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孤舟出朝霞 第七十三章:關於人類起源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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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致肉身。

很霸道。

江小白才開始修煉，就遇到大難題，整個身軀都好像要炸裂般的感覺。

不，不是好像，是他真切的感受到，軀體正在撕裂，四肢百骸，開始血肉模糊，似在換掉他舊的血肉。

這種感覺很酸爽。

那是一種凌遲千刀萬剮般的疼痛，江小白想停下來，但是沒用，失控了。

這篇肉身修煉之法，一旦開啟，就斷無停下的可能。

我輩修士，皆逆天而行。

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只是修士，則是不進，便身死道消。

很殘酷，不知多少修士，在無盡的歲月長河之中，在塵埃中，默默無聞中死去，一個不慎，就萬劫不復。

江小白沒有退路，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只能一往無前。

肉身在一點點的撕裂，碎開了，就像被某種霸道的力量，硬生生撕開，血肉模糊。

下一刻，江小白臉色變得扭曲，因為，體內的精血，也在炸裂，整個人要肢解了，似有無名的道則，要碾碎他的肉身，磨滅他的神魂。

“果然霸道，但是至少證明，扛過去，這是一條正確的道路，真有可能證得大羅金仙。”江小白咬牙堅持，繼續運轉功法。

他自己不知道，此刻自己就是一個模糊的血肉，血肉分離，就像一團黏糊糊的腐爛臭肉。

快撐爆了。

似乎，意識越來越模糊，江小白明顯感覺到，自己神魂快要被磨滅般，現在已經沒有退路。

他瘋狂的調動體內的靈氣，用以滋補肉身。

只是，他失敗了。

體內的靈氣，完全不受掌控，而是繼續瘋狂的衝擊著他的四肢百骸。

這種情況太難見。

關鍵時刻掉鏈子了。

流血太多，他感覺快支撐不住了，這個功法太坑，竟是要強行換掉他的所有血肉。

突然，他感覺心臟猛然跳動了一下。

“咚…”

靈氣衝擊肉身，肢解了他的血與肉，但是，卻衝到了他的心臟，胸腔之中，併發出了一聲“咚”的響聲。

好似，在與他的心臟產生共振。

“咚！”

“咚！”

那不規則的響聲，似在尋找著某種節奏，起初雜亂，而後竟慢慢的與心臟產生共振。

兩相呼應，在共鳴。

心臟跳動越來越有力，體內儲藏的靈氣，竟在此刻瘋狂的湧入心臟，似在歡呼。

也在共鳴。

江小白愕然的發現，當那靈氣與心臟共振，產生共鳴的時候，也在慢慢的滋養著他的肉身。

在滋養，在修復。

鮮紅的血與肉，排出體內的雜質，開始慢慢修復了。

江小白大喜，並沒有放鬆警惕，他依舊有條不紊的運轉鍛體之法，期間容不得一點差錯。

他明顯感受到，體內似有汪洋大海在激盪，有浪濤聲，在跟心臟共鳴。

終於，修復了體內精血，骨髓溢位絲絲縷縷源源不絕的靈氣，化作血液，慢慢凝聚成為血肉。

只是，他的面板顏色變了，不在是黃色，而是開始凝聚成暗紅。

但是，他明顯感受到，肉身在加強，很堅韌。

靈氣源源不斷的在鍛鑄他的五臟六腑，在與心臟共鳴，最後開始充盈他的肉身，以及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破而後立。

這種感覺很舒爽，令他感覺通體舒泰，甚至比一次加鐘的大保健更爽。

這個過程很慢，在一絲絲，一縷縷的灌注，在調理，在共鳴，也在適應，有雜質從面板中流淌出來，是一種暗黑色。

當這種暗黑色的雜質緩慢流淌出來之後，原本暗紅色的肌膚，開始變的金黃，他渾身，似有瑩瑩寶輝縈繞。

有絲絲霧氣散開。

這種感覺很奇妙，他似能感覺到渾身每一絲氣息的流轉，渾然天成。

這種狀態持續了很久。

江小白沉浸在這種狀態中，進入忘我狀態，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從他腦海中消失，他似與這片天地融為一體。

李芙蓉已經在玉狐洞天外站了一天一夜。

期間陌白來過，但聽到江小白在悟道，也並未說什麼，而是離開了。

那個叫風鱗的登天界強者少年，不曾出現。

玉面狐狸很盡職，這期間，不準任何妖打擾，甚至她開啟了玉狐洞天的秘界，將這一片天地隔絕了，想得很周到。

第三天，李芙蓉有些擔心了，臉上浮現起一抹擔憂，她怕江小白經驗不足，出了茬子。

第三天晚上，李芙蓉開始有些焦慮。

“他破境之前都跟你說什麼？”李芙蓉已經不止一次的詢問玉面狐狸。

“江爺只說不要任何人打擾，任何人都不行，他說要悟道。”玉面狐狸已經不止一次的回答過這個問題。

她看得出來，李芙蓉開始急躁了，眼眸中充滿了擔憂，並且開始在洞外走來走去。

第四天的黎明。

一道曙光從天邊亮起，江小白也在此刻睜開了眼睛。

他身上發生了蛻變。

一身古銅色的肌膚，甚至臉龐也更加的剛毅了。

他揮手間，只覺得渾身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感覺肉身還可以更加凝實，但是儲藏體內的靈氣已經耗盡了，這些年吃的那些天材地寶，以及仙禽靈獸中蘊含的藥性，被消耗一空。

江小白有些無奈，看來體內的“屍”並不好養，太消耗天材地寶了，《寂滅真經》很強，但是消耗也巨大，只怕，以後自己會在光顧別人藥園，不小心撿到別人“靈寶”這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

他站起身來，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碎不堪了，就像一個乞丐。

他輕輕拿起那把玄鐵重劍，只覺得似乎有了某種感應。

這是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

以前阿四所講的那些劍理，劍招，劍道，在此刻，他似乎有了一些新的感悟。

他很想揮一劍試試，但是忍住了。

渾身充盈著力量，他也很想揮一拳，或者找個人打一架，試試自己的力量。

“果然，男人有錢就變壞，有本事就想欺負人呀！”江小白自嘲，然後舉步，朝著外面走去。

李芙蓉的模樣，已經顯得煩躁不安了，當江小白出現的瞬間，她竟似有滿腔委屈一般，怔怔的看著這個男人。

她感覺江小白的氣勢變了，整個人顯得不一樣，好像更有魅力了。

“什麼境界？”李芙蓉詢問，然後有些嫌棄的看著江小白破爛的衣服，道：“先換套衣服。”

“境界這玩意，我不知道怎麼區分，至於換衣服，不急，我先試試新姿勢。”江小白道。

“？”李芙蓉不解。

江小白沒有解釋，而是突然縱身一躍，一步跨出去好遠，他開始在林中奔跑。

一步，就將地面踏出一個坑。

很霸道的力量，整個人脫胎換骨，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他奔到一處絕壁前，尤不減速，而是直接撞了上去。

“砰…”

石壁突然裂開，撞出一條如蛛網一般的裂縫，然後，那石壁突然炸開了，碎石四濺。

“奈斯…感覺很不錯呀，力量竟然這麼強？”

下一刻，他輕輕一躍，躍上了懸崖上。

手持玄鐵重劍，猛然間一劍揮出。

似有一道滂沱的劍意傾瀉而出，竟在那懸崖石壁上，斬出一條可怖的劍痕。

“有意思。”江小白自語。

他此刻渾身散發出一種自信。

李芙蓉跟了過來，也暗暗吃驚，她走到江小白身邊，山風揚起了她的秀髮，令她原本就清麗絕塵的臉龐，更加的動人。

“你練的什麼功法，感覺很強。”李芙蓉問。

“《寂滅真經》，不過不適合你練，這門功法有些坑，以你的臉皮，練不成的，反而不上不下。”江小白道。

李芙蓉皺眉，微微思索，道：“需要大量天材地寶滋養？”

江小白微微詫異，這李老六腦袋瓜怎麼長的，這麼聰明的嗎？

“不是大量，似乎，是個無底洞。”江小白道。

“我明白了。”李芙蓉略微思索，道：“所以，這就是你一直禍害逍遙山的理由？”

江小白有些尷尬。

他此刻抬頭望向這苗疆十萬大山，望向這片錦繡山河，心底微微有些沉重，那《山河正典》中所見所聞，他不敢輕易道出，他怕有某種道則或者桎梏束縛於他。

但是，稍微提點一下李芙蓉，應該不礙事。

“六姐，我問你個問題啊。”江小白突然說道。

“什麼？”李芙蓉有些疑惑。

“你說，變色龍會隨著環境的變化，隱藏在各種環境中，下雨天某種鳥類築巢是露天的，但是它可以用羽毛遮蓋鳥巢，任由多大的風雨，都傷害不了它，獵豹能在烈日下狂奔，不會因為暴曬而暈厥，這是什麼原因？”江小白道。

“嗯？”李芙蓉一怔，不知道江小白要表達什麼。

江小白微微一笑，道：“不知道六姐有沒有發現，這世間生靈，都能夠很好的適應環境生存，不受烈日，暴雨，大雪，這些惡劣環境的影響，而人，為什麼不行呢。”

看到李芙蓉露出疑惑的目光，江小白索性道：“你看哈，人會因為烈日的暴曬，面板會脫皮，暴雨中會生病，冬天會冷，要生火驅寒…”

“這…不是正常的嗎？”李芙蓉道。

“正常嗎？你換種思路，世間萬物，都能適應人間的環境，彷彿與生俱來，而人，像是在努力適應這人間的環境，烈日，雨雪風霜，天氣變化，彷彿，他們根本不屬於這裡，會受到環境的影響。”

江小白頓了頓，繼續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人類本來就不屬於這片天地，而是某種文明投放到這裡的試驗品，雖然生活了數萬年之久，但是人類根本無法同這片天地的原生生靈一般，不受環境的影響，仍然烈日暴曬會脫皮，淋雨會生病，天冷要驅寒，他們的體質，根本完全不適應人間的環境，就像是，根本不屬於這裡，是外來的一般…”

轟…

李芙蓉略一思索，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細思極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