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死中求活 第六十五章 攻破壽春，眾叛親離袁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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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不住了？”此時的袁術聽到了紀靈的話之後還是一臉的震驚，“怎麼就會守不住了...這怎麼...”

再次陷入了奢靡享受之中的袁術，本以為這一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朝廷大軍”會在壽春折戟。

畢竟現在徐州打得火熱，而他們遠道而來，後方完全沒有補給可言，只要拖上一陣子，他們想要撤退都會成為一個問題。

可這袁術還沒有等到自己拖贏的訊息，卻是想聽到了這...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看著一臉震驚，怎麼都不肯相信的袁術，即便是以紀靈的對袁術的忠心，此時都忍不住有了幾分默然。

“陛下...此時不是我等糾結這些的時候，如今壽春城中人心惶惶，我等還是快走吧！”

聽到那機靈的再次催促，袁術也只能壓制住內心深處的驚顫，然後連連點頭就要轉身收拾行囊，那急匆匆，手足無措的模樣讓紀靈都忍不住搖頭嘆息。

“陛下....看來今日末將來將這條性命還給你了....”

紀靈的心中已經默默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他這一次都要將袁術平安送出去。

皇宮之中的慌亂很快就傳了出去，這壽春城中的“達官顯貴”還有諸多勢力聽說了此事之後也立刻慌了手腳。

他們都是袁術那所謂的仲氏王朝中的權貴，都是袁術的麾下。

如今朝廷大軍已經兵臨城下了，可是他們的陛下，那個在不久之前，還朝著他們興奮大喊著，要帶著他們推翻大漢，建立仲氏的皇帝。

如今竟然要跑！

這一下子眾人哪裡還受得了，既然袁術到現在都沒告訴他們，既然他袁術這般無情，那也就別怪他們無義了！

袁術麾下長史，如今仲氏王朝尚書令楊弘立刻將城中許多還有兵馬的將校，以及諸多心腹召集了起來。

甚至還將袁術的親生兒子袁耀，女婿黃猗，以及從弟袁胤也一併請了過來。

面對著這些人，楊弘僅僅是將如今袁術正在收拾行囊準備逃竄的訊息告訴了他們，然後問了他們一句話。

“陛下如今準備逃難，諸位有幾人收到了訊息...”

這麼一個問題，卻是將所有人的臉色都問得變了起來。

即便是袁術的長子，這仲氏王朝的太子袁耀都忍不住沉默了起來。

他們全部都沒有得到袁術給他們的訊息...

當然，這並不是袁術如何如何自私自利，想要將他們捨棄然後拖住朝廷的大軍，從而讓自己脫身。

若是如此，那就太看得起袁術了，他但凡有這種本事和狠辣決心，說什麼也不至於被逼到如此境地這種。

袁術到現在還沒有通知任何人，其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慌了！

從仲氏王朝的皇帝，一下子變成了如今這麼一個喪家之犬，連都城壽春都無法保護他了，他現在的心中慌亂異常。

恐怕連自己要幹什麼都已經分不清了，更何況說告知他們，讓他們跟著自己一同準備。

這些東西，其實楊弘是完全可以看出來的，但是他卻不打算再幫助袁術解釋了。

如今壽春都要丟了，他袁術是喪家之犬，那麼他們這群...這些仲氏王朝的公卿將領，還有什麼太子皇親難不成就能活命？

就算是他們想，劉備也不會讓他們活著！

他們在劉備，在大漢朝廷的眼中，那就是赤裸裸的叛逆，連投降的機會恐怕都不會給他們。

“諸位，弘已經決定前往江東投奔孫策。

那孫家子雖然在關鍵時刻背叛了陛下，可說到底這件事情也是陛下太過於衝動了些。

孫伯符早年在壽春之時和我等頗為交好，兼之其重義氣明道理，若是我等前去投奔，想來他不會將我等拒之門外。

弘毅然決定如此，不知道諸位...打算如何？”

楊弘說完之後，便一臉肅穆的環視了眾人一圈，等待著眾人的回答。

袁耀等袁術親族臉色有些猶豫，不過還是由袁術女婿黃猗主動站了出來，“既然如此...那我等如何前往江東？”

此時劉備帶領著那朝廷的兵馬就堵在他們壽春的門口，他們就算是想要逃走，那劉備也得給他們這個機會才行。

楊弘對於這個問題也早就考慮好了，立刻讓人取來了一份兒小小的輿圖，上面是壽春及其周圍的地形，當然現在也標註著外面的那些朝廷兵馬。

看著這份兒做了無數標記的輿圖，眾人就知道這楊弘籌謀這件事情，恐怕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諸位請看，如今劉備在這壽春城外駐紮了大軍，而且擺出來了圍三闕一的模樣，看似是給我等留下了生路。

可缺口兩側兵馬極多，這明顯就是一個陷阱罷了。

若是平素裡一二人逃竄也就罷了，若是等到我等一起逃出之事那定然會兩面夾擊，那才是我等的絕境。

因此...弘打算反其道而行之！”

“反其道而行之？”

“就是..等到陛下走出這條路之後，假借劉備圍剿陛下，四面攻城的混亂之時直接打通南邊的道路，然後快速衝殺出去。

先去尋找大將軍張勳，然後匯合大將軍麾下兵馬，再去尋找那孫策....”

“大將軍也要投奔孫策？”此時袁耀忍不住驚呼一聲，作為仲氏王朝的大將軍。

張勳毫無疑問就是袁術的心腹，真正的鐵桿心腹，袁術對其的恩重那甚至是在紀靈之上啊。

可聽楊弘的意思，張勳似乎也早就已經...

“太子...當年在壽春的時候，大將軍就非常看好孫伯符，明裡暗中沒少對其相幫。

如今我等蒙難了，也就是大將軍還有幾分顏面存在的。”

聽到這楊弘顧左右而言他的話語，袁耀臉皮忍不住有些抖動，此時看著楊弘，再看看周圍沉默下來的眾人。

袁耀最終還是決定退出。

“諸位好計策，只不過父皇畢竟是孤的父皇，即便是死...孤也當和父皇站在一起才是。

不過諸位大可放心，今日之事孤斷然不會多言一分...”

袁耀說完之後便準備直接退出離開，但他實在是太高估自己了，也太低估楊弘了。

既然楊弘敢將他請來，那就沒有想要讓他離開的意思。

“太子且慢！”

伴隨著楊弘的這句大喝，同樣被楊弘請來的大將，原九江太守，仲氏王朝淮南尹陳紀直接攔住。

看著陳紀那攔在自己面前的模樣，袁耀的臉色終於陰沉了下來。

“陳紀...父皇對你何等信任，你若是想要離開孤不攔你，但你今日難不成還想要攔著孤？”

聽到袁耀的怒斥之後，陳紀的臉色不變，緩緩抬頭露出來了那帶著幾分死寂之色的眼神朝著袁耀躬身說道。

“殿下放心，不管在座的諸位還有陛下做出什麼決定，這壽春都需要一個人來鎮守，為諸位，為陛下拖延時間。

末將不才，既然是陛下的淮南尹，那自然當恪守城池，戰至最後一刻。

以此來報答陛下大恩！”

陳紀的話讓袁耀啞然，也讓眾人略微有些沉默了起來。

他們知道陳紀想來對袁術忠心，但是都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他竟然還初心不改。

不得不說...陳紀還有紀靈他們這些被袁術從草莽之中提拔出來的人，還是有幾分可用的。

但讓他更加驚訝的是，在這種情況下楊弘是怎麼說服陳紀，讓他阻攔袁耀的！

“太子...殿下還請聽老臣說上兩句可好？”楊弘看著臉色有些難看的袁耀，只得再次輕笑開口。

“陛下想要逃走，這是毋庸置疑之事，可陛下逃走之後，到底還能不能活下去，這本就不是一個問題。

如今壽春城破了，徐州雖然有曹孟德與呂布交鋒，但是卻並無陛下逃脫的道路。

同時蘄春等地失守，廣陵等地失守，廬江的劉勳態度不明...殿下覺得陛下能夠逃到哪裡去？”

“....”袁耀此時被這些話說得臉色難看，有些不知道如何反駁才好，但是他仍然咬緊牙關，似乎在堅持著自己的想法。

直到楊弘走到了他身邊，輕聲說出來了一句，“還請殿下以大局為重，為仲氏王朝留下一分香火才是！”

這句話是請求，也同樣是威脅。

楊弘幾乎是明示了袁耀，他需要自己的這個身份來保命，而且絕對不會放棄這個身份！

這讓袁耀也明白了，其實從踏入這座府宅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看著那同樣臉色陰沉的族叔袁胤還有姊兄黃猗，袁耀臉上忍不住露出來了一抹無奈的笑容。

“看來...孤是真的沒有選擇了....”帶著三分無奈七分無助，袁耀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一言不發聽著眾人繼續商討。

建安三年冬，壽春城中的袁術終於扛不住壓力，在大將紀靈的保護下直接逃竄。

而城外的劉備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訊息，立刻命令兵馬開始合圍，朝著袁術追殺而去。

與此同時，這城中便有人開啟了城門，將手春城獻給了劉備，想要保全自己的性命。

大軍衝殺入城，而楊弘則是趁亂帶著一支兵馬護衛著袁術之子袁耀從此時防禦最為薄弱的南門衝殺了出去。

一路朝著張勳所在的成德方向而去。

城中，還有袁術麾下大將陳紀在拼死廝殺，明知道四處城門還有城牆都已經失手的情況下，愣是帶著為數不多還願意堅持著的將士死守城中。

和劉備等人開始了一場巷戰。

甚至為了能夠儘可能的拖延時間，他將壽春城中的糧草直接分發百姓，替袁術做了這十來年中唯一一次好事兒。

陳紀如此做並不是為了給袁術提前積點陰德，而是要幾次讓城中更加混亂，拖住劉備大軍的腳步。

畢竟劉備仁德之名傳揚天下，不管這仁德是真的還是假的，他都從來未曾屠城行事。

因此，他堅信劉備不會為了解決壽春城的混亂而直接下令縱兵劫掠！

當然，他的目的也不僅如此，將糧草都分給百姓，總比讓劉備得到了要好。

雖然江淮之地在袁術的治理下那是民不聊生，餓殍遍野的。

但是袁術仍然能夠積攢出來不少糧草，如今大多數都囤積在了壽春之地。

那些輜重甲冑兵器太多無法銷燬也就罷了，這糧食...陳紀絕對不能給劉備留下。

今天他分給了百姓，那劉備若是想要收回來，就讓百姓吐出來吧！

反正大戰打到了現在，劉備麾下的糧草恐怕也馬上就要見底兒了。

帶著這種決然的心情，陳紀成功為楊弘等人拖延了整整一日夜的時間，最終壽春城的百姓在劉備和袁渙等人的治理下緩緩恢復了平靜。

沒有百姓作為屏障的陳紀也在憤怒的呂岱等人面前直接被亂刀砍殺。

連生擒的想法都沒有。

斬殺了陳紀之後，這偌大的壽春城也就落入了劉備...劉協的手中。

走在了那充滿了血汙和泥濘的城中，劉協的心中也是莫名的有些感觸。

“如今我等攻破了壽春，只不過...下一次再來這裡，要面臨多少困難，又需要付出多少代價...”

壽春城的堅固高大讓劉協印象深刻，他在營中，親眼看到了他麾下那些忠勇無雙的將士們一次次衝殺上去，但是卻又一次次被壽春城拒之門外。

最終倒在了城池之下....

只可惜，如初費力的拿下了壽春城卻不能讓他們再次駐紮，而是要直接將其捨棄。

壽春城啊...可惜啊！

“陛下無需可惜，淮南之地如今被袁術所毀，糜爛的局勢我等也是毫無辦法，留在此處只能是自取滅亡。

如今我等唯一能夠做的，便是用這壽春之地來換取更好的局面罷了。

再者...我等既然能夠奪下壽春一次，那邊能夠奪下壽春兩次！

陛下又何須擔心呢？”

聽到了賈詡的話語之後，劉協這心裡也是終於好受了一些。

再次看著壽春城的慘像，甚至忍不住發出來了大笑之聲。

“哈哈哈哈....文和說的有理，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