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 拍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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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差不多已經到齊了。”

奧克森拍賣行的地下，是一間比上方的大廳還要大上許多的空間，只不過這裡面的許多地方，已經不屬於玩家與顧客可以隨便出入的範圍。透過魔法燈光所映現的迷幻通道，許多來自各地的顧客此時正向著其中的某個地下室中聚集而去，只不過這些匯聚的景象，似乎也在另外一些人的監視範圍之內：“我們……是不是也可以開始了？”

“我們邀請的人都到了嗎？”

“大部分人都到了，但是……”

黑暗中的兩個人影望著面前的魔法螢幕中所呈現出的這副影像，話語中充滿了無法辨認的渾濁感：“有幾個重要的人物沒有來。”

“……哼。”

隨著螢幕表面光線的不斷閃動，其中的一道身穿黑色管家服的人影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冒險者的到來都是陪襯，那幾個王座候選人來不來也無所謂，但如果是城主和那幾個人沒有來……”

“這次的計劃就失去了意義了。”

“這次的計劃本來就是一次命運的禮物。”

另一個黑影聲音低沉地回答道：“我也是聽取了幾個冒險者的建議，才舉辦的這次大型的拍賣會，如果對方沒有來，那也僅僅只是浪費了這份禮物而已，呵呵呵呵……”

“復辟已經走上了康莊大道，老埃爾想必也沒有時間去了解我們的所作所為，所以失去了這次的機會……我們還有下一次，和下下一次。”管家模樣的黑影緩緩地低下了頭：“只不過我原本以為，那個喜好‘自由’的城主會對這次冒險者提議的拍賣會感興趣，沒想到到了最後，他居然沒有來……”

“你不用自責，或許這只是因為昨晚的事情吧。”另一個黑影聲音低沉地回應道：“這個時間的城主，說不定正在忙著處理那些焦頭爛額的善後事宜，所以你也不用因為過去的陰影，對自己的計劃過分的自卑……”

“哼！”

似乎是提到了自己的痛處，黑色禮服的傢伙捂住了自己的肩頭，眼神中屈辱的怒火卻是在一段時間的壓抑之後，緩緩地熄滅了下去：“冒險者……哼，他們不會再有機會干擾我們的計劃了。”

“冒險者的存在，我們應當予以重視。”另一個黑影卻是指了指螢幕的大廳中正在逐漸增加的來客，略顯感慨地點了點頭：“這是我在這個城市混跡多年以後，總結出來的經驗之一，他們雖然非常弱小，但悍不畏死，每次到了關鍵時刻，還總是能創造出許多的奇蹟……”

“……你要向這些弱小的種群卑躬屈膝嗎？”

“不，我可不想向他們低頭，我的意思是……利用。”

伸手點了點螢幕中央的現場中某幾個玩家的身影，那個人的話音中帶上了些許的得意之色：“他們從來沒有團結過，自由之城中就更是如此，如果我們能夠展示出我們的強大，同時許諾重利的話，這些冒險者的威脅根本不足為懼，他們自己……就會解決掉自己。”

“就像那些替罪羊一樣？”

“就像那些替罪羊一樣。”

向著自己的座位後方躺倒了下去，黑影的話音中充滿了另一種形式的憧憬：“如若魔法帝國能夠重建，誰不都是我們的座下之臣？帝國，公國，自由之城的城主，還有這些為我們打頭陣的冒險者……哪一個不在我們的範圍之中？為了大業，暫時的容忍都是值得的，只要我們能夠得到自己的未來，他們的臣服都只能是註定的命運而已。”

“就讓他們迷失在自己的白日夢中吧，我們的計劃終將實現。”他最後聲音低沉地說道：“這次的拍賣會就是一個證明，你就待在這裡好好養傷，順便欣賞欣賞冒險者的表演吧，他們的貪婪與不信任……馬上就會上演在你的眼前。”

“……他們的貪婪與好鬥的性格，我在之前的時候已經見過許多次了。”披著黑色管家服的黑影沉默了一陣，然後低聲回答道：“也不知那些處於帝國內部的傢伙們，計劃進行得是否順利……”

“放心吧，他們目前優勢很大，再加上老埃爾的牽制……嗯？”

兩個人的聲音突然停頓了一下，同時盯到了畫面的中央，幾個玩家的身影正逐漸地出現在那裡，然後在某個商人模樣的帶領下走進了拍賣會的大廳之中。屬於冒險者的打扮與裝束在這個充滿了金錢與力量的場所內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還是有不少人的注意力被那幾個玩家吸引了過去，其中幾個屬於玩家行會專屬的包間內，也傳出了陣陣的討論聲與命令聲：“快看快看……那個人是雪靈幻冰吧？”

“自由之翼的傢伙……怎麼會千里迢迢地跑到這裡？”

“他們是怎麼進來的？還有那幾個旁邊的玩家……”

“你們幾個去外面查一下，查一查這場拍賣會的參與者名單……”

華麗的拍賣廳內因為段青等人的現身而出現了一絲波動，然後隨著幾個行會作出的決定而漸漸停止，但知道這其中一些內情的傢伙，依然沒有停下自己的談論：“那幾個人……就是你們之前在外面碰到的傢伙？”

“包括雪靈幻冰與絮語流觴在內，他們都在昨晚的戰鬥中出現了。”

靠坐在專用房間中的墨菲斯托淡淡地點了點頭，同時瞟了一眼旁邊的某個男子的身影：“所以剛才稍微噁心了他們一下……”

“……我們已經不是當初的惡魔樂園了，至少要對強者保持基本的尊敬。”翹著二郎腿晃著酒杯的男子歪著腦袋沉思了一陣，回應的聲音中卻是帶上了滿不在乎的感情：“如果能學學人家維扎德，有機會邀請幾個強力的選手加入我們的話，惡魔樂園說不定能夠擺脫聯盟排名總是末尾的尷尬地位……”

“不可能的，你就死心吧。”墨菲斯托斜著眼睛望了對方一眼，然後指了指他們旁邊不遠處的某個房間：“難道你忘記了……”

“絮語流觴與那幾個傢伙的關係了嗎？”

距離他們不遠處的房間內，某個盯著外面許久的玩家也緩緩地放下了自己面前的窗簾，然後沒好氣地轉過了身，拍打著他旁邊的兩個玩家的“屍體”：“起來起來！別裝死了！會場上人了知不知道……”

“呼啊……讓我再睡一會……”

“不是還有好多座位空著嗎……”

“空你妹啊！都給我起來！”

名叫雲驚步的玩家三拳兩腳的就把其他的兩名玩家打下了各自的躺椅，同時指著外面人聲漸沸的景象說道：“那個女人也來了！”

“那個女人是誰啊……”揉著眼睛的紅髮男子吹著嘴邊的泡泡，半晌之後卻是突然驚醒了過來：“那個女人？”

“老魔之前說的話是真的？”另一個名叫不滅星魂的胖子也趕忙爬了起來：“她居然回來了？”

“不僅回來了，而且還帶來了幾個援軍。”

再次伸著頭盯著段青等人所在方向的雲驚步頭也不回地說道：“一個男的兩個女的，其中有一個打扮還很獨特……唔，那個男的好像有一點眼熟啊，是不是之前在海選賽的時候，比賽服裡曾經出現過的那個……咦？”

“那個傢伙不是雪靈幻冰嗎？”他突然大叫了起來：“難道那個女人跟自由之翼聯手了？”

“什麼？”

“自由之翼要來我們自由之城了？”

兩個徹底驚醒的玩家終於奔到了包間的窗前，開始用各自的身軀爭搶著視窗的位置：“我靠這是嫌天下還不夠亂嗎，旁邊的一群神經病剛剛開始鬧獨立……”

“喂喂，說不定這也是他們的計劃之一啊！趁著我們將注意力轉到那什麼復辟者身上的時候，找機會入駐自由之城……”

“為了計劃的順利，他們派來的先遣隊，而且還找到了一個熟悉當地的嚮導，這個人就是絮語流觴……”

“哇，太陰險了，太狠辣了，這樣的計劃，只有那個女人可以想得出來啊……哎哎哎，不要擠不要擠……”

砰！

幾個人所處的位置旁邊，屬於那間包間的房門突然被用力地開啟了，揹著雙劍的憤怒狂魔隨即走進了房間之中，然後朝著因為大門的撞擊而捂著腦袋倒在地上的某個胖子瞟了一眼：“你們幾個……說什麼呢？”

“正主來了，正主來了！”紅髮的惡魔復生急忙一腳踢開了腳下的胖子，同時將這幾天以來一直嚴格操練他們的教官拉到了窗前：“來來來說一說，那個女人的邪惡目的是什麼？”

“邪惡目的？”雙劍戰士微微地愣了一下，然後順著雲驚步的指頭望向了大廳中央的某個方向：“哦，他們啊……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昨晚吹個毛啊？”

“該不會又出去喝了一晚，然後耍著酒瘋臆想出來的吧？”

“剛才青蛙他們可是告訴過我，你還跟那個女人走在一起來著……”

“還有那個雪靈幻冰，他們可是一起的！別告訴我你跑過去，純粹就是想要調戲……”

“少廢話！”

終於抑制不住臉上的青筋，憤怒狂魔大吼著將所有人的聲音全部壓了下去：“再他喵的胡說八道，回頭都給我加負重跑十公里越野！還有雪靈幻冰是什麼人，她在這裡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雪靈幻冰啊，雪靈幻冰。”雲驚步敲打著自己的胳膊：“就是自由之翼的那個，我們剛打完的決賽對手……”

“哦，那個女人啊。”

終於有了一絲印象的雙劍男子撓了撓腦袋，嘴裡嘀咕著回答道：“勞資就看見了流觴，哪裡有功夫去管別人……呃，我的意思是說，我們的團隊賽決賽又不是對打，忘記了對手還不是很正常！”

“另外……你們放心，根據我的瞭解……他們應該沒有什麼關係。”

“啊？”

“我說，他們應該跟自由之翼沒什麼關係。”

重新將視線放在了段青他們落座的方向，憤怒狂魔聲音淡然地說道：“那幾個人……”

“似乎是來做任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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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華的舞臺，五顏六色的魔法燈，秀色可餐的服務員，以及衣著昂貴的競拍人……隨著時間的推移與在場氣氛的刻意營造，一個看上去令人興奮無比、腎上腺素激增的裝備拍賣會就在各式燈光與叫賣的烘襯下，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而伴著某個打扮怪異，嗓門奇特的拍賣師的出場，這場不知道拍品成色與數量的拍賣會也隨之正式開始，但對於此時此刻的段青來說，這不是他遊戲生涯當中所遇到的第一次拍賣會，也不是他曾經見識過的最華麗的拍賣會。

這場拍賣會唯一讓他見識到的東西，就是所謂的“非法”二字，究竟能夠到達什麼程度。

“自由大陸北方出產的比尼基爾王石！帝國皇家御用的寶石！擁有它的人，就能擁有與帝國皇帝同樣的奢華！”

“柏麗洛姆藥水，整整一盒的強效藥水！新鮮出爐的鍊金產品！只需要幾滴，在座的所有男性就能重振你從未感受到過的雄風！展現身為男人最為偉岸的魅力！”

“奧哈利之角，來源於安達契爾山脈奧哈利龍的角！魔法師追尋的最高階材料，戰士手中最為鋒利的武器原型！但請小心，這件商品的賣家並未獲得法師議會與戰士之家的准許，所以這上面帶來的麻煩，請各位自行負擔……”

“來自北方高地上的伊爾芙人！女性！剛剛被海盜們賣來的奴隸！她們楚楚動人，她們無家可歸！哪一位有幸者將會把她們帶回自己的家中，接受來自自由大陸‘文明’的洗禮呢？”

“雖然我很高興您能將我們帶到這個地方來……”

目瞪口呆地望著那個拍賣的舞臺上出現的一件件“貨物”，段青喃喃地對著身旁的某個商人說道：“但是這樣的拍賣會，實在是有點過於讓人大開眼界了一點……”

“自由之城就是這樣的地方，你們要學會適應。”搓著雙手的加爾望了望周圍幾個同樣沉默不語的冒險者，笑眯眯地對著段青回答道：“一旦接受了以後……說不定你們也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的。”

“或許吧。”

環視著周圍不斷舉起自己號碼牌的拍賣者，段青嘆息著說道：“但就算是感興趣，我們幾個也沒有那麼多錢啊。”

“哦，加爾商會也經營貸款業務。”老者臉上的笑容變得更盛了：“看在大家是熟人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們打個九五折。”

“算了吧，反正估計也是把我們那一車貨物賣掉所賺來的錢。”

從舞臺上的幾個正在被當做貨物拍賣的女人身上收回了目光，段青撇著嘴回答道：“話說我們付了這麼大的價錢……那件事你究竟辦了沒有？”

“那個啊，哈哈哈哈……那個那個……”

老人的眼睛不斷地閃爍著，最後望著舞臺上出現的下一件貨物搖了搖雙手：“我們還是先看拍賣會吧，我相信……”

“接下來的東西，你們冒險者會非常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