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麋芳的正確使用方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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麋芳給劉協帶來的震驚也不僅僅是這麼簡單，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麋芳讓劉協知道了什麼叫做特殊型人才！

“陛下打算從塞外弄來了牛馬之後如何運作...就是打算販賣給誰，或者有何用處？”

“這...一部分賣給中原的各路諸侯，另一部分則是自用為耕牛...”

“唔...想法很好！”

麋芳再說想法很好的時候，劉協已經明白了這想法很好的另一個意思，基本全錯。

“子方...”

“陛下恕罪！”麋芳趕緊再次躬身請罪，“其實陛下有一件事情或許有些未曾想到，從孝武皇帝開始，我大漢對於匈奴也好還是那鮮卑羌胡等異族也罷。

除了這近二十餘年之外，絕大部分還是保持著完全的進攻，局勢也是對我等更加有禮。

史書之中常有記載，對其進行征討，俘獲人口牛羊如何如何..可陛下知道為何這俘獲了那般多的牛羊，我大漢的耕牛卻仍然不算多。

甚至很多地方都要用羊來代替耕牛？”

“這....”

“其實很簡單，因為有些牛他不是能夠用來耕地的！”麋芳忍不住嘆息了一聲，這位皇帝還真是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是真不知道。

“當年太史公所寫之書，在《匈奴列傳》中有載，匈奴之俗,人食畜肉,飲其汁衣其皮;畜食草飲水,隨時轉移。

這所謂的汁便是說的他們飲用那牛羊馬之奶汁。

當然，這種粗鄙陋習倒也不好說是如何，只不過因此草原上有不少牛羊與中原大不相同。

他們善於產奶汁而並非善於耕地，這導致北疆的部分牛羊倒也可以用作耕牛，可更多的..那些牛我等見過，看似壯碩，實則虛弱。

讓它們耕地，恐怕是難以持久。

最重要的是，這些牛羊馬匹，都是吃水草的，若是讓他們適應我大漢的草料，需要數年乃至十餘年。

這就是很多商人冒著風險販賣馬匹和皮毛，卻是極少有販賣牛羊的原因。”

“那...也就是說朕沒有辦法將它們販賣出去了麼？”劉協聽到這些之後是忍不住有些失望的，“朕本想要...”

“陛下倒也不用這般擔心。”麋芳此次突然打斷了劉協的失落，“其實...在這地方那些東西倒也不是沒有地方販賣...”

“哦？子方可說說？”

“臣倒是有一個計策可行...其實末將覺得，陛下似乎並不善於這商賈之道...當然，這微末小術似乎也上不得檯面。”

“哎！”劉協趕緊打斷了麋芳的話語，“子方這就是妄自菲薄了，且與朕說說這所謂的商賈之道是什麼！”

“其實商賈之道說的直白一些，就是如何買賣罷了！

所買賣之物，賣於何人，所獲之利罷了！

如今陛下坐鎮長安，又有扶風馬家相助，雖然我等無法與西川之地相通，也斷絕函谷之外，但卻可以透過北地郡而與塞外勾連。

那所得之物便可以是塞外特有的東西。

剩下的就是賣於何人了。

這就講究一個路數了，要麼財大氣粗不會錙銖必較，要麼實力雄厚，可以給我們足夠的幫助...

而陛下所選擇的各路諸侯，甚至是這雍涼之地的豪族。

說實話他們都不夠資格！

一個個的全都是錙銖必較，摳門到了極致之人，一匹細娟一石糧草都恨不得要說道一番，這種人不是好的買家。”

之後長達數個時辰之中，劉協看著麋芳將一幅幅輿圖拿了出來，然後將一條條商路也說了出來。

同時將自己可以拉攏的盟友，可以利用的盜匪，可以販賣的家族和勢力都列了出來。

這其中的想法可謂是天馬行空，當然最重要的是這裡面的路數那是相當的詭異。

而且，當麋芳知道了劉協有一種“現在朕手中沒有本錢，如果可以用一些手段無中生有，那是極好”的想法之後，他就更加的興奮了！

之後，麋芳也的確是說了一些自己所需要的準備。

最簡單的意見。

“末將需要人手！也需要些許的權利還有一些物資的調配...”

麋芳並沒有要錢要糧，只是提出來了這些要求，然後還給出來了如何達到這些要求。

如今的雍涼三輔之地，還差人手麼？

麋芳沒有要什麼兵馬，也不是要什麼徭役徵調民夫，他直接請劉協下令，讓張飛和馬超兩人去扶風乃至漢陽郡轉了一圈。

然後剿滅了幾支名聲不怎麼好的羌胡部落，將他們的族人變成了奴隸去修繕城池塢堡，將他們的牛羊帶走成為了麋芳手中第一批貨物。

當然，這些貨物他不會立刻全都出手，而是透過自己的辦法，找到了幾個還零星活著的三秦之地的“豪傑”之輩。

並且在答應了些許條件之後，讓他們代為去尋找北地郡的第一豪族傅家，用三成的牛羊從他們的手中換來了一些糧秣和農具。

價格不高，但是獲得了三方初步的合作，並且得到了這些“豪傑”的信任，同時也得到了傅家的同意。

同意什麼？

當然是同意麋芳帶著並不算多的人跨過北地郡去塞外“做生意”啊，順帶同意做一個合格的買家...

而麋芳從一開始就沒有將自己的目光放到了那已經混亂了幾十年的羌胡身上，而是放在了正在逐漸走向衰敗的鮮卑人身上。

“當年檀石槐還活著的時候，的確是讓我大漢的邊疆頗為痛苦。

但是自從檀石槐死了之後，這鮮卑就已經算是七零八落，尤其是前些年和連進攻北地被射殺。

這鮮卑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統帥那已經成了勢力的鮮卑，從此大大小小的諸多勢力被分裂出來，好不容易整合好的鮮卑也再次成為了一盤散沙！

而這，就是我等的機會！”

麋芳帶著羌胡的牛羊去尋找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鮮卑部落，然後讓中間人說好了價格之後，明知道對方想要吃白食卻仍然將這些東西送到了他們的面前。

之後，將牛羊送給他們搶走，然後將人脫離，再請張飛和馬超突然出手將這一支百餘人的鮮卑剿滅。

同時帶走了這些牛羊馬匹，送到了另外一個比他們弱小卻又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的部落面前....被搶走！

這種行為在張飛和馬超眼中就是胡鬧，不過麋芳也沒有解釋，畢竟這是他的獨特領域...

之後的事情就和張飛馬超沒有關係了，，兩個人也忙不迭的回到長安，那裡才是他們的戰場。

而麋芳接下來的操作才是真正驚訝了劉協....

黑吃黑結果死了百餘人，這對於一個鮮卑小部落來說也是一件非常值得痛苦的事情，而接下來他們也快速找到了那本應該屬於他們的牛羊。

畢竟麋芳留下了許多證據，而對方還以為這是天神對他們的恩賜，在這種誰也說不清楚的情況下，衝突自然而然的爆發。

讓漢人都有些束手無策的草原異族們，自己廝殺起來倒是格外慘烈。

不過區區數日的時間，那得到了牛羊的部落就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而此時...

“聽說你們現在有些麻煩，可需要我來幫助你們解決這個麻煩？”

大漢的“使者”，未來北疆草原上最大也是最惡毒的商人麋芳終於在這一刻正式出場。

從一開始他就在背後策劃了這一切，如今當他正式出場之後，當然是引來了對方的疑惑和謹慎。

“你們漢人會這麼好心，幫助我們渡過這一次危險，而且還不收取我們的錢帛？”

鮮卑人的腦子的確是不如漢人好用，卻也不代表他們就是一群傻子，面對著麋芳這麼好的生意，他們當然會謹慎。

而麋芳對此並沒有解釋，反倒是發出來了無情的冷笑。

“你們這麼膽小，也難怪這部落壯大不起來。”

“...”這句話頓時引來了一眾鮮卑人頓時臉色陰沉了起來，“你們這些漢人不用激將我們，我們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

你們不會有真好心的，定然...定然是有什麼陰謀詭計等著我們！”

“你們有什麼可讓我圖謀的？看看你們這個部落，要什麼沒什麼，你好意思說這種話麼？

我們需要東西很多，糧食，布帛，茶葉，鹽巴，鐵礦還有奴隸，可是這些...你們有麼？”

“我...”

“就連你們鮮卑的女人都比不上我們漢人中的女子，你怎麼會覺得我對你們這種人會有所圖謀？”麋芳再次打斷了對方的話語，然後在翻譯都十分震驚的目光之中，直接坐到了胡床上。

“那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說了，我想要的東西很多，但是你們現在什麼都給不了！”麋芳最後又解釋了一遍，然後打了一個哈欠出來，“不過我幫你的確是有一些代價的！”

“什麼代...”

麋芳抬手打斷了那少年族長陰沉的話語，然後說出來了一句日後在響徹了整個北疆的話語。

“我從來不會幫助別人，我只是一個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