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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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往前推十分鐘。

蘭帶著灰原，走在百貨大廈內，東逛西逛。

此時該買的東西早已買完，沒買東西的，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她們還在這逛的原因只有一個。

迷路了。

準確來講是，蘭迷路了。

灰原其實清晰地記著路，換做往常，她早已朝前快走兩步，撇下一句“我來帶路”，然後默不作聲的走在前面。

這是最有效率的做法。

只是礙於蘭和園子先前熱心幫忙，給她提了一個多小時建議的份上。

灰原並沒有吱聲。

她看出蘭已經迷路，但仍耐心的跟在蘭的身後，跟著她一起東逛西逛。

反正總有走出去的時候。

有一種說法是，善良的人容易路痴。

因為他們大多活得沒心沒肺，自在快樂，因此從來都不記路。

蘭應該不能算沒心沒肺，只能說是方向感差，同時還熱衷帶路。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人有的時候就很奇妙，一個人的時候就很脆弱，容易輕易向不在此地的其他人求助。

但兩個甚至多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就又想著起表率帶頭作用，想成為那個會被身邊人求助的可靠大哥。

反之亦然。

一個人的時候意外的堅強，一群人卻意外的脆弱。

很難理解，但卻有真實存在。

蘭就帶點這樣的屬性，如果她的身邊沒有站著灰原，她早就給園子打電話，向她申請場外求助。

但現在灰原在，那蘭就只能努力在米花大廈兜兜轉轉，兼努力回憶出去的路。

好在終於讓她想起一條路來。

一條比較另闢蹊徑的出路。

她準備怎麼來，怎麼出去。

這點乍一聽是沒什麼問題。

問題出在，他們是開車來的。

沒錯，蘭帶著灰原來到了地下停車場，準備跨越這個場地，從車子進出的地方走出去。

這是她唯一勉強記得的路。

在拐了幾分鐘後，倆人順利下到地下停車場。

此時蘭微微鬆了口氣，緊繃的精神也隨之鬆懈下來。她笑著問起身邊的小小人。

“小哀，你有沒有喜歡的男同學？”

“沒有。”

“.為什麼呢？”

蘭等了一回，卻遲遲沒有等到‘沒有’的下一句補充原因，只得自己主動問道。

“幼稚。”

“也是。”

在蘭的印象中，灰原這個孩子異常的有主見，也可以說是早熟。

比柯南還熟的那種。

柯南只是有的時候，比如遇見案件時，會流露出異常的成熟來。

老練、機敏、冷靜。

別說遠超同齡人，就連絕大部分大人都不如他。

但是，那是隻是有些時候罷了，只佔據日常生活的一小部分。

更多時候，柯南其實很幼稚，尤其喜歡在沒其他人的時候衝她撒嬌。

不過最近倒是少了很多。

話少了，以往的那些親密接觸也少了。

柯南這個突然的變化，讓蘭感到了些許的寂寞。

她起初以為是柯南長大了，對男女區別有了較為清晰的認知。

雖然這個認知放在七八歲的孩子身上顯得有些怪異，但那畢竟是柯南。

至於現在的話，蘭把目光放在了灰原身上，她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那小哀你喜歡柯南麼？或者說，你覺得他喜歡你麼？”

此話一出，蘭就注意到，灰原猛地抬起頭來，盯著她的臉瞧。

她同時還注意到，灰原此時表現出的，不是被識破心思的羞憤，而是一種很奇怪的，說不上來的怪異表情和眼神。

這讓蘭感到不自在，開始給自己找補，“你看，你和柯南都是那種很有自己主意的孩子。相似的人相互吸引，不是很正常。”

而且在蘭的認知中，灰原比柯南表現的更穩，就沒見過她有露出小女孩一面的時候。

“我們並不熟。我也並不喜歡他，現在以後未來都不會。這點你不必擔心。”灰原回覆蘭的問題，後又補到，“以後不要在問這樣的問題，尤其是當著當著江戶川的面。這樣會讓我們很尷尬。”

剛磕的cp下一秒就被正主親自下場戳穿，這讓蘭有些許尷尬，但不知為何，莫名的還有些安心。

她調整了下心情，繼續笑道，“那你喜歡仁哥麼？”

“.”

過了約有十幾秒，就在蘭以為自己聽不到灰原答覆時。

灰原問道，“你說的是哪一種喜歡。”

她此時的語速比往常更快，像是看影片開了一點二五倍速一樣。

不等蘭提問，灰原直接補到，“如果是朋友之間的那種喜歡，有。家人那種，也有一些。戀人，沒有。”

這話聽得蘭愣了片刻，她不解道，“喜歡有必要分得這麼詳細，不都是喜歡。”

“當然有必要。他是男性，我是女性。就絕對要分清是哪一種。該是什麼身份，就是什麼身份。什麼樣的身份就該懷著什麼樣感情，做什麼樣的事情。”

灰原說的更快，這時大概是開了一點五倍速，就是那種對語速並不敏感的人，此時也察覺出，有些東西變快了。

只是此時的灰原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要有分寸，該有的邊界感一定要有。這樣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逾越，從而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可這樣不累麼？”蘭問道。

“不累，一點都不。”沉寂一會後，灰原語速恢復正常，她輕聲道，“只有這樣做，我才安心。”

不用把自己的精力放在毫無意義的內耗上。

不用糾結，更不用患得患失。

不用去考慮未來。

“那，毛衣是”蘭欲言又止。

“天冷了，關心下他的身體健康，你沒發現，他常年就只穿一件風衣。不管冷熱。”灰原回道。

“咦，好像是哦。”

“同時也是回禮。前兩天他送了我一個禮物。”

“Parada？”蘭此時福臨心至，脫口而出。

“嗯。他和你說了？”

“沒。那天在街上遇見，看見仁哥拎著Parada的袋子，就好奇問了一句。他說送人，沒說送誰。”

蘭在這裡小小撒了謊，隱去了她和陸仁在電玩城一起玩的事情。

雖然當時園子柯南也在。

但她不太想說。

因為按照灰原的邊界論，他們是不能一起去電玩城玩的。

蘭其實是不在意這些，但灰原既然這麼在意並且遵守。

那她要是顯得自己不在意或者並不遵守，感覺就對灰原有些不公平。

雖然這種感覺毫無來由。

“嗯。你先等下。”

灰原停下腳步，摸出手機開始給某人打電話。

蘭瞥了一眼，發現備註是鹿。

鹿——陸——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