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死中求活 第四十八章 河內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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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殺！”

建安二年春，建安再次發生鉅變。

某一天的夜晚，張楊大營之中直接發生了譁變，河內太守張楊在自己的營帳之中被親信大將楊醜當場擊殺。

首級也被割下。

楊醜斬殺了張楊之後本想趁亂收攏大軍，然後前去投降夏侯淵。

但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他拎著張楊的首級出來之後，立刻就遇到了同樣做好準備的大將眭固。

作為當年黑山賊出身的眭固，他可不是什麼普通的賊寇。

想當年，他眭固也是和於毒、白繞兩大巨寇齊名的存在，他們三個強橫到了什麼地步？

三個人聚集了十多萬人直接攻打兗州東郡，然後和曹操正面對抗，和當年的天下第一諸侯袁術論交情。

然後他們三個就被曹操錘成了三孫子...

那一戰雖然失敗了，但眭固也曾經是有過屬於他的風光一瞬的，其在張楊軍中威望本就不俗。

而且這張楊的麾下還有不少就是他曾經的本部。

因此在眭固的一聲悲呼之下，這剛剛混亂的大軍就開始穩定起來。

“殺了楊醜，給張將軍報仇！”

就是這一聲悲呼，那殺主欲降的楊醜就被亂軍砍成了肉泥，而眭固也順勢斬殺了楊醜的親信，收攏了所有兵馬。

不僅如此，他還按照賈詡的提示，故意在軍中鬧出動靜，吸引夏侯淵前來輕兵夜襲。

後果嘛...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一支哀兵對戰一支前來偷襲的輕兵，而且是有心算無備。

即便是夏侯淵在戰陣指揮上的才能遠遠高於眭固等人，在這種夜色之下，他也是無能為力。

一場廝殺之下，眭固帶著一群哀兵將那夏侯淵第一次正面擊退，並且讓他們一路撤退數十里。

之後，眭固立刻叫開城門，將張楊的死訊告訴了薛洪與魏種兩人。

同時也直接告訴他們自己已經決定撤入河東，不打算再繼續守野王了。

“如今曹軍攻破野王的聚邑壁壘射犬，河內郡大部分城池已經丟失。

而且這麼多年來，曹軍也是以驍勇善戰而著稱，我等麾下計程車卒士氣並不算高，糧秣輜重也被斷絕。

僅僅依靠野王難以持久。

此時張將軍又被賊人所害，這城池算是守不住了。

末將已經決定要撤入河東，據守箕關等要害之地，然後再聯合那杜府君與關將軍共抗強敵！

兩位先生，若是願意便請隨我一同前去，若是兩位先生想要更好的出路...

那末將也不多說什麼，日後山高路遠，你我各自安好就是了。”

河內之戰打到了這個地步，眭固也知道雙方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但是賈詡在信中特意交代了，若是有人不願離開，萬不可傷其性命！

不為了別的，就為了繼續保證這天下只有一個皇帝..

如果這個時候眭固殺戮過重，一旦讓曹操和袁紹等人發覺問題有所不對，那立刻就會變成另一種局面。

他們不介意拿出當年董卓行廢立之事做做文章，也不介意再次選一個皇帝。

畢竟袁紹當年是真的這麼幹過。

而曹操...賈詡表示這位的才華，霸氣，能力都可以相信，但是這個品格嘛...

劉協現在唯一的優勢只有他還是天下公認的皇帝，別讓眭固一不小心殺紅眼了，將這件事情給殺沒了。

正是因為得到了賈詡的提醒，因此眭固也沒有為難兩人，甚至默許兩人投降他人。

不管是投降袁紹還是投降曹操的話，眭固都不介意，他所要的就是將野王城中所有能夠帶走的全都帶走。

糧秣，輜重，車架，戰馬...當然還有兵馬和錢帛等等。

而在眭固處理這一切的時候，那魏種與薛洪兩人也已經各自做出來了自己的選擇。

“曹孟德雖然兵臨城下，但野王城堅固，還有不少兵馬願意跟著洪堅守下去。

眭固將軍也願意留下足夠的糧草等物，而城中百姓無力逃脫，有擔心曹軍屠城，也願意與某家共保野王....”

薛洪作為河內郡的長史，不但是張楊最重要的臂助，這河內薛家的俊傑之輩，更是這河內郡威望極高之人。

如果說眭固因為他的出身和經歷在軍中威望不俗，那麼薛洪則是因為他常年處理政務。

在百姓和整個河內威望同樣不俗。

當然，這並不是他有能力據守在此地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在此之前，他就已經讓人傳信鄴城了。

希望河北的袁紹能夠出兵，若是能夠堅持到袁紹到來。

那麼他不但可以保住性命，更是可以順勢投效。

魏種當然也聽出來了薛洪的意思，甚至聽出來了薛洪的言外之意。

他有把握保住野王，希望魏種可以和他一起，到時候一起投入袁公麾下...

只不過對於薛洪的提議，魏種直接搖了搖頭。

“薛長史的好意，種心領了！”魏種直接朝著薛洪苦笑了一聲，“在下與曹公之間的事情，想來薛長史也是有所耳聞的。

當年曹公怒殺邊讓，屠戮其家，讓我兗州之人奮力反抗。

其中過往，孰是孰非已經無話可說了。

但是...當年曹孟德曾對眾人有言，唯魏種且不棄之也，只可惜之後在下非但背棄了他曹孟德。

甚至還...之後聽說曹孟德一怒之下曾經立下誓言。

在下不南走越、北走胡、不置在下也！

這誓言還在耳中迴盪，不得不讓在下心中驚懼，日夜難寐。

今日曹孟德雖然未曾親至，但夏侯妙才乃是他麾下猛將，忠心耿耿之人！

若是讓那夏侯淵抓住了在下，以他那弒殺的性子，恐怕在下難逃厄運。

因此...還是多謝薛長史的好意了。”

魏種說完之後再次朝著那薛洪躬身行了一禮，然後便緩緩離開。

直到最後一刻，薛洪也沒有再繼續詢問他是去冀州，還是去河內。

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了。

無論去哪裡，他們之間的交情，也就戛然而止了。

薛洪敬佩魏種的才華，此人雖然不是一個善於軍謀之人，但是在治政方面確實是當得起大才。

否則也不會讓曹孟德那麼生氣和在乎。

只可惜了，這等人不能和他站在一起...當然薛洪也不敢殺了對方。

正所謂給自己臉，自己就得要。

眭固講規矩，若是他不講規矩，那大家就真的都別想好過了。

野王城的事情很快就結束了。

最終眭固還是等來了魏種的加入。

雖然有些驚訝，不過卻也是有幾分欣喜，他能夠帶回去的越多，日後他在劉協心中的地位越高。

至於張楊...

雖然這麼想很不好，但是眭固必須要說，他對於張楊的確是沒有多少感覺。

他是張楊的麾下，但也只是張揚曾經的麾下，有些人...的確是沒有人主之能。

眭固不會背叛張楊，這就是他最大的底線了。

整頓好了兵馬，將糧秣之中全部裝車，然後趁著夏侯淵還在修整的時候，眭固立刻開啟了城池，然後從野王直接離開。

當眭固等人離開野王的時候，已經是朝陽即將升起了。

而當夏侯淵再次帶兵來到野王城下的時候，已經是過了晌午了。

看著那城外已經空蕩蕩的大營，本想著直接報仇的夏侯淵也是忍不住心中生出怒火。

“殺！”

伴隨著夏侯淵的一聲怒喝，大軍直接朝著野王城就衝殺了過去。

麾下的曹軍都是經歷了無數血雨腥風的精銳之人，雖然攻城拔寨是個賣命的活兒，但是這些人無一人有所畏懼。

雲梯，衝車，井闌....

大量的攻城器械開始朝著那野王城緩緩移動。

而城池之上，河內長史薛洪也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敵軍來犯，隨我殺敵！”

同樣是一聲厲喝，薛洪帶著野王剩餘的兵馬還有徵募的城中青壯就開始了拼命防守。

雙方在野王城展開了一次又一次的攻防廝殺，沒有任何的計謀和算計，就是堂堂正正的進攻和防守。

讓野王城很快就變成了一座血肉屠宰場...

可即便是曹軍士卒足夠精銳，這種實打實的攻城戰也不是那麼容易，而且野王城作為河內郡的郡治，並非是一般的小城可以比擬。

一次次的廝殺之後，夏侯淵雖然暴怒，卻也明白了這不是自己所能夠短時間攻克的。

而後方的兗州也在籌備著進入豫州和南陽，曹孟德正是需要抓緊時間積攢力量的時候。

派出夏侯淵解決河內，就是看中了他善於奇襲的本事。

若是他在這裡被拖住了，夏侯淵也無法面對那位兄長。

想到這些，夏侯淵的心中忍不住更加的急躁了起來。

就在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董昭終於再次站了出來。

“將軍，昭有一計，可下野王....”

建安二年五月中，董昭正是投效曹孟德，並親自進入野王與薛洪交談。

雙方爭論大半日的時間之後，野王的城門終於從裡面緩緩開啟。

野王城開，河內長史薛洪投降，董昭為曹孟德建上第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