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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星塵作為神龍洲大龍族人,生而力大無窮,明明只是隨意拍打的這麼幾下,氣勁兒不知不覺就用的有點大了。
凌真一個沒防備,肩頭左側捱了幾巴掌,身子頓時有些不穩,勉強站直,無奈的苦笑道:“季兄,輕點。”
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又不小心出力出多了的季星塵,立馬把那隻肥胖的大手縮了回去,有些尷尬的道:“抱歉……哈哈,唉,實在不好意思!我老季這人總這樣,毛手毛腳的,沒拍疼你吧?凌兄弟。”
凌真仍是面帶微笑,表示無礙。
季星塵這才鬆了口氣,依舊是一副憨態模樣,笑道:“沒事就好。你以後喊我阿鑫就行,你的話,就喊你‘凌少’吧,我們寢是這樣的,就我和高飛兩個不太拎得清的冒失鬼,是‘阿’字輩的,其他人都能被稱為‘少’,也就是少爺的意思。”
高飛立時甩過去一個臉色,忍不住蹙眉道:“你說誰冒失鬼?!”
季星塵哈哈一笑,只當沒聽見那個白衣劍修的言語。
高飛見其不搭理自己,心裡愈發不滿,哼了一氣出來,“你這胖子,自己以前分明是一國之太子,按道理來講,你才最該被喚作是季少的人吧!可你又偏偏嫌這稱呼不好聽,非得我們喊你阿星才開心,這是個什麼癖好?真怪。”
季星塵笑容燦爛,那張肥臉上堆滿了橫肉,咧開嘴巴,笑著回應:“這不是從前被人用敬稱喊得太多了嘛,都給我聽得麻木了,如今,還是覺得被叫做‘阿星’最是親切。況且阿飛,我最初可是因為覺得這寢室四人幫裡,就你一個阿字輩,孤零零的有點難受,這才捨命陪君子的。你倒好,不領情就算了,怎的到現在嘴裡一句好話都沒有?”
高飛正欲再說些什麼來反唇相譏,唯恐二人不小心吵起來的潘劍,又充當起了寢室老好人的角色,要化干戈為玉帛。
一貫脾氣絕好的百花族青年潘劍,此刻站到了潘、季二人的身子中間。
他那小小的個頭,都凌真矮了將近一個頭,靠近後,身高超過九尺的巨大漢子季星塵需要很努力的垂首,才能勉強越過自己那高聳至極的肚子,看清楚潘劍的臉,比較費力。
這名在三七零一室被喚作“潘少”的尖耳男孩,勸說道:“用不著爭什麼的,不管阿什麼,還是什麼少,都好聽的,不分高低貴賤。這就只是一個尋常的稱呼罷了,叫什麼不是都可以?不至於此般斤斤計較吧,顯得小家子氣了。咱們又不是對面的女生!”
見兩位室友不再說話,潘劍笑眯眯的繼續道:“現在凌兄加入了我們四人幫的行列,那我們寢,就有三少、兩阿五個人了,正是我們應該儘可能保持團結合作,一舉成為整個殤學院最強寢的大好時機啊!今年這個頭銜,也一定會是我們的。”
凌真心下費解。
怎麼著,這寢與寢之間是經常要幹仗還是咋的?
這麼還要如此在意一個“最強”的頭銜?
平時人人喊他作“楊少”的楊豪傑,察言觀色,看出了青袍年輕人這會兒心存不解,便忍不住開口,向這位新室友凌真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男生寢室和寢室間要相互競爭,大概半年為一輪吧,要根據寢室成員的修為戰力、團結程度,還有成績和人緣等等方面,綜合性的評選出一個‘最強寢’。不瞞你說哈,我們三七零一,已經連續兩次,也就是一整年的時間,都坐擁最強寢室的稱號了,光榮吧?嘿嘿,還挺不容易的!”
凌真敷衍性的笑了笑,試探的發問道:“這個榮譽,除了有面子以外,還能有什麼實際性的效用?”
“當然有了,顯而易見,‘擇偶優先權’吶!”
楊豪傑不假思索的大聲道,“我們寢室對面就是四號樓了,學院的女生都在那裡,有一百多號妹子呢!你可知道,頂著個‘最強寢成員’的頭銜出去,泡妞會有多容易嗎?”
凌真笑得越發尷尬,不知該如何作答。
楊豪傑卻還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誇張表情,高高豎了個大拇指,“姑娘們可都是很慕強的,你要不是這個,不是全體男生裡的佼佼者,誰肯跟你談戀愛啊?只要你名氣夠大,凌駕於其他寢的男生之上,不知多少女生願意主動來找你玩呢!”
聽到這兒,想起了楊少昔日種種輝煌往日的那位白衣劍修高飛,笑意玩味的湊過來說道:“凌少你是不知道,這個姓楊的,在我們學院裡名聲可大著嘞,倒也不全是因為他是副校長的獨子,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傢伙出了名的濫情,跟誰都能談,壓根就不挑的……”
“住嘴,胡說什麼呢!”
楊豪傑狠狠瞪了高飛一眼,“那是以前了,現在的我,已經今非昔比了!”
高飛滿臉寫著“不信”兩個字,調侃道:“怎麼個今非昔比法?一個姑娘絕不睡第二次還是咋滴?”
“低俗!滿腦子都是下流的東西,真讓人感到噁心!”
楊豪傑自信滿滿的道,“現如今我已重返學院,經過這半年來的外出遊歷,學到了太多有用的東西,我的思想層面得到洗禮,已經和你這種流氓一樣的傢伙大不相同了……具體就表現在,我打算和一個姑娘談一段長久的戀愛,從一而終,一直談到拜完天地後再入洞房,在那之前,絕不碰她!”
此言這麼一出口,季星塵和潘劍兩人同時繃不住了,幾乎在同時“噗呲”一下就笑了出來。
季星塵直接捧腹大笑,笑聲之大,直震天花板。
高飛更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都快給笑出來了。
就連潘劍都不禁莞爾,開口說道:“楊少,你這話我是真不信的呀,你要能做到這樣的事情,恐怕這太陽就真要打西邊出來了。”
被三位室友鬨堂笑話的楊豪傑,臉色難看,為之而感到憤憤不平,咬著牙道:“那我要是做到了怎麼辦?你們一人喊我一聲‘爹’,怎麼樣,敢是不敢?”
高飛笑得表情猙獰,眼神裡流淚不止,極為難得的聽到了如此樂子,勉強說出話來,笑著回應道:“行啊,當然可以喊,你小子要能做到專一,母豬都能爬上參天大樹了。別說一聲,就算喊十聲都沒問題!”
雙手抱著自己大肚子的季星塵,則也笑得異常厲害,“我也沒問題。但你要是做不到,又重歸始亂終棄、水性楊花的老本行去了,那可別忘了喊我們每人一聲爹,哈哈!想不到今生還有機會和楊副校一個輩分?哈哈,這買賣一本萬利,血賺,真是血賺啊!”
潘劍笑了一會兒後,也就收斂了起來,多少給同為室友的楊豪傑留了點面子,輕拍後者的肩膀,溫言道:“楊少啊,咱們的銳馳老師……哦不,密斯特銳馳,以前不是說過嘛,這旗子立起來了,可就是要被推倒的,你這麼早就立了杆旗,不怕到時候真讓我人人加個輩分啊?”
楊豪傑有點下不來臺,礙於面子,依舊梗著脖子正聲道:“沒事,我楊豪傑一生豪傑,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說了的事情,那就一定要辦到!你們就等好吧,等我真的做到了,記得輪流給我喊爹,越大聲越好,我到時候拿個錄音螺過來,給你的聲音都錄下來,每天晚上放在枕邊,反覆聽上幾百遍再睡,當助眠音樂!”
季星塵忽然低下頭,看了眼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凌真,然後對著黃衣公子楊豪傑說道:“你這個賭約,包不包含咱們的凌少?新室友嘛,總得帶他一個吧。”
高飛點頭認可道:“寢室五個人以後就是一體的了,怎能跟對面女生寢搞小團體一樣,分了親疏厚薄,不帶新朋友玩啊?”
由於季星塵和高飛兩人,素來很知悉楊少的性子,風流好色至極,極不專一,是個十足不正經的傢伙。
這個“賭約”,幾乎已經註定是要輸了的,不會有什麼例外。
所以也希望凌真這個新室友,能夠與自己一同分到那一聲“爹”。
有好處,想兄弟。
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嘛!
楊豪傑想了一會兒,道:“有道理,從今天起,凌少就是我三七零一‘四人幫’的成員了,應該帶他一個……這樣吧,輸了我肯定會喊,但我就算贏了,凌少也不用喊我爹,有賺無賠,這樣就妥啦!”
凌真笑呵呵的擺了擺手,頗為大氣的坦然道:“用不著搞什麼特殊,大夥兒既然都拿我當兄弟們,那我怎能白佔兄弟的便宜?要是賭輸了,那一聲爹,我也照喊!”
高飛和季星塵兩個人,當即就開始起鬨,不吝讚詞,一個勁兒褒獎凌真這位新兄弟真夠意思的,這樣的好夥計,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啊,簡直了真的!
既然凌真都這麼說了,那麼楊豪傑也就不多言什麼矯情的廢話,直接就說道:“那好,就這樣賭定了。我楊豪傑,接下去談的那一段戀愛,定要談到成婚那一日,必須要等到真正洞房花燭夜的那天,才會去碰我的愛人!如果有違此誓,就算我輸,那麼就要喊寢室的兄弟每人一聲爹。反之,則算我贏,在場的四位,包括新加入四人幫的凌兄弟,也不例外,都要喊我一聲爹。”
學院副校長楊劼之子楊豪傑,一派異常自信的表情,彷彿這一賭約才剛成立,他就已經提前預見了眾人挨個喊爹的場景,美滋滋的道:“都等著好了,屆時,我還會專門用儲存聲音的法寶,把你們那聲‘爹’保留下來,想聽多少遍就聽多少遍!”
這時,穿著黑色短衫的精靈男孩潘劍發話了,他帶有提議語氣的道:“現在我們寢多了個凌少,那就是五個人了,怎的還叫四人幫?會否有些不太合適?”
披著件血紅大袍的季星塵想了想,“確實不太合適,以前咱們就四個人的時候,叫四人幫還挺中聽的,大家互幫互助嘛,可現在多了一個,總不能該叫五人幫了吧?不太好聽。”
文化水平著實有限的白衣劍修高飛,低頭沉吟了片刻,抬起頭,臉色正式的道:“我覺得可以啊,五人幫這名兒,也行。”
黃衣公子楊豪傑罵出了一聲“屁”,“一點兒心意都沒有,怎麼著也不能叫五人幫啊,落了俗套!要我說,不行就叫五行幫吧?我們五個人穿的衣服,白青黑紅黃,正好就合‘金木水火土’五大屬性,這麼巧,不得利用一下?”
潘劍搖搖頭,對此不甚同意,反駁道:“這樣就太侷限了點,總不能以後我們五個都不換其他顏色的衣服了吧?況且五行幫這名字,聽著總感覺像個不入流的武林宗門……”
季星塵大力點頭,“潘少說出了我的想法,我也這麼覺得,一聽就不夠強,不夠響亮,沒有給人一種相當霸氣的感覺,叫不出口啊!”
高飛默默的站在一邊,點了點頭,說出了一句:“我也這麼覺得。”
忽然,凌真提出了意見,笑意和融的高聲道:“一國定江山須有五虎上將,我們這通天島殤學院,也該有五位大將才行,依我看,不如就叫‘殤島五虎’,怎麼樣?”
楊豪傑聽後,稍微愣了一下,接著異常激動,猛地一拍手掌,叫道:“這名兒起的,簡直到我心坎兒裡去了!”
潘劍亦是十分喜悅,稱讚道:“此名確好,我同意就用這個!”
季星塵一邊點頭一邊鼓掌,震聲說道:“妙哉,凌少當真是有點東西,這名兒起的,忒霸道了!我喜歡,真心喜歡啊!”
高飛口中重複唸了幾遍新組合的名字,由衷讚許:“好名字。好聽,寓意也好,殤學院少了誰都行,就是唯獨不能少了我們五人!”
身上黃衣綴滿華麗玉石的公子哥楊豪傑,此時此刻搖頭晃腦的唸了起來:“殤島五虎,縱橫江湖;誰敢來犯,誅他九族!哈哈,兄弟們,那麼就定下來的了,以後咱們五個,就以殤島五虎之名號,一致對外,讓所有膽敢不利於咱兄弟,乃至有損殤學院利益之徒,通通被誅盡九族……於高處懸掛頭顱!”
潘劍豎起拇指,讚了一句:“可以,押韻押上了。”
高飛拔出了腰間佩劍展翅,對準了西面衣櫃某側位置,把先前刻下的“四人幫”字樣,用劍氣塗抹切割殆盡,滿地木屑。
又找了邊上的一塊平整的地方,在櫃子上,深深的刻下了“殤島五虎”四個大字。
劍機凌厲,筆鋒自是帶有別樣的銳氣。
刻完了新字後,高飛自我感覺十分良好,便歸劍入鞘中,斜眼看向各位室友,道了句:“字刻得如何?”
季星塵看後,笑著點評道:“還行,我之前在宮裡養了不少太監,比他們寫出來的字要好看一些,一些而已。”
楊豪傑也忍不住調侃起來,故作驚訝的道:“哎呀,想不到阿飛你進步這麼大,居然連殤島的那一個‘殤’字,都能寫得如此利索了。真不錯,看來在我外面遊歷的這段時間裡,沒少背後偷摸著讀書練字啊……”
高飛聽罷,恨恨的往地上啐了一口痰,罵道:“兩個不懂欣賞的蠢貨,白瞎了我的好字!”
和高飛已有三年室友情的潘劍,最後眯眼笑道:“也是,恐怕唯有目不見物的瞎子,才能真正領悟阿飛你所刻書法之高妙,我輩眼拙之人,到底還是差得遠了。”
楊豪傑和季星塵兩人頓時都仰起了頭,放聲大笑起來。
凌真被二者笑聲感染,也開始不由自主的“哈哈”而笑。
潘劍也已不願再忍,跟著朗聲笑出了聲音。
四人齊發笑聲。
高飛受到兄弟們的影響,扭頭看了看自己所刻下來的那些字,竟是一個不小心沒忍住,多多少少帶著點兒自嘲的意味,“噗”一下也大笑而出。
見高飛自己都樂了,楊、季、潘、凌四人,愈發的狂笑不止。
聲音越來越大。
吵得樓上的人都不得安寧,如有顫鳴地震一般!
寢室牌號為“三七零一”的這間破漏小屋內,五個平均年紀不超過二十五歲的年輕人,一齊發笑。
笑聲之熱烈洪亮。
完美詮釋了何為青年人該有的蓬勃朝氣。
年輕,就該如此恣意。
殤島有五虎,心高眼無物。
一時快意起,縱歌震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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