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兵臨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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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東城門外，半個百姓也無，地面一片狼藉。

護城河外，十萬鐵騎連綿十里，旌旗蔽空，馬蹄得得，塵土飛揚。

鐵騎最前方，被慕容休四人、姜蠻兒、賽青竹五女和上百員虎將簇擁著的辛卓，騎著雙角妖馬，虎視這座帝都和眼前的“神武門”。

他是專門繞道過來的，當初從邊陲和張廣普幾人坐船趕到，被這壯觀威嚴的帝都城門震懾到了，甚至產生了一絲自卑感。

如今再來，卻感覺不過爾爾。

這就是心態與地位的不同了，當你還是個普通小百姓時，便是大一點的房屋都覺得十分羨慕，當你做了一地官員，卻覺得全城也不過如此。

但當你身為一個反王，圖謀天下，再看帝都，也視若等閒了。

他收回目光，審視一番身體，不由闇然一嘆，經脈進一步萎縮，身體就像是篩子一樣，不停的遺失壽命，幾百裡的路程，已經攫取了三千多名祭靈的壽命。

若非如此，就算有天大的能力，現在也化作一具枯骨了。

若不是擁有秦王的身份，手下降卒太多，去哪裡發展這麼多的祭靈？

但話說回來，世上的事有失就有得，你得到了地位，擁有無數壽命祭靈的起點便是不得不征伐皇權，但不征伐皇權，我又如何會造成現在這種局面？

他現在唯一的指望是，祭靈大周、再祭靈儒家，強行入境地仙，到時想必會好一些？

笑了笑，回頭問崔鶯兒道:“那年你在伏龍山上說過，當年隆州節度使率三萬鐵騎進攻帝都，結果被皇宮的一位老太監一掌擊退，不知這位老太監還會不會動手呢？”

崔鶯兒臉色一滯，有些尷尬和彆扭:“當初不清楚，亂說的，都是老當家告訴我的！”

當初老當家的也不過九品，她更是不懂半點武學的少女，眼光和格局又有多少？都是道聽途說的罷了，就連武者的境界也是說的似是而非。

“侍仙殿不敢！”

倒是贏劍瑩勒馬上前說道:“隆州節度使當年地不過一兩府，兵不過三萬，因不忿朝廷裁兵令，跑來帝都耀武揚威。

而殿下擁有西秦數萬裡之地，如今打下了半壁江山，擁兵百萬，帝王氣運已成，便是地仙也不敢輕捋虎鬚！

所以隆州節度使和殿下不可同日而語！”

辛卓不再說話，他已經看清了護城河升起的吊橋和城牆上密密麻麻的大周兵卒，正火急火燎的準備著守城之物，一群紫袍官員和六司官員嚴陣以待。

“殿下！該如何？”姜蠻兒一臉殺氣，躍躍欲試。

辛卓沉默半晌，下令道:“帝都已無出城之兵，安排兒郎們打造攻城器械，再派人向城牆傳話，就說我姜玉卿要進帝都匡扶社稷！”

“喏！”

姜蠻兒等數十位將軍下去安排一切事宜。

不遠處的地勢較高之處，已經有親衛搭起了帥帳。

辛卓下馬走進帥帳，身體瞬間抽搐，頭上白髮徒生，腳步有些踉蹌。

“殿下！”尾隨進來的贏劍瑩、賽青竹和崔鶯兒等人大吃一驚，匆忙上前攙扶。

辛卓搖搖頭，盤坐書桉後，再次攫取新祭靈的壽命。

片刻後，滿頭華髮再次變黑，只是，經脈的問題無法解決。

路上他嘗試過用“xxxx”醫術進行治療，但毫無用處，彷彿這暗傷是來自天地，根本不是醫術可以醫治的。

“殿下，真的沒事嗎？”

擔心了一路的賽青竹、紅薯等人淚眼朦朧，哭聲一片。

崔鶯兒和韓七娘也轉過頭去，直抹眼淚。

辛卓的身體情況，貼身的幾人，太清楚不過了，時而容顏易老，時而恢復正常，偏偏臉上帶著強忍的痛楚，這與當初殿下裝病絕殺朝廷高手時，完全不一樣！

他們知道秦王的身體真出問題了！

辛卓不僅是她們的主子，更是她們的精神支柱，同時也是西秦數萬裡江山和百萬大軍之主，一旦有失，天要塌了。

“不用哭！無礙！”

辛卓安慰著幾人，誰料哭聲更大了，以他的脾氣真無礙，根本不會這麼說話，只會逗弄人。

“好了！”辛卓只好轉移話題，“太尋公他們到了嗎？”

他率大軍逼近帝都，太尋公等人一路追趕，畢竟秦王在哪裡，西秦的軍政中樞便要在哪裡。

沒等賽青竹几人回答，外面便傳來太尋公等人狼狽的回答:“臣等到了！”

說著帳簾掀開，太尋公、宋老楚和玉司流一群人走了進來。

“殿下有沒有具體方案？”太尋公開門見山道:“是進攻帝都，還是……”

辛卓笑了笑，不答反問:“幾位先生不如先說說天下的情況？不出我所料，怕是不太妙。”

太尋公等人對視一眼，宋老楚苦笑道:“沒錯！誠如殿下所言，兩場大戰我軍也是傷亡很重，不僅如此，南黎軍再次增兵，蘇無忌與南陵王合兵一處，放棄了大莽山一線，咬死了林昊天他們。

北方白璇璣遭遇殿前軍九邊軍隊精銳的拼命襲擾！

其他各路兵馬，也被地方豪強和各地的知府、刺史、節度使兵馬咬住！”

頓了頓，長嘆道:“大周氣數未盡啊！”

氣數未盡的實際意思就是，民生沒有糟糕到過不下去，地主豪強覺得自己的小日子過得不錯，當今皇家還行，你反王來了，萬一動我蛋糕怎麼辦？我的土地和財富還有嗎？那不行！

當然，也不乏許許多多的真正忠勇仁義之士！

有些時候有些人，是打不服的！

從這方面來說，西秦是邪惡的，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的。

玉司流遲疑著遞上了一沓厚厚的奏本。

辛卓接過，隨意翻了幾頁，嘆了口氣，以己方角度來看，全是頑強抵抗的白痴，但換位思考，全是大周各地勤王之師的英雄事蹟。

什麼江霖府知府馬得高率全府忠義之士拼死守城，血戰三天三夜，城破，全城男丁悉數戰死！

什麼連江縣令尹率家族三百餘壯丁和全縣衙役，死戰不退，直到無一人生還。

等等等等，可歌可泣的故事說都說不完。

自己反倒成了“安祿山”第二了！還好沒有兒子！

辛卓笑了笑，隨手扔到一邊。

太尋公糾結了一下，說道:“而且，朝廷還是有能人的，那個寧令波老侯爺手下鬼才很多，轉戰各處，不與我軍直面交戰，只是把各地糧倉放火燒的乾乾淨淨，又假傳聖旨，招天下勤王之師，我西秦軍如陷泥潭。

糧草……怕是很難支撐三個月了！帝都……”

言下之意是，帝都打不下來的！

“不用進攻帝都！”

辛卓的本意也不是打下帝都，民心未失、朝臣不算奸佞無能的朝廷，想打下這樣一個數百年的天下雄城，別說區區十萬騎兵，就是再調遣三五十萬，只怕也夠嗆！

“那……外面將士們打造攻城器械又是何意？”太尋公等人詫異的問道。

辛卓起身，走到帥帳門邊，看向雄偉的大周帝都:“嚇嚇他們，然後要好處，要錢糧，要把大周的臉踩進臭水溝，要姬春臼退位，皇帝我立！”

當然，要祭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