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三等神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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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那道年輕身影的漸行漸遠，土蜘蛛一族的後輩們盡皆陷入了不短的沉默中。

在抵達這座臨海的國度之前，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家族長大人口中所說的家族未來指的並不是加入傳統的五大忍村，而是投身這座新興的妖隱村，並且這座勢力的首領還是與己方年齡相仿的年輕人。

雖然，在與世相隔的生活中，他們或多或少也都聽過有關宇智波一族威名以及‘血之修羅’的稱號。

但是真到了要將自己、將家族的命運與未來，放置於這個身處漩渦中心的勢力與年輕首領身上的時候。

他們的心中多少還是有一些抗拒，

甚至有悔意升起，不該就這麼輕易地走出族地。

“族長大人，”

“影之名好像是隻有五大忍村的首領話可以擁有的稱謂。”

“荒大人的名字以及宇智波一族的聲名是很響亮。”

“但是，我們的姿態是否也太過於謙卑了。”

當那位與他們年齡相仿的年輕首領完全消失在視野中的時候，數名心有動容的土蜘蛛一族後裔在相互對視了一眼後，還是將心中的癥結說出。

且一回憶起自家族長大人方才的欠身稱呼對方為‘妖影大人’的時候，於之臉上便不由地升起一抹羞恥的滾燙。

要知曉，礙於本家族秘術·【怒發天】所能夠釋放出的恐怖威能，哪怕是木葉的三代目火影也是己方放置在同等的地位上。

“師傅，又沒有非要讓土蜘蛛一族加入。”

聽到族人這蘊藏質疑的詢問，最先做出回答的並非是役之行者，而是其身側的螢。

並且從其聲音裡能夠清晰的聽出不滿。

這不僅僅是因為身為被隱晦‘驅離’出村子的本家一脈，與自己的族人沒有什麼特別的羈絆、感情。

更是因為她親眼見證過師傅的恐怖實力與強大底蘊。

畢竟連超脫常規的空忍一脈，對方都沒有表現出支配、佔有慾望，何況是連忍者都沒有幾個的土蜘蛛一族呢？

是，家族的秘術是很厲害。

可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去蓄力，而在那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間隙內，不說師傅，就是那夜的行跡詭異的持刀使，都能夠結束戰鬥了吧。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

荒大人是她的師傅！

對比起一個並沒有給自己多少親情與歸屬感的家族，孰輕孰重，根本就不需要權衡、思量。

少女突然的強硬維護，讓提出質疑的數名土蜘蛛一族的年輕後輩們神情一僵，他們眼中的羞恥情緒也在這一刻迅速朝著羞憤演變。

畢竟，己方數十人都是應族長大人的意志從村子走出來的，是懷有一腔想要振興家族的熱血，可不曾想卻是直接遭到了族長繼承者的斷然否定。

如此胳膊往外拐的行徑，多少是令這些年輕的土蜘蛛族人有些無法接受。

“螢！”

“注意你的態度。”

役之行者自然也感受到了瞬間僵硬起來的氣氛，所以立刻便出聲喝斷了女孩的不服氣。

同時，有隱晦的情緒於之眼底翻湧。

僅是數日不見，自己這乖巧柔弱的孫女就出現了性格上的變化，想來是在跟隨那位的短暫時間裡，見證了一些足以顛覆其認知的事情。

雖然，這樣的言語對於族人之間來說確定有些傷情感，可是對於一名忍者、對於一名族長繼承者來說，性格上的逐步強硬與果斷亦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是，抱歉，是我的情緒有些激動了。”

聽見呵斥的女孩頓時神情一滯，並隨之對著一旁的族人致歉。

“但是.........”

不過道歉歸道歉，這並不意味著她在意志上有了任何的更改。

並且，其也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家的師傅之所以會接納這些土蜘蛛一族的年輕一輩，甚至還特意劃下了一片區域作為族人集聚生活的區域，並不是真的指望同族能夠在日後給予怎樣的助力，而是單純地看在爺爺的面子罷了。

“但是，螢和你們說的都很對。”

未等女孩將心中的想法用較為平穩的話語表述，役之行者就已經自顧自地將後話接了過來，為的就是將雙方之間存在的些許誤會開解。

畢竟族內這些久未出世的年輕人們，根本沒有見過螢這幾日所積攢的閱歷，二者之間存在著巨大的認知差。

“荒大人並不會在意土蜘蛛一族的加入與否。”

“因為我們的加入不僅不能為他提供實質的助力，也會佔用本就需要傾瀉給其他家族、勢力的資源。”

關於這一點，來自土蜘蛛一族的年輕後輩無法反駁。

雖然，他們也擁有著一族的名號，可在宇智波這樣的強大世家面前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這也是這些年輕人想要走出來的原因！

在既定已久的五大勢力都或多或少的都出現沒落之態的背景下，心中封塵已久的那股熱血催動著他們也想要‘攪動風雲’！

“用妖影來形容那位大人亦確實有些不妥。”

在感受到年輕族人心中的那份不甘與逐漸升起的自慚形愧後，役之行者繼續說道。

這樣的言語多少令這些跟隨而來的族人感到了些許的情緒正向轉變。

果然，即便傳言中，那個與他們年齡相仿的同齡人將木葉總本山搞得一塌糊塗，也無法配上【影】這個稱謂！

只是，還不等如此相近的共鳴挽回自身的些許尊嚴，帶領他們出來的族長大人就再度補充道:

“畢竟，單單是‘影’恐怕已經無法形容他的特殊。”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麼將森之千手和宇智波一族推至忍界正中央的那兩位，或許才是對其最恰當的比喻。”

役之行者神情平靜地說著極高且恐怖的評價。

如此言論入耳不止是令跟隨其前來的年輕後輩們難以置信，就算是始終對其保持信任與尊重的僕人·遁兵衛也眼瞳顫顫，有些不敢相信這是從自己主人口中說出來的話！

要知曉，在很多年前，自己所跟隨的這位亦是一位惟恐天下不亂、唯吾獨尊的主啊！！

否則，木葉的那隻老狐狸也不會在主人邁入遲暮之年的時候，才前來以之後人安危作為籌碼；而云隱村那偏好收集各村忍術的‘艾’，也不會這麼多年都不敢輕闖葛城山了。

可就是如此桀驁、且身懷毀滅性大殺器的主，卻直接說出瞭如此恐怖的話。

“傳說中的忍者嗎？”

有土蜘蛛一族的後裔喃喃自語，這是世人對於那兩位強大存在共有的稱謂。

也幾乎就是忍者一途的最頂峰評價，遠遠不是一個‘影’所能夠涵蓋的！

要知道，即便是縱橫一生，曾以小國之力硬撼周邊三大國的山椒魚半藏大人，也僅是被世人尊稱‘半神’而已，還遠遠抵達不了那兩位的程度！

這樣的評價真的是太過令人震撼了，在場也就只有螢的眼中是處於清晰的認可與激動狀態。

【傳說中的忍者，】

【不，】

【師傅的未來可能還要再這之上！！】

她的心中躍動著更高的篤定。

“嗯。”

“所以，你們是選擇留下來一同見證，還是就此離去。”

“做好自己的選擇吧，我不會干涉。”

在意著這幫年輕族人們眼中的強烈動容，役之行者將最後的選擇權交給了這幫年輕人自己。

畢竟，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

並且相較於土蜘蛛一族，其最大的私心還是螢。

只要最後那位能夠保全螢一生，那麼家族聲名他都可以不在乎。

而在與役之行者接觸過後，荒便直接登上了湯泉山。

鳥居、石盞、神社........

一路走來，原本只有些許植被存在的山巔也已經逐漸有了一座神社的雛形。

這是他此前對風神·一目連的承諾。

此次來到這裡，則是為了下面的行程做一些準備。

進入日輪之城的金鑰已經得到，但是所要面對的潛在危險卻是有些棘手:畢竟，那是來自高天原的天罰。

這也將是他第一次面對神明的力量，因此想要從這位昔日的風神口中得到一些有關神明的訊息。

“陰陽師大人。”

當看見荒臨近的時候，一目連便已經在神社之前等待著了。

那漫山遍野的風都是他的耳目與信使。

“這裡還習慣嗎？”

“這裡很好，感謝陰陽師大人的收留。”

對話由客套的寒暄開啟，而後便直接進入了正題，關於高天原上的那些神明。

“高天原。”

當複述起這三個字的時候，一目連平靜的面孔上不由浮現出了些許波瀾，於之身後的赤龍也出現了一些不安的躁動，不止是猙獰的龍首頻頻抬起，那對諾大的妖瞳中也流露著清晰的厭惡與恐懼。

“事實上，我對高天原上的神明並不是十分了解，即便是在此前接受鄉民的供奉，也只能夠算是一個微不足的山野小神，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因為信仰的缺失而就此消失，並沒有真正涉及到高天原。”

一目連說得很謙遜，絲毫沒有曾經身為神明的自傲感。

而這也與荒所瞭解的訊息有著一定的相匹配，傳聞中高天原之上入冊的神明有八百萬的恐怖數量。

但這恐怖的數量，是因為能夠得到供奉與香火的精怪、妖魔，在某種意義上都能夠被稱之為神明。

並且，八百萬看起來數量雖多，可每年、每月、乃至每日都會有許許多多弱小的舊神因為被信徒遺忘，進而缺失力量消失，其中真正能夠做到長久矗立於神之鄉的神明並不多。

“關於天罰的程度，大抵是分為三等。”

“第三等直接降下災厄，比如突然掀起的瘟疫、山崩、洪水、颶風等等。”

“第二等催動自身神力，大多是觸及某一位強大神明的逆鱗或者戒條，才會如此。”

“第一等以眾神之名開啟神戰，昔日的邪神·八岐大蛇，就是因為行事作風觸怒了眾神，因此才會被封印在難以出世的狹間。”

“不過所謂天罰，大多是神明的對於自身後裔，亦或者是某個背叛高天原的神明本身降下的懲罰，輕易不會針對其他生靈，否則必然會遭到一定程度上的反噬，尤其是後兩者所牽扯的代價更甚。”

“所以，如果某位神明真的想要針對某個族群或者是普通生靈，那麼也只會是使用掀起災厄這一種間接方式，否則祂自身也將會纏上難以洗滌的因果報應。”

“而且，若是被波及到的生靈能夠抗下由神明降下的災厄，那麼在一定時間內不會再出現其它的神罰，因為，降下災厄的次數也是造成反噬的原因之一。”

“陰陽師大人，您是和哪位神明發生不愉快的事情了嗎？”

一目連對於高天原神明以及神罰相關，講訴得比較籠統，但大抵也能夠歸結出一個重要的定論:

為了不沾上可能存在的因果報應，神明輕易不會親自出手，即便出手大多也是針對與自身相關的後裔或者是其他神明。

荒稍有不安的心緒漸漸收斂，只要神明不會親自下場，那麼接下來的行程也就心安了很多。

而且，降下災厄僅僅只是最弱的天罰，若是連這最孱弱神之力自己都無法想辦法應對，那麼今後又如何面對跳跳哥哥所言的天怒？

逆轉輪迴，死者復甦，

這多少也算是觸及到某位神明的眉頭了吧。

“目前不是我，”

“是日輪之城的那位太陽神後裔要與一位普通的人類完婚。”

“可能會引起某種神罰。”

荒簡單的說著緣由。

“太陽神？”

“那位可貨真價實的上位神明！”

於之身前陰陽師能夠輕描淡寫地說出那位神明的身份，可一目連就無法保證完全的安寧了，不止是其眼中的震撼與悲憐連連不止，就連他的身側都不由地掀起了不安定的妖風。

毫不誇張的說，他們之間的區別簡直就像螢火與太陽，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太陽神之名是不容被褻瀆的，那座古地可能要遭受浩劫了。”

少頃，一目連才滿目凝重的開口說道。

畢竟愈發強大的神明，愈無法接受這種觸犯高天原規則的事情發生。

“難道，陰陽師大人您要？”

同時，他又像突然想起什麼一樣，猝然開口詢問。

“嗯，我要過去。”

荒輕輕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