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青蛙瓷器的懇求:請務必,將之介紹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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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
清冷的聲音在皚皚雪地中響起。
這般宛若機器一樣的無感聲線,與之清寒的大環境有種莫名的相配。
“哈?”
“又來?”
“我說,我英俊瀟灑,年輕有為,天下無雙的陰陽師大人,您能不能放過老朽。”
“老朽這上了年紀的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您沒日沒夜的折騰。”
與少年相對而立的是一隻會說話的青蛙。
若是,貓婆婆家的那兩隻看門忍貓也在此,必然會驚訝的低呼‘什麼時候青蛙也能夠開口說話’以及‘會說話的青蛙味道會不會更好吃’這樣的話。
昔日,田火、日奈那兩個傢伙在第一次見到青和燕的時候,也是那麼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好奇表情。
明明它們兩個自己就是會吐人言的貓咪。
“不幹了,不幹了。”
“打死我都不幹了,您自己算算已經多少天了,我的這把老骨頭已經被您快折騰散了。”
“真是好奇,到底您是妖怪,還是老朽是妖怪。”
“天天訓練不用睡覺的嗎!”
說話間,這戴著滑稽草帽,留著小鬍子的綠皮青蛙一屁股就坐在了其身上的青白色瓷器上,那雙蹼環抱在一起的模樣,顯然是徹徹底底地選擇了罷工不幹。
【妖怪·青蛙瓷器】:坐在瓷器上的青蛙妖怪,常常將賭掛在嘴邊,也一直都在說賭是其存在的唯一意義。
不過,自那個雨天,自在洪水氾濫的橋上邂逅過那位撐傘的女子後,他的世界,他的執念,多少就有些不一樣了。
這是荒在遇見那位嗜賭成性的綱手前輩時,觸發的召喚任務。
“是嗎?”
聞言,荒挺直了舒展的身體,手中那裹著特殊符紙的冰冷苦無也於此間停止了拋動。
“那麼,真是可惜。”
“在你終了的蛙生裡,將再也見不到雨女了。”
少年的聲音裡能夠窺探出的情感只有冷漠與認真,那被其握於手中的苦無亦似是在應和著持有者的情緒,流轉著森冷的鋒芒。
沒錯,
青蛙瓷器在橋上所邂逅的那位女子,已經不再是人類,而是被執念所吞沒化作的悲情妖怪·雨女。
至於通靈的任務,
在荒召喚出青蛙瓷器的時候,也一併出現在了他的任務列表裡:
【愁雨之思·雨女】
妖怪描述:一直在斷橋邊等待自己夫君回來的人類女子,
在漫長的歲月中,因這份等待的執念不退,漸漸化作了妖怪。
曾經,斷橋下的河川及近乾涸,斷流。
現在,洶湧的河水日日奔流而過,幾乎漫過橋面。
聽說,
這奔流而過的水流,
都是她落下的眼淚。
妖怪等級:山野志怪。
通靈材料:傘狀的忍具*1,低階召喚符咒*1。
【今天的天空也在哭泣,】
【但是,我會一直等你回來。】
‘咕嘟。’
聽著眼前少年隨意落下的字句,青蛙瓷器狠狠地吞嚥了一口唾液。
他一點不懷疑對方能夠做到這一點,一點都不懷疑!!
這傢伙,
這年輕人類,
於之眼中就好似一頭披著人類皮囊的人形妖怪!
僅僅是所爆發出的氣息,就讓其身形顫抖不止,就能夠令那兩位相逢在雪夜中的武鬥派大妖怪在一瞬間止戰止殤,戒備分離。
那股的力量,是絕不應該出現在人類那孱弱的身體上才對。
即便是兇名遠洋,整天秉持著剷除妖怪的源氏一族,也鮮有聽聞存在這樣的恐怖存在。
當然,
真正令之感到無力,感到恐懼的,還要屬少年那雙猩紅的眼睛,那雙宛若強大妖怪的瞳眸!
只一眼,
自己的秘密,自己的過往,自己所有的一切,就好似被看了個底朝天。
這樣的恐怖感覺,是其活了幾十、上百年都沒有見過的恐怖事情!
但是,
真正令之猶豫不決,或者說有些無法割捨的是,對方提及的那位可憐妖怪·雨女。
不知為何,似乎沒有任何由頭。
只因為其在上天安排下的某一天,匆匆路過趕往下一個對賭之地時,多看了一眼那撐傘矗立在雨幕妖怪女子,就陷入了不可自拔地單相思中。
也就是自那一日起,
他的生命裡,他存在的意義,不再只是因為賭。
甚至可以說,
這曾被其執著了幾十年的事物,已經排在了第二位。
【果然,愛情只能夠影響我‘出千’,不,是‘鬼之一手’的速度。】
【族內前輩誠不欺我。】
可是說到底,
終究是自己不應該自信滿滿地,在眼前這年輕陰陽師提出有什麼願望作為借力條件時,信口說出:【只要能夠在賭術一道贏了自己,什麼要求,什麼條件自己都會答應。】
【當然,若是不能話,恕不奉陪,自己可不會去侍奉一個賭術比自己還要菜的陰陽師。】
本來的嘛,
對於浸淫賭術一輩子,遊離人間幾十載的青蛙瓷器,早就將‘鬼之一手’訓練到了極致,也清楚地明白雖然對方給了選擇的機會,但是自己也不可能什麼無禮要求都能夠提出,否則對方一怒那他可就死翹翹了。
將自身的嗜好作為條件提出,既合情合理不過分,也能夠令之脫離這種被束縛的局面。
什麼式神,
他才不要成為人類的式神呢!
不過,
青蛙瓷器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條件恰恰就是其噩夢的開始!
明明對方還友情提醒要不要換個條件!!
但那時候的他只覺得這是對方示弱的表象。
可誰又能夠想到,不,是自其這一輩向上數十代祖先都不可能想到,眼前的人類擁有著怎樣一雙詭異的眼睛!
三局兩勝。
第一局,
青蛙瓷器並沒有任何的小動作,畢竟在他看來,就算眼前的年輕少年自孃胎裡開始修習賭術,也不可能達到他這樣臻至頂峰的造詣。
可少年的那雙猩紅眼睛,卻能夠輕而易舉地跟隨自己近乎舞出幻影的雙蹼!!
落敗真的超乎了其想象。
第二局,
他認真了,
自出道成名之後,其已經很少有過認真的態度了。
端著骰盅中雙蹼在虛空中舞動,在那特殊頻率與清脆的撞擊聲中,出現了!
那被其自降臨之後就嘟囔著‘鬼之一手’的第三隻蹼竟詭異的出現在了那些因急速而拉扯出的虛幻影子中!
但是,還不等這小青蛙將骰盅落下,一根屬於人類的手指悄然突破了那些迷人眼簾的虛幻影子,輕輕按定。
“吶。”
“我可不想這是一個有味道的賭局。”
一瞬間,空氣仿若被凝滯,不停撞擊著盅壁的骰子也在零碎的幾聲中墜落在了地上。
青蛙瓷器的瞳孔裡充滿了不可置信,
垂落的視線也下意識地落在了按捺於之小腿的人類手指上。
【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
其於此間,始終死死地盯著年輕陰陽師那雙猩紅瞳眸,對方的視線應該是始終落在蠱中上沒有半點偏離才對,怎麼會發自己暗自抬起的小腳腳?
別說什麼這是理所應當,是眼角的餘芒掃過。
因為,將賭奉為存在意義的他來說,太瞭解不過賭徒的心理了。
愈加繁亂的場面只會令那些傢伙,將自己的心神愈發凝聚在這小小、撞擊出脆耳聲音的骰盅上才對!
即便是此刻有人拿著利刃抵著他們的脖頸,那些賭紅眼的傢伙恐怕都不會有半點動容,只會將此局進行到最後才是!
能夠解釋這一切的,恐怕只有一個:
呵,是自己大意了,
對方並不是純粹的賭徒,所以才能夠在這樣的時刻分心其他!
‘啪嗒。’
特質的骰子從其抬起的蹼中掉落。
偷樑換柱的戲碼,未半而中道崩殂。
但是,這並不能夠成為二比零全勝的結論。
眼角清晰絕對鋒芒,
青蛙瓷器臉上流露出的情緒在此間被收斂到了極致。
他很久沒有被人逼到如此境地了,
上一次,
還是其混蛋老爹在世的時候。
“小子,看來是老朽小看你了,這局終止。”
“最後一局,”
“一局定勝負,如何?”
殘留著歲月痕跡的骰盅被青蛙瓷器按在瓷器妖怪上,虛眯起的妖瞳與壓低的聲音,凸顯其鄭重的態度。
“嗯,可以。”
那時的荒沒有半點動容,輕描淡寫地回應似是已經拿捏了整個對賭的走勢與結果。
【年輕!】
聽到如是回應的青蛙瓷器瞬間就在心底咆哮了出聲。
【這可是他過世的老爹,】
【不,是他們這一族傳下來的不穿秘術!】
【今天,就讓老朽給你好好上一課吧,狂傲的人類少年!!】
“那,你可要用那雙特殊的眼睛好好看著咯。”
“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
必勝的淺笑於之嘴角流露。
賭,
從來都不是一個只有輸贏的五五開局面。
真正被譽為賭聖的人,自然有著過人本領。
有的人是靠耳力分辨結果,
有的人是靠眼力捕捉訊息,
有的人是靠鬼魅的動作出千,達到想要的結果。
但是,
這些都有一個絕對的破綻。
那就是由不碰,不摸,不動,憑空締造賭局的結果。
淺綠色的妖力凝聚,
只聽有些沉悶的‘叮’的一聲響起時,似乎有什麼事物就憑空出現在那倒扣於瓷器妖怪上的骰盅內。
“颯,請吧,年輕的陰陽師大人。”
“若是您能夠賭贏這一局,那麼,吾願跟隨,並奉上屬於自己的力量。”
字句落下,青蛙瓷器拉扯於嘴角的那抹笑容愈濃郁。
要知曉,
在搖骰子中,除卻大小這兩個淺顯的結果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特殊的情況。
而這個情況雖然也能夠被賭術大師預測到。
但那也是建立在可聽,可見,可做手腳的常態情況下。
可在真正的【鬼之一手】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隻能怪是虛妄。
“這就結束了?”
看著自始至終的未有動過的骰盅,荒平靜的詢問。
然而這份平靜落在青蛙瓷器的眼中卻成了示弱,成了故作姿態的表現!
【害怕了吧!區區人類!!】
“是,骰子已經在剛才‘叮’的那一聲就溜進去了,若是自覺猜不出來的話,那麼就請您認輸,而後送我回.........”
伴隨著繡著骰子的滑稽小扇開啟,其臉上的愜意、自信之態,愈發清晰,愈發不掩。
但,也就在這時,
就在青蛙瓷器落下肯定回應的時候,仍舊是那異常平靜的聲音落入了他的耳畔。
“三個六的話,用術語來說應該是豹子?”
【什麼!!】
這樣的答案直擊其內裡,
手中堪堪輕搖的小扇伴隨著‘啪嗒’一聲跌落在地上,愜意的是神態被錯愕、驚愕所取締。
【怎麼可能,】
【這不可能!】
【他這一族的‘鬼之一手’,怎麼可能被區區人類所洞察!】
【那麼為了自由,自己也只好........】
心一橫,
其落在骰蠱上的蹼掌剛剛想要再做些什麼手腳,
但是,
“好啦,快揭開答案吧。”
“順帶提醒一句,可不要想著隨隨便便動手腳哦。”
“因為這樣的人,下場一般會很慘,當然,妖怪也不例外。”
冰冷的警醒入耳,瞬間就讓青蛙瓷器的動作徹底停下。
視線緩緩上移,對上的依舊是那猩紅的恐怖瞳眸,如果要說與初見時有什麼區別的話,恐怕就是那因此間【惱怒】而猙獰於對方眼角的恐怖經脈了吧。
........
“喂,考慮好了沒有。”
“是繼續用你的‘出千’手段陪練,還是就此迎來蛙生的終焉。”
看著陷入長久沉默的青蛙瓷器,荒聲線冷漠的開口。
按照他本來的打算,是準備挨個通靈與之締結契約地妖怪,藉此來感受那相對虛無縹緲的空間之力。
但是,
眼前這小妖怪那一手憑空召喚骰子、麻將等等的出千手段使之更改了主意。
畢竟,就算是挨個通靈式神過來,如此頻繁的訓練,也難免會打擾到他們的正常生活吧。
所以,青蛙瓷器就成了其壓榨的物件。
至此算算,應該也有十來天了。
“呱?”
“什麼出千!”
“這叫鬼之一手!!”
“是我族前輩偶爾觀摩到一位圍棋大師,看見那宛若神降的神之一手後起的名字!”
堪堪清醒過來的青蛙瓷器竭聲控訴著。
“是,是,鬼之一手,鬼之一手。”
“不過,那位棋師的名字,應該不會是叫做弈吧?”
突然間,荒臉上的出現了怪異的神態,似是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呱!”
“原來您知道那位棋聖?”
“請務必將之介紹給我認識一下!”
青蛙瓷器的臉上低落瞬間一掃而光,兩隻小蹼掌也開始無意識地搓動起來,臉上更似是流露出了一抹奉承的神態。
對此,
荒的嘴角微微扯了扯,
視線也就此偏離,
這兩個傢伙若是真的碰在了一起,某些畫面又重新在其腦海中上演。
【請允許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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