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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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來的還算早。”

豪華的書房內，還沒緩過神來的兩個玩家，首先收到的卻是來自NPC的某種嘲諷：“不過還是沒有我來的快。”

“喂喂，我們可是來為你們辦事的。”段青小聲地說道：“能混進來已經很不錯了，而且……這地方好像也是我們先進來的吧。”

“不要只盯著事物的表面，冒險者。”

片刻間又換了一身衣服的基瑪走到了段青的身前，拿起了他手中的那張清單：“就像是這張紙上所記述的一樣，這些表面上的東西……”

“肯定還有其他可以告訴我們的線索的。”

“你知道什麼？”段青反問道：“你們陰影會的情報，一定比我們冒險者知道的要多，既然斯坦福自己不是魔法師，那麼這些東西……一定是有別的用途了？”

“聰明，小傢伙。”

黑衣的基瑪緩步走到了窗臺前，先是將紙頁拿到了光亮下照射了一陣，確認上面沒有什麼隱藏的資訊之後，才轉身走到了一旁的書架邊：“斯坦福家族是一個老牌的貴族，他們的家族血統已經傳承了幾百年，自公國誕生之前好像就已經存在，並且自公國成立以來，一直屹立於權力的中心位置，從來就沒有隕落……可以說，他們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家族，每一代的家主都是老練的政客，統治者，還有……合格的戰士。”

在書架上巡視了一番，他回頭對著段青說道：“是的，他們家族沒有魔法師的血統，至少情報中……從來沒有提及過。”

“那也就是說……”段青接著他的話說道：“現在他開始對魔法感興趣了？”

“或許有這樣的原因，因為斯坦福家族已經走在了下坡路上。”基瑪低聲說道：“公國的勢微，以及各種內部衝突的出現，開始將屹立千年的貴族推向了懸崖的邊緣，就算是在這些老牌的貴族內部，斯坦福家族也已經早早地退到了第二線的位置，成為了福特斯家族的馬前卒，整日為他們的聲勢加油助威。儘管表面上，他們還維持著貴族的風光，不過從他們與越來越多的底層人士的接觸上來看，這一屆斯坦福的家主似乎也不想坐以待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家族沒落的。”

“每個家族的家主都希望自己的家族能夠興盛。”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段青有些陰沉的說道：“貴族的通病。”

“你說的不錯，想必斯坦福也是如此。”基瑪搖了搖手中的紙頁：“我承認，作為一種強大的力量，魔法確實在整個自由大陸中都有著非常的吸引力，即使是在貴族圈中也是如此，不過……我不認為這是斯坦福正在學習魔法的理由。”

“為什麼？”

“學習魔法是需要天賦的。”

基瑪嘆了一口氣，就像是在感嘆著命運的不公一般：“千年前的魔法帝國已經向世人證明了這一點，所以才有了由天賦而劃貴賤的區分，才有了最後魔法帝國的崩潰。但即使是那個時代猶如天才一般的大魔法師們，也無法在這一點上有任何的突破。”

“天賦就是天賦，即使你再怎麼努力也是無法改變的。”

說道這裡的陰影會成員，有意無意地看了段青和千指鶴一眼：“除了……你們這些冒險者。”

段青摸了摸鼻子。

“自由世界這麼多年以來，透過後天的努力而能夠修習魔法的，我只在你們冒險者當中見到過。”基瑪笑了起來：“不得不說，你們這些貪婪而又充滿了勇氣的小傢伙，確實在這個方面受到了命運的青睞。”

“啊哈哈哈，過獎過獎。”段青也跟著笑了起來，同時與忍著笑的紅髮少女對視了一眼，因為他們知道，所謂的後天學習，只是因為他們能自己加屬性點罷了：“這樣的情況也只是極少數，所以請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斯坦福肯定沒有你們這樣的好運。”從段青的身上收回了疑惑的目光，基瑪將話題重新拉了回來：“所以他肯定還是無法修習魔法的。”

“我們能夠懷疑的，除了他的手下豢養了其他的魔法師以外，就只剩下……”他揚起了手中的清單：“這些東西還有著別的用途……這一種可能性了。”

“是嗎？”紅髮的少女咬著手指想了起來：“我只在法師議會見到過這些東西，也沒有辦法確定他們是拿來做什麼的……”

“你不需要確定，因為我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奧秘。”基瑪擺了擺手：“這樣的東西，只有專業的魔法師才會瞭解，就連普通的魔法學徒都不一定能說的上來。”

“所以……我們需要去找一個魔法師問一問？”段青無奈地說道：“或者鍊金師？”

“不需要。”

出乎段青意料之外的，基瑪用一種頗為可愛的神情眨了眨眼：“我有一個更好的去處，可以讓我們現在就能搞明白。”

“哦？哪裡？”

“跟我來。”

說完了這句話，放下了手中紙頁的黑衣男子就走到了窗前，然後一翻身跳了出去：“對了……”

“記得恢復原狀。”

“喂，你要帶我們去哪裡啊？”

“忘了我之前跟你們說的話了嗎？”細微的聲音從遠方傳來，雖然在段青的理性中，那個聲源應該離他很遠，但那聲音卻是猶如在他的耳邊呢喃：“你們……”

“可是沒有我來得早的。”

“嘁……”

嘴中發出了一聲不屑的暗歎，段青剛要回頭檢查一下書桌上的情況，身邊的破空聲中，屬於紅髮少女的那身白色的法袍已經從窗臺上跳了下去：“哼，跟著就跟著……還等什麼啊，快跟上啊！”

“喂，你的腳不是還沒好嗎？”

“已經沒事了！快走快走……”

唉，所以說女人啊……

無奈地嘆息了一聲，段青匆忙地將東西都擺回了原位，然後飛身從窗臺上跳了下去。注意著遠方衛兵的視線，他不急不緩地跟著那個白色法袍的紅髮身影，不久之後就返回到了自己來的路途中，曾經經過的那個花園的側邊。在那裡，氣喘吁吁的千指鶴正站在基瑪的對面，大眼瞪小眼的在一片石頭包圍著的池塘邊等待著。

“這裡怎麼了？”

於是段青急忙打斷了雙方的對峙：“有什麼問題嗎？”

“在你們來之前，我曾經找到過這個地方。”

有些好笑地從少女的身上收回了目光，基瑪指著花園的一角說道：“在那裡，那塊石頭後面的下方，有一個暗門。”

“哦？”

謹慎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段青緩緩地繞過了對方指著的那塊岩石，果然在那裡的下方，已經有些乾涸的水池旁，看到了一絲屬於門的縫隙：“唔，居然在家裡藏著這樣的東西，果然……”

“很狗血啊。”

“什麼？”

“不，我是說……”段青擺了擺手：“我們應該怎麼進去？”

“那上面有三道魔法警報，還有老式的機械鎖與新式的魔法鎖。”口中說著這些話，基瑪緩步走到了那扇門的跟前：“不過之前的時候，都已經被我解除了。”

“呃……我們知道你很厲害了。”

暗地裡又撇了撇嘴，段青無奈地走上了前，然後在基瑪的伸手一推之下，輕易地就走進了其中：“那麼也就是說……”

“你已經檢查過一次了？就在我們闖進來之前？”

“大概是這樣的。”

後者聳了聳肩，然後指著暗室中說道：“現在只是讓你們確認一番罷了。”

昏暗的燈光隨著他們的進入而亮起，看起來就像是現實世界中的感應燈光一般，魔法的燈火將這裡的一切都緩緩地照亮，將擺放凌亂的桌椅呈現在段青等人的面前。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以及奇怪的容器和裝置紛亂地擺放在這些桌椅的上下和四周，靠近牆角的木架上，每一層也都放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與卷軸，所有的東西，都給人留下了類似魔法實驗室一樣的感覺。皺著眉頭扇了扇鼻子，段青一點點地摸到了最靠近他的一張桌子前，然後在後面兩個人的目光中，伸手觸碰了一下上面的某個容器瓶：“這裡的東西……也沒有什麼危險吧？”

“我都檢查過了，只是一個普通的實驗室。”基瑪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所以從保密性上來說，這個地方也沒有隱藏得太深。”

“看出來了。不過……”段青抬頭看了看整個房價紛亂的佈置：“你之前的搜查，似乎不怎麼小心啊。”

“噢……陰影在上，這可不是我弄的。”

千指鶴小心翼翼地關門聲中，基瑪舉著雙手說道：“我之前來到這裡的時候，這些桌椅……就是這副樣子了。”

“也就是說……”段青回頭說道：“這裡是那個斯坦福自己弄的嘍？”

“不清楚，不過據我所知……斯坦福是一個追求完美，喜歡保持貴族風度的人。”基瑪回答道：“你們可以從他的書房上看出來，那個人……不是一個喜歡弄亂自己房間的傢伙。”

“唔……這樣嗎？”段青突然直起了身子，然後倒著向後退了兩步：“那你讓我們來看什麼，看你也看不懂的這些擺設？”

“我看不懂，並不代表你們也看不懂。”基瑪笑著說道：“比如我身後的這位小姑娘……”

“啊？那個，那個……”

“請不要激動，小姐。”黑衣的男子行了一個禮節，然後示意千指鶴走上前：“你看看那個地方……”

他指著角落裡的那張桌子上說道：“那個東西……是不是蜥蜴角？”

“啊，好像是哎。”

千指鶴驚呼道：“與我在法師議會的時候見過的那個東西很像。”

“那麼……那邊的那個，可是科馬林藥劑？”

“那個啊，那個我沒有見到過……不過如果是那種溶解藥劑的話，瓶子上應該有一個黃色的標誌才對……”

“很好，我們可以檢驗一下。”

走上前小心地舉起了那個瓶子，基瑪緩步回到了少女的身邊：“是不是這個標誌？”

“是，是的。”千指鶴仔細地看了一眼：“雖然隔得時間比較長，不過我記得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看來，我們確實在這裡找到了那個清單上的東西。”有些瞭然地笑了笑，基瑪捧著瓶子說道：“這樣可以證明很多事，比如我們的斯坦福大人，確實正在做著什麼實驗的樣子……”

“不，不對。”

已經退到了門口的段青突然說道：“這證明了更大的問題。”

“哦？”

“時間。”一直盯著整個房間的段青，視線沒有絲毫的轉移：“那個清單上的時間，是火3月28日。”

“那又怎麼……呃。”

“是的，你應該注意到了。”

仔細地觀察著實驗室中被弄亂桌椅的走向，段青的臉上扯出了一個莫名的笑容：“按照你剛才的說法，我們的斯坦福大人……現在是不在這個地方的。”

“他甚至已經好幾天不在這個地方了。”

其餘二人有所明悟的眼神中，段青開始沿著某條路線移動起來：“一個早就不在此地的家主，為什麼要留下這樣的一個購物清單？難道要早早地買下材料，然後等著他回來的時候再用嗎？”

“或許這是他的實驗計劃，所以他想要囤積材料……”

“不可能。”千指鶴立刻出聲反駁道：“那裡面的一些東西是無法長期儲存的，比如放在那裡的那些魔粉，長時間不用的話，它們就會逐漸喪失魔法效力，還有那邊的魔法寶石，它們的儲藏方式也不對……”

“也就是說，有人在主人不在家的時候，使用了這個地方。”段青打斷了少女的解釋：“而且……那個人似乎也不怎麼喜歡乾淨與整潔。”

“這就是……這裡變得這麼亂的原因？”基瑪低聲說道：“真正的原因？”

“或許吧。”嘴上說著這些話，段青已經走到了房間的角落，某個書架的跟前：“也或許是他根本就不懂魔法……”

“這不可能。”基瑪立刻說道：“不懂魔法，為什麼會買這麼多的材料……”

“有一種魔法的使用方式，是不需要知道其內部的額原理的。”段青搖著頭，上下地打量著面前的那個書架上，琳琅滿目的書籍：“我在要塞的時候，曾經見到過那種使用方式。”

基瑪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不懂魔法的人，照樣可以使用魔法，只要有某個懂得魔法的人，按照既定的程式事先教給他就行了。”似乎確認了某個可疑的地方，段青伸手朝書架的角落上摸了過去：“就像醫生給病人抓藥一樣。”

“而且啊……”

他一用力，將書架上的一本書扳了下來。

“誰知道這個地方，曾經來過多少人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