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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凰羽的計策,楚義心所扮演的義王在大庭廣眾之下回到了義王府,真正的屈心赤自然不能留在七公主府,不然不時出入七公主府的御醫無疑會使得一切安排也毫無意義了,再者時刻關注屈心赤動向的各方勢力當下也會安排人在七公主府周圍繼續監視,所以她的第二步棋便是由夏紫月、夏紫曦的馬車載著義王先暫在左相府停留一宿,第二天再由夏紫月、夏紫曦以拜訪義王之名為由將屈心赤送回義王府。
作為此方案實際參與者的左相夏衍晤早有安排,夏府內一切照舊,即便夏紫月、夏紫曦回府,也一副若無其事,古井不波的姿態,簡單問候了一番便著手忙自己的事情,而真正的義王屈心赤也在事先秘密抵達的韓當等軍機處之人著手下轉移到了夏紫曦閨房,待一切安排妥當,便悄然離去。
屈心赤之於帝都民眾的交集雖然不多,但帝都民眾對其還是頗為熟稔,對其亦是倍加推崇。對於他們而言,市井雖有些許流言涉及昨夜七公主府所發生的事情,但又覺得身為大楚帝國軍機處首腦,足智多謀、料事如神幾被神話的義王豈是能夠輕易被傷害的,當見到義王安然無恙地從七公主府光明正大地走出,對此感到慶幸的同時,各種版本的謠言也是不攻自破,各自也是對屈心赤之事的事情亦是淡泊下來,繼續為自己的生計奔波,不得不說,凰羽這一招棋走的是很成功的。
與普通民眾所關注的層次不一樣,他們即便關心,卻不切實際,對一切皆不會有什麼影響,但對於帝都的達官顯貴則就另說了。早在屈心赤替楚禮淵擋箭受傷,不省人事的那一晚,在離開七公主府的時候,二皇子楚義心便已是安排了人手全天候監視七公主府的一切動向,他雖然沒有親自見到屈心赤受傷後御醫醫治的經過,也不知道屈心赤被救治後的實際情況,但各方面彙集而來的資訊表明,屈心赤定然傷勢不輕,絕非一朝一夕之間便會痊癒,即便只是皮肉之傷,也不可能於翌日毫髮無傷般大搖大擺地回到義王府。
“殿下,此事定然有詐!”此刻二皇子楚義道書房內有人說道。
楚義道默不吭聲,旁人尚且能夠看出其中的問題,更妨論身處帝國權利中心的二皇子楚義道了,此刻他絲毫不懷疑其中的問題所在,然而當下他所考慮的事情有四點:一者屈心赤身居帝國要職,其安危牽扯甚廣,如今光明正大地再次出現,既能安撫民眾,也能震懾宵小,不管其中是否有詐、軍機處此番作為有何隱情,但對於帝國而言百利而無一害,這一點他是支援的,但同時,屈心赤中庸的作風和行事的方式,對於素有大志的他而言,可能是未知的阻礙和絆腳石,且同朝為官,時常的意見相佐、政見不一也令的楚義道既是惋惜,又是痛恨。
二者,既然認定了從七公主府出來的義王是他人假扮,那麼此番安排何人所為,如果是軍機處的計策,那麼自己無形中似乎抓住了一個義王的把柄,冒名頂替朝中眾臣,尤其是軍機處首腦義王,此番罪名若是落實,無疑是打擊義王的一個絕佳機會。
其三,如此重大的事情,頂著冒充義王的罪名,是否是其父皇的授意,如果是楚禮淵安排的,那麼自己貿然行事讓真相公諸於朝野,那麼無形中壞了父皇的事情,自己反受其累,怕是屆時反倒令得自己騎虎難下,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最後,自己貿然行動即便如第二點所料,對方定然不會輕易承認,但若是能夠找到這個假扮義王的人,那麼一切便會迎刃而解了。
想到此處,心中已然有一個人選,由他先予試探,自己再依情況隨即應變。
帝都之中,與二皇子楚義道同樣矚目於屈心赤之事的人不在少數,軍部晉王凌炙天便屬此列,此刻他便是與手下諸將正做商議。
望著各抒己見,爭的面紅耳赤的諸將,凌炙天說道:“諸位方才所言,無所謂對錯,各自皆有道理,不過不管如何,心繫此事的滿朝文武大有人在,我們暫且靜觀其變,想來不久之後定會有貴客造訪,我們不如先觀其變,相應行事。”
聞言眾將愕然間,走廊上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來人向凌炙天報道:“稟晉王,二皇子殿下駕到。”
凌炙天眼神在在場諸將身上轉了一圈後,輕笑道:“怎麼樣,我說什麼來著,一起出迎二皇子殿下吧。”
“是!”於是諸將隨著凌炙天忙起身出迎,楚義道遠遠看見凌炙天走來,隨即也迎了幾步,扶住即將行禮的凌炙天道:“晉王不必拘禮。”瞅了瞅凌炙天身後諸將繼續道:“此番突然前來,沒打擾到晉王吧?”
“二皇子殿下哪裡話,您身份尊貴,造訪寒舍,蓬蓽生輝,是我等未曾遠迎,失禮了!”
“哈哈哈!”楚義道笑了笑爽快道:“晉王,我們就不要這些虛與委蛇的場面話了,實不相瞞,此次前來,是有要緊事和晉王商議,我們書房詳談吧。”言畢也不管晉王及其他人等,率先向凌炙天書房行去。
看著輕車熟路的楚義道,凌炙天示意諸將散去,吩咐了下人上茶後,隨著楚義道向書房行去。
閉上書房門,未待凌炙天轉身,楚義道已然開口說道:“想必晉王定然知道我今天會過來吧。”
見楚義道開門見上,凌炙天亦直接道:“今日義王大搖大擺地從七公主府離開,旁人不知所謂,我等知情者肯定免不了心生疑慮,想來二皇子殿下是想問問我的看法了。”
“不錯,此行之前,我已是拜訪過左相魏大人。”
“哦!?不知二皇子殿下可曾得到什麼資訊?”
搖了搖頭,楚義道說道:“拜訪魏大人,無非是想問問他關於義王的事情左相夏大人的反應,根據魏大人所述,夏大人或許知道些什麼,但是不過是一些義王得上天眷顧、吉人天相、大楚之福的場面話搪塞了他一番。”
聞言凌炙天淡淡道:“意料之中的事情,我聞昨夜左相府的兩位千金可是在七公主府待了一晚,以義王和哪位夏紫月小姐的關係,說她一點內情都不知道恐怕無人會信。若是夏大人矢口否認什麼也不知道,反倒有鬼,果然是精明至極啊!”
“呵呵,站在夏大人的立場,知道當做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糊里糊塗才是處事之道。”打趣一番後,楚義道認真道:“至於想從夏大人哪裡得到什麼資訊,拜訪魏大人之初我便沒有抱任何期望,所以也算不得什麼。我以為,那個假扮義王的人可成為突破口。”
楚義道和凌炙天都是聰明人,所以此番話楚義道並未做過多解釋,凌炙天也自是明白其中道理,不然早在楚義道來之前,凌炙天也不會和手下諸將商議此事,於是凌炙天也直言道:“我完全贊同二皇子的說法,姑且不論其他,我有所疑惑的是,假扮義王的這個人,似乎沒有任何根據和行跡的直接冒出來,即便我等猜測,暫時也沒有一個合適的可懷疑物件。”
楚義道極為正色地凝視著凌炙天,好一會兒才道:“晉王是否遺漏了一個人!”
“誰?”
“一個你我熟悉又陌生,從前遠距千里,今後怕是會近在咫尺的人!”
一瞬間的思索後,凌炙天幡然醒悟道:“二皇子殿下,您懷疑是‘他’?”
楚義道些許頹然道:“雖然我不願相信,但他的可能性確實極高!”
“我聽說......”楚義道知道凌炙天所要說的定然是楚義心一直受楚禮淵冷落之事,於是他剛一開口楚義道便是打斷道:“據聞,早朝之後父皇曾在御書房召見過他、夏大人和凰大人,但他出宮後,便是銷聲匿跡。”
聞言凌炙天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隨即道:“如此說來,二皇子的猜測不無可能,不知大皇子此次來帝都,下榻何處?”
“說起來他今日方算的上是正式進帝都,如今帝都並無他的府邸,驛館我也安排人查了並無他的行蹤,如果說哪裡最有可能的話,應該是他此番來帝都隨行幾百軍士駐紮在城外的營帳中。”
認同地點了點頭,凌炙天稍加思忖後說道:“二皇子的意思,是想讓我安排人去大皇子營帳中檢視一番,試探虛實?”
和聰明人談話總是顯得輕鬆,此刻楚義道便是這種感覺:“晉王主持帝國軍務,帝都防務更是不能有絲毫鬆懈,帝都外突然駐紮了數百軍士,我想以晉王的盡職盡責,勢必要檢視一番,何況帝王陛下不日後偕同群臣秋後狩獵,一切都需要慎重啊!”
連說辭都替自己想好了,凌炙天當然知道二皇子此話是想讓自己來替他做這個出頭鳥,言盡於此,也不多言,於是拱手行禮道:“二皇子稍作,我即可去安排。”
看著凌炙天消失的背影,楚義文心裡念道:“這只是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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