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宣戰,以及,孩子可以是無辜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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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視著少年那冷漠的眼睛,感受著二人之間已經無法調和的矛盾。
猿飛日斬只覺心神一陣恍惚,只覺有一種莫名的酸楚於之心底瘋狂翻湧而上。
對於宇智波荒,對於這一族,過去的自己或許是可以找到更好的處理方法,找到更好的平衡點。
但他卻沒有選擇這樣做,僅是依著政治家的本能,將他,將這一族都當成了工具,利用過後再再拋棄、永訣後患的工具!
從而才導致了現在這樣一個無法彌補的局面。
畢竟,在最初的最初,
透過山中一族‘讀心術’讀取到的意念是:宇智波荒一直都深愛著村子,並且同樣對其他一些族人的激進做法感到不妥。
那份情報是絕對不會錯的。
畢竟處於深度昏迷的宇智波荒,根本就無法做到主動干擾數名山中一族精英的入侵意念。
而且就算是到現在,對方這份大體的意志都可能未曾改變。
因為其所提及的仍舊是與自己這一脈的恩怨,而非牽扯到整個木葉。
【不愧是宇智波一族的後進。】
【愛憎分明,劃定的界限依舊如此的清晰。】
在意著少年那年輕而又堅毅的面容,一種與此前截然不同的心安躍然於三代目的心頭。
他相信宇智波一族對諾言的奉行,這樣一來也算是保全了木葉大部分的實力,就算需要應對事後的災禍也能夠留有餘刃。
當下,團藏早已離開,小春與門炎亦被其遣離。
那麼此前所有的罪過,就由自己一人來承擔。
“我明白了。”
“荒族長果然與前人不同。”
將心緒落定的猿飛日斬輕聲誇讚著,這樣的做法,這般隱忍的心性,的的確確與那一族一心想要反叛的先輩們不同。
“但是,那些孩子都是無辜的。”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沒有做。”
“如果荒族長還對過往的一些事情感到不滿,感到憤怒,那就請將所有的情緒都施加在我的身上吧。”
“我願意道歉,也願意承擔所有的一切。”
隨後三代目又依著內心的規劃補充著,配上其蒼老的模樣,很容易就給人一種遲暮的可憐之態,讓人無法再狠心逼迫、責備。
只是,他卻沒有提及什麼具體的事宜,僅僅是用不滿、憤怒,這些含糊其辭的字詞來概括曾經。
因為就如同其心中所想一般,宇智波荒對於五年前事件的真相到底知曉多少,這終究是個問號。
而且有很大的機率,是一無所知!
畢竟,曾經參與那次行動的根部成員已經全部被滅口,真正策劃行動的始作俑者·志村團藏也早早地就離開了村子,加上此前被自己疏離的兩位老友,以及揹負叛忍之名行蹤不定的宇智波鼬。
整個村子現在也只有其一人知曉曾經的隱秘。
當然,他自己是絕對不會主動選擇曝露,主動去讓事態變得更加糟糕的。
想到這裡猿飛日斬的心情再度安定了一些。
犧牲自己一人就能夠換取的木葉和平,大抵是能夠達成的。
不過,
這不輕不重,乃至說是將自身擺在委屈一方的道歉,令荒眼中的怒火愈發鮮明,一輪漆黑的風車更是直接印刻在了他猩紅的瞳眸上。
“哦?”
“原來,孩子也可以是無辜的嗎?”
他冷冷地注視著視野中的那個老人,無感的字句就此脫口。
如果說孩子可以是無辜的,那麼其族內的那些亡魂又如何去說?
要知道,那個夜晚,八代叔他們用生命換來的通路,並沒有能夠庇佑到族內所有的孩童、所有的家庭!
那個混蛋白眼狼所得到的命令,亦是除卻宇智波佐助一人以外,一個不留!!
這些,這些,
該如何說?
又該如何清算?
一經想到如此雙標的言論,荒心中的怒火就止不住的洶湧。
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窺伺過宇智波奈樹的記憶。
當然,只是有關於五年前,有關於滅族夜的記憶。
他要讓自己永遠地記住那一夜的痛苦,記住那一夜族人們的絕望與無助。
那些畫面,那些記憶,在促使其努力變強的同時,也讓令之在心底落下誓言,要讓施加者全部感同身受!!
現在,
眼前這老東西、這始作俑者竟然還有臉提及,還想要將所有的罪責、所有的一切都包攬到自己身上。
開玩笑,
這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報復,哪有那麼簡單的復仇!!
而來者的如此爆發,也著實令端坐在火影辦公桌後的猿飛日斬感到了意外。
他目光怔怔地注視著前者,心中是真的無法分辨對方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狠話。
這是在單純地否定自己的話語,是在慣行斬草必除根的忍者意念?
還是說,其已經知曉了被埋藏的隱秘,知曉了五年前的所有?
若真的是後者,那麼........
不,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猿飛日斬瘋狂的自我否定著,就連倚在椅子上的後背都沁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因為倘若宇智波荒真的知曉了這件事情,那麼以這一族的性格又怎麼可能會隱忍至今?
“我,我有些不太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所以,他硬著頭皮反問道。
臉上更是依次呈現出了一種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態。
“我記得,外界對三代目閣下也有著很多的稱謂吧,比如說,忍術博士?”
荒說著題外話,至於右瞳內已然溢滿了冰冷的諷刺。
而如此無厘頭的反問令猿飛日斬猝然神經一緊,但一時間卻又根本分辨不出眼前的少年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所以在此刻,他只能夠選擇沉默,選擇看著對方,並等待著下文。
當然,這樣的等待並沒有很久。
只聽那人冰冷的說道:
“既然被稱作是忍術博士,那麼想必你應該知曉,讓死人開口的方法,可遠遠不止一種。”
這樣的話語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狠狠地轟擊了猿飛日斬心頭。
【他知道。】
【他竟然知道了!】
【知道了五年前的事情,知曉了五年前被埋藏的隱秘!!】
恐慌的情愫於一瞬間轟鳴在三代目的識海中。
雖然,對方仍舊什麼都沒有明說,但是,其已經在心中篤定了這最壞的定論。
讓死人開口的方法,
萬花筒寫輪眼,穢土轉生之術,讀心術等等,猿飛日斬在一瞬間就想到了太多太多的方法與途徑。
但是既然宇智波荒早就已經知道了己方隱藏的秘密,又為何能夠隱忍到現在?
他到底是想要圖謀什麼!
當如是念頭升起的時候,猿飛日斬就已經發出了質問:
“你,你想要做些什麼?”
能夠分辨出的是,於之脫口的字句中裹挾著明顯的顫音。
閱歷無數的三代目,終是感到害怕了。
一個情緒極度豐富的家族,卻能夠死死地將悲慟壓抑在心底數年,誰也無法想象一經爆發後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做什麼?”
“你認為我會做什麼呢?”
雖然雙方的對話到了現在這一步,早就已經沒有虛與委蛇的必要。
但是,留下懸念總要比直接聲名‘我要幹掉你云云’要來得有威懾感一些。
“不過,我也可以給你一點提示。”
“想想你曾經對我的族人,對我的前輩,對我的家園做了什麼。”
“你,可以做個參考。”
荒的眼眶中逸散著猙獰的猩芒。
這一天終於來了,在整個忍界的見證之下,他會一點一點的討回。
果不其然,聽到如是話語的猿飛日斬神情一僵。
他已經不再抱有任何僥倖心理,對方必然是已經知曉了過往的一切。
不過,這真的並不意味著對方能夠佔據絕對的優勢。
昔日,宇智波斑也呈現出了立於萬萬人之上的無敵之姿,但是最後呢,仍舊敵不過整個忍村、整個國度的意志!!
“宇智波荒,我承認你遠遠超乎了我的想象。”
“但是,你要考慮好。”
“至少要為身邊的人考慮好,今後所做的一切,將會造成的後果!!”
最後的談判破裂,
讓猿飛日斬也旋即撕開了仁慈的假面。
因為,
就算對方找到了昔日的真相,就算他掌握了一定的證據。
但是又能夠怎樣呢?
要知曉,
宇智波止水的死亡是團藏動的手。
給予宇智波鼬下達滅族命令的亦是團藏。
霧隱事件,北方事宜,曉組織的暗襲,這些年所有的所有都是經由志村團藏的手!
反觀自己,在已經知道宇智波一族有反叛意願的時候,一直給予止水和鼬時間,讓他們能夠說服身後的家族。
可是,接近兩年的時間都沒有讓那一族有任何的改變。
造反的意願已經刻在了每一名成年宇智波族人的心裡。
因此,為了整個木葉的利益,為了木葉的未來,所造成最後結果,所造成現在局面,錯的並不是他,更非木葉。
而是出自宇智波自身,
從頭至尾,錯的都是宇智波一族!
從數十年前那印刻在天災九尾眼中的那道巨大的寫輪眼開始,從這一族流淌在血脈中,固有於骨子的目中無人與自傲、自大開始!!
以情緒換取超乎常人的力量,
這不穩定的一族,就不應該繼續存在與這世上!!
“你是個聰明人。”
“仔細考慮好後果!”
心緒的爆發讓猿飛日斬也恢復了針鋒相對的態度,更是再一次將立場重申,那一雙蒼老的瞳眸裡爆發著冷漠。
眼前的少年應該知道的。
不,必然是知道的!
知道掀起叛亂的後果!
那將是與整個木葉為敵,將是與整個王國的意志向左的後果!
揹負叛忍之名,永久刻著罪人的烙印!!
人人唾棄,人人咒罵。
不止是他,包括與之同行的那些人。
什麼雷光團,空區忍貓,鞍馬一族,雪之國王族,山椒魚半藏!!
呵,
真的以為他深居木葉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嗎?
與外部勢力勾結,圖謀自己的村子!
屆時,這些勢力都將揹負相同的罵名;
屆時,哪裡還有人敢與他們的相交,與他們共處?
若不是擔憂這些,恐怕眼前的少年早就已經動手。
“哦?”
“你是在威脅我嗎?”
“昔日的忍雄終於甦醒了嗎?”
對視前者凌厲、洶湧的目光,荒不怒反笑。
“這樣也好。”
“那麼,我就最後再陪你玩一次。”
“明日的第二場考核,是團隊競技對吧?”
“我會帶人過去的。”
“不過,三代目閣下,你可要努力點啊。”
“這可是我和你之間最後一場遊戲了,有什麼手段就都拿出來吧。”
“若是讓我打通所有關卡走到你的面前,那麼一切可就都結束了。”
說完,也沒想得到前者的回答,荒便隨性轉身離開。
於之而言,這本來就是一場毫無意義的交涉。
不,不是交涉,用正式宣戰來形容更加貼切。
‘踏踏踏。’
聽著耳畔那漸行漸遠的幽幽腳步聲,猿飛日斬陡然像失去氣力一般癱倒在了椅背上。
有一種莫大頹然感,於之身心具現。
但是在一下秒,他又驀地坐起,一張寫滿名字的名單出現在其手中。
對方說的對,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我愛羅】,
【日向寧次】,
【宇智波佐助】。
老人迅速鎖定了三個名字。
這也是此次透過筆試考核中的,最具有潛力的三人。
前者,是流傳於砂隱村的絕對防禦,是恐怖的戰爭機器,更是礙於某種不可說的願意被整個村子所厭惡;中間,出自日向一族的分家,於之心中積攢著名為‘籠中鳥’的仇恨;最後一位,是同樣心懷仇恨的宇智波。
其最初的計劃,就是用鼬的弟弟去制衡荒可能帶來的威脅。
但是現在看來,即便是有卡卡西日夜教導,可礙於時間的緊迫性,剛剛畢業的佐助還嚴重缺乏實戰的積澱。
【如果是能夠利用他們三人心中的怒火,讓這三人聯合在一起.........】
不,連巖隱村都敗了,光憑三名與之年齡相仿的天才又能夠怎樣?
這樣的想法僅是一瞬,又很快被其否決掉。
那麼剩下的力量就是,就是那頭九尾天災。
如果將那頭怪物提前解放出來........
有瘋狂的意念促使之將視線挪到了另一個名字上:
【漩渦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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