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9章觀歸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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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淵也不知道，鮫王咋咋呼呼的，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不過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鮫王應該是已經被逼急眼了。

他和鮫王之間的戰鬥一直折騰到現在，看似顧淵好像佔了一點便宜，但是這樣的優勢根本不會對局勢造成任何影響。

而鮫王雖然也找到了幾次機會，可顧淵在鮫人族寶庫中最大的收穫，就是鍛體術了。

在此之前，顧淵就依靠著獻祭之門獻祭妖魂的方式提升過自己身體的防禦能力，如果是在同等境界下，顧淵比起其他人，本身防禦力就是佔據著優勢的。

不過他曾經的身體強度和現在比起來，那真的是屁都算不上了。

老話說，不破不立，這話是有道理的，先前在鮫人族寶庫的時候，顧淵就等於是先破碎自己的身體，然後再借助寶庫中的靈氣重新塑造，並且是融合了邢元真鍛體術大成的傳承。

鮫王那些零敲碎打的攻擊，顧淵就算是硬接也沒什麼問題，反倒是鮫王那引以為傲的鱗甲，在硬抗了顧淵的幾次攻擊後，反倒是出現了一些細微的裂紋。

按照這樣的趨勢繼續發展下去，說不定對方堅硬的鱗甲會被顧淵手中的鎮邪刀硬生生擊碎。

而且，如果是硬比拼消耗的話，顧淵也是絲毫不再怕的，剛剛從鮫人族寶庫中出來的顧淵，氣海中靈氣之充沛簡直恐怖！

簡直都快爆開了好嗎！

就是考慮到出來之後，自己和鮫王之間還會有一場惡戰，所以先前在鮫人族寶庫中的時候，哪怕是最後關頭，顧淵也在瘋狂吞噬著天地間的靈氣，一絲一毫都不放過，連帶著蛟龍他們都會獲得了不錯的機緣。

起初，這種氣海過度充沛的感覺，還讓顧淵覺得有些難受，所以在和鮫王的戰鬥中，氣海中的元炁不斷被消耗，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就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

他現在，依舊處於巔峰，但是鮫王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就算鮫王真的被打急眼了，顧淵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這換誰，誰不上火啊！

和鮫王比鬥到現在，顧淵最直觀的感受便是：對方好像也沒有自己想得那麼強大！

看到鮫王的身上開始散發著猩紅的光芒，顧淵也沒有絲毫猶豫，作勢就要衝上去。

他能直觀的感知到對方身上氣機的變化，唯一讓顧淵覺得奇怪的是，鮫王身上的氣息並不是突然攀升，而是正在快速跌落，就像是漏了氣的氣球。

顧淵以前也遇到過不少難纏的對手，但是像現在這樣的情況還真是第一次遇到，可不管對方到底想要做些什麼，打斷對方的施法肯定是沒錯的！

他小時候看動畫片的時候，就一直思索一個問題，主角的對手，那個超級大反派擺明了是要祭出最強大的殺招了，可主角還有他的主角團們，光知道在旁邊蹭特寫，然後一個個面色凝重如臨大敵，偏偏什麼都不做。

最該死的是，反派的技能前搖還那麼長，每天只能看半個小時動畫片的顧淵每每遇到這樣的情況，都會氣得拿小拳拳捶沙發出氣。

這麼愚蠢的事情，顧淵當然不會做。

可當他有所行動的時候，周圍的水流突然變得湍急，一道道暗流瘋狂湧來，一瞬間，顧淵體會到了先前絕對沒有體會過的巨大壓力。

他瞳孔驟然收縮，死死盯著鮫王的方向，此刻的鮫王，周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如幽冥地府的入口，散發著黑紅色的光芒。

那道黑紅色的漩渦，散發出的氣息讓顧淵有些不寒而慄，剎那間，他彷彿真的看到地獄之門開啟，周圍的種種氣機，都被漩渦完全吞噬。

也是這個時候，顧淵有些明白，為什麼鮫王的氣勢會突然下跌了。

與其說是下跌，不如說是正在被吸收！

一道亮眼的金色虹光，也被漩渦完全吞噬，而那道金色光虹的主人斯爾特，臉上露出迷茫的表情。

這可是他憋了半天才釋放的大戰啊！眼看著都已經將蛟龍逼到節節敗退，很快就能找到重創對方的機會，怎麼就……沒了呢？

不僅僅是斯爾特，蛟龍也察覺到了怪異，它能感知到，自己身上瀰漫的靈氣，突然被一股力量抽走。

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是直覺卻告訴它，這個地方正在醞釀著一場足以毀滅一切的風暴！

它轉過臉，朝著鮫王和顧淵的方向看去，在深海中，它的目力也不是斯爾特能夠比的。

所以，在斯爾特的臉上，滿是迷茫，可蛟龍的眼神卻變得驚愕。

“糟了……”

在它的視角中，顧淵現在所面對的漩渦，正散發著恐怖的死氣，就彷彿，在那個漩渦的後面，藏著一大片墳場！

它不知道顧淵此時是否察覺到危險，還是果斷使用神識傳音，想要提醒一下對方，卻驚愕的發現，就連自己剛剛釋放出去的神識，都被吞噬的一乾二淨！

此地，危險！

同樣察覺到不對勁的斯爾特，率先做出選擇，趕緊拎著巨劍，身體快速朝著海面衝去。

如果蛟龍願意的話，它的速度可以比斯爾特更快，它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儘快離開這裡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可當它發現顧淵還站在漩渦前面的時候，卻顯得有些猶豫。

而短暫的猶豫後，它逆流而上，想要衝到顧淵跟前。

雖然它從來沒有欠下顧淵什麼人情，反倒是在鮫人寶庫時，它給了顧淵很多提示，但是現在，它覺得自己和顧淵應該是隊友。

拋下顧淵，獨自逃生，這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讓蛟龍感到不解的是，他能夠感知到危機，顧淵自然也是有所察覺的，為什麼現在，他不為所動呢？

距離顧淵，越來越近，那種危險的氣機，似乎也要將它鎖定，就在這時，前面的顧淵似乎是感知到了什麼，突然扭過臉看向它，然後抬起手臂大幅度地晃了晃。

雖然現在沒有辦法進行神識傳音，蛟龍也能明白，顧淵是在用肢體語言讓它趕緊停下來。

等到蛟龍停下來的時候，顧淵又指了指頭頂上方。

蛟龍讀懂了。

對方好像是讓自己先走。

他想問顧淵是不是傻了，為什麼現在還不離開，但是顧淵肢體動作的幅度已經越來越大，似乎是有些著急了，蛟龍沒有遲疑，果斷選擇朝著上方衝去。

看到蛟龍越來越高，顧淵終於長長鬆了口氣。

他沒想到，這關鍵時刻，蛟龍竟然還挺講義氣，瞬間叫自己一起走。

他臉上露出笑容，將腦袋轉了回來，繼續盯著面前的漩渦，同時和從四面八方用來的壓力做著抗爭。

當漩渦出現的時候，顧淵就已經覺察到了不對勁，其實他是第一個想要趕緊跑路的，可當他想要這麼做的時候，卻發現周圍的海水正在瘋狂匯聚，看不見摸不著的能量伴隨著海水正在瘋狂擠壓著他的身體。

雖然不知道鮫王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可他心裡清楚，對方現在所做的這一切，就是為了針對自己。

又怎麼可能會眼睜睜看著自己脫身呢？

就在這時，顧淵又一次聽見了鮫王暮氣沉沉的聲音。

“其實一開始，你是有機會逃走的，但是，你錯過了這個機會。”鮫王冷笑著說道。

聽到這樣的話，顧淵心裡沒有緊張，反倒是有些莫名其妙。

“一般來說，這種話，都是勝利者來說的，但是現在，你還沒贏呢。”顧淵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而且，如果我感知沒有出現問題的話，你現在的情況，似乎比我還要糟糕。”

他雖然不知道鮫王現在到底在發什麼顛，但是卻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鮫王體內的氣機還在一疊再跌，像是要將一切都獻祭給那道漩渦般。

鮫王只是冷笑了一聲，並沒有給顧淵任何回應，他的笑聲聽著，也像是在嘲弄著顧淵的天真。

與此同時。

海面上，同樣出現了一道巨大的漩渦，其中迸發出的黑紅色光束，讓還在大鳥身上的榮陽瞪大眼睛，雙目中滿是驚恐。

大鳥並不知道那突然出現的漩渦意味著什麼，但是它卻能從漩渦中聞到危險的氣息，不僅僅如此，那道漩渦竟然還在不斷擴散，那些戰艦，還有周圍的海獸海妖，甚至是那些實力不容小覷的鮫人，竟然都無法擺脫漩渦的束縛，被完全吞噬了進去。

只有錢汐等人所在的戰艦，現在還處於一個非常安全的位置。

一開始，他們就躲得很遠，就算是顧淵和夏幼之的出現，錢汐也沒有讓戰艦靠過去，主要也是忌憚山崎小次郎等人。

那些傢伙雖然無法參與顧淵和鮫王之間的戰鬥，卻絕對有能力擺平他們，現在船上也只有錢汐一個真正擁有戰鬥力的高手，夏幼之雖然是個劍修，實力還說得過去，可面對山崎小次郎他們那夥人，顯然是有些不夠看的。

至於秋野，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完全恢復，當然，就算秋野已經徹底恢復了，錢汐也不會在對方的身上投入多少希望。

錢汐凝視著那道漩渦，還有頗為壯觀的黑紅光束，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海面上掀起了大風，這是空氣在快速流動，戰鬥留下的氣息也都被漩渦一股腦吞噬，身後的秋野已經發出了驚恐的聲音。

“跑！快跑！”

錢汐轉臉看著他，沉聲問道：“那是什麼？”

在秋野的目光中，除了恐懼，就只是恐懼。

他嘴皮子顫抖著，哆哆嗦嗦地吐出三個字。

“觀歸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