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行雲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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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請！”

“賢弟請！”

“同請！”

辛卓和姜玉圭同樣換上了普通袍子，一人帶著一個下人，從後門走出姜府，滿臉矜持的笑容。

遠處閣樓上，滿頭銀髮的老太君身體晃了晃。

“老太君！”梨韻和兩名神色陰沉的中年女管事連忙上前攙扶。

老太君揮手，示意不妨事，這才看向兩個孫子離開的方向，嘆了口氣:“玉圭去請玉卿時，玉卿如何表態？”

梨韻低聲道:“……世子好像很開心！”

“開心？果然還是個山賊粗鄙性子啊……”

老太君眉心蹙成一團，許久才喃喃著:“老婆子絕對對得起姜策這老鬼，對得起他們姜家，可是後輩不爭氣，我一婦道人家又能如何？”

身後赫然還站著十幾人，一名老者遲疑了片刻，問道:“老太君是希望世子和二公子藏拙，還是名聲鵲起？”

老太君勃然大怒:“藏什麼狗屁拙！！姜氏子弟快死絕了，已然凋零至此，再藏都成烏龜了，他們就算玩飛了、騎在親王頭上拉屎，除了幾個腦子不好的，又有誰會真的在意？

老婆子何嘗不希望自家孩子聰慧出眾，有過人之能，名冠滿京華，入那什麼……京城十大公子之列？玉圭和玉卿有這個本事嗎？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一個做了十幾年山賊。

唉！臉丟盡了！若是今後鬧的太糟糕，依附姜家之人離心離德，談什麼未來？”

“老太君說的是……”那老者琢磨了一下，“那不若打造聲勢，還是很容易的。”

“湖塗！”老太君呵斥，“姜氏這等家世，還要靠打造聲勢？傳出去豈不令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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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眾人躬身。

老太君吁了口氣，看向不遠處默默站著的蟬衣，“誰做的局？”

蟬衣抱拳:“右僕射家的宋如卿！”

老太君又問:“他知曉，還是被人利用？”

蟬衣回道:“被人利用！”

老太君再問:“是路上那一夥？”

蟬衣:“是！已確認！”

老太君:“是最後一次？”

蟬衣:“是最後一搏，今後當不會有機會了，京城鬧的太大不妥，自然放棄！”

老太君神色悵然，隨即憤然喝罵:“這些人腦子壞了？就這麼兩根不成器的獨苗，非得弄死了，才能解恨？這次要鬧就鬧的大一點！讓他們看看姜氏這匹瘦死的駱駝！”

“喏！”

……

“行雲樓”在三十七坊中的如意坊，地處城北，貫通京師的玄靈河北岸。

此處有“溫柔鄉中醉，雖死花下鬼，醒來朝天子，亡做風流魂”的說法，共有勾欄青樓三百六十七座，足夠京城達官貴人、王公貴族們消遣作樂。

而且地處京師重地，無論是那清倌兒還是賣笑和皮肉的姐兒或者花魁，都是天下一等貨色，琴棋書畫也精通，朝堂江湖也懂得，說不出的妙趣多多，絕非偏野小地方可比。

不說晚上燈盞通明，人山人海，王公醉酒、世子風流，便是白天也是人潮擁擠，總有那些白天也無事幹的人，姑娘們自然也得輪班。

今日最熱鬧的當數七十二大家一流青樓之列的“行雲樓”，剛剛近晌午，便已經是賓客滿堂。

因來了位新花魁，據說是個江湖女劍客，不僅武境極高、生的貌美如花，更是冷颯的直撓人心尖。

辛卓和姜玉圭坐著馬車，故意繞了大半圈，又跑了大半個時辰才到目的地，別的不說，秋風書院、大佛庵和太平宮的大致方位，倒是搞清楚了，目的已經達到。

嗯，距離姜家很遠！

“世子，你真要逛花樓？”

馬車中熊掌蹙著眉頭，藍眼睛中滿是凝重之色，已經沒了出府時的興奮雀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對面的姜玉圭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你一個丫鬟，怎的管這麼多？擺正自己的位置，賤婢！”

“你……”熊掌瞪了他一眼，小宗師的威勢瞬間爆發，很快又萎頓了下去，看向自家世子，“總之……髒！”

辛卓笑了笑:“我又不和花魁睡覺，哪裡髒了？”

熊掌撇了撇嘴。

“妙！兄長的確是個雅人！不睡覺，摸摸也好！”姜玉圭撫掌大笑，一副浪蕩子模樣。

辛卓看得出，這貨是真的喜歡玩，絕非什麼偽裝。

“世子、二公子，到了！”

外面傳來馬伕的聲音。

不消他說，外面鼎沸的人聲已經傳了進來。

姜玉圭火急火燎的跳了下去。

辛卓也跟著走下馬車，然後被眼前的景象晃了眼——

清幽碧綠的大江，江面停靠著無數色彩斑斕的花船，沿岸一磚一欄都極具考究和白淨。

兩岸是數不盡的奢華建築，花紅柳綠，一牆、一瓦、一樓臺，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它們弄不出的格調。

便是隻看建築，就有種亂花漸欲迷人眼和精神浪蕩的享受，更別提那些明媚陽光下輕衣薄衫、明豔動人的美人兒，輕笑呼喊，一個個乍一看單純的要命。

這個“裝”，就不是辛卓去過的扶風府醉心樓姐兒們的赤果可比，精神層面感受不同。

果然不愧是天子腳下，姐兒都清純了幾分。

此時姜玉圭已經衝著不遠處幾個錦衣玉衫的公子哥揮手:“各位兄臺，這裡？”

“哎呀！哈哈哈……”

幾位公子哥大笑著迎了上來，先是假模假樣的抱拳:“玉圭，你來晚了，你請客！”

不等姜玉圭做出反應，幾人神色又重重的衝辛卓抱拳:“見過西秦王世子！”

辛卓點頭“得意”一笑:“來逛花樓，假客套幹什麼？玉圭給我介紹介紹？”

姜玉圭指著領頭的一位長相英俊的十八九歲公子哥:“這位是右僕射家的宋如卿公子，奉劍司司直，這位是戶部尚書家的……”

宋如卿？

辛卓仔細打量這人兩眼，五品境，長的不錯，一身書生氣，還有些凌厲的劍氣，武道劍修，難怪入了奉劍司。

姜玉芪那小丫頭情竇初開，見到這種公子哥心生愛慕，倒也能理解。

這邊三兩句已經介紹完畢，都是些高官子弟、名門世家，和姜玉圭一個圈子的。

只是眾人的目光不可抑制的放在了辛卓身後的熊掌身上，以各位花叢老手的眼光，自然看出了熊掌的女兒身，而且是漂亮的不像話，身段妖嬈的似個妖精，精緻的五官如同妖族美女。

熊掌本身也確實有妖族血脈，一國公主，一般人見了怕是很難不被吸引。

不過熊掌此時的目光都放在自家世子身上，蹙著眉頭，抿著通紅的櫻唇，恨不得立即把他拉回家。

幾人又攀扯了幾句，便進了豪華闊綽、通體潔白，猶如雲端建築的“行雲樓”。

剛進大堂，辛卓隨意瞥了眼便看見幾個熟人，不由有些尷尬的，別過頭去。