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7 別樣的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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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自由之城！”

一段時間之後的傍晚，段青他們就在自由之城的偌大城門前聽到了同樣的一句話：“願你們的夢想永遠飛翔，冒險者。”

“……呃，請問……”

“啊，我知道你們要問什麼，冒險者。”

守在門口的一位士兵模樣的傢伙搓了搓雙手，臉上也盡是一副諂媚一般的笑容：“不過這是我們這裡的規矩，所以……”

“請交納二十金幣的入城費。”他望了望車隊後方的其他人，然後清著嗓子說道。

“……是一個人二十金幣嗎？”

“是的，先生。”

“唔，我們大概有十一個人，所以一共是二百二十……”

“不不不，先生。”

看到段青伸手朝自己的腰間摸去，那個士兵立刻又搓起了雙手：“還有每個人五金幣的交通費，三十金幣的管理費，五十金幣的保護費……”

“我靠！你怎麼不去搶？”

段青立刻又把腰間的手抽了回來：“還有……旁邊那麼多過路的，你們怎麼不去收他們的錢啊？”

“他們已經在我們的登記名冊上，所以不需要再交這些一次性的費用了。”那個士兵依舊笑眯眯地搓了搓手：“放心，我們可是自由之城的守衛隊，絕對會信守承諾的……”

“怎，怎麼可能？難道真的有人肯交這一百多金幣？”後方的黑玉米也跳了起來。

“當然。”士兵逐漸拉下了自己的臉：“怎麼，你在懷疑我的話？”

“沒有沒有，那個……”微笑的屠夫急忙推了推手，試圖降低一下彼此之間的溫度：“我們只是剛剛來到這裡的新人，所以……”

“新人？”那個衛兵翻了翻白眼，然後再次露出了笑容，只不過這股看上去像是商人一樣的諂媚笑容在他們的眼中，已經變成了面目可憎的笑容了：“新人雙倍，辦卡打折，我們有普通身份、貴賓身份以及尊享身份三種選擇，他們的價格與享受的特權自然也不一樣……怎麼，不服氣？我們也有一份黑名單，你們要是不幸成為了裡面的一員……哼哼，下場不用我提醒你們吧？”

“……”

“對，收起你們的那種眼神，好好地考慮一下吧，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證你們在城內的安全，要是遇到了什麼同樣的……遇到了什麼麻煩，記得報上我們的名號……”

“好了好了，演出結束了。”

充滿成熟魅力的女子聲音響起在站在最前方的段青耳邊，然後隨著絮語流觴伸出的手，將他的身體按到了她的身後：“沒見過世面的傢伙，還是早一點讓開比較好……你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嗎？”

“他們不是城衛隊嗎？”

“他們確實是城衛隊。”

回頭給了段青一個笑臉，絮語流觴單手扶在了自己的腰側，一邊撩著自己的長髮，一邊緩緩地搖動著手中的細劍：“但是……”

“那也僅僅是那幾個字相同而已。”

她回過頭，臉上的笑容也緩緩地消失了：“說吧，你們是哪個幫的？”

“你是什麼人？”衛兵的面容再次變得陰沉了起來：“我不得不警告你，小姐，你正在妨礙……”

“我知道了。”

細微的聲響突然擦過了那個士兵的耳邊，他愣了一愣，然後望著平伸到自己面前的那把彎彎的細劍，艱難地嚥了一口口水。依舊單手扶腰的女子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對方，一直平靜無波的劍身卻是緩緩地後撤，將挑在劍鋒的一塊破布片擺到了兩個人的視線之間：“這是……黑龍幫的標誌吧？今天輪到你們值班了？”

“你，你……”

伸手摸了摸隱藏在自己肩甲縫隙裡的右側臂章，士兵模樣的傢伙聲音開始顫抖了起來：“你是誰？”

“我是絮語流觴，你可能聽過我的名字。”

微笑著甩了甩自己面前的徽章，藍髮的女子快速地收回了自己的細劍：“但這不是我們現在需要討論的問題，也不是你妄想裝傻充愣的理由，你只需要回去見你們的老大，然後……把我的名字報給他就是了。”

“現在，從我的面前滾開。”無視了周圍暗中遞過來的各種監視的目光，藍髮的女子將目光從士兵的臉上離開了：“不然的話……”

“倒黴的恐怕就不只是你了呢。“

士兵模樣的傢伙眼珠上下地滾動了兩下，最終還是在絮語流觴的面容上停留了一陣，然後在一陣後退的步伐中，緩緩地向著城門後的深處逃了出去。一直被這個人所困擾的段青也終於將目瞪口呆的眼神從他的背影上離開，在延伸至黑暗中的街道里頗為出神地遊曳了一陣，最後沿著周圍的路人身影與不知何處傳出的低語聲，向著這座城市的上空飄蕩了起來――黑色的高樓，老舊的玻璃，因為長時間的風霜而變成灰黑色的牆壁，以及坐落於那些高大建築頂層的各種奇形怪狀、不知是什麼用途的的各種外搭線條……一切的裝飾似乎都在向所有人證明著這個城市的與眾不同，以及來自這個城市的各種詭異氣息，不過直到眼前的這一幕發生，原本阻礙自己進入這座城市的門守位置變得空空如也之後，段青才終於真正地感覺到了來自這個城市的黑暗，以及無處不在的那種惡意感覺。

“連守衛都他X的能是假貨是吧？”他喃喃地說道。

“只是一種斂財的手段而已。”絮語流觴淡淡地回答道：“而且……”

“說起來，這座城市沒有真正的城衛兵呢，只有新來的玩家們……才會被他們騙。”

“……有多少幫派在做這個生意？”

“很多。”

不經意地向著隊伍後方的某個斗篷女子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女子率先朝著城市的內部走了進去：“劫財，搶人，仇殺，爭奪地盤……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這裡的每一條小巷中上演，或許你們會感到一絲絲意外，然而對於我來說……”

“它們都是我已經習慣的事情了。”

幾個人就這麼走進了城門，步入了那條看上去變得陰暗許多的街道之中，接著在大片大片不懷好意的目光沐浴下，小心翼翼地跟在車隊的左右向城內走去。在有意識的躲避之下，他們繞過了許多看似目的不明的大堆團體的視線，然後在絮語流觴的帶領中，越過了被縱橫交錯的內城河道所包圍的第一層建築群――就像公國的首都一樣，這座城市的外圍也被那些奇形怪狀的高低房屋圍城了一個圓形，然後將靠近海港的那一側凹形區域，護在了自己的懷抱之中。

“那裡應該就是城主府了。”

讓車隊停在了某個巷道的陰影內，藍髮的女子終於打破了隊伍的沉默：“往那邊是中央廣場，再往前是海港區域，玩家們的駐地等勢力分佈一般也是以那裡為基點向著四周輻射，有錢的傢伙們……現在差不多也已經買下了豪宅區的一兩座房屋了吧。”

“裡卡斯提到過的警局在哪裡？”段青低聲問道：“他臨走之前向我們交代的那個口信……我們有必要去交掉呢。”

“在那個方向，城東區域的伊萬大街。”

指了指他們左側的方向，絮語流觴淡淡地回答道：“不過……我們現在帶著太多覲見城主的貨物，如果不想莫名其妙被搶的話，最好還是現在就找個地方丟掉這些麻煩比較好。”

“那些個使節團居然對我們不管不顧，連自己的東西都不要了。”後面的紅燒螃蟹則是咬著牙說道：“這也太不負責任了吧？哪有這樣的人啊？”

“而且我們還差點被黑幫給滅掉……”

“那個警官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來路，咱們還是別聽他的比較好。”

“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找個酒館記錄一下啊？貨沒了還算好事，但要是人死回去了……”

“總之……我們先見一見城主總是沒錯的。”

後方幾個玩家七嘴八舌的低聲討論中，段青的聲音最後總結似的響起：“能見到自然是最好的，不能見到……至少也要把來意和東西給他們放下，雖然公國現在處於弱勢地位，他們有可能真的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但既然這個城市是這副模樣……”

“我們還是先不要把自己當成什麼使者比較好。”

望了望前方被護城河圍在其中的一座小型的城堡，段青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為了安全……還是先把風頭藏起來吧。”

他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眼神在守在城主府旁邊的兩個士兵臉上巡弋了良久，最後才在旁邊絮語流觴的笑意中，喃喃地自語了一句：“這兩個總不能是假的了吧……”

“那個……”

一個聲音突然從巷子另一頭的街道對面發出，同時將想要上前開啟談判模式的段青攔了下來：“女士們，先生們……這是你們的貨物嗎？”

“……我們不是商人。”

望著那個看上去頗為猥瑣、弓著腰緩緩靠近過來的男子，段青急忙舉起了自己的雙臂：“你不要過來打我們的主意啊。”

“呃……”

似乎是想要證明自己沒有什麼惡意，那個人向後退了兩步，然後順著段青之前望向另一邊的目光，咳著嗓子低聲說道：“那個……”

“你們是不是想要見城主？”

“……”

貼在巷邊的段青再一次將目光偏斜到了那個人的身上，停留了更長的一段時間，原本想要驅趕對方的動作，卻是鬼使神差地停了下來：“……你有辦法能見到城主？”

“對對對。”

似乎是想要對段青的悟性大加讚賞，那個猥瑣的男子哈著腰點起了頭，然後一邊佝僂著身子，一邊毫不在意地湊到了隊伍的身邊：“我叫加爾，是一名……呃，商人，我與我的商隊經營各種業務，旨在滿足各種顧客的需求，我們的營業地在東邊，這是我的名片……”

“停停停。”

左右確認了一下週圍確實沒有想要上來搶劫貨物的人員，段青稍微放下了一些自己的警戒心理，然後一邊暗中指揮著其他人的位置，一邊阻擋著那名男子噴濺而來的口水：“有什麼話就直說，你……”

“你是走私販子吧。”

一旁的絮語流觴抱著雙臂，突然插入了兩人的對話之中：“東邊的貨倉都是那些販子的地盤，他們都是一群什麼都能賣，什麼都敢賣的傢伙……”

“呃……沒有小姐您所說的這麼誇張啦。”

加爾的腰彎得更低了：“只不過這裡的生意更好做，所以我們經營的範圍擴充套件得稍微大了一些而已……”

“你賣槍還是賣人……我們並不關心。”

沒好氣地將自己的武器橫在了兩個人的中間，段青斜著眼睛望著對方：“我們現在也沒有什麼閒情做什麼生意，所以……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的話，請不要打擾我們，如果你有什麼辦法能夠讓我們見到城主的話……”

“也請你儘快說出來，好嗎？”

“……城主大人常年不在城主府內，這位先生。”

猥瑣的男子望了望段青的表情，然後淡淡地低下了頭：“不過……有關那個城主的作息與出入規律，我們這些人卻是非常瞭解的。”

“之前我已經說過了，我們什麼生意都做。”加爾低笑著說道：“包括情報生意……現在的你們，應該是非常需要的吧？”

“……”

“我知道你們非常感興趣。”

再次發出了兩聲低沉的桀笑，看上去非常猥瑣的商人終於咧開了自己的嘴巴，然後在一副吃定對方的表情中，露出了黑心的笑容：“正巧，我對你們身後的那些貨物也非常的感興趣，所以……我們應該能夠好好地談一談，是嗎？”

從絮語流觴那邊得到了一個無聲的回覆，段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原本想要一巴掌將對方甩飛出去的手，也終於強行忍了下來：“好吧，反正談一談又不會少兩根毛……”

“你的條件是什麼？”

“……我們換一個地方吧。”

向著周圍顧盼了一陣，猥瑣的男子無良地笑著：“容我想想……”

“拉斯特酒館，如何？”

他指了指街道的某個方向，同時無視了周圍的玩家們投射過來的敵意目光：“這一頓就算我請客……”

“以作為歡迎你們的盛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