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賣藝的雷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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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藝的？那個吟遊詩人？”

“對啊對啊，就是那個人！”

狹小的房間內，發現段青有一些印象的笑紅塵，如之前在女僕面前一樣揮舞起了雙手：“就是那個既會雜耍，又會唱曲，還會打架的那個傢伙……”

什麼跟什麼啊……

對於那個吟遊詩人，段青的記憶還是停留在一身破爛布袍、揹著破爛風琴、如同一個一直都吃不飽的流浪漢，唱起歌來還五音不全的三流藝人形象上，所以與笑紅塵此時的描述還是不太一樣的。不過要是論起來，他對這個自從來到塔尼亞就被笑紅塵這個傢伙一直提在口上的賣藝男子還有那麼一些興趣，但不是因為笑紅塵口中所說的奇怪裝扮和搞笑舉止，而是因為……那日在塔斯克宅邸門口所發生的事情。

現在想來，在那個時間，那個傢伙出現在那個地方……確實有些過於巧合啊，或許他與宅邸內發生的事情有關也說不定……不不不，還是先不要想那個人了。

驅散掉心中的雜念，段青還是放棄了想要一窺究竟的念頭――除非讓他先把眼前的這一大堆麻煩處理乾淨，否則他的心情是絕對不會好起來的：“先不要管那個傢伙了，你有沒有聽說過安薇娜這個名字？”

“安薇娜？”

小屋內寂靜了一小會，笑紅塵才撓著耳腮回答道：“沒聽過……是個女人嗎？”

“應該……是個女的吧，斯蘭柯說過是女兒……”段青回想了一下：“沒有一點線索嗎？你們在塔尼亞待了這麼久……”

“我在風花鎮待了那麼久，我也沒本事把所有人都認識過來啊！”光著膀子的男子立刻發出了抗議：“雖然我等江湖男兒，也想廣結天下英豪，但是奈何能力有限，能力有限啊……”

“去去去。”

段青趕緊擺手阻止了對方的長吁短嘆：“怪不得平時見到奇怪的傢伙就跟見到爹媽一樣……那你知道最近的軍屬聚集區在什麼地方嗎？”

“金屬？聚集區？那是什麼玩意？”

笑紅塵的頭上滿是問號：“難道是黑市的暗話？哇，老大，這麼短時間不見，你就見識了這麼多的門道了啊……”

“門你個頭，我真想把你的頭按到那個門上……”

“嘻嘻……”

段青無奈的碎碎念中，在場的兩個女性偷笑的聲音卻是漸漸地響了起來。藍白相間的女僕站在一邊顫抖了一陣，然後緩步走到了段青的身邊：“軍屬的聚居地，凝蘭也沒有聽過呢，不過……公國有名的NPC官員們，有一個他們自己的居住地，不知少爺……啊，先生您是否知道……”

“那個我知道。”

暗暗地瞪了對方一眼，段青捂著額頭回答道：“塔尼亞根據身份的貴賤，分成了塔爾大街，尼爾大街和亞爾大街三個大致的地方，以中心的議會大廳為圓心，向著三個方向發散……是這樣的吧？如果是那些官員和議員們，他們大概都住在塔爾大街那片區域……”

“這個呢，其實三個大街都有議會的成員們居住哦。”

女僕笑著伸出了一根手指：“因為公國的議會成員裡，屬於哪一種身份的出身都是存在的呢，就算是出於支援他們的人們所考慮，他們也是不會搬家的。”

眼睛再次彎成了月牙兒，暗語凝蘭的頭微微一歪，臉上的笑容如花兒一般：“不過呢……根據我與流觴小姐最近的觀察，其中的一些人的家屬……好像已經都搬到了尼爾大街附近的樣子，也不知是為什麼，唔……”

“說不定是因為他們想要體驗一下不同的生活呢。”她想了一想，然後笑著說道。

“行了行了，感謝你的情報。”

段青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不就是想要開一條後路麼……”

“議會前幾天公開討論的一則法案。”另一邊的絮語流觴搖了搖頭，然後接著說道：“據說是由議長親自推行的，有關冒險者管理與任用的法案，裡面提到了關於冒險者在公國境內當選官員的一系列規則，獎懲制度，還有選舉的方式。”

“如果條件允許，法案甚至允許冒險者參與軍隊的選拔與領導，在緊急的時刻……甚至可以對地方的軍事事態進行決斷。”

“這種東西……”段青臉上的苦笑變得更盛了：“怎麼可能通得過嘛。”

“當然。”絮語流觴抱著雙臂，臉上也浮現出了自信的笑容：“法案提出的第一天，議會就打成了一鍋粥，後來還是在議長的強行叫停下才散會的。後來的三天時間內，貴族派的議員們都以不參加例行會議的方式進行了無聲的抗議，不過之後好像也沒有了動靜。”

她雙手一擺，將披肩的藍色長髮擺到了自己的背後：“令人意外的是，平民派的議員們也沒有作出過多的表示，看上去……他們也沒有對這個法案生出太多的興趣，連基本的‘反對貴族’的口號都沒有提了。”

“當然的，因為如果這種法案真的生效……”段青嘆息道：“會有一大票的人衝上去與他們搶地盤。玩家們……不，應該是冒險者的貪婪，他們應該比誰都清楚。”

“這種事情，這種事情……帕米爾是怎麼想的？”

“我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就像是突然曝出的大新聞一樣，新法案的事情就那麼突然發生了。”絮語流觴微笑著說道：“不過……結合玩家們提到的，前幾天議長經常與費里斯通會面的事情，這件事……大概他們也已經預謀了很久了吧。”

“哼，呵呵……”

想起自己去法爾斯要塞之前，帕米爾在咖啡店與自己說的那些話，段青搖頭笑了起來：“那個人……難道想同時對抗所有的議員嗎？僅僅靠我們玩家們的手……”

“雖然已經發生了很多類似……法爾斯要塞那樣的事件，不過目前的玩家們能有多大的力量，還是很難以估計的。”有意無意地看了段青一眼，絮語流觴低聲說道：“不過在議會，帕米爾也不是隻身一人的――有一些議長的堅實擁護者，也就是我們經常稱之為議長派的人……”

“卡洛斯，赫魯，還有芬朵拉……那些自從帕米爾上臺開始就一直在支援他的傢伙們，現在還是堅定不移地站在他身邊的。”依然保持著一貫的笑容，一旁的女僕也解釋了起來：“很奇怪呢，當初他們可是被諾斯曼提名的，現在卻都那麼支援議長大人……果然還是長得帥在作祟嗎？”

“這怎麼可能，啊哈哈哈……不對，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啊！”

段青叫了起來：“還有你怎麼知道諾斯曼的事情……等一下，我好像很久沒有聽說過他的事情了啊，自從來到塔尼亞以後……”

“總統大人病了，聽說還病得很重。”藍色長髮的女子用某種異樣的眼光看著段青：“這還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呢……你居然還不知道？”

“呃……啊哈哈哈……”

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段青尷尬地乾笑了一陣：“管……管他呢，不說了，說這些東西有什麼用，能幫助我找到人嗎？那個邋遢隊長，再怎麼看也不像是什麼貴族派的人士……”

“如果先生想要找人的話……”

暗語凝蘭突然開口說道：“凝蘭倒是想起一個人呢。”

“誰？難道你認識她？”

“雷克斯。”

暗語凝蘭輕輕地搖著頭：“溫迪・雷克斯。”

“溫迪・雷克斯？”

與周圍的人各自對視了一眼，段青緩緩地搖了搖頭：“那是誰？聽都沒聽說過……”

“他自稱是個魔術師。”女僕笑著介紹道：“但是據凝蘭的瞭解，他對塔尼亞這個城市……似乎非常的熟悉，甚至連福特森家族換掉廚師的訊息都能說得上來呢。”

“凝蘭想……如果找他打聽一下的話，應該能打聽的到吧。”

“自由大陸這種地方，還會有魔術師這樣的職業嗎？”

飽含著懷疑的目光，段青耷拉著眼皮說道：“那不是隨便一個魔法師都可以自稱大魔術師，什麼魔術都是信手拈來的……”

“怎麼，你不相信？”一旁的絮語流觴笑道。

“既然是凝蘭說的，我還是相信好了……總不能在這裡閒著吧。”

段青低眉想了一陣，最後還是無奈地同意了這個提議：“那個叫什麼雷克斯的，在什麼地方？”

“先生想要找的話，凝蘭這就可以帶你過去。”

“不，這個還是不用了……”

“先――生――”

寒戰由頭至腳，從段青的全身流淌而過，讓他整個身子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他回頭看了看依舊笑靨如花的凝蘭的臉，抹了抹自己頭上的冷汗，然後在一旁絮語流觴的笑意中，艱難地點了點頭：“啊，呃，那個……好吧，我們一起去。”

“好的……”

“太好了！”

裝扮可愛的女僕還沒有將自己表示謝意的禮節做完，一旁的笑紅塵就突然叫了起來：“終於可以出發了！你們剛才淨說一些聽不懂的東西，可悶煞了我也……”

“你這個……呼，走吧。”

努力地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揉著腦袋的段青轉身面向了小屋的門口，邁出了自己的腳步，不過還沒有等到他走到門前，藍白相間的身影就突然出現在了他的前方，她悄無聲息地推開了那扇木門，如蝴蝶一般走到了門外，然後悄然轉身，作出了一個請的姿勢：“先生。”

還真是熟悉的畫面啊……嘿。

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段青與滿含笑意的絮語流觴對視了一瞬，然後低著頭與女僕擦身而過，朝著冒險者協會的大門方向，逃跑似的快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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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人嗎？”

新曆795年風1月1日的下午，塔尼亞城中心偏南的亞爾大街上，一個小小的平民廣場如往常一樣熱鬧地坐落在這裡，迎送著來往路人的同時，也容納著來此地休憩或放鬆的城民們。不過與段青此時所看到的一樣，這個地方現在似乎已經熱鬧得過了頭了，因為那個廣場中央雕塑的周圍，已經被看熱鬧的觀眾們圍了個水洩不通――一個身穿黑色奇異禮服的男子，正站在那個雕塑的下方，向著周圍的人表演著什麼的樣子，而從周圍不時爆起的掌聲與歡呼聲來看，這個暗語凝蘭口中的魔術師，似乎在這裡很受大家的歡迎。

不過，給他們驚喜的還不是這個長相頗為帥氣的魔術師，而是他們身邊的笑紅塵。

“這，這不是那個賣藝的嗎？”

“什麼？”

“那個賣藝的啊。”笑紅塵瞪大了眼睛，然後像是怕大家都不理解一樣繼續解釋道：“就是那個跑江湖的，玩雜耍的，唱曲的，打架的……還不知道？就是你們經常說到的那個吟遊詩人……”

“不是不是，我知道你說的是誰。”段青拼命地搖著手：“但是……你說這人就是那個乞丐一樣的傢伙？完全不一樣的好不好？雖然那天那傢伙披散著頭髮，不過樣貌我還是記得一些的……”

“就是他。”

無視了段青的非議，笑紅塵抱起了雙臂，老神在在地點頭說道：“我不會認錯的。”

“……理由呢？”

“理由？”笑紅塵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段青一眼：“這不是擺在眼前的事實嗎？”

“不不不，我完全沒有看出來。”段青撥浪鼓一般地搖著頭：“你還是說一些別的理由比較好。”

“別的理由啊……”少見的苦悶從笑紅塵的臉上浮現，他搖頭晃腦了一陣，然後像是想通了一樣地大叫一聲：“有了！”

“男人的第六感，算不算？”

噗通！

差點摔倒在地的段青立刻爬了起來：“少開玩笑了！這讓人怎麼相信啊！”

“怎麼，這個理由還不算強大嗎？”

“當然……算了，很好很強大。”

無奈地垂下了頭，段青轉而望向了那個被人群淹沒的中心：“就算是又怎麼樣，只要能給個機會，讓我問一問就行了……”

“這裡的人這麼多，我們好像很難進去啊。”

一旁的絮語流觴黛起了眉頭：“難道要讓我們在這裡等到攤子散去嗎？”

“這個魔術師會在每個月的單數日出現在這個地方，每次表演的時間是從午後到夜晚。”暗語凝蘭立刻開始履行起自己的職責，擔任起了情報解說的工作：“據他本人所說，有許多魔術是需要夜晚才能發揮出最好的效果……”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

無奈地捂了捂臉，段青低聲說道：“而且我們也不可能在這裡等到天黑……天黑……天黑？對了！”

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他突然雙手一拍：“我有地方了。”

“什麼？”

“走走，咱們去酒館。”段青振聲說道：“就去‘平民的尊嚴’好了。”

“我突然想起了一夥人……他們還在那裡等著我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