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 崎嶇難路，坎坷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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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晚了。”

“抱歉抱歉，今天的城門把守的更嚴了……”

新曆795年風1月27日的下午，兩個披著斗篷的身影出現在了塔尼亞議會大廳的附近，然後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進入了江湖行會位於塔尼亞城的駐地之中。充滿了古代武俠氣息的駐地內此時並沒有多少人在，似乎依然為了這個公國的生死而在外奔波忙碌著，就連前來接待的也不是留著刀疤臉的斷風雷，而是曾經與段青有過一隊之緣的某個絡腮鬍子的大漢了。

“根據我們的人送來的情報，這幾天你們似乎都沒有出城吧？”聽到這句話的斷山嶽沒有選擇相信，而是斜著眼睛睨著段青:“怎麼，一見面就開始瞞著我們了啊？”

“呃……啊哈哈哈，你們最近監視得很嚴嘛。”於是段青只好打了個哈哈:“連我們這樣的小貓小狗都記得這麼準……”

“我們可沒有時間管那些小貓小狗。”江湖的二把手將魁梧的身材往大廳中央的座椅上一靠，眼神卻是從兩人的面容上劃了過去:“可惜……你們可不是什麼小貓小狗啊。”

“我可以當做是誇獎嗎？”段青摸著鼻子低聲回答道:“居然收到了你們的邀請……”

“是通知。”

像是在強調著什麼一樣，斷山嶽從原位上站了起來:“要不是我正好回來過問後勤短缺的事情，我也不會坐在這裡等你上門了……大哥的留言上都說了什麼？”

“你不知道？”段青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疑惑:“他說……已經知道了二五仔的真正身份，讓我來一起商討一下對策……”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

絡腮鬍子的大漢沉吟了一陣，似乎是正在回溯自己內心中的記憶，最後卻還是搖了搖自己的頭，臉上露出了一絲同樣的疑惑之色:“可能是我最近在外面忙的太多了，所以有些東西沒有告訴我……”

“是嗎？”段青面容古怪地問道:“那你收到的通知是什麼？”

“自由之翼的人已經到了城外。”斷山嶽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但不是明著來的，而是分批潛送過來的，我們目前能發現的端倪裡，大概已經有了幾百人的規模……”

“我們的人正在回撤。”他望著兩人所在的方向:“但若是以上千人的隊伍來考慮的話，構築相同程度的防線需要很多的時間，所以我們需要用一些東西……來拖延一下。”

“然後你們就想到我了？”段青指著自己的鼻子:“人家認識我是誰嗎？”

“又不是讓你明著上。”斷山嶽不屑地回答道:“你露個面，打個草驚個蛇什麼的就行了，至少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把這段時間撐過去就行。當然……你想要出手，我們也不會攔著你的，畢竟你擅長這個嘛！我們相信你的實力……”

“喂喂，你們把我想成什麼了，炸彈嗎？”段青撇著嘴回應道:“格雷厄森呢？公正之劍呢？”

“他們依然在前線廝殺。”斷山嶽聳了聳肩:“自從他們的比賽只剩下了團隊賽之後，來自公正之劍的前線火力就一直沒有停下過，除了塔隆平原上的那些散兵遊勇，他們沒有讓任何一個帝國方的行會勢力漏過來。我想……”

“這大概就是自由之翼偷送來這麼多人的原因吧。”

“有道理。”段青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可是怎麼著也不該輪到我啊，我與自由之翼又沒有什麼正面的衝突……”

“但是你們有關係。”

斷山嶽嘿嘿地笑著:“那個女的……是叫雪靈幻冰吧？咱們在翡翠之森一起組過隊，聽說你後來還與她有些來往……”

“不會是自由之翼的人自己傳出來的吧？”躲開了自己身旁的女子突然迸射過來的目光，段青按著腦門嘆息道:“他們就不怕家醜外揚嗎？”

“小貓小狗的話，倒也算得上是家醜了，但你不是。”斷山嶽的臉色一沉:“那麼也就是說……你承認與她的關係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段青急忙擺手解釋道:“人家可是自由之翼的後臺，大公司的老闆，我這種小人物怎麼可能高攀得上……對吧？啊哈哈哈……”

似乎也是在暗中安撫來自身邊某個女子的情緒，段青摸著後腦勺傻笑了一陣，最後還是在清冷的駐地大廳內逐漸安靜了下來:“……所以，你想讓我們當一次偵察兵？”

“唔，這是身為合作者的請求。”斷山嶽有些不情願地說道:“方法我們不管，你只要不讓他們在聯盟杯打完之前給我們搗亂就成。新的比賽明晚就要開打了，到時候……包括我在內的大部分負責人和隊長，可能都無法同時線上。”

“這好辦，你們全都投了不就完了？”

“滾蛋！”

斷山嶽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然後抱起了雙臂:“倒黴的只有公正之劍一家就算了，我們可不想放掉這次的聯盟杯，這聯盟第一的位置……我們還不想讓給別人呢。”

“就你們？”段青下意識地反駁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進到下一輪的人手好像就只有兩個吧，隊伍也只剩下了斷風雷一家人……別說是自由之翼，就連天下第二的入選選手都比你們多啊。”

“都是靠人海戰術堆進去的，怎麼能與我們相提並論？”

“哈，那之前的五行缺土怎麼說？他可是連某個非職業選手都沒有打過……”

“那，那是因為……X的你們是來接活的還是來找碴的？不想幹就趕緊走啊！”

“瞪什麼瞪？手下敗將……”

“你說什麼？過氣選手？”

愈演愈烈的對罵聲在十幾秒的時間裡快速地結束了，然後隨著兩個人的跑出與一聲沉重的關門聲戛然而止。段青無奈地嘆息聲中，一直沒有出聲的絮語流觴終於放下了自己的手臂，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看吧，讓你不要嘗試這樣的事情……”

“唉，果然還是看著他們不順眼啊。”段青搖頭嘆息道:“這麼多年過去了……”

“還要繼續試下去嗎？”

“……先收隊吧。”段青抬頭望著晴朗的天空:“這招貌似也不好使。”

幾天前地下通道里的那次提案，最終都沒有如段青的意願一般開花結果，似乎當時他所提出的那兩個選擇，看上去都不是能夠解決現有問題的正確方法――地下黑市的通道四通八達，面積也幾乎涵蓋了塔尼亞的整個城市，想要靠他們幾個人在這樣的環境下找到某個不知名目標的藏匿位置，幾乎一件不可能的事。而在瓦利亞酒館遭受變故之後，與漢克有所聯絡的老黑駝那裡也沒有了動靜，似乎也在這幾天的城衛隊搜查之中，受到了不可避免的波及，段青等人找過來的時候，那家店鋪也已經早早地關了門，別說是人和貨品，就連類似腳印的痕跡都沒有留下幾個，那乾乾淨淨的樣子，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在那裡過一般。

從未停止過的衛兵監視與搜查中，隊伍的準備與提升從一開始就遇到了極大的困難，所以沒過多久，愚者冒險團的計劃一就已然宣告失敗，然後無功而返了。

前往某圖書館的事情，最後也沒有一個令人滿意的結局，這不僅僅是因為那裡的守衛變得更加森嚴的緣故，同時也是因為那座名義上是法師議會總部的龐大圖書館這幾日也停止了營業，似乎是對整日裡來往於此地的城衛隊不勝其煩，最後只好來一個關門大吉，概不接客了。段青幾次冒著被發現的危險潛行過去的時候，看到的都是一排排團團包圍的守衛與一個緊閉的大門，似乎在警示著“此處禁地，不允許出入”的同時，也在向著以前沒有珍惜法師議會美好時光的他，露出嘲諷一般的面容。直到很久以後，段青才知道身為館長的維金斯老人緊閉大門的原因是什麼，不過現在的他除了一句莫名奇妙聽到的話以外，什麼都沒有得到。

“打破……既定的命運……”

這是他某一次靠近圖書館時聽到的話，聲音有些熟悉，但幾天以來腦袋紛亂的段青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這個聲音，於是他也只好在一段時間的嘗試之後，放棄了對這個後知後覺的目標的探尋，轉而將注意力放在了其他可能給他們提供線索的地方上。在又一次拜訪了瑪姬女王的地盤之後，收到了某條留言的段青想到了一個新的主意，然後就有了他與斷山嶽見面時，一開始的那段內容。

“看來江湖是真的不知道什麼。”他這樣推測道。

“不一定，或許斷山嶽說的是真的。”絮語流觴卻是搖了搖頭:“那個老傢伙……說不定瞞著自己的兄弟呢。”

“我看不到任何的好處，值得他做出‘隱瞞’這樣的事情，而且以斷風雷的行事風格，他也不會忍到現在這個地步。”段青沉吟著說道:“但他們肯定知道那個名單，也肯定知道霍斯曼即將點頭的訊息，所以……”

“他們肯定覺察出了問題。”段青緩聲說道:“現在大概也在做那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總覺得這不是自由之翼的人能夠做出來的事情。”絮語流觴也搖著頭說道:“他們離這裡太遠了，不可能滲透到這樣的地步，否則的話……他們早就把公國打下來了，還用得著如此大費周章嗎？”

“或許吧，但是……”段青與絮語流觴對視了一眼:“如果不是他們在同流合汙，還有誰能做到這些呢？”

“公正之劍？難道他們才是最後的敵人？”

“……也不是不可能，但這也太扯了吧。”段青搖了搖頭:“前面打的這麼激烈，回頭就把自己的立場給拆了？這是要有多深的城府才能做出如此喪病的事情……”

“那……要不要去試探一下？用同樣的方法？”

“唔，還是不用了吧。那些傢伙的腸子沒有江湖這麼直，試探的難度肯定更高的，而且我還與他們當中的幾個人有過一些過節……對了！”

“幻夢呢？南鐵山呢？他們的交易怎麼樣了？”段青突然拍著大腿叫道:“那個傢伙不是聲稱知道什麼嗎？要是敢騙我……勞資一定把他的褲衩全都扒下來，掛在他的風衣上！”

“先別急，塔尼亞城內還有一些地方沒去呢。”絮語流觴忍著笑提示道:“仔細盤算一下，還有哪些關鍵人物我們沒有找過……”

“能夠想到的……大概就只有議長了。”段青搖了搖自己的頭:“之前我們也探查過了，那家病院的守衛依舊很嚴密，跟軟禁了沒什麼區別……”

“你的小護士呢？我們可以讓她來通風報信……”

“還你的小護士呢！她可是斯蘭柯的遺女。”段青義正言辭地回答道:“帕米爾可是親自去過法爾斯要塞的，他應該知道斯蘭柯隊長的事蹟，雖然他不一定知道那個女人就是隊長的女兒，不過……”

“噓……”

目光停留在遠方某個魔術師的女子突然作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同時將段青拉到了一旁的小巷之中:“那個男的……好像把我們認出來了。”

“你怕什麼，他不是早就認識我們……”

望著把自己罩得嚴嚴實實的斗篷，段青吶吶地收回了自己的話，然後無語地望著小巷的邊緣，表情逐漸變得有些精彩起來:“難道狗鼻子是可以傳染的嗎？這麼偽裝也能看出來……哇！你嚇死我了！”

“先生。”屬於暗語凝蘭的面容隨即在兩個人的身後浮現:“南鐵山先生的訊息到了。”

“哦？他怎麼說？”

“已經查出了那些人的身份。”暗語凝蘭低聲回答道:“具體的情況，他說已經寫成了留言傳送給你了，所以……”

“你們等一下。”

沒等對方說完，段青的身影就已經在逐漸的模糊中消失在了原地，然後在某個魔術師的表演從小巷旁經過的時候，再次出現在了兩位女子的面前:“好了，目標鎖定……夢竹和笑紅塵在哪裡？”

“小隊的其他成員都還在地下，需要通知他們集合嗎？”

“不用了，我們去找他們。”

段青的話音已經隨著他的身影而轉向了小巷的後方:“對方果然是一個團隊，叫什麼天使的替罪羊的，很早之前就在塔尼亞城埋下來了，會長名叫一碗恆河水，不過根據情報來看，這個人極有可能也只是一個頂包的而已……哦，我這麼說你們可能不太懂是吧？沒關係，咱們先下去。”

“在你們沒來之前，我們曾經與很多奇葩打過交道。”奔跑的腳步聲中，他的話音逐漸變得低沉:“其中有一個叫洪山老道的……嘿嘿。”

“給人印象深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