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汝之刀，利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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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
眼見許鎮面色不對。
許奕急忙抓過一空茶，快速提起茶壺為許鎮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
快速將茶盞放在許鎮面，開口說道：“二叔先喝口水。”
許鎮內心充滿了絕，雙目無神地端起茶盞。
茶盞中的茶水隨著手掌的顫，散落大，但許鎮好似並未察覺一般。
繼續端著茶盞朝著嘴邊送去。
一杯茶，近半灑落於衣衫之，近半灑落於長鬚之上。
真正入口的不足一成。
但恰恰是這不足一成的茶水使得許鎮回過神來。
急忙看向許，滿臉迫切地問道：“奕兒可有解決辦法？”
許奕搖了搖，但很快卻又點了點頭。
“這是何，到底是有辦法還是沒辦法？”許鎮急切地追問道。
許家是皇家的同，也是大周朝最大的世家。
這個最大的世家中或許存在著種種問題。
同樣存在著大量尸位素，只顧生前享樂，不顧死後洪水滔天者。
但這種人，絕對不包含許鎮。
他若是想要享，又何必主動請封親王，又何必主動去那西域之地鎮守二十餘年呢。
許奕定了定，隨即開口說道：“二，世間沒有三百年王朝的根，便在於王朝中後期的階級固化。”
“階級固化導致了世家愈發地強，而世家，則百姓，百姓弱則國家，國家弱則世家，這是一個迴圈。”
“除此之，階級固化還導致了一個最惡劣的結果。”
“那便是堵住了天下讀書人上升的通，讀書人看不到希望會如何？”
“如果這個時，國力贏，且將老百姓逼的吃不上飯，老百姓會如何？”
“歷朝歷代農民起，哪一次背後沒有讀書人的影子？”
許奕頓了，端起身旁的茶，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
放下茶盞後許奕繼續沉聲道：“想要延續國，依侄兒看來只有兩種途徑。”
“其，變法打破世家的壟，重新為天下讀書人開啟一個上升的通，亦或者開闢出數條上升的通道！”
“但無論是哪一條通，最後的目的一定要是強，民強則國富！”
“其，便是先亡國後復，這一過程，借外力剷除大部分世家豪族。”
“將世家豪族財產田地流入整個朝野。”
“這條路雖註定會血流成，但若是成，當可為我大周再續三百年國祚。”
話音落，許奕提起茶，緩緩倒茶、品嚐。
給許鎮留足了思考的時間。
許鎮聞言眉頭緊，身子無力地向後靠，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太師椅的扶手。
‘變法？先亡國後復國，許鎮心中不斷地喃喃道。
若是選擇變，必須登上皇位才可。
暫且不提現如今許奕登上皇位的難度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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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皇位，便真的可以變法成功？
世家大族會眼睜睜地看著你變，進而損害到他們的利益？
若是溫和變，採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則所需時間太長。
現如今的大周朝外有強，內有民不聊生。
真的有足夠的時間去等到變法成功嗎？
思及至，許鎮不由得連連搖，心中無力喃喃道：“此計若是早個三十年或許還能成，但現，......唉。”
溫和變法不可，那麼激進變法呢？
若是真採用激進變，用不了幾，許家便會徹底失去世家豪族的支援。
到了那，大周定然會以極快的時間分崩離，四分五裂。
到了那，又是一個戰火連天的亂世。
‘此計行不，溫和也好、激進也，統統行不通啊，思(本章未完！)
第一百八十一章：汝之刀，利否？
及至，許鎮心中再度無力地嘆息道。
可若是先亡，後復國呢？
歷史上倒是有過這樣的先，但僅僅只有一例罷了。
大周朝能否成為第二例？
許鎮心中沒，但其心中卻明，這已然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了。
思及至，許鎮不由得直起身，看向正慢吞吞品茶的許奕。
開口問道：“奕兒自一開始便選擇了先亡國後復國這條路？”
許奕微微點，直接了當地承認道：“，但不到萬不得，侄兒是絕不會走這條路的。”
對於許，許奕自然沒什麼好隱瞞的。
暫且不提叔侄二人之間關係多好。
單單說那陣營。
自一開始許鎮便是站在許奕這邊，這一點正德帝知、許雍知、文武百官知耳、甚至於天下人皆知。
叔侄二人自一開始便是一條繩上的螞，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許奕想要成，自然離不開許鎮的幫助。
而許鎮無論是想保住大周也，還是想保住家人也，自然也是離不開許奕。
二人之間在一定程度，算得上是相輔相成。
許鎮定了定，隨即沉聲問道：“若是就藩燕，奕兒能有幾成勝算應對接下來的大動盪？”
許奕想都未想緩緩伸出三個手，回答道：“三成。”
天下能人異士何其，許奕能有三成勝算已然十分不易。
許鎮張了張，剛想要說些什麼。
卻忽然頓在了原地。
只見其對面的許奕再度緩緩伸出一根手，由三變成了四。
“何意？”許鎮來不及深，急忙追問道。
許奕收回手掌開口解釋道：“若是此番求取陳留郡王爵的計劃能夠成，侄兒的勝算將會變成四成。”
此言一，許鎮直接愣在了當場。
呆呆地望著眼前的許，一時間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方才還說要去上谷郡就藩燕王爵。
怎麼現在又提及求取陳留郡王爵一事了？
就在許鎮滿頭霧水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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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奕手掌有意無意地把玩著書案上的茶，輕笑道：“許雍現在巴不得我趕緊滾去上谷郡。”
“這個時候我若是求一個北方的經濟文化中心作為自己的封，二叔您說許雍會是何反應？”
“又會如何去做？”
許奕話音落，許鎮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副狗急跳牆的畫面。
想到這，許鎮不由得笑出聲來。
但很，許鎮便止住了自己的笑聲。
沉思十餘息，開口說道：“狗急跳，哪怕付出一些代價也要將你趕去上谷，畢，你對他的威脅太大了。”
許奕把玩著手中的茶盞再度笑道：“那二叔覺得那位會如何處理？”
此言一，許鎮瞬間沉默了起來。
陳留郡是北方的文化經濟中，若是許奕去了陳留，以許奕在賑災中的表現。
若干年，很難確保不會出現南北分治的局面。
到了那，無論正德帝是死是，他都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但偏偏此時關中大災剛剛平，許奕有著拯救數十萬百姓的功勞在身。
即使是正德，也絕不會在這個緊要關頭對許奕下死手。
如此一，想要許奕去燕，無論是太子許雍也，還是正德帝也，皆需付出一定的代價。
思及至，許鎮漸漸明白了許奕所謂的計劃。
整個人竟一瞬間輕鬆下來。
身子後，靠在椅背上笑道：“你呀，竟連那位也給算計進去了。”
許奕把玩著手中的茶盞笑道：“這叫有權不，過期作廢。”
若許雍能登上個半年左，即使許奕想要藉助關中賑災的大(本章未完！)
第一百八十一章：汝之刀，利否？
，也很難獲得足夠的好處。
，許奕又怎麼可能會讓許雍等到那個時候再發難呢。
叔侄二人再度一番密談。
當許奕走出晉王府，夜幕早已降臨不知多時。
漆黑的夜幕，一輪彎月孤零零地懸掛在夜幕中。
朦朧的月關灑照在許奕身，憑白地為其增添了一兩分朦朧感。
使世人無法透過肉，去看清他的全貌。
......
......
同一夜幕，安業坊李府內。
冷清了不知多少年的李府此時正賓朋滿座。
宴席持續了不知多久。
直到臨近亥時過，這場無比熱鬧的宴席才算徹底結束。
李忠跟在中年男子的身，將所有賓客一一送出正門。
“李，今日多有叨，改日休沐了去我府，咱們一醉方休。”
“李，明日早朝見。”
“無需再，李兄請回，明日早朝結束，你我再一同飲茶。”
李府賓客們說說笑笑地告辭而去。
待所有賓客離去，中年男子臉上始終掛著的濃濃笑漸漸散去。
此人便是與許奕同一日進城的李家當代家主李凌。
當，李凌所在的李家為隴西李，而李光利所在的李家為中山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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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者之間並無關聯。
若說共同，倒也有。
那便是無論隴西李家也，還是中山李家也罷。
皆為將門世家。
只不，隴西李家的輝煌在正德朝之，以及正德朝前期。
而中山李家的輝煌則在正德朝後，也就是巫蠱之禍爆發之後。
李凌駐足正門處許，賓客的身影早已消失於夜幕之中而不自知。
直到身旁傳來李忠的聲音喚，方才回過神來。
李凌望著空蕩蕩的街道微微嘆息一，吩咐道：“鎖門早些歇息，明日還要上朝。”
話音落罷。
李凌轉身朝著主屋臥房走去。
這場宴席看似賓朋滿，實則來的大部分都是隴西舊部以及隴西士紳。
若是放在以，來人又何止這些。
李府主屋臥房內。
李凌合衣躺在床榻，翻來覆去許久卻始終無法入睡。
不知過了多，李凌一骨碌從床榻上爬了起來。
點燃油，隨意披上一件袍，隨即便朝著書房走去。
許是心煩意燥之下開門的聲音大了一，許是李忠警覺性一直都這麼，亦或者李忠壓根就沒有睡。
不待李凌走進書房。
其身後便傳來李忠問詢的聲音：“老爺。”
李凌聞言轉過身來看向李忠問道：“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李忠如實回答，隨即問道：“老爺也是因那件事睡不著嗎。”
李凌無奈地點了點，隨即推開書房門示意李忠跟來。
今日宴席，若說最大的收穫是什，那一定是有關於上谷郡的訊息。
第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消，文武百官皆知。
也正因，這段時間不知多少人在暗中死死地盯著幾處城，等待著第二封八百里加急的到來。
無他。
此事事關所有人的禮儀。
也正因，今日第二封八百里加急入城不，凡是有心人皆已得到訊息。
具體內容雖不，但誰都明，明日朝堂上此事絕對是重中之重。
李府書房內。
“我打算明日主動請戰。”李凌斜靠在太師椅，似自言自，又好似是在對李忠訴說。
李凌頓了頓繼續說道：“這一戰朝廷肯定是要打的。”
“這或許會是我最後一次領兵出戰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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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完成爺爺的夙，便看這次的了。”
“李忠啊李，你可知道我有多不甘心在這偌大的長安城裡安安靜靜地做一個大理寺左少卿。”
“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才是李家男兒真正的歸，不是嗎？”
李凌抬頭看向一旁默默站立的李，雙眼不知何時竟已通紅一，但卻沒有絲毫的水霧。
其眼神中除了偏執與堅定，再無他物。
李忠望著雙眼赤紅的李，重重地點了點頭。
隨即重重地拍了拍胸膛大笑道：“老爺去哪，李忠便去哪兒！”
李凌望著大笑的李，嘴角處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
但很，微笑便變成了大笑。
好一陣功夫後。
李凌方才止住笑，沉聲問道：“李，汝的，還利否？”
李忠聞言面色一，重重抱拳道：“回將軍！末將之刀利與，還請將軍允末將以匈奴人的腦袋來證明！”
“好！本將準了！”李凌大笑一聲起身鄭重道。
話音落罷。
李凌頓了，臉上瞬間浮現出無盡的落寂。
但很快那無盡的落寂便被滿臉的堅定給取而代之。
李凌深呼吸數，隨即朝著李忠走去。
鄭重地拍了拍李忠的肩，開口說道：“回去歇，養足了精，一定會有那麼一天的！”
話音落，李凌踏著無比堅定的步伐走出了書房。
這一，無論付出怎樣的代，他都一定要去那上谷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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