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茶常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三十五章:國策之爭,商農之辯,幽禁八年,皇帝求我登基,冰茶常在,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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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承運殿偏殿書房內。

許奕面色如常直接了當地承認道。

聞聽此言。

梵崇賢、宋元福二人臉上不約而同地閃過一抹如釋重負之色。

與楊先安、朱宗廷、王文清三人不同。

梵、宋二人既非許奕姻親又非許奕幼時玩伴。

故而。

梵崇賢、宋元福二人先天性地便存在些許不足。

也正因此。

梵崇賢、宋元福二人從不擔憂許奕要‘如何如何,。

反而擔憂許奕要‘如何如何,之際,卻對二人遮遮掩掩。

現如今。

許奕輕飄飄的一句‘正是,。

無異於正式宣告梵、宋二人已然正式走進了燕王府真正的核心。

承運殿偏殿書房內。

許奕不動聲色地將梵、宋二人神情盡收眼底。

隨即面色如常道:「準確而言,興建新官道是在為燕商鋪路。」

「而燕商則是在為收取商業稅一事鋪路。」

王文清聞言不由得緊鎖眉頭道:「王爺欲推翻重農抑商這一歷朝歷代皆在施行的國策?」

「若真如此。」

「還請王爺恕臣直言,此舉弊大於利。」

話音落罷。

楊先安、朱宗廷、梵崇賢、宋元福四人無不緊屏呼吸。

靜待許奕下文。

誠如王文清所言。

上千年的歷史長河中,歷朝歷代皆在施行重農抑商一策。

歸根結底。

商業的本質便在於東倒西賣。

此舉固然能在短期內使城池亦或者國家更加的繁榮昌盛。

但從長期來看。

過於繁榮的商業反而不利於國家的穩定。

一來商賈不事生產,且東奔西走居無定所。

極其地不利於徭役的徵調。

二來,過於繁榮的商業勢必會引得大量的百姓棄農投商。

如此一來非但國家徵調徭役困難。

就連從事生產的土地都極有可能大面積地荒廢。

試問。

若無土地產出,何來的糧食?何來的桑麻?

又何來的商貨?

屆時。

整個國家自會從繁榮昌盛走向滿目瘡痍甚至於滅亡。

三來,商人逐利,最喜囤積居奇,且貪婪。

過於繁榮的商業勢必會滋生出諸多富甲一方的大商賈。

當大商賈手中的財富積累到一定程度時。

以大商賈的貪婪必然不會滿足於現狀。

其必然會從追求‘錢,轉變成追求‘權,。

屆時會發生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除此之外。

在由販轉變為商,再由商轉變為富甲一方的大商賈這一過程中。

有一永遠也繞不開的話題。

即官.商.勾.結,禍亂百姓。

也正因此間種種。

故而。

在上千年的歷史長河中。

歷朝歷代的統治者們往往會不約而同地施行‘重農抑商,這一基本國策。

而在許奕原身所處的那個時代裡。

如掃六合、四海歸的始皇嬴政。….

其將韓非‘重農抑商,理論付諸實施時就曾命令將‘賈人,與‘治獄吏不直者、諸嘗捕亡人、贅婿,

等身份低賤者歸為同類。

後又

將他們充徵或戍邊。

如漢高祖劉邦就曾下令‘賈人不得衣絲乘車,。

以及本人及其子孫‘不得仕宦為吏。,

且算賦較之尋常人等加倍。

西晉時更是頒佈賤商令。

勒令商人穿鞋必須一隻白、一隻黑。

隋朝以及唐初的統治者也曾重提賤商一事,禁止工商業者入仕為官。

唐太宗初定官品時曾言:‘設此官員,以待賢士。,

‘工商雜色之流,必不可超授官秩,與朝賢君子,比肩而立,同坐而食。,

後,唐高宗仿漢高祖之法‘禁工.商.不得乘馬,只准穿白衣,不準著黃,等等。

明太祖更是於洪武十二年頒令規定:‘農家許著綢紗絹布,商賈之家,止許著絹布。,

‘如農民之家,但有一人為商賈者,亦不許穿細紗。,

凡此種種。

歸根結底。

皆為抑商。

承運殿偏殿書房內。

許奕聞言面色仍未有絲毫變化。

其身為福報而亡命者。

又豈會不明商賈做大之危害。

然而。

凡事皆有兩面性。

人又豈能因噎而廢食?

許奕面色如常地看向楊先安、朱宗廷等四人。

隨即開口問道:「汝等四人是何看法?」

「回王爺。」楊先安略作定神,起身拱手行禮道:「臣附議。」

許奕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隨即看向朱宗廷、梵崇賢、宋元福三人。

其先前於偏殿書房外時。

朱、梵、宋三人恰恰與王、楊二人持相反態度。

朱宗廷、梵崇賢、宋元福三人默默對視一眼。

隨即朱宗廷起身拱手行禮道:「回王爺。」

「臣以為特殊時期當行特殊之舉。」

「現如今我燕地僅兩郡之地、百萬之民。」

「自事生產極其有限。」

「如棉花、糧草、草藥等物皆需自他處購置。」

「而購置自離不開商賈。」

「故而。」

「臣以為當先行大興商業。」

「待時機成熟後,再行復歸重農抑商。」

話音落罷。

梵崇賢、宋元福不約而同地起身拱手道:「臣附議。」

不待許奕出言。

王文清當即反駁道:「特殊時期當行特殊之舉固然沒錯。」

「但怕就怕朝令夕改、覆水難收。」

「若真到了那一日,恐於王爺聲名不利。」

朱宗廷聞言瞬間眉頭緊鎖道:「若依王舉人所言,我燕地急需的諸如糧草、棉花、草藥等物何尋?」

「如製作弓弩所需的六材,幹、角、筋、膠、絲、漆等物何尋?」

「如那製作棉甲所需的棉花又自何處尋?」

「有些東西本就是我燕地所不產之物!」

「若無商賈,又當何為?」….

王文清聞言毫不退讓道:「朱特使言過其實了。」

「現如今燕地是急需各地物資不假。」

「但這並不意味著急需物資,便要給予各地商賈各式各樣的優待。」

「商賈逐利,只需令其知曉有利可圖。」

「其自會攜貨至燕。」

朱宗廷聞言反問道:「若按王舉人所言,只需令商賈知曉有利可圖即刻的話。」

「那麼倘若他地利益

更大呢?」

「屆時那些商賈會將貨物運至何方?」

「總不能我燕地與他地互相抬價、價高者得吧?」

王文清緊鎖著眉頭反問道:「商賈逐利乃是天性如此。」

「難不成我燕地給予其一定的優待,便能令其放棄巨大的利益?」

「此言與異想天開又有何益?」

......

......

承運殿偏殿書房內。

許奕目光平靜地望著正爭執的不可開交的王文清、朱宗廷二人。

臉上時不時地閃過一抹認真傾聽之色。

見此。

楊先安、梵崇賢、宋元福三人不由得紛紛下場各抒己見。

時間於雙方爭執中悄然流逝。

直至黃昏降臨。

爭執雙反皆已口乾舌燥無力再爭。

可即使如此。

楊先安、朱宗廷等五人仍未能就此事徹底達成一致。

而之所以爭執的這般厲害。

無外乎出發點不同罷了。

亦或者可理解為爭執雙方各自代表著不同的利益集團。

簡而言之。

如楊先安、王文清。

此二人自長安城而來。

於燕地內自是一無所有。

故而。

二人只需考慮此舉是否利大於弊。

而朱宗廷、梵崇賢、宋元福三人則不同。

此三人或為燕地本土世家,或本身便是商賈。

而商賈本身便與世家密不可分。

故而。

三人潛意識裡便會為世家、商賈爭取一定的利益。

哪怕這些利益僅僅只是短暫的。

此乃人之常情,避無可避。

承運殿偏殿書房內。

眼見五人皆氣喘吁吁地無力再爭。

許奕不慌不忙地斟茶五盞。

「坐。」

「謝王爺。」

待五人再度落座,呼吸漸穩後。

許奕輕笑道:「都說完了?」

楊先安、朱宗廷五人聞言無不底下腦袋。

做出一副虛心傾聽狀。

「既然諸位都說完了。」

「那孤便也說說孤的想法。」

許奕輕笑著望了楊先安、朱宗廷等人一眼。

話音落罷。

許奕面色漸正道:「以孤之見。」

「歷朝歷代皆以重農抑商作為最基礎的國策。」

「此舉自是有利於國家長期穩定。」

具體而言。

重農抑商是指:統治者強調以農為本,工.商.業為末。

推崇自然經濟條件下的小農經濟,國家的財政自然也以小農經濟為基礎。

農業簡而言之便是種植、養殖等行業。….

俗稱‘土裡刨食,。

農民在土地上投入勞動,拋灑汗水,收穫人們所需的衣食住行。

這是一個從無到有的生產過程。

而在這一過程中最核心的便是‘人,與‘物,。

即人與土地。

在這期間人與人雖然也有協作。

但歸根結底。

人與人的關係在生產過程中屬於次要的。

而農業生產的這種特點,直接造就了農民氣質。

即敏於行而納於言,勤勞質樸、崇尚實幹等。

而這無疑更有利於當權者的

統治。

反觀商業。

商業便一定會令人便的狡猾嗎?

以許奕的閱歷而言,此問的答案毫無疑問是肯定的。

而能自商業中堅守本心,保持不變者終歸是鳳毛麟角。

歸根結底。

商業不可能‘從無到有,地創造出財富。

與農業生產主要發生在人與物不同。

商業活動主要發生自人與人之間。

若是說的尖酸刻薄些。

那便是人與人之間的互相算計。

與農民所面對的‘怎樣用勞動去創造出新財富不同,。

商人所面對的,總是形形***、各種形態的已有財富。

而商人所思的自然便是‘怎樣將擺在眼前的已有財富據為己有,。

故而。

農業可成國家的穩定因素。

而商業則往往成為國家的不穩定因素。

若不加以干涉。

則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為了追求更多的財富、更好的生活而棄農經商。

國家的基礎就會逐步鬆散動搖。

乃至於到了最後便會徹底瓦解、四分五裂。

在許奕所處的另一時空中。

往往很多人只看到了重農抑商中的抑商影響了市面繁榮。

但卻沒有看到長期的歷史走勢。

在許奕看來。

中土之所以是人類社會唯一一個自古延續、一脈相承的文明。

重農抑商在其內所發揮的作用從來都不可小覷。

即,縱使上一次的王朝覆滅使得國家跌倒了極其深邃的深谷。

只要新的王朝恢復了秩序,重建了統一。

以農立國的國家,無需依賴任何的外部條件。

如商路。

如其他地區的繁榮昌盛、

僅憑一夫一牛一地,男耕女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用不了多長時間,國家便會走出低谷,再度強盛。

......

......

承運殿偏殿書房。

伴隨著許奕話音落地。

楊先安、王文清二人不由得微微抬頭。

而朱宗廷、梵崇賢、宋元福三人則不由得將腦袋垂的更低。

許奕無視了五人截然相反的動作。

話鋒一轉繼續開口說道:「但在孤看來。」

「重農抑商的本質應當為將國家的基礎建立於農業之上。」

「與此同時控制商業的惡性膨脹。」

「既不等於不要商業,也不等於只要農業。」

此言一出。….

楊先安、朱宗廷、王文清、梵崇賢、宋元福五人齊刷刷地抬起頭。

滿臉不解地看向許奕。

許奕見狀輕笑著搖了搖頭。

隨即自書案下取出一略厚的藍皮賬冊。

那藍皮賬冊上赫然上書著‘新官道,三個大字。

許奕將上書著新官道三個大字的嶄新書籍置於五人身前。

隨即面色一正道:「孤先前便已言明。」

「興建新官道是在為燕商鋪路。」

「而燕商則是在為收取商業稅一事鋪路。」

話音落罷。

許奕端起身旁茶盞,不再多言。

楊先安、朱宗廷五人見狀無不面露思索地凝視著身前那上書著‘新官道,三個大字的書籍。

不知過了多久。

許是一兩

個時辰。

又許是一兩刻鐘。

王文清率先自沉思中回過神來。

‘嘶,。

王文清方回過神來便滿臉驚駭地望著許奕倒吸了口涼氣。

然而不待其出言詢證。

承運殿偏殿書房內忽然此起彼伏地響起道道倒吸涼氣聲。

「想明白了?」

許奕見狀輕笑著問道。

「想明白了。」

楊先安、朱宗廷五人滿臉驚駭地點頭回答道。

「既然想明白了。」

「那應當知道該如何去做了吧?」

許奕輕笑著再度問道。

「回王爺。」

「興建新官道,聯合世家商賈共創燕商。」

「廣納外地商賈入燕。」

「為日後施行商業稅鋪路。」

楊先安、朱宗廷等五人神奇地齊聲回答道。

事實上。

許奕早已於一厚一薄兩本賬冊中給出了最優選擇。

其大力興建新官道為的便是整合燕地內的一眾世家大族、豪強商賈。

使其凝結成一股繩,為其所用。

而這股繩的名字便為‘燕商,。

而每一個世家大族、豪強商賈都有著獨屬於自己的渠道以及關係網。

一旦‘燕商,徹底落地。

這些渠道以及關係網必然將會為許奕所用。

屆時。

這些渠道以及關係網中的商賈們勢必會源源不斷地入燕。

至於商業稅?

在新官道正式投入使用的那一刻便已然開始徵收了。

商賈入新官道所繳納的銀兩。

以及沿途各新驛站所提供的便利性皆可理解為商業稅的翻版。

簡而言之。

新官道存在的意義之一,便是為了解決現如今商業稅極難收取這一難題。

至於商賈做大後極有可能產生的不利因素?

楊先安、朱宗廷、王文清、梵崇賢、宋元福以及遠在關中的呂在中。

此六人存在的異議便在於抑制某一家商賈做大做強。

常言道:‘當金錢站起來說話的時候,所有的真理都保持了沉默。,

‘當權利站起來說話的時候,錢財將變的一文不值。,

而許奕所設的三商、三權共計六位執網人。

所執的便是‘金錢之網,以及‘權利之網,。

冰茶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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