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偽裝的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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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斷兄原來也在啊？”

“好說，咱們沒見面的時間，好像也不怎麼長啊。”

皮笑肉不笑的段青，進門之後首先與斷山嶽打了個招呼，後者也是一臉的木然，彷彿看到的是一個毫不相關的人。

“哦呵呵呵呵。”

“哼哈哈哈哈。”

“他們兩邊……是不是關係不好啊？”皮笑肉不笑的對笑中，跟在後面的笑紅塵悄悄地問道。

“呃，我也不清楚。”夢竹的聲音同樣壓得很低:“不過之前的時候，好像沒怎麼看出來……”

“那是這個傢伙還沒有覺悟。”像是在回答他們的問題，段青指著對面的兩個人說道，睨視的眼神惹得周圍的江湖眾人又是一番青筋亂冒:“不過……”

“當時隨意說的一句話，沒想到你們居然當真了啊？”

“哼！”

回答他的是一聲冷哼。

“小子。”坐在前面的斷風雷將抬著的手臂放到了桌子上，眼睛緊盯著他說道:“當年你一聲不吭的就退役了，我們也不想當真來著，不過現在看來……”

“還不是跟放屁一樣。”

於是段青的臉色也跟著難看起來。

“我說……我們就不要再互相傷害了好嗎？好不容易見到老朋友一個，聽說你們還拿走了上一屆的聯盟杯冠軍……”

“那是上一個世代的遊戲的事情了。”斷風雷舉手打斷了對方的話:“這個遊戲的不同之處，想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那是當然的，若是我還能上去一戰的話，哪裡還有你們的份。”

“哼，大言不慚。”

“嘿，說了你又不信……”

簡短的交流，卻已經摩擦出了大量的火花。躲在後面的夢竹和笑紅塵，擰著的眉毛也一直沒有放下來:“那，那個是斷風雷吧？江湖的會長……”

“好像是的……吧？不會打起來嗎？”

“我們還是走吧……大叔？”小姑娘開始暗中扯著段青的衣角。

“這兩位是？”

一邊的斷風雷問道，得到的卻是兄弟的回答:“他們是一個冒險團的人，這個小姑娘，從新手村開始就是一起的了，翡翠之森的那次冒險裡面也有她的份……”

“哦，原來如此。”

斷風雷點了點頭:“沒想到啊，你還越混越回去了？”

“喂喂，這可是我們團長。”段青不滿地嚷嚷道:“雖然傻了點，不過還是很強的。”

“大――叔！”

金色的馬尾，瞬間就從段青的後面跳了起來。

“你們之間的關係，與我何干。”混亂中的斷風雷搖了搖頭，然後繼續問道:“那風花鎮一事，也是你的手筆吧？”

“是啊，怎麼了？”把小姑娘的腦袋按了下去，段青一臉不屑地回答道:“這種你們一查就能查到的事情，又沒什麼好隱瞞的……”

“哼，有膽量。”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斷風雷又是一聲悶哼:“那……法爾斯要塞的事情？”

“怎麼一個一個都來問我這個事情啊？”段青作勢一陣抓耳撓腮:“人家法師議會想做什麼，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你去找維扎德問一問還差不多……”

“克里斯汀與你的關係，別人可能不知道。但翡翠之塔發生的那些事，我卻是知道的。”斷山嶽嘿嘿笑了兩聲，手指同時敲打著桌面:“若是那個法師因為某些人的想法而出手相助，我可是一點都不意外，而且……即使你與她的突然出現沒有什麼聯絡，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又為什麼會幫我們公國……”

“你總應該知道一些什麼吧？”

“好吧。”段青的表情忽然變得平靜:“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訴你們好了。”

“前幾天，我們確實剛剛見過一面。雖然時間很短，不過幾句話還是說過的。”

包括斷風雷兄弟在內的江湖的人，注意力完全被段青這簡短的幾句話給吸引了過來，因為這是玩家在這個世界中，少有的幾次與高等NPC之間的對話。像這樣的情況，在每一個遊戲中都是少見的，而且每個能建立起這樣關係的人，無一不代表著某種別樣的強大實力。

若是普通的玩家，他們或許還會懷疑一下運氣的成分，但面前的這個男人……

“當時她――”

看著眾人臉上被提起來的表情，段青頗有惡意地笑了笑:“好像沒提到這件事情啊。”

“我靠玩人是吧？”

一邊的斷山嶽拍案而起，但馬上就被斷風雷扯了下來:“我說……你不想告訴我們也就算了，何必要用這樣的方式？”

“這年頭，說實話都沒有人信了。”段青無奈地晃了晃腦袋，臉上再次浮現出了微笑:“她確實沒有說，我也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如果你們感興趣的話，又何必問我這個局外人是不是？你們現在與公國的關係這麼好……”

“那日議長與水法師之間的對話，沒有人知道。”斷風雷搖頭說道:“那次談話甚至成為了公國的機密，許多別有用心的人，到現在還在打聽這些東西。”

“噫，沒想到你們江湖的人，現在也成了八卦集體。”段青一臉的嗤笑:“或者說……你們要轉職當情報販子？”

“呸！我們就算是當人販子，也比你這個跑路的強！”斷山嶽毫不客氣地回敬道:“有種以後在公國混下去，咱們再好好地交流一下……”

“公國能不能撐得下去還是兩說，更何況……你們不打比賽了是吧？”

“好了大哥，稍安勿躁。”

刀疤臉的斷風雷一抬手，堪堪阻止了剛要站起來的斷山嶽:“他一個過氣的人了，就不要總是與他一般見識了。畢竟……過幾天的比賽，他也就只能在下面看著而已。”

段青保持著微笑，卻是沒有出聲回應他的話。

“你說是不是？”斷風雷的嘴角扯了起來:“或者說……你還要參加比賽？”

“不用試探了。”段青搖頭說道:“我……不會報名的。”

“我現在就一個三十六級的小玩家，怎麼可能……去與你們同臺競技呢？”

寂靜佔據了這個不大的房間一小陣時光，刀疤在那張臉上微微地跳動了兩下，然後隨著它的主人的話語而再次扭動起來:“這樣啊……”

“那可真是遺憾。”

“我可沒有這樣的想法。”段青依然一臉的笑意:“事實上，我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很好。”

“哼。”

短暫地停頓之後，斷風雷的鼻中再次發出了一個重音:“話不投機。”

“送客。”

“那麼……告辭了。”

段青看了看對方，然後也沒再多說什麼，轉身走出了這個房間。原本躲在後方的夢竹看了看前面，又看了看後面，最後還是雙手合什，朝著屋內的人上下拜了兩下，然後拉著笑紅塵離開了這個地方。

“會長……”

“不必如此，大哥。”斷風雷擺手笑了笑，然後重新坐正了身子:“相比之下，倒是他……”

“變化很大啊。”

“那個傢伙……好像一直在努力裝作以前的樣子。”斷山嶽也嘆道:“可惜。就連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他的變化，更何況之前……我與他還一起冒險過一小段時間。”

“看來，這三年確實發生了許多事。”斷風雷說道:“不過看他那樣子，應該也是不會說的了。”

“不過……這樣真的好嗎？”

“我們能有什麼辦法？”斷風雷拍了拍手:“畢竟我們不是本人，許多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插手的。”

順著屋子後面的小門，他望向了冒險者協會後方的小院，那裡是冒險者協會的工作人員以及常駐兵員所活動的地方，不過由於江湖行會長期在這裡活動，此時的那個小院也有一些正在來回走動與忙碌的行會成員們。正午的陽光灑在他們的身上，彷彿在那些人影的周邊鍍上了一層金光。

“如果他還在的話……”斷風雷的眼神中，透露出某種莫名的光芒。

“這個圈子……應該要比現在好很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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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到底是……”

冒險者協會當中的另一個房間中，急急忙忙跑進來的幾個人影匆匆地關上了門――這裡是一個比剛才那個房間小了許多的地方，除了與剛才同樣的一張擺在中間的木桌以及擺放在旁邊的幾把木椅，這個地方的其他擺設已經可以用空無一物來形容了。更為無奈地是，除了頂端的一排帶著柵欄的換氣窗之外，這裡連個像樣的窗戶都沒有。

一臉無奈的男子剛想看一看這個地方的其他情況，就被驚魂未定的小姑娘當頭喝道：“你到底是怎麼惹上他們的啊？”

“啊？什麼叫我惹上了他們……”

“那可是江湖，江湖啊！你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江湖這兩個字代表著什麼……”夢竹的雙手在空中揮舞出了一堆殘影：“就算是不知道，之前那幾個被丟出去的玩家你又不是沒看見……還有你之前不是號稱職業選手嗎？怎麼可能不知道老牌江湖的名號！”

“所以這就是我認識他們的理由啊。”段青再次強調了起來：“當然，也是惹上他們的理由。職業圈嘛，大家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就算是打不過人家，表面上也不能輸了氣勢……”

“這就是你與人家對著說話的勇氣嗎？”夢竹跳著說道：“萬一，萬一真的把人家惹毛了，回頭找我們算賬了怎麼辦？怎麼辦你說？”

“放心，他們不敢這麼做的。”段青回答道：“他們也沒有功夫這麼做。”

“大哥的意思是說……”後面的笑紅塵甩著臂膀：“他們要準備比賽？”

“是的。”段青說道：“現在這個時候，沒有比這個事情更大的事情了。”

他抬頭看了看周圍：“對所有的職業選手來說都是這樣……唔，這個地方就是我們的家嗎？”

“是啊，雖然小了點……”夢竹也跟著看了看，然後挑了個椅子坐了下來：“不過還是能住人的。那個費里斯通大叔也是為難了很久，才給了我們這個地方……”

“你們這幾天就睡在這裡？”

“當然不是啦，不過……以後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們正在物色一些東西，然後搬到這裡面來，雖然地方小了點，不過裝飾的好的話，咱們也能在這裡住下，說不定以後也能擁有一個美麗的溫馨家園的！”

提到這方面的事情，小姑娘的臉色再次眉飛色舞起來，不過下一刻她就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笑紅塵！之前你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啊啊啊，那個那個……之前我看到了一個跑江湖的，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所以就跟著去看了看……”

“跑江湖的是什麼鬼？還有你能先給我辦完了正事再去幹別的嗎？你知道康奈利跟我說了什麼嗎……”

“江湖男兒最喜歡的就是把式了！還有，江湖男兒最不擅長的就是談生意……”

狹小的房間內，兩個人就這麼吵了起來，連皺眉頭的段青只好拉著一把椅子來到了角落，靠著牆坐了下來。不過背後的那柄大刀有些妨礙了他的動作，所以他只好將武器摘下，然後豎到了自己的身旁。

咣――

“哇！”

還在和小姑娘扯著皮的笑紅塵，眼睛立刻被吸引了過來：“這這這這是什麼！大哥，快給我看看――”

咔吧。

還沒待段青有什麼表示，他們的房門就被推開了，剛剛鎖上房門的夢竹唰地一下站了起來，不過看到進來的那個人，她的身子又委頓了下去：“是您啊？費里斯通大叔。”

一個高瘦的男子探著頭，從門口走了進來。

“很高興，你們又在本人的家門口惹了一通麻煩。”

這個臉型與身材同樣形狀的中年人，穿著一身還算合體的襯衫，以及套在外面的一件黑色的坎肩，筆直的黑色褲子之下是一雙黑色的皮鞋。扎得整齊而又漂亮的黑色蝴蝶結別在他的脖頸前，彰顯著他頗為顯貴的身份，不過此時那有些氣憤的表情，稍稍破壞了他此時的氣質。

“不過本人還是很慶幸，你們沒有把本人的門口給拆掉……咦，冒險團來了新人嗎？”

“啊，這是我之前提到的那個沒到的人啦，還沒給您介紹，他就是陌上青山大叔。”夢竹急忙走到了兩人中間，熟練地做起了介紹：“這位是塔尼亞冒險者協會的會長，費里斯通大叔。”

“是不是比你大的人，你都會叫做大叔啊……”

“少羅嗦！啊哈哈哈，還有，今天的事情跟我們可沒有關係……”

“後來也是江湖收的尾。”那個高瘦的男子將觀察的目光從段青的身上撤了下來，然後點頭接道：“不然的話，本人又要與你們算一筆費用了。”

“喂喂，大叔你就不管管那幾個潑皮無賴嗎？”

“本人的職責，決定了本人只能管理冒險者協會的事物。”穿著得體的高瘦男子微微地躬身說道：“還請明白這一點。”

“又是這句話。”夢竹有些無奈地拍了拍臉，然後再次問道：“那麼，您這次過來，又是有什麼要求要提給我們啊？”

“哦，這一次……不是本人的事情。”高瘦的男子說完了這句話，然後讓開了自己的身子，另一個身影從他的身後露出，然後展現在段青他們的眼前。

那個人，似乎也是一個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