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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真的雙眉之間,似開一隻光明天眼。
“眼中”有紅光大盛,那是心焰之火對外顯化而生的產物!
倏然間,火焰光芒已達鼎盛狀態。
一柄裹在焰氣裡的長劍,自眉心劍竅內飛出。
懸停在了凌真頭頂三尺之處!
舉頭三尺,是本命真靈所化的珍貴飛劍。
有了本命劍,凌真已是萬千修士裡為數不多的劍修之一了!
許白綾的嗓音又平和下來,她恬淡一笑,開口道:“小真,試著覺醒一下你的飛劍神通力,你可以的。”
凌真重重點頭,目光堅定,“嗯”了一聲。
接著便迅速沉下心神,勉力以自身劍心御“心劍”,飛劍的靈性已和他的本命元神相勾連,緊密無缺。
隨著火勢急速暴漲的聲音發出,那柄熊熊燃燒著的三尺長劍,又一次開始化形。
滾燙烈火以極快的速度,幻化成了一尊體格極大,身高足有十幾丈的龐然法相。
此法相之尊容外觀,簡直可稱是匪夷所思!
竟是一位身披著厚重赤炎鎧甲,手握巨劍的“火焰騎士”!
騎士通體皆有熊熊烈焰,熱浪洶湧,手中那柄巨大的華麗長劍之上,更是有著滔天的火光。
比紅日還要明亮!
彷彿就算有千軍萬馬擋在“它”的前面,都可一舉輕鬆衝潰,殺人如麻,如入無人之境。
威風霸氣到了極點!
“這,這便是我本命劍的神通力?!”
就連凌真本人,都著實被那尊巨型“騎士”給震驚到了!
許白綾仰頭望著一身霸道赤焰的騎士法相,不禁咋舌,她輕輕拍手,真心的為此情景鼓了鼓掌。
烈焰通身的那副巍峨軀體,栩栩如生,逼真到了極點,連騎士鎧甲上一條條紋路都能看得出來!
凌真操控雙手持劍的通靈法相,對著另一個無人的方向,猛然劈出了一劍。
一劍威勢兇猛,摧出浩蕩火焰!
轟的一聲,烈火攝人的奪命劍罡,頃刻便在焦黃大地上斬開了一道極深極長的溝壑。
其殺敵威力,一目瞭然!
凌真收起了神通,火靈騎士又變為了長劍的最初樣子,轉瞬即飛回了劍主的眉心竅穴。
劍眉星目蘊火劍。
年輕劍修的颯爽英姿,實在太過惹人豔羨!
“多謝許姐姐助我開竅!”
凌真深深鞠了一躬,向許白綾作揖致謝。
許白綾面帶微笑,語氣欣慰的說道:“你能開出如此神威的本命劍,也不枉我分了一半的元神給你。”
凌真又吃了一驚,忙道:“許姐姐,你……你把半成的本命元神給了我?!”
“是啊,你以為我剛才那一掌就送了你點兒真氣而已?”
許白綾用甚為輕飄的口吻道,“若是送一些不值錢的真氣內力,便能讓你成為夢寐以求的劍修,那我早就送了。”
凌真深知沒了一半元神意味著什麼,從今往後,許白綾將再也召喚不出陰神和陽神,修為底蘊也必會大幅下跌!
“許姐姐,請你再受我一拜!”
凌真自然感動無限,他再度深躬行禮,情真意切。
許白綾把凌真的身子扶正,微笑道:“也不光是我的功勞,你本就已即將開竅,只差最後那麼一哆嗦。我不過是盡己所能的推了你一把,使你不致在四年之約到來之際,把人丟光……”
紅裙女子許白綾玉手纖纖,捏了幾下凌真肩膀上外翻的結實肌肉,“你體魄夠強,放眼整片人族瀚藍洲,和你同一境界的人裡面,極少有能超過你的,姐姐適才下手確實是重了點,應該沒打傷你吧?”
凌真昂首挺胸,中氣十足的朗聲道:“許姐姐放心,弟弟我這身板,金剛不倒!”
凌真又瞥了眼許白綾那無比傲人的胸脯,眯眼而笑,低頭髮問:“剛剛那一拳出手失了分寸,還望許姐姐多多見諒……”
“我呸,去你的金剛不倒!”
許白綾微微假嗔,收著力,在凌真那塊胸肌上搗了一拳,“你許姐我的境界,比你高出兩個段位,歲數也比你大十幾歲,豈會和你這小屁孩一般見識?”
“是是,許姐姐風華絕代,一世女中豪傑,自是大人有大量——”
凌真說到“大”這個字眼的時候,明顯有拉長的音調,顯得油腔滑調。
言下之意,當然誰都能聽得出來。
許白綾被這話逗笑了,那副風情萬種的紅裙嬌軀,因嬌笑連連而花枝亂顫不停。
似出水芙蓉隨風搖曳。
此等難得一見的美妙姿態,可令無數性情男人為她神魂顛倒、鼻血狂噴!
“你個小貧嘴,我就該多打你幾下才是,這一場‘畢業考校’如此收官結束,算便宜你了。練得不錯,這四年算沒白教你!”
許白綾笑道,“小真,恭喜你成為劍修,今後體內帶著我一半元神,要繼續努力修行,不可隨意偷懶,否則就是對不起姐姐我,知道了麼?”
凌真筆直站立,嚴肅的正色道:“絕不辜負許姐姐期望!”
許白綾又笑了笑,淡淡道:“行了,你離開赤煉歸墟,去娶你那未過門的媳婦兒吧。”
“姐姐是說南宮家的女兒南宮冰凝?”
凌真挑眉問道。
“不然呢?你那麼拼死拼活的想煉出本命劍,不就是為了能打贏那個姓南宮的,然後娶她過門當媳婦兒嗎?”
許白綾想都不想的說道。
凌真搖了搖頭,平靜的回覆:“不娶,我是不會娶南宮冰凝的。”
許白綾大奇,“為何不娶?”
凌真頓了一頓,嘴角上揚,調笑道:“我若娶了她,許姐姐豈不要吃醋了?我可不能對不起我的許姐姐呀。”
許白綾這下真的有些生氣,她大聲“呸”了一下,“我說小真,你又胡說八道什麼?你娶誰管我什麼事,我吃的哪門子醋?!”
說話間,那張宛如水蜜桃般的俏臉上,竟淺淺的浮現出一抹淡霞暈紅。
凌真湊近過去,和紅裙女子臉對臉的站著,表情並無輕浮意味,不再像個紈絝公子,道:“許姐姐,這四年承蒙關照了,若不是每日都能見到姐姐這樣傾國傾城的絕世美人,我還真不一定能撐得下來,畢竟我也不是神仙,晝夜吃苦,總有倦怠的時日……”
許白綾注視著凌真那張年輕清雋的面孔,居然莫名想起了自己曾經的一位“故人”。
那位故人也有著凌真這樣勾魂奪魄的桃花眼,讓人光是看上一眼,便要忍不住的心動情動!
呼吸可聞的距離下,許白綾的臉愈發紅潤,像熟透了的鮮嫩桃子,一掐就能有水,甜津津的。
這是許白綾極為罕見的容顏變化,對凌真而言,是從未見過的一個樣子。
原來歲數不小的少婦害羞起來,也別具花季少女那般嬌羞內斂的迷人風情!
凌真回憶過去四年的種種辛酸,現今終於有了回報,那些苦都沒白吃,累也都沒白受。
他胸中已然感慨萬千。
慢慢伸出雙手,搭住了許白綾的肩膀,凌真看著臉蛋發紅發燙的許姐姐,溫聲道:“我又不喜歡那個南宮冰凝,是爹爹執意要我娶她的,既然有了這個契機可以毀了婚約,我求之不得呢!”
“小真……”
許白綾眼神似水,有柔情在內。
凌真摸了摸許姐姐順滑的長直秀髮,微微一笑,”境界還不夠強,不談兒女情長。等我成了能一劍破萬法的大劍仙,再娶妻生子也還不遲!”
他把臉湊到許白綾耳畔,輕輕呵出一氣,開玩笑道:“我結婚那天,許姐姐來不來吃喜酒?”
“吃你媽!”
許白綾罵出一句,抬起玉足,在凌真的左腳上狠狠跺了一下。
“哎呦!”
這一腳力道不輕,疼得凌真一個勁兒直叫喚。
“你不來就不來嘛,踩那麼用力幹什麼……”
“下次再敢調戲你許姐我,我換‘那個’地方踩你信不信?!”
“信信,再也不敢了好姐姐!”
————
神元藩王王府所在地,天神山莊。
演武場。
擂臺之上,站著一男一女兩人,歲數相仿,都是二十歲左右。
女子一襲纖薄藍衫,面冷如霜,瞧不出一絲一毫的喜怒。
傲然立在臺面西首處,如同一株生來高貴的潔淨蘭花,只可遠觀,萬萬不可褻玩!
她五官和面板都不差,遠勝常人,身上隱隱散發出一股甚不尋常的幽藍氣機,不濃,但是肉眼可見其形。
這使此女子的氣場愈加強大,難以靠近!
對面東首處,立著的那個年輕男子,身姿十分挺拔,英氣颯爽,穿著一件淡綠色的清淨衣裳,勝過一萬個粗鄙的凡夫俗子。
他的整體氣質超流拔俗,既有讀書人獨有的儒雅溫和之姿,又有習武者具備的豪邁勇略之態。
兩股迥然不同,甚至彼此相互衝突的姿態氣場,完美的融於一人身上,竟無絲毫的違和感,不得不嘆一聲“驚為天人”!
他和那名目中無人的藍衫女子一樣,並沒有任何武器傍身,單單赤手空拳的站著。
無利刃在手,綠裳男子眼神尤為銳利,堅毅裡透露著股濃濃的狠勁,凶氣厚重,遠遠勝過鷹隼、豺狼之眸。
目光似電,兩眼含刀!
男子正是神元藩王獨生世子,此座天神山莊的少莊主凌真。
而同在臺上的冷厲女子,則無疑便是遠道而來的南宮撼天之女,和凌真定有婚約的未婚妻南宮冰凝。
她和未婚夫凌真早已約好,在此展開第二次比武鬥技,若南宮冰凝取得勝利,則往年定下的那紙婚約宣告作廢!
凌真為了今日這一戰,四年前就立下志願,定要開出屬於自己的本命劍竅,擁有一柄強悍的本命劍!
克服不亞於登天的重重困難,付出了常人根本想象不到的血汗努力。
現在能夠以劍修的身份,挺身站在這裡,就證明凌真已經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脫胎換骨”。
再也不是昔日那個他可以相提並論的了!
此時的擂臺上,南宮冰凝人如其名,說起話來冰冰涼涼,沒有一絲溫度。
她仰著下巴,眯起眼睛,最先發話:“凌真,我沒聽錯吧?都四年了,你還沒煉出本命劍?!哈哈,虧我那次聽你提出約戰後,還稍微高看了你一眼,是我識人不明,大大低估了你的廢物程度!沒有最廢物,只有更廢物!”
凌真聽罷,眼睛裡的兇銳之氣並未衰減,他不收斂目光裡的濃烈恨意,嘴角往上扯了扯,皮笑肉不笑,沉聲道:“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既然當不成劍修,那我就用其他功法和你打好了,無妨的。”
南宮冰冷先是輕笑了幾聲,接著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笑聲如鴨鳴鵝叫,已沒半點兒閨房淑女的莊靜氣質。
刁蠻驕橫的她,肆無忌憚,邊笑邊道:“一個連本命劍都煉不出的人族廢柴,還想著娶我南宮冰凝,真是好笑!在我們冰幽族裡,只要稍稍有些修行資質的,幾乎都有本命劍竅,罕有例外。一個沒有本命劍的人,在以劍道造詣論英雄的霜寒洲,那就和一條路上的野狗,沒什麼區別……”
“把嘴給我閉上!”
凌真暴聲喝斷,“南宮,別一口一個霜寒洲,一口一個冰幽族了,別忘了,你現在是在我們瀚藍洲人族聚居的土地上,一個非我族人的異類,身處他鄉,不夾著尾巴做人,狂什麼狂?!回你們那兒再狂也不遲。”
“姓凌的,你這是什麼態度啊?”
南宮冰凝被嚴重冒犯,兩條細眉登時挑了起來,滿臉嗔怒的叫道,“這就是你們人族的待客之道?!”
凌真呵呵一笑,眼神陰冷的回應:“你們冰幽族,少有聖人禮儀訓誡,喜練劍而不喜讀書,故而民風粗野、秉性悍戾,不懂何為禮貌,何為做客的規矩,這點可以理解。但我今天把話放在這兒,你這廝,若嘴裡再不乾不淨的,讓你走著進我家,爬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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