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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之王冒險團的人?不認識,你找他們幹什麼,他們欠你錢嗎?放心,等出完這趟車,我替你去主持公道,保證他們一個屁都不敢……啊?不是?那你找他們幹什麼?”
兩天後的清晨,依舊待在法爾斯要塞的段青再次接到了自己的差事――自從他的實力被這裡的玩家認可之後,他的就業情況就一直沒有冷下來,成為了戰場副本組隊中經常尋求的可靠人物。段青本人對此倒是不置可否,反正一個錢也是拿,兩個錢也是賺,對於這樣的事情也是來者不拒的,不過經由某個人的提醒,他在接下來的任務過程中,開始觀察某些可能發生問題的地方,也就是潛在的威脅。
“……我聽說那幾個人昨天去了要塞的地下室做任務,也不知進行的怎麼樣了……”
“地下室?有這回事嗎,我怎麼不知道……算了,地下室那樣的地方又不是什麼風水寶地,接到的任務也大多都是打掃場地,常備警戒之類的,陌兄你羨慕他們幹什麼……”
“我沒有羨慕他們啊……罷了。”
臉上浮現出了一個苦笑,段青放下了與對方計較的念頭――經過了這幾日的時間,段青對這裡的各個隊長的脾性也有了一些基本的認識,有的喜歡帶隊指揮的時候嚴肅,別人插一句話都不準,有的就喜歡嘻嘻哈哈,打不打得過都無所謂,有的喜歡守成,有的則喜歡冒險。像段青眼前的這位梯子同學,就是一個敢打敢拼的團長型別,據說這個已經創下了無數戰績的傢伙,連線自己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的任務都是面不改色的,往往都是帶著一隊人的他一路飆血,殺進敵營之後,才開始放下他自己的大斧頭,朝周圍的人拍手說著“好的我們已經衝進來了,接下來大家看看怎麼辦”之類的話,讓一眾隊員哭笑不得的同時,也只能將錯就錯、硬著頭皮繼續打下去。
與這樣的人講過多的道理,大半是要被對方帶進去的。
“既然沒有樑子,那就不管他們了,我們打好好今天的仗就行,陌兄一會可要跟上我們的節奏啊,勞資帶隊,可都是跑得非常快的……唔,話說今天的任務是去哪裡來著?”
噗!
段青把剛剛灌下去的水又吐了出來,然後苦笑著說道:“大哥,咱們能不能先搞清楚情況再上戰場,你這樣搞我覺得好虛啊……”
“啊哈哈哈……怕甚,怎麼殺不是殺嘛,就算是找人找東西,咱們把怪都殺了,然後自己慢慢找便是……”
就是這樣才覺得不靠譜的啊……看來今天又要很累了。
段青搖了搖頭,然後望向了自己的旁邊,廣場涼棚的臨時集合點的側面,一名玩家同自己一樣,在這個地方靜靜地等待著。這個名叫非洲礦工的玩家看上去似乎也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不過已經有所瞭解的段青卻是知道,這傢伙不想說話的原因,大概又是心情不好吧。
畢竟他與自己一樣,都是那種幸運E級別的人物。
“哎呀不要傷心了礦工同學,以後機會還有的是啊!”
“……哼,這句話我已經聽厭了。”一身土布衣服,背後揹著一把普通長劍的非洲礦工斜著眼睛,似乎對自己隊長的安慰不以為然:“自從來了這地方以後,我的裝備就沒換過……”
一句話詮釋悲傷的最佳典範……段青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臉。
“誰讓你昨天一口氣把自己的鑰匙都用了啊!”梯子立刻叫了起來:“既然對自己的人品有覺悟,那就不要再試了啊,你以為你是哪條鹹魚?能逆天改命嗎?”
“好了好了,我理解他的心情。”
段青站起來擺手說道:“這種事情……開始了就停不下來了,是吧?我也是感同身受的人了……”
為了探究那個魔法空間中的秘密,段青也無數次地申請進入所謂的倉庫之中,想要藉著領獎的機會重回那個魔法塔的五樓上,再試一試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所指出的道路背後究竟是什麼。不過隨著他一次又一次的嘗試以後,他不得不承認了那個事實:那個塔只會開放對應鑰匙級數所在的樓層,更高的樓層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根本就沒有可以上去的地方。
而段青……再也沒有得到過一次五級的鑰匙,也沒有獲得過再次登上五層樓的機會。
每次出來的時候,段青都會用某種不可名狀的眼神看著那個守在門口的軍需官維塔克的臉,然後在對方毫不理會的反應中,拿著不屬於自己的裝備悻悻地走人,根本沒有找他打聽清楚或者理論的意思――雖然說以那個魔法空間的樣子,在場的玩家似乎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入侵進去,但總有不信邪的傢伙,打著“實驗自由世界自由度”的旗號,想要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闖一闖,看能不能把儲藏著無數寶物的倉庫整個搬出來。然而他們連那個空間的毛都沒有摸到,就被守在門口的那個軍需官打出來了,並且直到這種嘗試發生以後,大家才知道那個長著國字臉,一身形象活脫脫是一個標準軍人的維塔克,居然也是一個魔法師。
於是玩家們又都老實了起來,連得不到自己的裝備時想要抱怨的話,後來也不敢對著他來發洩了。
“所以說要剁手啊!你以為門口那些天天喊剁手的人是假的麼?”梯子抱著雙臂說道:“你們這些非洲人啊,天天就想著偷渡偷渡,哪有那麼容易就偷渡成功的?坊間傳言還說,那個軍備庫裡藏著傳說級別的裝備呢!我怎麼沒見著你們想過啊?”
“傳說?”緩緩坐回去的段青問道:“那傳言又是怎麼回事?”
“不是有人猜過,那地方是法師議會的人所建造的地方嗎?他們就說那裡面有當時的那些法師所留下的東西,藏在了那個魔法塔最隱秘的地方,不僅舉世罕見,而且威力驚人,甚至能達到‘法爾之寒’那樣的效果……反正說的頭頭是道的,對了,有人還說那倉庫其實根本就不在這裡,而是在另一個地方,咱們平時進去的時候都是傳過去的……”
“嘿……傳說。”一旁的非洲礦工喃喃說道:“那種東西怎麼可能存在呢?”
“不要放棄希望呀礦工兄弟。”想起曾經在五樓發現的那條密道,段青的內心火熱了起來:“說不定……真的有這樣的東西存在呢。”
“不可能的。”對方的反應依舊消沉:“這遊戲怎麼可能有傳說這種東西呢,這遊戲連紫裝都沒有,所以根本也沒有傳說,就像根本沒有SSR一樣……”
彷彿沉浸到了某種痛苦的回憶之中,非洲礦工的眼神變得愈發空洞,讓包括段青在內的旁人看了,心裡都能感受到莫名的悲傷。不過心大氣大的梯子隊長顯然不在此列,他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隊員,似乎是已經習慣了他此時的表現,然後望著廣場另一邊的方向,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怎麼還不來?都已經遲到了好久了……”
“來了。”一旁的段青突然說道:“是他吧?”
廣場的另一邊,一個手裡提著造型奇異的長劍的玩家從那個方向走了過來。他看了看自己的隊長,又看了看旁邊的段青,緩緩地點了點頭:“來了?”
“來了。”
“你怎麼從那個地方過來的?昨天你不是說……”
“昨天沒有去成,所以就留下了。”
桀城惡少緩聲回答了梯子隊長的問題,然後坐到了段青的身邊:“沒想到……我們還有機會一起組隊。”
“別這麼說,讓我總覺得欠你什麼一樣。”段青搖頭說道:“再說了……你現在不也是強力黨了嗎?”
“陌兄說笑了。”對方淡淡地一笑,然後不再言語。
“冷麵惡鬼”的稱號,在要塞這裡也已經傳揚了一段時日了,不過與段青這種被別人亂起的名號不同,他的這個名號可是實實在在打出來的,就連對面的帝國玩家都有所耳聞,知道法爾斯要塞有這麼一號人物,打起架來不要命的那種。不過此時的他卻是沒有給人留下這樣的印象,因為與非洲礦工一樣,在簡單的招呼之後,他就靜靜地坐在那裡,似乎不打算多說一句話了。
變化,確實很大啊……
回想著之前他曾經講述過的經歷,段青暗自搖了搖頭――那些經歷或許可以讓一個人變得冷酷,但不應該變化的如此劇烈才對。這中間,應該還發生過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怎麼還不來?都已經遲到了很久了知道嗎……”
嗯?
段青望了望旁邊的桀城惡少,有些疑惑地抬頭:“他這不是來了嗎?”
“不是他,是昨天說好的另一個野人。”梯子有些煩躁地說道:“天啟流星家裡有事,所以就只好再找一個野人了,不過還好,找了你一個還算靠得住的,所以再差也就是帶他一個腿貨而已……沒想到這個傢伙這麼不靠譜,乾脆就不來了!”
說到最後的時候,梯子微怒的聲音已經變得高昂,他又原地轉了一陣,然後一拍大腿:“不等了!咱們去門口再找一個!”
“啊?這大清早的……”
“大清早的怎麼了,現實時間可是下午!現在這個時候,人應該不少了。”梯子提起了自己的大斧頭,率先向著門口走去:“這一次一定得找一個實力強的傢伙,能讓我省點心,關鍵時刻還能救救場,但是現在的新人啊……唉,要不是這任務看著有點難,我都想咱們四個人去了……”
那洪亮的聲音隨著他的步伐越來越遠,漸漸地淹沒在了廣場的人潮之中,聽也聽不清楚了。苦笑著搖了搖頭,段青與其他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也不得不站起身,跟著前面那個斧頭哥的身影,向著要塞的大門緩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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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士?你說你是戰士?媽的你一個戰士拿著匕首做什麼?武器壞了?武器壞了就去買一個白板啊!現在的玩家都這麼窮了嗎?”
“唔……你是盾戰士是吧?負重多少?我們這次的任務是找人,後面可能還有護送,所以跑得慢了是不行的……什麼?我在跟你講實在的東西,你跟我談信仰做什麼?信仰能吃嗎,值幾個錢?穿的跟個鐵秤砣似的,光抗打就無敵了啊?走走走,我們不要我們不要……”
法爾斯要塞,東側的大門外,跟在後面的段青正一臉笑意地看著前面的那個斧頭哥,熟練地擺著攤子喊著人,尋找適合他們隊伍的最後一名成員。在他剛來這個地方的時候,他也曾經感受到這個地方的氣氛,甚至被後來的七彩靈光給拉走,有了後面那一系列的事情。不過現在的他的情況已然有所不同,身份也掉了一個個兒,從原來的待工人員,變成了老闆的下屬。但從眼前的情況來看,這找隊員的過程,似乎也是不怎麼順利的。
當然,或許也是因為……他們的隊長要求過於嚴格的原因。
“魔法師?什麼屬性,風系啊?嘖嘖嘖,風系的攻擊力不夠高啊……會不會法力澎湃?不是領悟的技能,而是聯盟登記在冊的那個……我靠你是不是聽都沒聽過啊?”
“你是劍士?武器什麼品質,精良麼?唔……傷害與輸出怎麼樣,與帝國士兵放對需要多久……什麼?還得看情況?不要不要……怎麼,你還有絕活?什麼絕活,說來聽聽……放風箏?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可是戰場副本!看見我身後的那個人沒有,人家曾經放過幾十個人的風箏,還是仇恨特別穩的那種……”
得,還被他拿來吹牛了……段青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看了看不怎麼晴朗的天空,對著旁邊的人問道:“你們隊長……找人都是這個標準嗎?”
“是啊。”桀城惡少苦笑著說道:“他這個人……就喜歡莽,所以喜歡找一些強力的隊員,遇到打不過的地方的時候,好一股腦殺過去什麼的……”
“其實是他喜歡吹牛,而且還自己懶。”
另一邊的非洲礦工一臉不屑地說道:“一般的情況,他就讓我們自由發揮,然後就不管隊伍,自己砍自己的去了,只要能拼個兩敗俱傷,滅了團也無所謂,說不定他自己還能力挽狂瀾一番,然後回來再吹一波……”
“惡少你算是跟錯了人了,不然……也不會有現在的你。”他頓了一頓,然後拉著臉對著另一邊說道。被提到的後者卻只是笑了笑,也沒有再說什麼。
“看來……”
將兩邊的反應都收入眼中,段青將頭一低,像是低語一般地自言自語起來。
“你們有一個好隊長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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