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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白巖玉地面上不僅有這十六個字,還有滿身是血劃出去的張玉辰染出的一道血痕,猶如一柄長劍!
十六個血色大字,以一道血色劍形結尾,龍飛鳳舞,猙獰桀驁。
這一幕,彷彿一副令人感嘆的悽美畫卷。
整個大殿落針可聞,所有人的臉色都微微一變。
“諸天蕩蕩,武道昌隆,諸君共勉,何分高下……”
一位來自遠方的小宗門宗主沉吟片刻,神色肅穆拱手衝四周道:“辛少掌教看似與十六位末學晚輩切磋,一來是閒庭信步一般指點他們的武學,二來竟是引著他們的武學神通在地面留下字形痕跡。
待擊敗誅仙大宗高徒,以其血顯出字形,這十六字堪稱磅礴大氣,既有不爭之心,也有古道熱血之念,更有目光長遠、心懷武道太平之意!老夫……當真是長了見識!”
“神乎其神!十六人十六字!”
又有一位老者感慨道:“在誅仙大宗高徒胸口留下十七劍,代表著與他切磋的十七人,前十六人留字,最後一人做點睛之筆,妙哉!”
“又何止於此?”
一位自稱東海長樂氏的長老苦笑道:“前面十六人的勢力所在,居此地東南西北、東北、西北、東南、西南和紫氣東來四方,十六方位,恰好契合四面八方、宇宙洪荒之陣勢。
辛少掌教點醒大家不爭是爭,當真有中古武者之風,玄天劍宗少掌教行大道,貴宗當興也!”
三人此話一出,上千人越想越覺得玄妙,越想越覺得心驚,便連十八宗宗主和長老們也有點迷糊。
辛卓這小子的操作無關武境高低,無關個人底蘊,無人想到他會這麼幹,仔細一品,真是高風亮節了!
這小子是何等的胸懷?又是何等的可怕?
這種人便真是應了天鼓測根骨,將來超凡入聖,也能理解了!
“六分把握!”
謝無江神色陰鬱。
“七分!”
鄧山靈輕嘆。
……
“七分把握擊敗之!”
聶聖歡眼神有些複雜。
……
“辛師兄……”
姜予薇、孫長風、李嗣眷等等玄天劍宗弟子,已經徹底被這一幕折服,這是何等的牛逼。
“這個卓兒……”
師傅柳輕風看向身後發呆的妻子、長老和南宮問天幾位弟子,臉上笑意幾乎難以掩飾,“大帝之資!”
師孃楚四娘罕見的沒有反駁,只是道:“這小傢伙真不似世間之人!”
“嗡——”
就在大殿內密密麻麻之人驚異於辛卓的手段時,一股奇異的氣息毫無預兆的降臨。
並非來自某人,也並非來自某處,就好似從天際而來,從茫茫大地深處出現,突如其來。
未等所有人反應過來,緊接著一股磅礴的壓力轟然落下,沉甸甸的,不可抗拒一般。
凌雲宗宗主李無歇、昊天宗宗主沈無門、雲霧海海主軒轅靈海、雷音寺方丈須彌大師、合歡聖宗宗主雲畫等等人臉色一變,身體一陣模糊,已經到了殿外。
柳輕風、魚珠璣等等人尾隨其後竄出,接著便是上千各宗天才和四方客人。
趙宜主站立未動,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
“這個逼裝的夠嗆!”
辛卓此時出了玄天大殿,正走在因為少掌教大典而略顯空曠的玄天峰主峰蜿蜒的石階上。
夜色深沉,滿天繁星,左面是連綿的玄天峰諸殿,右面是攀爬奇花異草的山岩,一旁便是雲霧藹藹的無盡山崖了。
而正對面八百多道石階盡頭,卻是坐落玄天劍宗歷代先祖雕像、牌位和掌教寶座的玄天內殿。
他不準備回去了,切磋什麼的,實在是無趣,費盡心思的利用十六個無名小卒和張玉辰留下字,只是給自己找個臺階,好回佇劍峰睡大覺。
那十六字其實並不見得通順,但多少有點逼格,最後出手的人就算不是誅仙大宗靈臺境弟子也沒關係,是個人就行。
所以,當然也沒有一群人過分解讀的那樣高明。
他回頭看了眼,字跡顯現後表明了自己的心思,差不多也該散了,趙宜主和師傅他們自然也該回去了。
正要飛掠而起,忽然看向前方的玄天內殿,原本八位不苟言笑的守衛長老不在,裡面隱隱傳來一陣對話聲。
想必是剛剛離開的掌教道真和白縱?兩人在裡面做什麼?
稍一沉思,身形一閃,施展“它馬的”遁術,直奔玄天內殿,到了相距數百丈的地方停下,太近容易被道真發現,此人渾元虛境,意念之力十分強大,但以“它馬的”遁術的玄妙,距離數百丈應該有大半機率不會被發現。
他隱身一處靈草中,側耳傾聽。
“玄天聖殿內有我玄天劍宗歷代掌教的靈位,為父死後也要進入此處,這些看似只是靈位,實則是匯聚歷代掌教一生武念,百年一成熟,百年一凋零……”
道真的語氣很溫和,“成熟時可以以灌頂之術,強加一人之身,天人五衰境前以下武者可以強行提升一個大境界,而且不會傷了根基,歷代掌教的修行心得與武學也會強行灌輸,能吸收多少,全看個人造化!這份機緣是恐怖的,至少省去數十年乃至百年的苦修。
如同你吧,如今靈臺八重天,就算以你的天賦,想入境渾元虛也要一百餘年積累,可一旦灌頂,頃刻間可入境!
而凋落時,自然是在緩緩聚勢,等待一百年後成熟,此法只有掌教和少掌教可以知曉,你的師祖楚宗衛大長老知曉、為師知曉,各峰峰主卻是模模糊糊不太明白的。
聽說十年前,辛卓想看掌教寶座留字,各峰峰主竭力反對,他們是忌憚這歷代掌教的心法武學和寶座上的預言幻境,卻不知這灌頂的妙用!”
“原來如此!”白縱聲音微顫,“那辛卓……”
道真道:“為父自然不會告訴他!”
白縱遲疑了一下:“他是個聰明人,萬一從各方典籍中和蛛絲馬跡中猜到了呢?爹曾說那枚少掌教之印,也是可以溝通先祖灌頂的!”
“不然!”道真道:“還需要為父護持,而且,他的那枚少掌教之印是假的!”
白縱道:“既然如此,又何必讓他做少掌教呢?只是因為沒法和其他人交代嗎?”
道真輕笑:“無法向他人交代是其一,其二是他對十八宗有恩情,加以利用,壓十八宗一頭!”
白縱笑道:“這幾日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爹手段高明!”
聽到這裡,辛卓下意識看向腰間掛著的印,眉頭緊皺,原以為接了這少掌教之位肯定有好處,卻不曾想有這種直接灌頂的好處,自己入境靈臺用了十年,入境渾元虛可能需要數十年,有了灌頂可以瞬間入境!
但到手的好處,卻是這對假師徒、真父子的別有用心,不想真心給與。
此時只聽白縱又道:“可是如何能給兒子呢?師祖和諸位師叔祖精明著呢,他們也是屬意辛卓的!”
道真道:“除了伱師祖,無人屬意辛卓這個入宗十多年的後天小子,偏偏你的師祖因辛卓的天鼓五律入定,沒有數十年,只怕難以出關,要怪只只能怪他辛卓的命不好了!”
白縱激動道:“不如現在就與孩兒灌頂?”
道真道:“不可!灌頂之事重大,你師祖尚未徹底入定,恐其知曉,我只能先傳你一道,將你送入靈臺九重天,只要今後找機會將辛卓震成痴傻之人,餘下都給你!”
白縱大喜:“謝謝爹!”
“你且盤坐!”
道真沉聲道。
便在這時,一股奇異的氣息席捲天地,緊接著磅礴的壓力來臨。
靈草堆中的辛卓,因為偷聽太入神,不小心心神失守跌坐在了地上。
“爹!發生了什麼?”白縱驚道。
道真並未回答,身形一閃出了玄天內殿,揮舞大袖看向天空。
此刻整片天空的星辰變幻不定,雲層從四面八方匯聚,一道道漩渦盤旋不休,半空中隱隱有無數看不清形狀的虛影飛舞。
恐怖的異象,令人心神不寧。
不止是道真、白縱和辛卓三人,也不止前方大殿處一千餘人乃至整個宗門的數萬人,更遠處方圓萬里地之人,都被這古怪的天空異象吸引。
“天道仙規終於徹底散去!傳說中的眾聖、皇、萬族、荒古禁地、洞天福地、聖地、荒古禁地終於要降臨了!”
道真感慨而嘆。
“傳說中的大羅怕是也要回歸!”
“這萬武煌煌大世開始了!”
“古籍有載,凡俗武者苦苦求生,聖地、洞天高手俯視蒼生!”
“傳聞帝路如萬古,沿路皆枯骨,我們能做枯骨嗎?”
“不夠資格,世上何人不是螻蟻?”
玄天大殿前凌雲宗宗主李無歇、誅仙大宗宗主張碧瑤等等人失神般喃喃自語。
這一刻,什麼少掌教大典、什麼十八宗都不重要了。
天上異象足足一炷香才消散,天地間一切恢復平靜。
玄天內殿前的道真掌教忽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伸手虛抓,辛卓的藏身之處與其之間的距離,詭異的被拉近,彷彿進入了某種結界內。
辛卓完全無法反抗,一身境界提不起半點,便到了道真面前。
轉而被濃郁至極的殺氣籠罩全身。
……
“宗主!大師姐忽然消失了!”
“師尊,大師兄剛剛還站在我身旁,突然不見了!”
“宗主,聶聖歡師姐不見了!”
“陳長生師兄化作了輕煙!!”
“師傅,大師兄和公孫璃師妹不見了、趙宜主師妹也不在了!”
玄天大殿前,忽然間一片躁動。
似乎發生了極其詭異、可怕之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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