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一切都是,必要的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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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
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猿飛日斬那繃緊的神經陡然鬆懈了下去,一種莫名的情緒也隨之於其蒼老的面頰上呈現。
似釋然、似解脫,也似乎有些許的悵然若失。
【那傢伙,終究還是去了。】
哪怕到來的木葉守備僅是提及了宇智波荒的粗略離開方向,也完全不能夠確定那小子會不會再後續更改掉行進的方向或者是離村後的終點。
但是在三代目的心中,已經篤定了這個結論:【宇智波荒此行必然是前往火之國的北境。】
只是,這樣的篤定也令之心底翻湧出了一股難以排解的惆悵。
為火之國,為木葉值守數十年北境防線的精英上忍以及所屬,在被自己的信手當作誘餌的同時,一個僅僅與之僅有過一次任務交際的少年卻能夠如此毫不猶豫地前往救援。
而且這個少年被冠以的還是‘邪惡’之名,如是強烈的對比,真的使其不知該如何言語、如何輕易釋懷。
要知曉,前去北方所要面對的可是上萬巖隱忍者,是整合一個最強村子的力量啊!
僅是想想就能夠讓人感到頭皮發麻。
可那傢伙居然一言不發的就孤身前往。
【火影大人,】
【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夠再繼續維繫宇智波一族與木葉之間的關係。】
【那麼就請將希望寄託在荒的身上吧。】
【我想,那孩子能夠走出一條讓木葉繼續強盛,令宇智波不在執著於權力的道路。】
【當然,請您能夠完全的、堅定的信任他。】
【在那孩子的身上,有著這一族都沒有出現過的品質,更不會自大自傲、去追求所謂的權力。】
【拜託了。】
【這是我,唯一的請求。】
不知為何,猿飛日斬突然回想起了昔日宇智波止水對自己說過的話。
只不過,那時候其覺得前者已經變了,已經不能夠被自身完全的信任,再加上一個年紀十歲的少年又能夠掀起怎樣的變革?
所以,他從心底上就沒有認可這樣的話。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荒仍舊姓宇智波,血脈是無法被改變的。
可是現在,在聽到對方為了那麼一點情誼都可以去孤身前往北方邊境的時候,其還是忍不住地有些後悔了。
若曾經自己能夠再稍微忍耐一下,再對宇智波多一點的包容與懷柔。
那麼是不是現在的結果,就會變得不太一樣呢?
從宇智波富嶽,到宇智波止水,到宇智波鼬,再到此刻的荒。
似乎在每一個時期,都有著多種選擇放置在自己的眼前。
可是,
將生性高傲、且身為村子最原始開創者的宇智波一族劃離村子的中心,放任團藏抹除止水的存在、奪得能力恐怖的別天神,命令鼬對自己的家族下手、無論婦孺老幼,以及利用那赤誠的同伴情誼令荒入甕。
似乎所有的一切,他最終都選擇了最壞、最極端的那個方案。
不過到此為止了,
所有的一切,就到此終止吧!
我會好好的對待你餘下的族人的,只要他們能夠乖乖的聽話。
猿飛日斬不相信這次會有意外發生,
因為時間已經證明了,那一族既定的軌跡就是為了木葉的興盛而犧牲。
前面,無論是宇智波富嶽,還是宇智波止水、宇智波鼬都已經證明了這一點,此次的荒自然也不例外。
至於白雲葉山,還有其所屬的小隊........
從志村團藏將之當作棋子的那一刻,那傢伙就已經與自己漸行漸遠了。
能夠殉身在值守了一輩子的北方邊境,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歸宿。
屆時,我會將你們的名字全部刻在木葉的慰靈碑上的。
“那傢伙........”
而也就在三代目沉默的此間,整個會議室內的氣氛也變得格外詭異,重複的低語也只是在驚歎‘那傢伙’這三個字。
整個場面,除卻被旗木卡卡西死死按在末位,妄圖跟隨那個不知天高地厚傻小子一起去奉獻青春的單細胞生物·邁特凱以外,其他所有人心中的情緒都是複雜的。
尤其是方才脫口言宇智波荒懼戰、畏戰的那幾位世家家主,都漲紅的臉頰不知道該往哪裡鑽。
當讓,他們也沒有自找沒趣的說些‘荒那傢伙不過是剛好離開的路線是北方’,‘這只是他的作秀,中途還會更改行徑方向這樣的話’。
“火影大人,我們該如何?”
“還要繼續等待下去嗎?”
沉默的大環境被一道聲線低沉的問詢所打破。
循聲望去,出聲的男子正是來自這些年同樣被邊緣化的鞍馬一族。
此刻,身為族長的鞍馬叢雲目光炯炯,板正的臉上書寫著堅毅。
荒的此次行徑已經完全俘虜了他的心臟,他的意念。
為了昔日有過恩情的隊友,那傢伙都能夠孤注一擲地前往北方,又何況是身為盟友的他們呢?
所以,就算是壓上整個鞍馬一族,其也要保住那樣的一個盟友!
木葉不是他們這一族的希望,
但是,宇智波荒可以是!
這樣的發問令猿飛日斬的心緒猛然收斂,整個人也從那一絲後悔中清醒了過來。
他終究是失態了,
在聽到那個小傢伙前往北方邊境的訊息後。
“不要讓後輩看不起我們這些老一輩的。”
秋道丁座也於此間翁聲發言,
更準確的說,在此刻其是為了那位已經連夜護送火之國使者前往大名府的摯友發聲。
因為,於此刻他似乎也有些明白了亥一為什麼會如此維護、如此在意那個小傢伙了。
注重情誼,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這樣的品質,同樣也是他們【豬鹿蝶】之間羈絆最需要,最珍貴的事物!
如是聲音讓猿飛日斬的面色再度微微變幻。
畢竟,於之閱歷,很顯然能夠感知到底下的這些從屬,那隱隱的不滿態度了。
不過,就在其正色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又是一名身著淺綠色忍甲的木葉忍者急匆匆地傳信而來:
“稟火影大人,就在剛剛有兩支宇智波一族的小隊無視禁令,擅自離開了村子。”
“分辨離去的方向,應該是前往與土之國交界的北方邊境,需要派人將他們追回來嗎?”
礙於此際的銘感時刻,所有的木葉忍者都被下達了原地待命、隨時準備馳援北境的命令,所以宇智波一族的行為簡直就是在頂著三代目的命令列事。
是絕對的違例與難以寬恕。
關於先前離開村子的宇智波荒,守備人員自知雙方之間橫列著巨大的鴻溝,根本無法輕易攔下,而且那頭乘風扶搖的巨鷹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擁有的飛行系通靈獸。
但是這兩支宇智波小隊就不一樣了,雖然在一瞬間礙於沒有防備,以及近距離寫輪眼的絕對掌控使得他們成功突破了攔截離開了村子。
可是想要將這幫年輕的後輩追回來,也並不是什麼特別難的事情。
要知曉,那幫宇智波的忍者可是一直被那一族的族長大人庇佑在村子內部的,一次任務都沒有執行過!
只是,他們義無反顧向北方前行的姿態令守備的忍者有些把握不住,畢竟現在村子裡的所有人都知曉巖隱村對己方發動了摧枯拉朽的軍事入侵。而如果這樣的行進路線沒有被中途更改的話,那幫年輕的宇智波族人應該是去支援北方邊境的!
在自家火影大人還沒有真正落下命令之前。
此訊息一出,整個會議室內的空氣再度變得停滯。
旗木卡卡西的右瞳在微微顫抖著,
知道的,
他是知道的,
知道為什麼那幫從未出過村子的宇智波後輩們,會在這個時刻選擇離開村子,甚至是前往北方那個九死一生的紛爭地域。
除卻是為了跟隨自家族長大人離開的軌跡以外,也是為了去報恩!
報滅族一夜的恩情!!
那一族無疑是最重情感的。
就像當初,
就像那傢伙一樣。
每每回想起那個將自己推離死亡的隊友,他的左眼就開始不止的疼痛。
聽到如是訊息的日向日差猛然緊攥起了雙拳,而後又緩緩地將之鬆了開來,其似乎是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為什麼同樣擁有著最強瞳術的日向,卻始終被宇智波一族強壓下了一頭。
因為那一族的孤勇,那一族的瘋狂,是刻有籠中鳥、是有著嚴重本家、分家之別的日向一族永遠也邁不出、學不會的東西。
而在這萬分壓抑的大環境,唯一表現出無禮節、無變化的,恐怕就是嘶聲愈發劇烈的邁特凱了。
於之眼中,一幫同村的年輕的後輩都迫不及待地衝向了北方邊境,他們作為前輩,又有什麼臉面與資格繼續坐在這裡?
【卡卡西,你放開我!】
【讓我也去!!】
這是其此間說得最多的一句話,也是最直接的意志宣洩。
“好了,都安靜。”
“既然巖隱村的忍者無視規矩,無端冒犯我們的邊境,必然是要將他們盡數驅逐出去的,否則無以證明木葉的威嚴!”
“旗木卡卡西,邁特凱,就由你二人率領已經集結完畢先遣部隊率先前往北方邊境支援。”
“記住,巖隱忍者所擅長的就是集團性的忍術攻擊,所以你們的目的並不是要與他們硬碰硬,而是追上那兩支已經離開的宇智波族人,保護他們的安全,並聯合殘餘的駐軍進行陣線的佈置,等待後續同伴的支援,不要貿然開戰。”
“丁座族長,麻煩你用透過密信通知鹿久族長即刻返回村子,併成為此次北伐的總大將,務必要將那些無端踏足我方邊境的巖隱忍者驅逐出去。至於亥一族長就暫且留在大名府,以防止有其他不良勢力效仿在雷之國的所作所為.........”
一條條命令伴隨著三代目蒼老卻鏗鏘的聲音宣佈,一道道人影也隨之急速離開。
儘管巖隱忍者來勢洶洶,但木葉也不是吃素的。
能夠坐在這裡的,大多都是經歷過殘酷忍戰的存在,沒有任何懼戰、畏戰的情緒流露。
更何況,這本就是為了保護家國的正義之戰!!
不多時,當在場的世家家主、精英忍者都全部離場的時候,整個會議室的氣氛才有了一絲絲地緩和。
但是,卻沒有完全恢復往日的平靜與安定。
一時的沉寂被轉寢小春打破。
“你知道這是在做些什麼嗎?日斬。”
“這是在拿整個木葉的未來去賭一個不確定!!”
許是擔心隔牆有耳,她壓抑聲音質問著,聲音裡充斥著不解。
“想要解決那個隱患明明還有其他辦法,為什麼要選擇這下下之策,為什麼要選擇引狼入室!”
“你知道西北一線的砂隱與巖隱覬覦火之國的疆土有多久了嗎?”
“玩火,會自焚的!”
“團藏離開後,你怎麼越來越像他?”
責之切,愛之深。
身為同期,共同經歷過生死的他們必然是有著深厚的情誼的。
否則,猿飛日斬也不會容忍曾派人刺殺過自己的團藏存活到現在,甚至一聲不吭地離開了村子;
否則,轉寢小春與水戶門炎也不會替三代目隱瞞下這樣一個滔天的秘辛。
對此,沉默少頃的猿飛日斬緩緩吐露出了一句話以及一個名字:
“除了舉大國之力,又有誰能夠鎮壓荒?”
“還有別忘了,油女取根。”
似是擔心身側的兩名老友聽不懂他的意思,所以其又逐字逐句地緩緩補充道:
“他是團藏安排在北境的伏筆。”
“倘若,巖隱村真的妄圖南下,真的妄想侵佔火之國的土地。”
“油女取根的終極忍術,會讓巖隱村的忍者後悔踏足這片土地上的。”
“當然,這也是團藏為了獲得那屬於自己的半隻萬花筒寫輪眼做出的安排。”
這樣的回答,顯然讓轉寢小春與水戶門炎稍許收斂了心中的急躁。
確實,想要真正擊敗開啟萬花筒寫輪眼的荒,普通手段、普通人是不管用的。
“但是,油女取根的毒,是不受控制的!”
“屆時,尚且殘存於邊境的木葉忍者都將置身於那股毒霧之下!”
突然想起什麼的轉寢小春又疾聲補充道。
不過,當她在意到前者那冷漠的目光後,其的質問似乎在這一瞬也有了答案。
那是必要的犧牲。
對方的目光就是在這樣回答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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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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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彷彿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雲層。
雲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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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裡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屍體、碎肉,彷彿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溼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裡,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汙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眯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隻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屍,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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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後,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於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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