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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比賽逐漸失去了懸念,因為飛出城市的那兩個人再也沒有回來,似乎是在系統判定遠離戰場的同時,失去了在他們原本的出生點復活的機會了。各折損了一名大將的對戰雙方本應繼續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但一直以來跟著良辰美玉混吃等死的西天麒麟他們原本就沒有什麼過人的實力,無論是意識與經驗,還是實戰的技巧,他們也都落了楓橋聽雨等人幾成,而失去了自己的主心骨,幾個人計程車氣似乎也一落千丈,所以他們也只能在被老玩家與構裝體之間耍的團團轉的悲慘境地裡,將原本人數均等的後續對戰打成了一邊倒了。
更何況,場上還有雪靈幻冰在。
像是發洩似的胡亂砍了幾劍,原本意氣風發的女子此時也已經完全失去了神采,那失魂落魄地走到了廣場邊緣的模樣,就連不是她的支持者的路人都能看出與以往的不同。不過來自原本實力的壓制與職業選手的本能反應,還是幫助她將接下來的局面逐漸穩定了下來,只不過直到比賽結束,系統宣佈勝利的時候,包括繁花似錦在內的觀眾們已經沒什麼注意力去討論這個莫名受到打擊,從而發揮失常的玩家的情況究竟為哪般了:“雖然是本屆內戰中最精彩的一場,不過……打得還是很醜啊。”
“要不是那幾個二線選手超常發揮,結果應該會有所不同吧。”
“有什麼不同?誰贏了不都是自由之翼隊進決賽嗎?打得這麼痛苦幹什麼?”
“嘿,你們這些個人真難伺候,人家不打的時候你們嫌人家放水,人家拼了老命你們又說在做無用功……”
“所以說我們還關心討論這些東西做什麼?還不如好好的研究研究那個天空之城呢!照我說,那個城市肯定與那個未發現的幾大神秘遺蹟有什麼關係……”
“對對對,說不定需要集齊線索,滿足條件,才能登上去之類的……那可是絕對的處女地啊!浮空城啊!”
“對啊對啊,說不定還藏著神器之類的東西……”
“那還等什麼,趕緊去找啊!比賽不是沒了麼?”
嗡鳴的聲響隨著觀眾們的散去而逐漸擴散,最後隨著比賽的結束而消失了,還在為最後的決賽而不停預告著的繁花似錦也不得不停下了自己的話語,轉而開始繼續抱怨起某個人例行的提前退場起來。不過這一次的段青卻是沒有提前走人,他依然坐在螢幕大開的遊戲艙邊,只是那不發一言的表情之下,傳送訊息的手指卻是從未停止過:“……唉。”
“怎麼了大哥?”依舊穿著自己牛仔褲的女孩抱著零食跑了回來,然後露出了一副遺憾的神色:“比賽結束了?”
“結束了。”
嘴裡喃喃地念著這句話,段青關掉了毫無反應的那一頁對話方塊,然後才在少女愈發疑惑的表情中,頭也不回地進入了遊戲:“走吧。”
“我們去殺敵。”
有關天空之城的線索,曾經爬到過墜星山山頂、見過一些畫面的他自然是心底有數的,只不過因為最後一場比賽的緣故,他沒有理由也沒有心情去向著廣大玩家們宣傳這些。而比賽裡出現了天空之城的訊息,以及後來深受廣大玩家喜愛的“尋找天空之城”的活動,自然也不在此時的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它現在甚至也不在許多正在戰場裡拼殺的人的考慮範圍之中,因為來自公國與帝國在塔尼亞城城外駐地的戰鬥,也已經到了無比焦灼的程度。
最後一里地的上百個玩家駐地,至現在已經失去了四成。
斷風雷,斷山嶽,格雷厄森,樓聽雨……無數來自公國的行會勢力以及他們的代表人物已經多次死在了這個一鍋粥的戰場上,駐地的攻防也在他們與帝國兵的犬牙交錯裡來回地進退著,最後隨著今晚比賽的結束與回到遊戲的人的增多,穩定在了距離塔尼亞城南門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已經可以被遙望到城頭的戰局,原本已經完全不適合防守方的作戰,來自城內的公國人士,也多次跑出來勸阻玩家們退守城內,但憑藉著自己可以復活的優勢,以及“死活都要保住駐地”的精神,將帝國人打回去的口號依然在玩家群體間佔據了主導,然後鼓動著更多的玩家,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繼續奮鬥著。
為了自己――眼下沒有什麼理由,比這個更適合激勵玩家這個群體了。
儘管如此,帝國的推進還是一點一點地蠶食著玩家們的陣線,來自帝國的大批強者也開始隨著戰事的膠著而出現在戰場上,在給予了帝國方一些士氣激勵的同時,也算是讓公國的玩家們吃了一些苦頭。騎兵隊長拉森,雪狼軍指揮官康比恩,布瑞爾家族的科斯克,胡恩家族的提安……無數令曾經在戰場副本上摸爬滾打過的玩家無比熟悉的身影一個一個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甚至是羅蘭家族與鬱金香家族的成員也相繼出現在了戰場上,然後在攻破了一個又一個據點一樣的駐地之後功成身退,讓一群群想要伺機獵殺他們的玩家們望洋興嘆,吃下了一個又一個的苦果。來自公國方的將領也曾經出現在這片城外的戰場上,以自己的名義參與到這場彷彿沒有盡頭的戰鬥之中,不過組成公國方戰鬥主力的終究還是玩家隊伍,他們還沒有取得來自公國的信任,這幾個實力原本就不如對方的光桿司令連個配合的手下都沒有,自然也是發揮不出什麼真正的作用了。
好在能夠發揮作用的,不只是戰鬥人員。
“今天的人頭報上去了嗎?”
雙手叉腰的小姑娘望著城門的角落,就這樣出現在了趕來的段青的眼前,只不過此時的她所問的物件,依然是站在她身後的光膀子男人:“你不會又忘記了吧?”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雙手連擺的笑紅塵急忙辯解了起來:“我連昨天的也都報上去了,人家一開始看是我們愚者冒險團,還差點把我們趕出去呢!要不是本大爺我英明神武,霸氣側漏,這幫忘恩負義的傢伙早就翻臉了……”
“是嗎?”正在緩步向前的小姑娘狐疑地望著對方:“我怎麼聽說……是流觴姐姐出面去說的?”
“呃……當然,我們一起去的嘛,啊哈哈哈!”
“哼哼。”
不屑地發出了兩聲鼻音,夢竹緩步走到了自己一直望著的那個城門口的角落,半晌之後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那個不斷有人進出的帳篷裡爬了出來:“居然有這麼多人……看來應該是真的了。”
“怎麼,這地方是幹什麼的。”
“戰地醫院啊。”
小姑娘回頭看了一眼段青:“聽說是瓦萊塔醫院出面,專門為一直在城外拼命的玩家們建立的。他們是有名的軍醫院,技術與經驗也都具備,搭建一個臨時的醫院還不是小菜一碟……”
“呃……這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嗎?”段青的臉立刻耷拉了下來:“有這些功夫……還不如多給我們送點武器和食物呢。”
“復活點啊,復活點!”
甩著金色馬尾辮的女孩立刻回過頭來,指著正在從一個個帳篷裡不斷衝出去的玩家們:“只要在裡面接受過一次治療,系統就會將復活點預設在這裡,這可比亞爾大街上的酒館近了好多呢!還不用對付那些煩人的城門守衛……”
“還有這種好事?”段青驚奇地問道。
“這麼多人出入,總不會都是來這裡演戲的吧?”小姑娘得意地扭了扭頭,然後對著段青與笑紅塵擺了擺手:“你們也趕快進去吧,現在人很多的,晚了可就擠不進去了……”
“我就算了。”
望著笑紅塵摩拳擦掌衝進人群的身影,段青搖著頭回答道:“在城裡復活……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啊?”夢竹的疑惑聲不出意料地朝向了這邊:“你又想特立獨行是不是?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在這裡復活與在城裡復活,孰好孰壞還不好說呢。”
看了看遠方喊殺聲震天的戰場,段青長出了一口氣:“而且……這麼多人都復活在這個沒什麼保護的地方,萬一出了什麼意外……”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定定地望了對方一陣,小姑娘終究還是放棄了繼續刨根問底的想法:“不過……這裡真的有很多人已經來了呢,裡面有很多……應該也是你的熟人哦。”
“熟人?”段青的眼睛眨了眨:“你指的不會是斷風雷之流的人物吧?”
“呸呸,我才不認識他們呢。”
似乎是已經知道了之前那些謠言的來源,小姑娘憤憤地扭了扭鼻子,然後取出了自己的匕首,轉而向著前方的戰場趕了過去:“反正你去不去我又不會管,有什麼人……”
“你自己去看一看好了。”
夢竹口中所說的熟人,段青終究還是得到了驗證,不過當他看到帳篷內的那個女護士的身影的時候,心中的驚訝還是不由自主地多了幾分。貌不驚人的安薇娜原本也不會引起玩家們的注意,此時卻也是因為接待人員的眾多而不停地忙碌著,所以段青也只是遠遠地看了一陣,然後就順著洶湧而來的人潮,擠到了所謂的戰地醫院的帳篷群后方。幾個參戰玩家受傷修養的身體正躺在為數不多的擔架左右,享受著來回巡視的護士們的照顧與片刻的閒暇時光,幾個人不時談論著戰鬥的話題中間,一個彈著風琴、閉目自怡的破衫男子正搖頭晃腦地坐在角落,不時地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哼唱聲。
“雷克斯?”於是段青的驚訝又增加了幾分:“你怎麼也在這裡?”
“噢,一想到這裡的傷員需要樂曲的撫慰,我就急忙出現在這裡了。”
停下了彈奏的雷克斯伸著手臂,擺出了一副絕世歌者的模樣,不過緊接著就被一旁的玩家們揭穿了老底,連帶著段青一起噴了個狗血淋頭。或許是由於大家都認識這個賣藝街頭的傢伙的關係,他們也沒有將這個一直製造著噪音,卻喜歡大言不慚的傢伙趕出門外,不過像段青這樣還有閒心與之打招呼的,卻是一個都不存在了:“別開玩笑了,這裡可是前線,是距離死亡最近的地方,你不去城裡躲著也就算了,還要在這裡唱歌?”
“當然可以,音樂可以撫平我們的傷痛,不管是身體的,還是心靈的……呃,我是說,我們可以用更加美好的方式解決問題,而不是暴力與戰爭,對不對?”
“……這些話要是有用,我們就不會在這裡打死打活了。”段青面無表情地回答道:“還是說……你是追著安薇娜來到這裡的,和平主義者?”
“啊哈哈哈……”
破衫的魔術師抓了抓頭,舞著風琴乾笑了起來:“看著美麗的花兒枯萎,也不符合本人的作風啊,正如貴團的幾位花朵,以及……”
“那戰場上的生命一樣。”
段青與附近幾個玩家驀然注視的眼神中,頭髮散亂的雷克斯嘆了一口氣,飽含笑意的眼光卻是與他的手掌一道,伸向了依舊爆發著火光的前方:“這段時間以來,無數的冒險者死在了我眼前的這片土地上,又有無數的冒險者還在趕來,無窮無盡,無休無止……”
“這是最美麗的畫面,也是最偉大的魔術。”他看著段青,張開了雙臂的模樣宛如一個虔誠的信徒:“如此盛景……”
“我怎麼會錯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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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情況怎麼樣?”
“很順利,灰熊那邊的任務也都跑完了……怎麼,上面又有什麼新指示?”
“狩魔天他們馬上就會過來,下一步的行動也馬上就要開始了,上面的意思,是希望我們能同步執行,所以……”
“怎麼,要加快進度?拜託,現在所有人都在外面找我們呢……”
“風向變了。”
“……”
“那邊給了我們一個線頭,也算是給了我們一些人手,對方是他現實中找到的大少,所以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你的意思是說?”
“既然這邊暫時無視,你就出去透透氣吧,把線頭接過來,稍微介紹一下這邊的情況……記住,不要把話說全了,剩下的……都是你的權利,你隨意指示就是了。”
“嘿,聽起來好像很不錯。”
片刻之後的塔尼亞城下水道出口,一個人影趁著夜色走出了郊外,然後在一段時間的尋找與偵查之後,與另一夥等待在林中廢屋的人碰在了一起:“是赤魂的人嗎?”
“來了?”蹲在樹前的某個玩家抬頭望了對方一眼,然後丟下了手中的樹枝:“跟我來吧,老大在裡面等著你。”
“你們等了很久了吧?真是抱歉啊。”黑暗中的那人打著哈哈跟在了身後,儘量擺出了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這位兄弟如何稱呼啊?”
“斯巴達克。”
那人回頭看了對方一眼,然後簡短地回答道。
“剛跟了老大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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