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 三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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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他在囂張什麼？難道真的以為自己是哪家的大少，到了遊戲裡就可以橫著走了不成？”

“陌上青山是吧？給我洗乾淨脖子等著！我們紅花會吃的虧，還從來沒有討不回來的時候……”

“能夠泡上絮語流觴那個女魔頭的傢伙，怎麼想也不應該是善茬吧？我覺得還是小心一點，讓那些大人物去跟他們算賬為妙……”

“怕什麼，他要是真的那麼有種，早八百年前就應該跳出來了！現在別說他的名字，連他所屬的公會都沒報出來一個，只靠一個NPC來當靠山……”

如同菜市場一樣的議論聲瞬間開始迴盪在地下拍賣場的大廳中間，隨著某個人的離去而變得越來越響，但無論是留在原地的NPC勢力，還是坐在兩側包間中的各大行會，似乎都沒有表現出與之相同的躁動感――幾個與老人加爾關係較好的遊戲人物開始靠近到他的身邊，藉著寒暄與談生意的機會套起了有關那個男子的情報，失去了目標的幾家行會的成員也開始了離開之前的準備工作，同時將有關這一次結果的後續任務佈置了下去，他們的目光在彼此的對手之間不停地轉動著，似乎開始估算起了這次拍賣會的每一筆得失，但無論那些眼光如何轉動，它們還是會和其他的觀眾或玩家一起，不時地匯聚到大廳中央的那堆木箱的箱頂上。

那是段青裝酷擺闊的時候所留下的最後幾件拍賣品，此時正如同標寫著價值一百萬金幣的寶藏一般，不知不覺地吸引著所有人的眼球。

“陌上青山……是吧？”

無主之地包間內的三生魚塘拉著臉說道：“這麼囂張的傢伙……以前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要麼是一個從來沒顯示過身份的大人物，要麼就是一個傻子。”一旁名叫混沌影牙的某個黑甲戰士撇著嘴回答道：“但不管怎麼樣，這傢伙的情商一定很低……”

“就算是那傢伙只是在虛張聲勢，他也算是把這裡的戰隊都得罪了。”

另一側的惡魔樂園包間內，繃著臉的墨菲斯托淡淡地對著旁邊的會長說道：“就算是他有絮語流觴當打手……三個聯盟頂級戰隊的戰力，也不是一個普通的玩家能夠承受的。”

“就怕到時候根本不需要我們出手啊。”

坐在中間的某個赤著上身的男子低頭回答道，同時指了指他們旁邊的另一個包間：“看之前的反應，那幾個傢伙似乎與天下第二的人有一些舊怨……”

“哈，憤怒狂魔對那個小妞有意思……這不是很久之前的‘新聞’了嗎？”墨菲斯托吹了吹掉落在自己胳膊上的頭髮，然後扯出了一個惡意的笑容：“現在憑空多出了一個豪門少爺……怎麼看都不是什麼好的劇情發展啊。”

“這倒不一定。”赤身男子冷酷地回應道：“如果是那個女人的話……”

“天下第二最後的立場，說不定會有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呢。”

似乎是沒有想到對方會有這樣的結論，手中把玩著剛剛得到的透明匕首的墨菲斯托再次將審視的目光轉到了自己老對頭所在的方向，而被他們所提及的當事人之一，此時也正在那個房間裡努力地勸說著自己的戰友：“別鬧了行不行？咱們連什麼狀況都沒有搞清楚……”

“要是真的為了泡馬子賠上一百萬，回頭老天望還不得剝了我們的皮！”

“不用老天望出手，光青蛙娘娘一個人就夠了……”

“所以說你究竟在糾結什麼？是誰整天教導我們不要過於看重灌備來著？”

“根本就不是裝備的問題！這還用得著勞資來解釋嗎？”

自回到房間以後就一直沒有說話的憤怒狂魔猛然站了起來，臉上也盡是一副煩躁不已的怒意：“他，他們……勞資第一次碰上他們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了！”

“你不要亂猜好不好？人家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一定呢。”一旁的雲驚步無奈地嘀咕道：“那個女人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剛才的表現根本就不符合她的形象，這中間的劇情還沒有看明白呢，你就先翻出個悲劇角色的衣服給自己套上了……”

“對啊對啊。”叉著腰的不滅星魂也跟著點了點頭：“說不定根本就是別人家的家事，咱們在一邊跳來跳去的有什麼用……哎呀！”

“X的就你不會說話！”紅髮的惡魔復生一腳踹飛了那個胖子，然後咳著嗓子擋在了雙劍戰士的面前：“那個……那個男的以前咱們都見過，長得也不帥，裝備也怎麼好，就算真的是那麼回事，你也彆著急啊！你這麼有型，還有這麼多兄弟支援著你，就算是公平競爭，咱們也不一定會輸對不對……”

“……去召集我們的人。”

沒有正面回答對方的話，憤怒狂魔突然發出了自己的命令：“監視自由之城的所有復活點。”

“喂喂，你要幹什麼？就算打得過那些保鏢，咱們以後還要在奧克森做生意呢……”

“我又沒說要打進去抓人，你們激動什麼？”

淡淡地拂開了幾雙想要再次拉住他的手，雙劍戰士幾步走到了窗前：“我只是覺得……他們不用我動手，應該就會被送回城裡去了。”

“……啊？”

“還有那些東西。”

回想著之前的拍賣會上最後出現的那柄傳說級別的長劍，憤怒狂魔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光芒：“如果那個男的真的是在裝腔作勢，奧克森商會自然不會放過他，不過……他所拍下的那些東西，最後會怎麼處理呢？”

“唔……”有所醒悟的雲驚步抵著下巴思索道：“重新拍是不可能了，最高的可能性是回收，不過……如果我們去商量一下的話，或許能夠以剛才的次成交價格拿下來……”

“找個人去辦這件事吧。”

淡淡地朝著外面揮了揮手，憤怒狂魔轉身望了其他人幾眼，然後推開了旁邊的門，在其他有心人的注視之中走了出去：“盯著那些東西……”

“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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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終於即將走到盡頭了。”

舉步跨過了某道鋼鐵鑄成的大門門檻，段青攜著絮語流觴的手臂走進了地下最深處的商會核心，然後望著幾個保鏢包圍之下的某個黑影的臉，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容：“只不過我沒有想到……”

“以我們的推測為開始的線頭……最後會以這麼直白的結果展現在面前啊。”

“歡迎二位。”

寬大的豪華辦公桌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奢華用具，精雕細琢的各類金屬與魔法器具也隨意地放在大型房間的周圍，而坐在那張木質辦公桌後方的黑影也放下了交疊的雙手，將前傾的臉龐清晰地展現了出來：“我是奧克森，奧克森商會的會長，奧克森拍賣行的主人，以及……”

“復辟者在自由之城的代言者。”

“難道你們也要成為自由大陸上的第三股公開勢力嗎？”段青指了指周圍虎視眈眈的黑衣保鏢們：“跟著公國境內的那些反逆者一起？”

“首先，我們沒有公開的意思。”奧克森笑著打理著身上的黑服，同時慢條斯理地回答道：“其次……公國境內的同伴們可不是什麼反逆者。”

“他們本來就是我們的子民。”他的眼神凝聚了一瞬：“魔法帝國的子民。”

“……好好好，我不跟你爭這個。”於是段青推了推自己的雙手：“我們還是談論一些更有意義的內容吧，比如……你認識我們嗎？”

“其實……你們自來到這個會場的那一刻，我們就發現你們了。”

自稱奧克森的黑衣男子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不過我對你們能夠來參加我們的慈善募捐行動感到非常的高興，所以我也從未有過想要將你們趕出這裡的意思，雖然當時我也沒有想到，後面會發生如此不愉快的事情……”

“打攪了你們的賺錢計劃……我表示非常抱歉。”段青露出了一個愉快的笑容：“不過……拿著熔爐煉出來的東西來拍賣，好像也不是什麼很道義的做法吧？”

“哦？看來你們也研究出了熔爐的用法了？”奧克森抬了抬頭，眼中也透露出了感興趣的光芒：“既然你們也知道了那東西的價值……那你們也應該知道，我們所追求的目標，究竟有多麼偉大了吧？”

“我不知道。”

將臉上的笑意收斂了起來，段青面無表情地回答道：“這個時代沒有什麼問題，我對自己身為戰士的職業也非常的滿意，所以我也不會對什麼強大繁盛的魔法帝國……抱有任何的興趣，想要逆天改命是你們的願望，我們本來也不會有什麼交集，但如果為了你們的大業而隨意改變他人的命運……”

“這就不符合我們的人生哲學了。”他指了指公國所在的方向：“很多冒險者……會看不下去的。”

“成功者只會稱讚成功者的正義，失敗者則無話可說。”

回答段青的不是坐在桌後饒有興趣的那個奧克森，而是房間後方突然推門而入的另一個管家模樣的黑衣人：“所以對於你們這些傢伙的言辭……我從來都只有一種評價。”

“那就是愚蠢！”

黑色的細劍在空中閃過了一道黑光，迅速地刺到了段青的面前，然後在另一道黑光的遮蔽下歪向了一邊，釘在了後方的鋼鐵牆壁上。一旁的藍髮女子立刻閃向了段青的身後，飛起一腳將側面想要再次衝上來的黑衣保鏢踢飛了出去，然而還沒有等到更多的敵人衝到段青兩人的面前，一直坐在中間的奧克森就出聲阻止了這場戰鬥的發生：“等一下，等一下……”

“我找你們來，可不是為了打架的。”

他伸了伸手，向著辦公桌的兩旁微微地壓了壓，同時也將段青眼中即將閃出的某種光芒，連同還要出手的管家男一同壓了回去：“要是想要動手的話……早在外面的時候我就已經下令動手了，不是嗎？”

“……”

“還有哈維閣下……請你不要這麼衝動。”

淡淡地對著朝著管家模樣的黑衣男子伸了伸手，奧克森含笑將他招了回來：“有關我自己的看法，相信我在此之前已經說明得很清楚了，既然你現在是一位養傷的寄住人，也請你稍微地尊重一下我的意見，好嗎？”

“那麼你的意見是……？”

“不知你們有沒有聽說過……自由之城的三大傳說？”

似乎是在同時回答段青與管家男子一同提出的疑問，奧克森聲音低沉地問道：“這可是一直流傳於這裡的、非常有名的傳說呢。”

“……願聞其詳。”

“第一個傳說……或者說是不解之謎，就是那座奇蹟之橋了。”

望著態度和緩下來的段青，中央的黑衣男子雙臂交叉著支到了桌前：“有關它的來歷，它的作用，它為什麼會在大海中屹立千年而不倒，以及最重要的……它通向何方，現在都是一個迷呢。”

“……所以你想解開這個秘密？”

“不不不，這只是一個介紹，一個開頭。”奧克森將下巴抵在了交疊的雙手上：“雖然每天都有無數的冒險者投入到那個無底洞當中，但這可不是我想要說的事情……”

“第二個傳說……那就是海盜的寶藏。”

他咧嘴露出了一個微笑：“這個傳說的版本有很多，多到我自己都有些記不清楚了，但如同你所預料的那樣，這些傳聞沒有一個可以被證明是真實的。不過我可是一個非常善良的復辟者，也是一個很容易被騙的商人，所以無論如何，有一件事情我是一直相信著的……”

“海盜的寶藏一定存在。”他笑著說道：“而且說不定……關乎這座城市的命運呢。”

“……所以你想讓我們去找到這個寶藏？”

“……我真正想要解開的，是第三個傳說所提到的秘密。”

面對段青與絮語流觴投射過來的目光，奧克森深深地低下了頭：“那就是……城主的模樣。”

“……啊？”

“自從自由之城建立以來，沒有人知道城主這個人的真實身份是什麼，有的只有屬於他的這個存在，以及每每有破壞城市自由的意外發生的時候，那個暗中出手的身影。”

奧克森的聲音緩慢而低沉，彷彿正在訴說著這個世界最為隱秘的故事一般：“即使是僅有的曾經覲見過城主的那幾條記載中，他們也只是對會面的過程大加筆墨，卻從未提及到城主的身份，以及……城主的長相與衣著。”

“這不是很可疑的一件事嗎？”

“……所以說？”

“所以我想發出一個委託。”

安靜的房間裡，奧克森的雙眼注視著段青的臉：“聽說你們為了報酬什麼都幹，而且正好要覲見城主……”

“不知你們能否為了我這個小小的願望，完成這個小小的委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