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看門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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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最新的統計，塔尼亞的冒險者在火三月的流動人口大幅減少了……”

“減少了多少？”

“粗略的計算，大約兩到三成。”

“嗯……是因為我們的開放措施不能吸引他們嗎？”

塔尼亞的議會大廳內，議長帕米爾正在例行的議會上與其他人共同談論有關公國現狀的議題。其中一箇中年男子正在這個時候，朗聲向所有人彙報著:“不是的，我們向一些冒險者打聽了一下情況，有傳言說，冒險者們似乎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召開某種比賽的樣子……”

“比賽？比賽什麼？”

“相互之間比武較量的比賽。”中年人回答道:“應該……與古代的鬥技場相類似。”

“公國目前正在遭受如此多的磨難，他們難道還沒有地方發洩自己的精力嗎？”

坐在下首的一名議員低聲說道:“帕米爾閣下，你對冒險者的信任，是不是有些過於自信了？”

正中央的空位旁邊，就是議長的位置，不過這個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的中年男子並沒有回答他的質問，反而是另一邊的一個議員站了起來:“再怎麼做，他們也是在按照自己的習俗來活動，是正常的行為！哪像你們福特斯家族，手裡握著大把的兵力，卻天天讓他們睡大覺！我很懷疑他們現在的戰鬥能力，還能不能應付一般的帝國部隊……”

“閉嘴！”

沉悶的喝聲如同洪鐘，瞬間就把對方的質疑壓了回去。之前說話的那個議員非常滿意地看著已經安靜下來的場面，清了清自己的嗓子，然後才繼續說道:“不要裝傻，洛尼亞議員，我的子民正在我的領地上平息叛亂，這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那些亂民如果放著不管，會對公國造成多大的危害，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我的家族現在根本沒有餘力出兵，所以……”

“你的詭辯還是那麼犀利，福特斯閣下。”

坐在另一邊的一個留著大鬍子的中年男子突然出聲說道:“你的領地正在發生嚴重的叛亂？如果真的有那麼嚴重，您還會安安穩穩地坐在這裡，與我們談論這些無關的議題嗎？據我所知，費隆郡南方的安德森獨立州早就已經因為嚴重不堪的亂局而頭疼不已了，老凱法也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露面，而比他們亂得還要早的您……”

“是怎麼做到的，福特森閣下？”

“康奈利……”

下首那名議員的咬牙切齒中，微胖的男子似乎對對方如針一般的目光毫無所覺，依舊自顧自地說道:“更何況……”

“你的領地上出了問題，難道還要讓公國替你承擔嗎？”

“寇斯卡區淪陷，費隆郡也變成了現在的那副模樣，你的卡羅萊郡卻是毫髮無傷，只是天天在處理你所謂的叛亂――據我所知，那還是因為你拒不接受公國分派給你那邊的難民所造成的，從火一月開始就是這樣了！這麼久的時間，你的所謂精兵既沒有損失，也沒有平息騷亂，只是在那裡安靜地待著……”

“夠了！”

圓形坐檯的對面，終於再次發出了沉悶的低吼聲:“再怎麼無能，我的子民至少可以保住性命，保住尊嚴，我們可不會為了苟活下去，輕易出賣自己的膝蓋！你們呢？法爾斯要塞現在還是岌岌可危的狀態，我看你們天天靠著那些冒險者，能撐到什麼時候！”

“至少我們正在讓對方付出代價，而不像你們一樣……當縮頭烏龜！”

“等那些賤民往我們的背後插上一刀的時候，你就不會這麼說了……塔隆郡的商賈，冒險者的代言人！”

“你……”

“好了。”

抬起了一隻手，帕米爾終於出聲打斷了這看似無休止的爭吵。他捏了捏自己的眉頭，然後兩手虛放，讓已經躁動不已的雙方重新坐了回去:“公國的防衛已經非常脆弱，需要大家的共同協力，如果你們的意見有所分歧，最好等到一切都結束了的時候再行討論。但從目前的狀況來看……”

議長身體稍微前傾了一下:“冒險者的協助，依然是必要的。”

下首的那個議員睜著眼睛，似乎想再說些什麼，但最終卻還是安靜地坐在那裡，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了。

“卡洛斯，繼續報告，唔……就說一說冒險者駐地的情況吧。”

“好的。”最先開始說話的那個人將手中的紙頁翻了一下，然後清了清嗓子:“進入火三月以來，冒險者駐地的增長已經開始放緩……”

“大人，那邊傳來了訊息。”

朗讀中，一個人跑到了福特斯議員的旁邊，一邊看著在場的眾議員們，一邊低聲說了幾句話。而聽到那些話的福特斯議員閉著眼睛點了點頭，然後揮退了對方，在卡洛斯的報告聲中思考了一陣，最後睜開了眼睛，與旁邊的一些人相互遞了個眼色。

“……被迫外出尋找機會的冒險者，現在已經遍佈塔尼亞的各個地方，甚至已經有人到達了安德森州的境內。而法爾斯要塞……”卡洛斯翻了一頁:“根據要塞指揮官杜斯克的訊息，那裡的冒險者數量在過去的一個月內，增加了約兩成。”

譁――

“兩成？怎麼這麼多？”

“杜斯克在幹什麼，難道公國的防衛都是那些人在負責嗎？”

“裡卡，裡卡！你給我過來！前幾****給我說的那件事情……”

“帝國大舉進攻的時候，就有無數冒險者在協助他們，怎麼現在又開始幫我們了？”

驟然響起的嗡鳴的低語聲中，帕米爾逐漸睜開眼睛，望著議會周圍的所有人低聲說道:“看來……公國的境況還沒有到達令人失望的程度。”

“是時候作出改變了。”

他嘆了口氣，彷彿沉悶了很久的老人一般，從自己所在的桌下緩緩地搬出了一疊檔案，然後拍了拍手，吩咐自己周圍的下屬，將這些檔案分發給了所有的議員們。

“我現在……以埃爾尼菲亞公國議長的身份，向議會提請一項法案。”他提高了自己的聲音:“我代表最高議會宣佈，我們已經完成了對這些法案的審查，而審查的結果……是同意。”

他放低了聲音，下巴支在了自己交疊而起的雙手上，面對著寂靜無聲的議會成員們，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希望諸位能仔細地看一下，然後……”

“作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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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又一批冒險者。”

新曆795年火3月29日，晴朗的上午，段青如同往常一樣，以野人的身份跟著某團出發了。而且與往常一樣，他們在門口收到了某個NPC隊長的招呼:“你們應該是今天的第三十二批冒險者，或者說是最後一批冒險者……”

“呃，我們後面應該還有別人的……”

“我自己希望的，不行啊？嘁，非要一隊一隊的出去，就不能一起出去嗎……”

在一眾人的苦笑中，斯蘭柯隊長慢悠悠地走到了小門旁邊，緩緩地開啟了門――在法爾斯要塞下戰場副本的這半個月的時間裡，段青沒少與這個看門的隊長打交道，不過對方給他留下的印象與之前一樣，除了態度極其惡劣以外，就是對冒險者與公國人截然不同的看法了。每當有玩家從外面帶回什麼傷兵，或者是公國的平民的時候，這個隊長都會帶著人急急忙忙地將那些人接下，笑著臉噓寒問暖一番，然後……照例將玩家小隊的人臭罵一頓，把他們弄得灰頭土臉。可畢竟他掌握著所有人外出做任務的必經之路，所以也沒有人敢得罪這個看門的傢伙，甚至還要沒事送送禮，討好一下對方。就像這一次梯子隊長這個時候，就已經將從酒館裡買來的酒，塞到了對方的懷中:“我的新隊員不會說話，隊長大人不要在意啊，不要在意……”

“嗯，這還差不多……”那人接過了酒壺，也不管旁人和軍紀，直接先喝了一口，然後才慢慢揣到了懷裡，向著他們揮了揮手:“半河據點是吧？那裡的守衛還算嚴，但最近剛押過去一批人，所以地方都住不下了，現在苦惱得很……”

“明白了，明白了。”斧頭哥眼睛轉了兩下，然後點頭哈腰地笑道，暗地裡朝著其他人一揮手，轉身走出了小門:“那我們就出發了啊！”

“啊？哦。”斯蘭柯已經回身向自己的專用座椅走去，聞聲又回過了頭:“一路順風啊！”

噗――

段青抹了抹自己的嘴巴，然後向著快步趕上來的梯子悄聲問道:“態度變得這麼好，簡直不敢相信啊……”

“喂喂，這裡可是奇幻類的遊戲，本來就是這麼玩的吧？”後者自豪地拍拍胸脯:“我這還算是輕的呢，聽說這裡已經有大神早早地就把好感度刷到很高了，還打聽出了不少關於他的秘密呢！”

“秘密？什麼秘密，說來聽聽。”

“這個嘛……”梯子回頭看了一眼愈發遙遠的大門，然後還是不由自主地悄聲說道:“說給你聽倒也無妨。聽說他對冒險者的態度這麼差，是因為以前受過冒險者的傷之類的……”

“受傷？他被冒險者砍過？”

“屁話，當然是心傷了，呃……可能是吧，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都是傳言嘛，你懂的，傳著傳著就亂了套了……”

“我靠，難道有玩家還跟他談過戀愛不成？”

“不可能啦，雖然因為技術的發展，這幾年總會傳出各式各樣跨越次元的男女愛情故事，但那傢伙長的那麼挫，脾氣也差，怎麼可能有人看得上他是不是……”

“神TM跨越次元的愛情故事，我不在……呃不對。”段青噎了一下，然後繼續兩眼放光地問道:“快說說看，這幾年都有什麼故事啊？”

“啊哈哈哈，是不是還沒交過女朋友啊陌兄？不過沒關係，這你算是問對人了，待我想一想，然後慢慢給你……”

“能不能談論一些有用的東西啊隊長。”一旁的非洲礦工眼看牛皮的大勢就要吹起，趕緊把即將歪掉的話題扯了回來:“咱們還有任務在身呢。”

“啊……對對對，話說咱們剛才說到哪來著？”

“那個斯蘭柯有沒有受傷我是不知道，但那傢伙說的話，還是不要信比較好。”一旁的螞蚱兄突然插嘴說道:“我們會里曾經有個隊，從他的口中得知了某個情報，後來卻證明都是假的，還小小的坑了他們一把……”

“啊？是嗎？”

“當然，騙你們做什麼？”

“可是我聽說只要送點東西，他說的情報就都是真的了……”

“要是有這等好事，我們行會不得天天送啊？公正之劍又不會缺那點錢……”

“唔，真的假的啊，我聽別的人說，他說的都很準的啊。”

“一個看大門的，能知道戰場上的多少資訊呢嘖，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

“可能是因為送的東西不同吧。”

一旁的段青突然說道:“那個斯蘭柯，可能會根據某種標準來決定說出來的情報的真偽。”

他將雙手往腦後一背:“第四代虛擬遊戲技術擴大的對AI的儲存容量，對遊戲世界中的人的反應也做得更加真實了，就算是沒有真正地做到虛擬人格，我估計也相差不遠――按照目前可以實現的方法，他們大概會根據常人真實的反應做一個列表，然後根據收到的外界資訊來決定自己應當作出的反應，然後用各式各樣不同的標準來區分正常人作出的選擇，從而模擬真實的情感和作風。”

“這個理論好像叫做……姑且叫做Q&A理論吧，反正在一百年前就已經出現了，只要將可做的選擇與標準的列表做得足夠大、足夠細的話，我們就完全不會發現模擬的痕跡了。至於這個標準嘛……呃。”

看著望向他的眾人的目光，他的頭縮了一縮:“那個……我猜，可能是他的喜好？”

“此話怎講？”秋天的螞蚱立刻問道。

“比如……他喜歡喝酒，所以送酒就會幫助我們，他比較貪財，所以送金幣就會增加好感度之類的……我也是猜猜而已啦，你們不要隨便信啊。”

在他的擺手中，行進的隊伍沉默了一陣，梯子與螞蚱相互看了一眼，後者似乎斟酌了一陣，然後慢慢問出了聲:“咱們這邊的人……有誰對那個傢伙做過測試的？”

“沒有吧，那傢伙那麼討厭，沒幾個人真心喜歡與他打交道，就算是傳說中的那個大神……而且那只是傳言啊，天知道到底有沒有這號人物。”

收回了看向段青的目光，梯子攤了攤手:“我反正是不知道的。”

“唔，看來有必要好好的研究一下……”

這才是正常的套路與玩法吧……心中閃過了這句話，段青的臉上卻是浮起了笑容:“那……前面送的那壺酒，也不知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些許小錢，不用在意。”彷彿將腦中的某件事情拋棄了，恢復了正常狀態的梯子大手一揮:“完成任務才是王道！人家伍德副官可是許諾過我們全部四級的鑰匙啊！而且他還說如果完成得好，五級的鑰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聽你這麼一說，我突然開始擔心我們的任務難度了。”一旁的非洲礦工低聲嘟囔道:“別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

“放心，我們現在這個隊伍很強力的！”梯子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全團四十級以上，還有職業大神坐鎮，怎麼想都不會出事啊。”

“咱們隨便打都能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