什麼，但他們似乎特意襲擊了幾個特定的地方……”

“我們擔心您也受到了襲擊，所以應裡卡斯警官的要求前來看一看。”段青吞嚥了一口唾沫：“雖然從這裡的狀況來看，您似乎沒有遇到什麼問題……”

“……呵呵。”

小屋附近的沉默空氣隨著沙奈朵的低笑聲而逐漸打破，隨後再次響起了屬於她的低語：“我沒事，所以……”

她的聲音變得猶如之前的陰風一般寒冷：“回去吧。”

“不要再來打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