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崩潰的影,宇智波再無宿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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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代目大人,我們不懼死亡!”
“大家在成為忍者的時候,就有了為村子犧牲的覺悟,今日這筆血債,懇請四代目大人........”
當枸橘矢倉落下止殤宣言時,周遭的霧隱忍者瞬間暴動了起來。
他們盡皆死死地著那嘴角溢著戲謔淺笑的冷血少年,兇殘的目光簡直就是想要將之生吞活剝!
畢竟,這份屈辱,這份血仇到了現在這種地步,根本就已經難以再拆解開。
唯有將之挫骨揚灰,唯有將之扒皮抽筋,才能夠祭奠他們慘死的同伴!!
只是........
“我的命令,你們是都沒有聽見嗎?”
“現在,我還是水影!!”
只是入耳的那些不屈言論、那些憤慨咆哮,迎得的卻是枸橘矢倉沉聲呵斥。
這真的不是他不想要將這來自地獄深淵的混蛋小子給解決掉!
而是因為,已經沒有機會了。
至少在今天,在這光明正大的情境下,是沒有機會了。
誠如山中一族的族長所言,對方完全可以不顧一切地依仗瞬身之術遁離,且就算離去,又有誰能夠說些什麼?
一位年僅十一的少年與一村的‘影’鏖戰至現在,這樣的戰績足矣證明一切,更足矣重振宇智波之名!
而且,從宇智波荒最初的狀態來看,他的的確確是被情緒所支配,一舉一動都充斥著暴虐與瘋狂,充斥著想要為家族正名的決心。
可是現在,于山中亥一的警醒中,這傢伙已經有了根本性變化,不再是盲目的想要使用力量進行對抗,而是藉由寫輪眼使自己一點一點的開始淪現,開始變得瘋狂、暴虐。
甚至可以更直白一點的說,現在被情緒所支配的人已經不是宇智波荒,就是其自身!
且能夠預料的是,若他執意繼續戰鬥下去,那真的只會將已經停歇的戰事重啟,令霧隱村損失繼續擴張!!
這並不是其想要看到的結果。
不僅如此,於枸橘矢倉的心裡還有一種正在莫名攀升的篤定:就算他能夠狠下心去將這份戰事重啟,但最終的結果,必然也只是以霧隱、木葉兩敗俱傷告終。
屆時別說是白眼了,可能他們的人連宇智波荒的衣角都觸及不到!
因為,就像山中亥一所說,當木葉之火已經無法在照亮宇智波的時候,那宇智波為什麼還要繼續為木葉拼命呢?
要知曉,現在這一族的主事者,可不是那個懦弱到極致的宇智波富嶽,而是這被冠名為血之修羅的宇智波荒!!
“是,水影大人。”
縱使有百般的不願,有刻入骨子裡的仇恨,但這些霧影忍者們還是齊齊應聲,並解除了戰鬥姿態,收斂起緊攥的忍具。
“這下你滿意了嗎?”
“現在,可以將我的人全部釋放了吧!”
注視著那依舊不為所動的少年,以及其身後渾渾噩噩的部下們,枸橘矢倉強壓著心中的怒火詢問道。
“欸?”
“我好像不記得,我曾答應過你什麼吧?”
荒輕歪著腦袋,似乎是在思量著先前所說過的話。
聞言,枸橘矢倉的臉色再度一暗。
自己已經做出了讓步,做出了完全不屬於‘影’的低姿態,甚至是親口認輸!
這小子還想要怎樣!!
“你想要怎樣?”
他咬著牙將心中的話低吼出。
“呵。”
“水影閣下是被旁人控制久了,連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沒有了嗎?”
聽到反問的荒,瞬間嗤笑出了聲。
這樣的嘲笑亦頓時令周遭的霧隱忍者們無不異動,但礙於未言的四代目以及那幾名被寫輪眼所支配的同伴,他們還是將這份衝動給強行按捺了下去。
“重啟戰爭的是你,無端誣陷是你,辱我一族的是你,說要止戈的依舊你!”
“現在卻突然來問我想要怎樣?”
“呵,先前,我說了青的屍體不在我這,可是有用嗎?”
“還是說,這就是屬於水影閣下的固有姿態?”
荒的眼裡盡是嘲諷。
哪怕這位霧隱四代目有著一副人畜無害的面孔,哪怕做主木葉的那位白髮老人有著和藹慈祥的表象。
可終究不過是一丘之貉罷了!
什麼允諾,什麼止戈止殤,不過是用來欺騙小孩子的把戲。
真的以為,他會那麼天真的去相信嗎?
被如是質問的枸橘矢倉,臉上也有青筋暴露,身為‘影’,他能夠主動放下身段與之對話就已經不錯了!
不過,這樣的憤憤也僅持續了一瞬。
畢竟,倘若二者的狀態相交換,方才被威脅、被孤立討伐的是自己,恐怕也不會輕易低頭吧?
用木葉忍者的性命作為威脅?
他可是姓宇智波!
真的會對木葉的那些傢伙產生真正意義上的同情與同伴觀念嗎?
枸橘矢倉不知曉。
也不敢去那這樣的事情作為賭注。
“你到底想要怎樣?”
其再度將這一言道出,且聲音裡充斥著妥協。
他有些後悔了,後悔去與這樣的一個瘋子去較勁,也低估了對方的實力與那雙邪惡的瞳眸!
“你說!”
在妥協的詢問落下時,他又壓著情緒補充了一句。
“我不想怎麼樣。”
荒終於有了正常的一點的答案。
但這樣的開口,好像與先前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區別。
好在,其也沒有繼續糾纏下去的意思,並隨之繼續說道:
“只是,在做錯事情之後,連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水影閣下是不知道嗎?”
對,
荒並沒有什麼其他所圖的東西。
而且,就算是有,就算是得到了對方的許諾,又有什麼用呢?
於這些政治家而言,不過是空口無憑的權宜罷了。
所以,他想要、能要的只是........
“水影大人不可!”
“四代目大人我們不懼一戰!”
“邪惡世家的後裔,別妄想辱我矢倉大人!”
“........”
四野再此暴動。
他們沒有想到,那身裹血腥,揹負無數血債的少年到頭來竟是想要這樣的一個回應。
這看似簡單又無任何實質損失的事物,才是最令他們無法接受的!!
畢竟,四代目水影從某種意義上是代表了整個水之國的意志!一旦這樣的意志服軟,那近乎就是代表著整個霧隱村的意志在動搖,在向那一族致歉!!
這樣的情境僅是簡單的臆想,就令他們暴動萬分,也就更別說付諸實踐了!!
榮譽、尊嚴、威望,於這個世界上,這有些空洞、虛無的事物,有的時候反而要比真切的性命來得更加重要。
面對,周遭霧隱忍者的聲討與謾罵,荒臉上真的一點動容之態都沒有,他的視線始終落在四代目水影的身上。
若是這個村子的‘影’都乖乖俯下了頭。
那麼,餘下來的那些跳樑小醜又算得上什麼呢?
枸橘矢倉緊攥著拳頭,緊抿著的雙唇幾次微開卻沒有一言道出。
過分嗎?
對方的要求真的過分嗎?
不,一點不。
做錯了事並進而道歉,這是最簡單、最合理的處理方式。
也是幾近無本的代價。
可是!
可他是霧隱村的‘影’啊!
一言一行早就不是隻代表個人那麼簡單,更代表著一個村子的形象與態度!!
倘若與之對望的少年,是其餘勢力的‘影’那也就罷了。
可偏偏這傢伙是僅是一族的族長,且這一族還是與霧隱爭鋒數十年的宇智波,更是一個已經走向沒落的世家!!
這樣的對話一旦被傳出,那麼對於霧隱村的鐵血聲望將會有著最直接的打擊!
枸橘矢倉的神經緊繃到了極致,淺短的指甲更是早就沒入了掌心。
‘宇智波荒!’
‘宇智波荒!!’
他在心中咬著牙將這個名字反覆咒罵了數十遍。
可這樣的行為,根本就是在做無用功,視野中的少年絲毫改變心意的樣子都沒有!!
木葉一方更是啞巴了似的,先前還想要與自己交涉的奈良鹿久,現在卻跟局外人一般,一言不發!
而在這不長不短地時間壓迫下,終究還是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狂躁,率先打破了沉默。
“混蛋,給我去死!!”
只見,一名霧隱精英驟然從邊緣角竄出,矯健的身手更是在一瞬精準地投擲出數支墜著起爆符的苦無。
霧隱的忍者,本就性格不羈,本就是於血霧中成長的。
哪裡能夠經受住這樣的壓迫??
“不,不要!!”
這樣的動作也令處於抗爭中枸橘矢倉驀地清醒。
他急聲驚呼。
聲線中更是充斥著恐懼與祈求。
且,其表達的物件並不是那名擅自出陣的霧隱精英,而是從始至終都表現出漠然狀態的宇智波荒!!
只是........
“呵。”
只是他的得到回應,卻是一道輕蔑到極致的冷哼。
也就在這到不屑之音落下的一瞬,於之掌控中的一名霧影忍者陡然竄出,並在虛空中將自身呈現出了一個舒展的‘大’字,阻在了苦無的襲擊軌跡上。
“解。”
當然,也少不了那道低語。
一瞬的迷茫於今井世一眼眶中盈滿,他已經記不得自己為何會出現這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將身體舒展到極致。
耳畔也開始有嘈雜的驚呼聲四起。
‘躲?’
‘躲什麼?’
自己,好像是身在戰場中?
那個名叫宇智波荒的傢伙似乎就在自己跟前??
一瞬的瀰漫悄然消退,恍惚的視野也逐漸清晰,他頓時就想要擺出戒備的架勢。
‘可,這,這是?’
今井世一的瞳孔逐漸放大。
崩潰的情緒在其面頰上清晰。
‘不。’
‘不!’
“不!!”
“轟轟轟!!!”
其堪堪驚吼出的絕望,便被那隨之洶湧的爆炸音吞噬了乾淨。
‘啪嗒、啪嗒。’
期間,有什麼殘骸墜落。
畢竟,起爆符的威力遠不如尾獸玉,做不到將所有的事物完全泯滅。
世井志數的瞳孔在瘋顫,視線更是惶恐艱難的下移。
就在剛剛,就在剛剛!
他親手用起爆符殺了自己的同伴!!
且,
在其低垂的視野邊緣,一道焦黑看不清是何種物體的事物就安靜、絕望地落在那兒。
那是,那是!
一股驟然的心悸與作嘔感充斥了世井志數整個肺腑。
這一刻,他終於能夠與四代目大人共鳴。
“我,我沒想的........”
“我真的沒想的!我只是,我只是........”
被諸多視線包圍的世井志數開始變得慌亂,顫抖的目光哀憐、辯解地看向周遭的同伴。
可不知為何,明明那些霧隱忍者並沒有說道什麼,並沒有責備什麼,可是於之眼中卻似變了一副模樣。
【世井志數,你竟然在戰場上親手殺了世一!】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聽四代目的命令!】
【就是你,你這個屠戮同伴的劊子手!】
漫天的責備在其識海中轟鳴。
“我只是,我只是........”
世井志數的聲音逐漸變得微弱而惶恐,直至最後的戛然,他都沒有說出後續的話。
沒有人會理解,沒有人會相信自己了。
環顧四周,視野中盡是同伴們的憎惡也責備面孔。
那,
那!
不知覺間,他的右手悄然落進了忍具包中,一柄鋒銳的苦無被其緩緩抽出。
【颯,那就趕快以死謝罪吧!】
有妖邪般的催促於之耳畔盤桓。
“不!”
“不要!!”
也就在這一瞬,世井志數的耳畔又重新出現了真切的呼喚,似乎,是水影大人的聲音。
欸?
緩過神來的他丟掉了染血的苦無,沾染粘稠液體的雙手則是緊緊捂著自己的脖頸,迫切地想要阻止生命的流逝。
怎麼會這樣?
我還不想死,不想死的.........
這是最其最後的念想與不解。
此間,荒那漠視的目光沒有波動一瞬,好像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與之無關,他僅是在等待一句回應。
‘砰。’
不過,就在那沉悶墜地音響起之時,他垂於身側的手指亦慢慢停止了動作。
【寫輪眼施展幻術的途徑不止於對視。】
【等你的瞳力達到一定程度時,甚至可以不需要藉助任何外物的輔助,一個手勢,一句言靈,都能夠使目標陷入幻術。】
這,是止水哥曾經教他的。
同時,於之眼底的枸橘矢倉也再也無法繃住心中的悲意。
又是兩條鮮活的生命因他的遲疑、因他的躊躇而死亡!
這樣的直面,這樣的情境,瞬間將其固有的尊嚴、堅持的憑藉轟得粉碎!!
“我錯了,是我錯了!”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
“對不起,對不起!”
“請你原諒我,原諒我,求你,求求你!!”
枸橘矢倉陡然脫力跪倒在地,悲切淚水在這一刻決堤,此刻的他已然褪去了‘影’的光環,就像是一名再普通不過的忍者,在訴說著自己的悔意與歉意。
當然,他的這份道歉並不全是因為宇智波荒的言語。
更是為了殉身於這片土地上的霧隱忍者們。
所以,其聲音才會愈發悲愴與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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